“那麽,妃暄你願意與我一同共赴天道之極麽??”鬼使神差,張俊脫口而出這句話,不但是師妃暄,就是張俊自己也為之感到一絲詫異,自己是否魯莽了,師妃暄無論是從外表還是內心上來看,都近乎完美無缺,而其對於天道的追逐,若是在看透紅塵之後,放下一切,恐怕也是唯一一個符合張俊所追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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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公子,你…”師妃暄臉色上升起一團紅暈,似乎也沒料到張俊會說這等話,但一直以來養成的道心,讓她迅速的恢複過來,臉色之上那副驚訝的表情轉眼便已經消失,被平複下來,“張公子說笑了,妃暄隻是一介凡俗,公子乃人中龍鳳,再者如今天下未定,妃暄也無心追尋天道,謝過公子厚愛了。”


    師妃暄委婉的拒絕了張俊,但對待張俊而言,被師妃暄發了這一張好人卡後,也是感到一陣無語,最終也隻能淡淡的笑了笑,既然這樣不行,那自然也就無需再過強求,畢竟這也是張俊的建議,尋道有侶的話總好過孤道獨行。


    “無妨,各人理想不同,既然妃暄你誌不在此,我也不好強求。”張俊點了點頭,剛剛被人發了好人卡,還是非常鬱悶的,但從某些程度上而言,師妃暄這麽說倒是讓張俊心底一陣輕鬆,畢竟若是師妃暄真的答應的話,自己說不定還真的會有些不知所措呢。


    心底呼出一口氣後,張俊卻是重新說道:“妃暄你既然想要為天下百姓眾生謀福祉,那我倒是有一個消息,也許妃暄你會有興趣。”


    “長安躍馬橋下,河流之中埋藏著邪帝舍利,我希望妃暄你能將之取回,因為邪帝舍利是關係到能否將淨念禪院之中的那個魔頭消滅的關鍵。”


    師妃暄此時聽到張俊所言,頓時驚道:“邪帝舍利??難道是魔門邪極宗至寶曆代邪帝所保存的邪帝舍利??”聞言,師妃暄當即驚詫莫名,便是一貫的劍心通明心境都差點告破,這邪帝舍利的存在,就和那慈航靜齋之中劍典的價值一樣,而更讓師妃暄動容的是另外一個消息,竟然是需要邪帝舍利來除魔??


    “張公子,難道非要邪帝舍利作為除魔之器?據我靜齋記載的邪帝舍利詳細資料,邪帝舍利之中不但富含了曆代邪帝臨死灌注的全部功力和精元,更是連帶著將死亡之時含有的死氣與怨氣一同灌入了其中,光是靠近這舍利,假若沒有足夠的修為心境意誌,恐怕就會為這邪帝舍利之中的死氣與怨氣所侵染,非瘋即魔,也正是因此,所以曆代邪帝雖然掌控這邪帝舍利,卻未曾能吸收其中的精元內力。這種魔物真的能用來除魔麽??”師妃暄臉色凝重的問道。


    張俊點了點頭,看向淨念禪院的方向,緩緩說道:“非要此物不可,要除魔首先就要了解何為魔,若是沒有邪帝舍利之中的死亡之氣與怨氣,我無法保證完全的消滅那個魔頭,而最近我沒有精力去取回那邪帝舍利,所以隻有拜托妃暄去長安一趟。”


    師妃暄考慮了一瞬間,隨即雙目露出堅定之色,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張公子放心,既然是為了天下消除此魔,我自是會出手,那麽公子,這天下便托付給你了,妃暄立刻便出發。”


    話音落下,師妃暄最後看了張俊一眼,眼中卻是帶著一股無保留的信任,隨即飄然而走,在月色之下仿若仙子般的身影不但在張俊心中烙印下了一個影子,更是在轉角陰影之中藏身的徐子陵心目之中留下了無法抹除的印痕。


    “這是…師仙子!?師傅??這到底是…”徐子陵看著這一幕,嘴角喃喃說道,隨即轉頭看了看在天津橋上的張俊,嘴角莫名的掛了一絲奇怪愁意。


    “既然來了,還藏頭露尾的幹什麽?”張俊在天津橋上隨即對著四周大喝一聲,聲浪無形的擴散而出,但卻清晰的出現在徐子陵的耳根之後,仿佛張俊就在他的身後喊出話來一樣。


    徐子陵聞言,心中長吸一口氣,但剛剛來得及走出陰影之中,一道人影卻已經搶先從一旁掠過,化為一道無比磅礴的刀氣,直接在地麵之上切割而過,淩厲的刀氣便是徐子陵也能感受的到,仿佛切在自己的臉上,磅礴而霸道。


    隨即一道人影卻已經出現在張俊麵前,而在這之後,一個悅耳卻有帶著一絲傲然的女音突然出現,讓徐子陵本來即將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


    “嗬嗬!久聞張公子武藝高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伴隨著聲音而出現在月色之下的,卻是一位窈窕佳人,月色伴隨著她的身影,將她的身影拉長出一道無形的陰影鬥篷,帶著她火紅色的衣衫,黑紅色的色彩,透露出一股火焰和血色交織而出的絢爛之美,月影傾瀉,露出一張足以傾城絕世落雁沉魚的麵龐,出現在張俊麵前。


    而與此同時,那發出一股霸道刀意的男子也出現在那絕色美女身旁,身體看起來微胖,麵色更是深沉如水,帶著一種全天下人都欠他錢的倨傲之色,身上穿著更是顯得極為富麗堂皇,麵帶一絲冷笑看向張俊。


    “你們是…”張俊帶著一絲疑惑問道,這兩人來此已經很久了,而這個男子身上散發的刀意雖然磅礴巨大,但卻顯得有些外強中幹,就好像一頭衰老的頭狼,在新上位的挑戰者麵前,因為自己的衰老羸弱而更加的色厲內苒的咆哮張狂。


    “小女子是瓦崗寨沈落雁,至於這位是南海派第一高手晁公錯,此次正是代替密公來此邀請公子成為我瓦崗寨客卿,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麵前的女子卻是笑著隨即說道,在張俊麵前這沈落雁卻是大張旗鼓的要將張俊拉攏而至。


    這樣的話,卻隻是讓張俊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沈落雁??難道這李密真的就這麽求賢若渴麽?沈落雁,你說你有多少的誠意??明知我不會同意,也依然出口詢問,這本身就說明了你並沒什麽誠意,還是說,你準備先禮後兵!?”


    沈落雁隨之臉色之上的笑意卻是絲毫不減,卻隻是對著張俊微微一笑,隨即風情萬種的以一雙素手彎起一縷發絲,一雙鳳目隻是微微翹起,帶著一絲興趣隨即看向張俊,而後說道:“張公子武學曠古爍今直追天下三大宗師之境,更是執掌和氏璧與楊公寶庫之謎,所以可以說,在當今世上,已經流傳出誰得張公子誰得天下的傳聞了,公子難道不知??而我如此一問,也早就知曉公子不會同意,但這麽一問也讓落雁完全死心罷了。”


    “原來如此,禮遇不成,便想要出手硬來麽?這位晁公錯也是為此而來??”張俊帶著一絲笑意看向這沈落雁。


    “當然不是,晁前輩可是和寧散人同輩高手,豈是落雁可以吩咐命令的?隻不過,晁前輩,久聞閣下名聲,希望能和閣下一較高下罷了。”沈落雁嗬嗬一笑,盡顯一種成熟風姿。


    “哼!孺子小兒,隻是勝過了幾個青年一輩,就妄言天下無敵,堪比三大宗師,實在是狂妄之至。”晁公錯當即怒言說道,一雙盯著張俊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一個剛剛學會爬的幼兒一般。


    而張俊卻是微微的一笑,隨之卻帶著莫名的笑意,毫不在意的說道:“通訊不好還真是倒黴啊!看來你不應該待在南海那種鄉下地方啊,多到大城市裏見識一下,這樣才能得到真實的信息。而且,人老了,也不能就這麽倚老賣老,這樣節操可是會掉光的。”


    張俊的話語與笑意,在晁公錯的眼中,完全就是在嘲笑他一般,雖然不知道神馬是節操,但張俊嘲笑他窩在鄉下地方沒什麽見識,這倒是完全聽出來了,氣得晁公錯哇哇大叫,也不顧沈落雁製止驚呼的聲音,雙掌相合,真氣化為一片暴躁的狂潮,在雙掌之間,真氣澎湃而出,但卻在雙掌三尺範圍之內,不斷聚集,相互磨合蒸騰孕育,如同一顆丹丸,在外在天地元氣的壓迫之下不斷蛻變升華,形成一股全新的力量。


    原本的真氣氣場,在這股力量之下化為一團無形無質,但卻完全能夠感覺到的奇異力量,在這股力量之下,四周的空氣聚集而起,周圍的天地元氣在這股無形無質但卻又能明顯感知到的奇異力量下,瞬間被吸納融入其中,元氣引發的強大狂潮在一瞬間寂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卻是仿若能開天辟地的刀意,從那丹丸之中破殼而出。


    “咦!?”張俊一瞬間為之吸引住了目光,這元氣的波動豈能瞞得過張俊這個天人高手,但雙目之中咋讚賞驚異之色卻是不曾消失,反而越加濃厚,隨之說道:“真是沒想到,這裏竟然有人精通這種凝丹練氣之法。”


    先天境界並非是終點而是一個起始,在這之後,內氣化實化為真實無虛的氣,遊走於周身各大經絡穴道之中,可以化為真實的存在凝練刀罡劍氣,在這之後,尋常武者便能借此修煉真氣境界,最終化為先天大圓滿的極道境界。到達此境界,方能全身化為無泄無漏之軀,精元氣血百年不漏,壽元大增,功力再無上限,全身經絡穴道竅穴百骸皆可化為無窮的容器,容納真氣無窮無盡。而在這之後,武者往上便是那天人境界,分為天人交感與天人合一,天人交感乃是元氣間的相互交感感應,一舉一動蘊含無窮天地之力,而天人合一,則是自身與外界的天地元氣乃至規則合為一體,無論是煉化規則與一身亦或是自身融入外界的規則,都能被稱為天人合一,在天人合一達到極限之時,便可以將自身的真元氣血賦予靈性,演化出生命一般的真氣之力,一絲一毫的真氣都能化為一點靈光不死難滅。


    但在這先天境界之時,還有另外一種修行方法,那便是將對身體的錘煉放棄,化為自身的精神力,再將精神力鍛煉化為一點真靈神識,成就地仙陽神之境,這已經不算是武道,而是修真得道之路,兩者不同,但卻又有相似之處,在這成就修真之路之中,大多是借鑒了古代醫術道書之中的丹鼎金丹之法,將自身化為丹鼎,真元氣血化為熔爐烈焰,而真靈神識則是成為丹藥,最終練就不壞金丹,成就的是百變陽神。


    而在張俊麵前的晁公錯,走的雖然也是武道的路,但內裏更是借鑒了丹道典籍之中丹鼎練氣之法,將自身化作丹鼎真氣化為丹藥,最終練成一股玄之又玄的先天之炁,並非是單純的先天真氣,而是無相無形玄奇無比的先天之炁,讓自身的這一縷先天之炁,包容天地之力,達到超越先天境界的境界。


    “先天離合刀炁!”空氣被一股巨力壓迫撕裂,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真空刀型,而在這真空之中,卻是仿若無窮的黑洞,融匯周圍的天地元氣,帶動整個空間晃動出一縷縷的波紋殺向張俊。


    刀氣一出,霎那間肅殺之氣四溢,四周的無形之力瞬間聚合,形成一派氣象萬千,天地崩碎的氣息彌漫而出,四周圍觀百姓霎那間為刀氣所傷,雖然這些彌散的刀氣因為方向問題,大多都是向著天空和張俊方向掃射而出,但是在刀氣四周,卻是依然有著不少的普通人,被刀氣霎那間切割的遍體鱗傷,甚至有幾個人被刀氣剖腹斷臂,血漫大地,一片淒厲哀鴻的嚎叫慘呼。


    這一刹那,讓這刀氣之上彌漫了一層淡淡的血色,充滿了無窮的殺意與肅殺之氣,直撲張俊麵前。


    麵對這刀氣,張俊卻並未驚慌失措,臉色之上依舊是那副淡然的微笑,卻好似早已成竹在胸,隻是在刀氣即將砍到自己額頭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將自己的右手舉在自己麵前,右手仿若麵對實質化的刀鋒一樣,直接迎上刀氣,手指發力,真氣匯聚臨空便將那刀氣捏在自己的掌心。


    刀氣勢如破竹,但隨著張俊手指輕捏,當即仿佛撞上了一堵堅不可摧的鐵壁,刀氣撞擊而上,在張俊手掌之中爆裂而出無數的四溢刀風氣罡,不斷的四射切割而過,甚至天津橋也為之割裂出無數的裂紋縫隙,搖搖欲墜。


    “怎麽??”晁公錯刀氣揮出,但還未反應過來,張俊雙手卻是一握之間,本來威勢如雷的迅猛刀氣瞬間崩碎四射,而張俊腳下的天津橋也瞬間被強大的刀罡爆射切碎成為無數的浮木碎片,斷裂四射而出,這大隋朝盛世之中建造了數十年的天津橋,在此刻完全分崩解離斷裂破碎成為殘骸留在水麵之上。


    刀氣散盡,晁公錯卻是目瞪口呆,依然看著仿佛紋絲未動,腳下的天津橋張俊所站立的一邊絲毫未碎,竟然有一半在張俊腳下半空之中接連著兩岸,這橋麵之上斷口參差不齊,仔細看其,在這橋麵上每一塊木塊楔子木板都流轉一絲絲的熒光,時空仿佛在此刻凝固,半空之中的長橋雖然看起來未曾散架,但是實際上卻是早已崩碎,每一塊的木板楔子,之所以每一篇被刀氣所毀,完全是因為在張俊延伸同化而出的真氣流轉傳輸之中,將這地麵的天津橋保護了起來。


    實質上,張俊並非站在橋上,而是張俊整個人將這個橋拉了起來,無疑張俊如今的實力,早已超出了常理。手臂之上的袖口完全破碎成蝴蝶斑的碎片白布,而在張俊**的手臂之上,卻是沒有一點的刀傷痕跡,反而透出一股淡淡的溫暖金芒,流轉的金色流光在張俊的皮膚下構成了一塊塊斑駁的雲紋,看起來仿佛金屬的歲月紋理又好似莫名的符文篆書流動變化。


    金鍾罩,第十一關的天人境界金鍾罩,其防禦力早已超乎常理,沒有達到核打擊級別的殺傷力完全無法傷到張俊,基本上這個境界的金鍾罩是同級無敵,當然被找到罩門的話,另算。


    “離合刀炁,果然有些看頭,龍虎交泰,陰陽離合,這便是刀炁之源,利用真氣之中陰陽轉變,融為混元合一的先天之炁,當然,火候還沒到家,否則的話,練成的應該是外抱金丹,內凝玉液的無上天人之境,不過看你如此年紀,雖然功力足夠深厚,但是氣血明顯衰退,前路難行,也便在此止步了吧。”張俊微微笑道,雙手微微抬起,在半空之中似乎摩挲著什麽,仿佛有著無形的聯線在半空之上十指之間,隨手輕彈,如同一位鋼琴家在演奏他的樂章。


    “小心,快逃!”沈落雁雖然不知張俊的恐怖,但卻能直覺的察覺到不對勁,甚至能感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撲麵而至,在這一刻,時光仿佛都為之凝固。


    一縷光輝在張俊的手指指尖凝聚而出,在刹那間化為磅礴的刀劍之氣,凝聚而出的光華轉瞬即逝,仿佛夜色之中的極光,星空之中一閃而逝的流星,在這一刻光華爆射而出的瞬間,刹那化為永恒,是為刀劍之氣冰火交合凝聚形成的丹丸,在短時間內形成的穩定結構之內,卻蘊含著爆裂的能量,此招是為:刹那永恒驚雷閃。


    晁公錯雖年過六十,但是如今麵色看起來卻猶如三四十歲的年紀,身手也未曾退步多少,在張俊出手的瞬間,便已經躍向一旁,輕功如燕,身體轉向一旁,但不隻是今日身手不如以前還是張俊的實力太強,在這彈指而出的驚雷閃花之下,刹那化為永恒的力量之中,巨大的爆炸與冰寒之氣爆裂而出,在瞬間將地麵炸出一塊巨大的坑洞,內裏冰霜灼熱將地麵化為一片焦土與堅冰,而晁公錯雖然逃過一劫,可當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腿部完全被一層冰霜覆蓋。


    張俊見此,卻是絲毫未曾留手,雙手直接輕輕彈開,一道道的刀氣從指尖爆發而出,直接橫掃而出,晁公錯慌亂之間強自穩定心神,揮掌作刀,離合刀炁從丹田之中橫掃而出,化為一道道的瀑布**,霸道卻又無比的銳氣鋒芒,在此刻橫掃出無數華麗的光輝。離合刀炁無比的恐怖,但在張俊天人境界發出的刀氣之中,與離合刀炁相互交纏,發出如若實質的鏗鏘金屬交錯之聲,半空之上,絢麗燦爛的光輝星點不斷灑出,那是刀氣之間交錯散出的元氣。


    相持隻不過一瞬間,張俊的刀氣便勢如破竹的壓下,在這刀氣之下,晁公錯的離合刀炁並未抵擋多久,而也就在張俊的刀氣即將壓下,將晁公錯分屍之時,一聲久違悅耳的天籟之音仿若從雲端而降,讓張俊手指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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