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位青年人眉頭微皺,緩緩地開口說道:“你們知道嗎?之前咱們的那兩個人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我曾經親自前去探望過他們。當時,我看到他們的嘴唇都被打得高高腫起,那種慘狀實在令人觸目驚心!而今天這個人所受的傷居然與他們如此相似,這不得不讓我心生疑慮啊……”說到這裏,青年人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不決,但最終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要說起這件事,那就得提到上次刺傷曉燕的那個案子了。當初明明是那兩人故意傷人在先,而且還致使曉燕身負重傷,按照常理來說,這樣惡劣的行徑最起碼也應該被判個刑才對。然而,誰能想到呢,最後竟然是靠著陳天平的關係,輕輕鬆鬆地就將那兩個家夥從局子裏撈了出來。正是因為有了這麽一出,所以現在當他看到這個傷者時,便不由自主地開始懷疑起來——會不會是有人想要報複陳天平,所以才先對那兩個人下了手,然後又製造出陳天平的意外死亡事件來掩人耳目呢?畢竟,這其中的關聯實在是太微妙、太值得推敲了!


    陳鍾他們聽了這青年人的分析都有點吃驚,因為他們忽略了這樣一個細節,就是相同部位的相同的傷痕。按照他的分析,陳天平頭上的傷痕看來也不是跌落河底以後撞傷的,而是掉下去以前就用鈍器擊打過。


    陳鍾說:“是不是這一死兩傷都是一個人所為呢?真的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跟刺傷江雨亭老婆的案子扯上關係呢?”


    郭樹槐說:“如果按這個思路,這個人應該跟陳天平很熟悉,至少對他的行蹤很了解。按那兩個人的描述 這人是一個瘦高個,這也符合陳天平頭上的傷痕特征,鈍器是居高臨下打下來,所以會在頭頂部位留下傷痕。這個人大概率和江雨亭老婆存在著某種關係,因為死的和傷的人都是跟那次她被刺傷的相關人員。現場沒有留下痕跡,說明是一個老手,也是一個高手,一擊就將人打暈,說明他懂得某種搏擊技術。不知道我分析的是不是準確呢?”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特別是說這是一個老手,一個高手,大家認為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因為當時大家都沒有看到是凶殺的痕跡,現在經過這青年人提醒才明白過來,足以證明這個人作案手段之高明,也實在是令人佩服,讓人意想不到。


    郭樹槐說:“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看法,那就開始查吧,就從江雨亭老婆那裏找突破口吧!”大家點頭同意。


    於是他們開始分組行動,有的人去月仙的飯店找曉燕了解情況,有的人則把那個青年人送回家裏。


    前往月仙飯店的這一群人,他們很專業、細致入微地展開調查工作。隻見他們先是將目光投向了廚房內忙碌不停的廚師們,然後又逐一走到每個服務員麵前,認真而嚴肅地向他們詢問著相關情況。然而,令人感到失望的是,經過一輪詳細盤問之後,無論是廚師還是服務員,竟然都沒有一個人的體貌特征與那個青年人所描述的相符合。尤其是在身材方麵,完全找不到任何一個身形瘦高之人。


    說起這些廚師,由於職業的特殊性以及長期從事烹飪工作的緣故,似乎擁有一種先天就容易長胖的“優勢”。或許是因為每天與各種美食打交道,又或者是長時間站立勞作導致運動量相對較少,總之大部分廚師的體型都偏向於肥胖,所以胖子居多。即便有瘦的但是身高又不符合那些特征。


    最後結果是無功而返,大家心裏不免有些失望。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大地上。然而,對於陳鍾他們來說,這個新的一天卻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不已的消息——昨天遇到的那個神秘青年竟然也住進了醫院!


    當這個消息傳來時,眾人都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本以為那隻是一起偶發事件,但如今看來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大家不禁感到既意外又憤怒,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


    “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有人咬牙切齒地說道,拳頭緊緊握起。


    的確,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凶手居然如此膽大包天、肆無忌憚。接二連三地出手傷人,顯然其目的絕非僅僅是為了一時的泄憤而已。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對公安部門權威的公然挑釁!無論是誰聽到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會氣得火冒三丈吧。


    郭樹槐等人趕到醫院,那個年輕人躺在病床上,臉上仍然留著恐懼和不安的表情。


    看到郭樹槐他們進來,他掙紮著坐起來。郭樹槐急忙攔住青年人,說:“你不要動,好好躺著。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


    青年人順從的點點頭,然後躺了下去。


    郭樹槐說:“你能描述一下那個人的體貌特征和你受傷的經過嗎?”


    隻見那青年人微微垂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昨天晚上出去喝酒了。”說完,還輕輕地撓了撓後腦勺。


    聽到這話,郭樹槐先是一愣,隨後迅速與身旁的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之意。顯然,他們對於這個青年人如此放縱自己、缺乏自律性感到十分不屑。然而,出於職業素養以及基本的禮貌,他們並沒有將這種鄙夷之情表現在臉上。


    郭樹槐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而關切,問道:“哦,這樣啊……那後來呢?”與此同時,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青年人身上,似乎想要透過對方的回答窺視到更多背後的故事。


    青年人繼續說:“我本來不想去的,因為那兩個弟兄的教訓我還沒忘呢!隻是讓我去喝酒的人,我是惹不起的大哥,沒辦法就去了。因為我也怕再遇到傷害我那兩個弟兄的人,所以喝了一會,就要回家了。當我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人在後麵拍我肩膀,當時我就嚇壞了, 下意識就想到那個人。”


    他眼裏流露出恐懼的表情,繼續說道:“他拍我肩膀,我回頭看過去,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個頭很高,看樣子應該沒有兩米也有一米九幾。當我想看清楚他的模樣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暈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的手跟我那兩個弟兄一樣了。”


    說著他晃了晃纏著紗布的右手。


    郭樹槐對青年人說:“他是擊打了你的下頜,打在下頜人就容易暈倒的。 至於上嘴唇腫起來,可能是擊打的準確度不夠,傷到了上唇。也有可能是對上唇進行了第二次擊打。這些都是無所謂的。”


    郭樹槐繼續說:“我們本意是要保護你,所以派人監視著你的家,誰知道你自己偷偷跑出去,才會有這樣的結果。因為我們想到這個人可能會傷害到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你晚上會出去喝酒,才會出這樣的事。陳天平也是因為喝酒的原因才這樣的。看來酒還是少喝一點為好。是真耽誤事,有時候可能就要了命。”


    隻見那青年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唉!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從知曉那兩位兄弟不幸的遭遇之後,我便時時刻刻將此事放在心頭,行事也比以往更加謹慎小心了些。然而,即便如此,在外闖蕩漂泊,終究還是會遇到許多無可奈何之事。有些事,明知不可為卻又不得不去為之呀!”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搖著頭,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無奈與苦澀之情。仿佛這世間的種種規則和壓力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緊緊地束縛住了他,讓他難以掙脫。


    郭樹槐說:“還好後果不是太嚴重,至少你還能說話。相比陳天平你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那青年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充滿著恐懼和後怕。


    郭樹槐他們見不能了解更多的東西,就對青年人說:“你好好養著吧,我覺得這個事情也就到這個程度了,也許那凶手隻是想嚇唬你一下,給你一點教訓。”


    說完他們就離開了醫院。


    心嫻又去找醜男人,醜男人問心嫻:“回來以後都忙什麽呢?”


    心嫻說:“寫作業,有時候會出去玩一陣。”


    醜男人說:“我聽說陳天平死了,還有三個年輕人被人砍下了手指頭。你知道嗎?”


    心嫻說:“我知道。”


    醜男人說:“這個事情的目的性太強了,太明顯了。”


    心嫻沒有說話。


    醜男人說:“這三個人就是去你幹媽的飯店鬧事的人吧?也是刺傷了你媽的人。”


    心嫻點點頭說:“是的。”


    醜男人說:“這麽明目張膽的做事,是不能留下一點破綻,不然會死的很慘。這是公然挑釁,是在激起他們心裏的怒氣。”


    心嫻說:“如果小心一點,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醜男人說:“他們都不是傻子,如果他們是傻子,你爸爸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喪了命的。”


    心嫻說:“無緣無故是什麽意思?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哪有無緣無故的事情啊?”


    醜男人歎口氣,說:“你說的對,確實是沒有無緣無故的事。假如你爸爸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假如他對這件事情又不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如別人知道了你爸爸的想法,假如你爸爸的想法觸及到別人的利益呢?那麽這樣的話就不是無緣無故了。”


    心嫻說:“你到底是誰呢?怎麽會知道我爸爸的事,怎麽會知道你說的這些事呢?”


    醜男人說:“我眼不瞎,心更不瞎,所以我會看,我會想。想想就知道了。”


    心嫻說:“按你的說法,我爸爸死的確實非常冤了?”


    醜男人說:“的確如此,那些遭遇橫死、死於非命之人,哪一個不是含冤而終?他們或許本有著美好的未來和夢想,但命運卻無情地將其扼殺。然而,令人歎息的是,不僅僅是這些逝去的生命充滿了冤屈,就連許多仍然在世的人們,也背負著種種不白之冤。麵對這一切,我們又能做些什麽呢?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般無奈。即便你已經洞悉了事情的真相,可那又如何呢?你依然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悲劇不斷上演。這種無力感就如同深陷泥潭,越是掙紮,反而越陷越深。


    若是早知結局如此,倒不如一開始便不去探尋真相。至少那樣,心中還能留存一絲幻想與希望,不至於被殘酷的現實折磨得痛不欲生。畢竟,無知有時也是一種幸福,可以讓人暫時忘卻世間的苦難與不公。但可惜的是,人生沒有回頭路,一旦知曉了真相,那份痛苦便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心嫻微微皺起眉頭,一臉認真地說道:“要我說,隻有知曉了真相,才有解決問題的可能性存在呀!很多時候呢,就算我們了解到真相後,感覺自己束手無策、無能為力,但這歸根結底不過是個人能力方麵有所欠缺罷了。所以完全可以去積極地探尋解決事情的各種途徑以及有效方法。然而,如果一個人就連真相都被蒙在鼓裏,對其全然不知曉,那豈不是更為可悲可歎麽?就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一般,根本找不到正確的方向,又何談解決問題呢?”


    醜男人沉思了一會,說:“你慢慢就會知道真相的。”


    心嫻說:“你說的是什麽真相?關於我爸爸的死的真相嗎?”


    醜男人點點頭,說:“我是指所有的真相,包括你爸爸的死因,你慢慢都會知道的。”


    醜男人又說:“你還是在家好好寫作業吧,不要到處亂跑。”


    心嫻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麽想的。眼看就要開學了,我要先把作業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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