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宇文化及心中大驚,護體真氣一震,腳步踏在水麵,一道巨大的水浪被其踏起,冰寒真氣爆發而出,水浪頓時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冰晶之牆,不求阻攔對手,隻希望拖延半秒而已。


    不過很顯然,這種期望也變成了奢望,因為在冰牆剛剛凝結而出的瞬間,在宇文化及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原本透明的冰牆之上,一個黑影突兀出現,隨即以黑影出現的地方為中心,一絲絲裂紋在萬分之一秒內擴散到整個冰牆之上,隨即一塊塊碎裂的冰塊,違背了物理學定律,如同在人的控製下,每一塊冰晶都被賦予了恐怖的動能,齊齊爆射向宇文化及。


    “被打碎的冰晶不是應該四射而出的麽?怎麽會全朝我這邊射來,這不科學!”宇文化及心中大吼一聲,可謂是鬱悶非常,隻能不顧手臂傷勢,強行催穀運功,護體真氣震碎爆射而至的冰塊碎片。


    “師傅!”而此時寇仲和徐子陵卻是大喜喊道,這回算是找到組織,找到靠山了,頓時差點哭了出來,剛才傅君婥和宇文化及兩人大戰,可是嚇死兩個人了,尤其是兩個人對他們都不怎麽友好的前提下,更是真心希望快點跑路。


    “哼!宇文化及,冰玄勁,不過爾爾罷了!”來人傲視群雄,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的評價宇文化及,當即讓宇文化及差點把心髒都給氣爆了,握拳而起,當即一拳回擊而出,手臂之上的劍痕也因此爆裂,鮮血濺射而出。


    “鼠輩,報上名來!”一拳之下,拳風四溢,與之前那剛猛無敵的拳風完全不一樣,這一拳之下,氣勁螺旋而出,化為一場巨大的氣旋,將四周一切都吸入那寒冰氣勁之中凍成冰晶粉末,如虛還實,似無若有的氣勁拳風鋪天蓋地,帶動了周圍的空氣天地,將張俊不斷的擠壓而來,讓張俊完全逼退不得,隻能硬撼,而且宇文化及這拳勁甚至在四周帶動一道道元氣漩渦,讓周圍天地元氣化作一塊巨大的磨盤,在張俊眼中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螺旋磨盤,不斷吸噬自己的身形,讓自己前傾跌倒而去。


    “哼!”張俊踏波而來,見此心靜如水,無波無浪,見此虛實相合,虛空震顫的拳勁,隻是微微虛空一抱,玄而又玄,在霎那間,張俊的身影突然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宇文化及雙目一瞪,自己麵前這人還是好好的立於水麵波濤之上,但在其虛空合手一抱之間,在宇文化及的感應之中,他整個人便化作了空氣虛無一般,融入了天地,從麵前徹底遁去,再也無法感應到一絲一毫的氣息,就如同那浮木、河水和岩石,絲毫沒有了活人的氣機,宇文化及一招頓時如若打在空氣之上,隻能硬生生改變原本的拳勁運行,依靠雙眼定位殺敵。


    大唐世界與風雲世界其實非常相似,都是以心意氣勢為主要的修行方向,天地之間無數的武者死後武道意念智慧都會化為遊離的本源精神粒子,在天地間遊蕩,讓世界之上的人修行之時借助天地間的武道意念感應生命元氣更為簡單,更容易修煉出內氣,而由此修煉的武者,也是非常重視心意境界上的修煉,比如風雲世界之中的無名,在決劍出世之前,就能憑借著精神上的一絲天人交感,而感到不安,進而察覺到真正的決劍出世之機;相同的大唐世界之中的武學也很大程度上適用於心意方麵,如同在這個世界之上最為出名的道心種魔**,就是修煉精神的一種超強功法,大成之後,甚至無需動手,直接以精神壓迫對手,就能讓人活生生被嚇死在自己營造的精神幻想之中,亦或是宋缺和寧道奇的絕世一戰,更是精神上的交鋒多於真正的對戰,講究自身精神圓滿攻敵精神弱點,由此一擊製勝。


    但同時,這個大唐世界之中武者出招也是很大的程度憑借著氣機精神的交感,直接定位目標,在張俊進入抱丹破虛之境之後,自身的精神氣血一切生命波動都融入一個不可名狀,玄之又玄的一點,瞬間破碎虛空,遁走三界,讓宇文化及的拳勁無處凝聚,瞬間沒有了目標。


    可在下一個瞬間,張俊渾身的氣息卻仿佛宇宙大爆炸一般猛然膨脹開來,炙熱的氣血甚至化作了淡紅的血液,滲透出體外,化作一道鮮豔欲滴的氣霧液體將張俊一頭黑發都染成血紅。


    “殺!”古樸的拳勁在宇文化及麵前如若出潭潛龍,逆天而上,生生將因喪失目標而氣勁渙散未能來得及凝聚的宇文化及一拳迸飛,一拳之下,宇文化及全身護體氣勁猛然潰散,整個人迸飛數丈之遠,直直的落入岸邊,再也沒有爬起來,而張俊卻也在這拳風的反震之下,壓入河水數寸之中,原本腳邊的河水頓時翻起一個個漩渦和暗流。


    隨著張俊憑空的矮了數寸,傅君婥和雙龍這才注意到,張俊根本就沒有乘船或者踏木,而是就這麽赤腳踩在水麵之上,如履平地一般緩緩一步步踏出,隨著河水的浪花緩緩沉浮而去,此時因為宇文化及的一拳之威,張俊整個人憑空的陷入水中數寸,張俊周圍的河麵頓時波濤洶湧,一道道巨大的漩渦憑空而現,將四周的浮木沙石全都卷入其中,但張俊卻視若無物,就這麽一步步踏向船身之上。


    上了船,寇仲和徐子陵剛剛想說話,但張俊卻手掌一伸,示意兩人稍微等一下,隨即周身震顫,身體之中如若鮮血一般的血氣噴薄而出,伴隨著一陣令人凍結的寒冰之氣,在四周形成一片冰霜。


    “好一個宇文化及,冰玄勁果然精純如斯。”等到冰玄勁力被周身的氣血蒸騰之後,張俊雙目之中精芒暴閃,這才說道。雖然自己也修煉了寒冰真氣,但因為宇文化及是先天武者,雖然隻是初入先天,可其中的武道意念與先天真氣結合極為緊密,不利於自己融為已有,若是強行吸納,反而使得自身真氣不純,難達武道至高境界,就好比那天龍八部之中的李秋水,雖然也學了北冥神功,但依然不是精於一功的天山童姥的對手,隻能乘人之危突下殺手而已。


    不過,在船上的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就慘了,當即全身顫抖,差點被凍僵掉。“白癡,還不快給我站樁活絡氣血!”張俊罵道,兩人這才如夢初醒,立刻就在這沉浮不定的船身之上站起樁來,任船身沉浮,兩人是絲毫沒有歪倒,腳下如若生根般的紮根在船身之上,任爾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咳咳!”這時,一陣咳嗽聲卻突兀響起,張俊雙眼這才望向那傅君婥,此時的傅君婥可謂是自從其入中原以來最為狼狽的時刻了,身上被河水打濕,錦綢衣衫粘在身上顯現出玲瓏的身段,因為內傷而臉色蒼白如雪,配合上那一抹冷漠高傲的神色,顯得更是有著一種令人憐惜的美態,嘴角一絲血線被其不著痕跡的抹去,傅君婥當即雙眼回視張俊,鋒銳的劍氣蓄勢待發,仿若緩緩抽出劍鞘的寶劍,鋒芒緩緩透射而出。


    “恩!?”張俊見此卻仿若未見,隻是踏向傅君婥,緩緩伸出一隻手來。


    “你想做什麽!”傅君婥當即驚恐看著張俊,因為內傷而顯得有些虛弱蒼白的手掌緊緊抓住禦虛寶劍,打定主意,若是張俊要趁機對其不軌,拚著重傷也要奮勇一搏。


    “放心!”張俊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讓傅君婥心中遲疑了一瞬間,但也就這一瞬間,當傅君婥反應過來的時候,張俊手掌已經貼在了她的肩頭。


    傅君婥當即想要提氣震開手掌,但誰知張俊手掌之中傳來一陣火熱的純淨真氣,仿若溫暖的熱流,從肩坎穴傳入,流轉進入經脈之中,灼熱的氣息瞬間將經脈之中被冰玄勁所凍傷的經絡給恢複了過來,更是沿著經絡直衝那鎮壓了冰玄勁的經脈之中,一時間,以溫和炎陽之氣將那冰玄勁層層消融,這種仿佛是寒冬之中灌入溫水的感覺,讓傅君婥幾乎呻吟出聲來。不多時,體內的冰玄真氣已然消失,氣息流轉之間,身體之中內傷好了大半,剩下的隻需要慢慢療養不需要多少時日便能恢複完全。


    傅君婥恢複之後,長長吐了一口氣,這才看向張俊,雙眼之中透露出一絲警覺,她剛才接受張俊的療傷,這才了解到張俊體內的真氣有多麽的精純恐怖,在她的感覺之中,自己所遇到的人中,除非師傅傅采林親至,否則的話,還真的沒那個人能比得上張俊。


    “你為什麽救我!?”傅君婥當即問道,對於麵前這個看起來長得並不怎麽驚天動地,隻是有些小帥小清新的男子,要說傅君婥動了什麽凡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一來兩人身份的問題,二來張俊也說過要對戰傅采林,傅君婥就算心中有所悸動也是轉瞬便壓下,將其化為對張俊的警惕和戒心。


    “你若死了,我豈不是要再找一人為我傳信給傅采林,再者,你剛才也可以憑借高深功力速速遁去,但卻為了我這兩個徒弟而留下對戰強敵,我又怎能恩將仇報!”張俊微微一笑,倒是讓傅君婥有些驚訝。


    隨即傅君婥展顏一笑道:“嗬嗬!沒想到漢人之中也有你這種人!?”哪種人,好人!?壞人!?性情中人,傅君婥倒是沒有再說下去。


    “給!”傅君婥此時對於張俊的惡意突然消失了大半,隨即手裏一翻,一本奇異的書本直接丟給張俊,天上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河麵波濤也隨著雨勢緩緩洶湧起來,此時被水一澆,寇仲和徐子陵當即醒了過來,正好看到張俊手中接過的書本,張俊隨手一揮,寇仲和徐子陵兩人隻覺得一層無形的氣浪掃過,四周雨水全無,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張俊以真氣竟然隔絕了數尺之內的雨水,其功力之強可見一斑。


    “啊!武功秘籍!?師傅!”寇仲和徐子陵當即大吼道,隨即這才將自己偷到了這本書,然後推測是武功秘籍,卻又被隨即來到的傅君婥取到手的過程。


    張俊聞言,嘴角一跳,暗道這兩人果然氣運十足,竟然還真的拿到了這長生訣,不過這也讓張俊暗道果然如此,因為張俊就曾想自己的出現會不會因為蝴蝶效應使得兩人錯過長生訣,但誰知命運的軌跡果然超乎自己的想象。


    長生訣在手,張俊也是非常好奇,這稱為大唐世界,啊!不!應該是黃易大大小說之中的四大天書排名第二的長生訣到底有何神奇,手中摸了摸這長生訣,質地並非是尋常的紙張和錦綢,而是帶著一種金屬的質感,隻不過又沒有金屬的堅硬之感,隻覺得仿若棉絮絲布一般順滑,暗道果然是珍本,也就是這種奇異的玄金絲線編織的書本,不懼水火之力才能在歲月的侵蝕下保存下來。


    翻開書本,果然前麵是一大段的奇異甲骨文,彎彎扭扭的甲骨文之間還有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各個年代文字,皆是對這些甲骨文的翻譯注解,但看了這些注解之後反而覺得更是頭昏,第二頁開始就是伴隨著圖畫運氣之法。


    一共七幅圖畫,數千字的甲骨文,張俊知曉雙龍本身就是不知道文字,照著圖畫也能練出長生訣真氣來,但張俊卻並不這麽想,整本長生訣是一本書,雖然單練一幅圖可能也能有所成就,但這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對於像是在張俊這等高手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而且似乎是因為長生訣的真氣特性,使得其根本無法與其他真氣共存,這倒是和北冥神功有些相同,也許可以借此來看看這兩門功夫的共同之處,得到一些啟迪。


    “哼!隻不過是一些不知所謂的鬼畫符,雖然世人將之傳的神乎其神,但千百年來,除了黃帝之師廣成子外,從未有人能夠練成,我要是你就放棄這門武學,免得走火入魔。”傅君婥不屑的說道,看到張俊麵色越來越嚴肅,卻是不知為何提醒道。


    可是張俊卻是充耳不聞,看著長生訣的臉色漸漸從好奇到嚴肅起來,雙眼也越來越爆出一絲絲的精芒,掃射向長生訣,一幅幅圖畫在張俊腦海之中重組,一絲絲的真氣在身體經絡之中運行。


    忽然,張俊平地之間站起,就在那忽上忽下,就是寇仲和徐子陵也要緊緊抓住舵柄才能穩住身形的船上打起拳來,沒錯,就是一隻手拿著長生訣,身體卻緩緩運動開來,傅君婥此時麵色上的不屑已經全然消失,反而露出一絲凝重。


    張俊身形如同老牛拉犁,雖然是緩慢無比,但勁力卻是全都蘊含到一招一式之間,絲毫不曾外放,周身的一陣陣的水汽被蒸騰而出,通過毛孔散發到空氣之中,如若煮開了的水壺往外噴薄而出的白氣,飄渺的雲氣將張俊包圍在內,顯得異常神秘。


    而隨著張俊運動開來,張俊原本撐起的護體氣勁,也緩緩縮小,最終甚至完全消失,風吹雨打之間張俊猛然頓住,隨即四周的河水似乎被什麽牽引了一般,兀然起了一陣巨大的波濤,仿若無數的水浪被一個無形的大手匯聚到一起,猛然一推,張俊他們腳下的小船,如若離弦之箭,乘風破浪,化為一道黑影破浪而出。


    “啊!!!”張俊見此非但沒有任何的驚訝,反而哈哈大笑,長嘯一聲,數裏之內,皆是如若能聽到如若雷鳴一般的長嘯,連蒼天也仿佛在呼應著張俊的嘯聲,一道雷霆霹靂炸響而起,讓寇仲和徐子陵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張俊引得雷霆而來。


    “好!實在太好了,不愧是四大天書,果然是別有乾坤!”張俊說完雙目之中綻放出璀璨的光華,如若一點寒星,投射出如若實質的光輝,寇仲和徐子陵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師傅露出如此專注的表情,仿佛整個世界之上都沒有東西能打動他一樣,就這麽靜默而坐,看向自己手上書本之中的一個個鬼畫符一般的甲骨文字。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四人所乘坐的船也漸漸駛入河流下遊,寬闊的湖麵之上一片片蘆葦和荷葉,倒是顯得別有一番味道,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光線也慢慢的消失,夜色也落下了帷幕。


    咕嚕嚕!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對視一眼,哀歎一聲,隻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一絲你懂得的無奈,兩人從早上到現在也隻吃了一頓,再加上練武之人血氣旺盛,消耗更是異於常人,他們又不是如同傅君婥這種練氣之人可以以真氣辟穀,如今卻隻能忍耐著饑餓,四下張望著。而傅君婥到最後實在被兩人的肚子給鬧騰的夠嗆,隻能從自己包裹之中拿出幹糧,丟給兩人,來個耳不聞心不煩。


    而張俊,卻是依然坐立在船尾之上,整個人如若被施展了定身法,直直的盯著這長生訣書本上的文字,絲毫沒有醒轉過來的跡象,也正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在湖麵之上時間緩緩流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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