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和心嫻徜徉在月光下。酷熱之後的涼爽讓人感覺出舒適的感覺。


    老板娘輕輕的拉起心嫻的手。心嫻感覺出她的手光滑而溫暖。


    老板娘問心嫻:“你在想什麽?”


    心嫻說:“什麽也沒有想,隻是想你的手很滑很有溫度。”


    老板娘笑了,說:“拉過小姑娘的手嗎?”


    這句話猶如一把鑰匙,輕輕地打開了心嫻記憶的閘門,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曦若,以及那個令人難以忘懷的臨別之夜。那一夜,也是在這樣皎潔的月光下,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然而,不同的卻是所處的地域和陪伴在身邊的人。


    每當回憶起那個夜晚,心嫻的手心便會不自覺地滲出一絲濕潤。那時的情景如同一幅畫卷般在他眼前徐徐展開——月光如水灑落在地麵上,映照著兩人相依的身影。而此刻,物是人非,隻剩下無盡的思念與感傷。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個略顯遲疑的聲音響起:“沒……沒有。”原來是他在說話。他的目光有些躲閃,似乎並不願意在老板娘麵前提及那些過往之事。或許是因為心中那份羞澀,又或者是害怕勾起太多的回憶和情感波瀾。畢竟,那些往事對於他來說,既是珍貴的寶藏,同時也可能是一道尚未愈合的傷口。


    老板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輕聲說道:“你呀,還真是不太擅長說謊呢!”她那明亮的眼眸如同能夠洞悉一切一般,直直地盯著對方。


    心嫻聞言不禁一怔,滿臉疑惑地問道:“為什麽您會這樣認為呢?我覺得自己說得挺自然的啊。”


    老板娘輕輕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這其中可有兩個明顯的破綻哦。其一,就在剛剛你回答我的時候,話語間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和遲疑;其二嘛,你看看你的手心,都已經開始冒汗啦。所以啊,從這兩點就足以證明你沒有說實話喲。”說完,老板娘又是微微一笑,仿佛早已將一切看透。


    心嫻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板娘說:“拉著小姑娘的手談戀愛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心嫻有點臉紅了,說:“我們拉過手,但是還不算談戀愛呢。因為我們沒有提過這個事情。就是互相有好感而已。”


    心嫻好像想起來什麽,說:“談戀愛的感覺好不好你會不知道嗎?”


    老板娘說:“因為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並不知道其中的樂趣。”


    心嫻有點吃驚,問:“你還沒有結婚嗎?”


    老板娘說:“當然結婚了啊,隻是沒有談過戀愛。”


    心嫻說:“我明白了,是包辦婚姻。就是那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方式,是嗎?”


    老板娘輕輕搖搖頭,說:“不是。”


    心嫻有點奇怪,說:“我雖然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是除此之外沒有想到過其他的婚姻方式。一般情況下,要麽是自由戀愛,要麽是那種傳統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種。”


    心嫻又說:“你本就是與眾不同的人,看來你的行為也是與眾不同的。”


    老板娘輕輕的笑笑,說:“我也是很普通的人,哪裏有什麽與眾不同啊?”


    心嫻微微仰起頭,凝視著對方那美麗動人的臉龐,柔聲說道:“和你相識至今,已然度過了不短的時光。在這段日子裏,我能夠深切地感受到你的溫柔與善良,仿佛春日暖陽般溫暖人心。然而,最為重要的一點,還是你那令人驚豔的美貌。每次看到你,我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聽到這番讚美之詞,老板娘不禁微微一笑,她輕輕地伸出手,握住了心嫻的手,輕聲回應道:“其實我並非對所有人都是如此相待呢。”


    心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著說道:“這一點我心裏自然清楚得很呐!畢竟人與人之間存在著緣分和眼光的差異嘛。有時候,緣分就像是一條無形的紅線,將某些特定的人緊緊相連;而眼光,則如同我們看待世界的窗口,它決定了我們如何去欣賞他人以及選擇與誰建立深厚的情誼。正是因為有緣相遇,且彼此的眼光相互契合,才使得我們之間的交情愈發深厚,並影響著我們對待彼此的態度呀。你對我這麽好,起碼說明我們還是比較投緣的。”


    老板娘笑了,說:“萬一我這樣對待你是有我的目的呢?”


    心嫻說:“你能有什麽目的啊?我是不相信你對我好是有別的目的的。”


    老板娘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手心也有一些潮濕。她把心嫻的手握的更緊了。


    老板娘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投向了那高懸於夜空之中的皎潔明月。她靜靜地凝視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和無奈。輕輕地,她歎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愁緒都隨著這口氣一同吐出來一般。


    “花前月下,這本該是一個多麽美好的場景啊。想象一下,月光如水灑落在花叢之間,微風輕拂著花瓣,帶來陣陣清幽的香氣。而情人們則手牽著手,漫步在這如夢如幻的美景之中,一起欣賞著那圓潤如玉盤般的月亮,互訴衷腸……唉,隻可惜,我們兩個人卻無法擁有這樣的時刻。”老板娘微微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轉過頭來,看向身旁同樣沉默不語的人,繼續說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同病相憐吧。我們都有著自己的苦衷和難處,以至於連如此簡單的幸福都難以觸及。不過沒關係,生活總是充滿了各種不如意,但隻要我們心裏還能相互陪伴、相互支持,也許就算度過這些美好的時光。”說完,老板娘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又轉回頭看看心嫻。


    心嫻從老板娘的話裏感覺出她的無奈和憂傷,知道她必然有不如意的事情。隻是心嫻自己不好出口去問。隻能默默的陪著她走著。


    走了一會,心嫻問:“你的那個他在哪裏呢?我在你家住這麽長時間了,怎麽一次沒看到過呢?”


    老板娘說:“他不回家的,他在養老院。”


    心嫻說:“在那裏上班?”


    老板娘遲疑著,終於慢慢點點頭,說:“他在那裏沒有回來的時間,隻有我去看看他。這幾天我準備過去看看他,順便辦一些事情。”


    心嫻知道順便要辦的是什麽事,於是又問:“為什麽不讓他在你的廠子上班啊?那樣多好,多方便啊?”


    老板娘搖搖頭說:“他不能,也不願意來這個廠子,因為那是他的傷心之地,他不願意看到這個廠子。所以一直都是我自己管著這個廠子。”


    心嫻敏銳地察覺到了老板娘那如春風般輕柔且和善的性情,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這位看似親切可人的老板娘竟然還深藏著不為人知的苦衷。這使得心嫻對她產生了濃厚的好奇感,仿佛在老板娘身上籠罩著一層薄紗,若隱若現地透露出某種隱匿於內心深處的秘密。


    然而,正是這種神秘感,讓心嫻不禁心生一絲悵惘。因為每當觸及這個話題時,老板娘總會表現得躲躲藏藏、支支吾吾,似乎並不願意將真相坦然相告。畢竟,如果所經曆的是愉悅歡快之事,人們往往會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急切地想要與他人分享;反之,那些令人悲傷、憂慮乃至束手無策的遭遇,則通常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成為不願示人的隱秘角落,生怕被旁人洞悉知曉,更別提與人傾訴衷腸了。


    心嫻心裏突然很同情老板娘,但是又想不出安慰她的話。隻是使勁握了握老板娘的手。


    老板娘領會了心嫻的心意,看著心嫻,說:“你相信愛情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心嫻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他還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和曦若之間的交往是不是愛情,所以根本談不上相信不相信。因為對於愛情的最起碼的體驗和了解都沒有。


    心嫻問道:“到底什麽才是愛情?”


    隻見老板娘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依我看,愛情那便是兩個人真心實意地喜歡彼此,這是一種非常特別且美妙的感情呢。它可不單單隻是普通的友情或者親情那麽簡單!真正的愛情,能夠無視年齡的差距,不管一個人年長還是年幼;也能拋開學曆的高低之分,無論雙方受教育程度如何不同;更不會被相貌的差距所左右,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都無法阻擋其腳步;甚至連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遠近,也不能成為阻礙這份感情發展的因素喲!總而言之,愛情這種情感,是可以跨越所有障礙,超脫於一切束縛之外的存在,讓人至死不渝。”


    心嫻說:“你說的這個愛情太偉大了,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得到這樣的愛情。”


    他又想起月仙,繼續說:“我幹媽可能是真正的得到了愛情。”


    老板娘說:“為什麽呢?”


    心嫻說:“她可以為了等一個人,十幾年守著一個地方不肯離開。沒有偉大的愛情,誰會這麽死腦筋,做著看不到結果的事情?”


    老板娘說:“你幹媽太厲害了,你這麽說,我真的很佩服她。那天去廠子裏看你的人是你幹媽的心上人嗎?”


    心嫻說:“現在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這個人。但是他帶的照片看上去好像幹媽年輕時的樣子。他也說過等我回去的時候,他也跟我一起走的。等見了麵就知道幹媽一直等的人是不是他了。”


    老板娘說:“這樣的話大概率就是他,你幹媽十多年的等待就會有結果了。你沒有問一下他你幹媽的名字嗎?名字對上了肯定就沒錯了啊!”


    心嫻笑了,說:“他們都不知道彼此叫什麽名字。”


    老板娘也笑了,說:“看來愛情除了我說的那些不計較年齡學曆等等條件,還要加一個可以不用去問姓名。”


    心嫻說:“是的。”


    老板娘突然說:“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心嫻有些疑惑的搖搖頭,說:“不知道,你從來沒有說過。”


    老板娘說:“我姓苗,叫苗小雨。”


    心嫻說:“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出生的時候下雨嗎?”


    老板娘笑了,說:“你猜錯了,我聽說我生日那天是一個大晴天。”


    心嫻說:“那為什麽叫小雨呢?”


    老板娘說:“這個名字是有含義的,苗是指植物小的時候,小苗肯定不能旱了,也不能澇了,所以下點小雨是最合適的。既旱不著,也澇不著。這也是老人們的一種美好的願望。”


    心嫻說:“父母總是希望子女過的好。天下希望你越來越好的人,隻有父母了。”


    老板娘說:“你父母都好嗎?”


    心嫻的心沉下去,說:“爸爸已經不在了。”


    老板娘有些吃驚,說:“啥時候沒有的啊?”


    “剛剛去世沒有幾個月。”心嫻語氣裏透著傷心。


    老板娘用手撫摸著心嫻的頭,算是一種安慰。


    心嫻說:“我爸爸是警察,因公犧牲了。”


    老板娘說:“你爸爸肯定是了不起的一個人,從你身上能看出來。”


    心嫻說:“我也覺得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老板娘說:“他是怎麽犧牲的啊?”


    心嫻說:“他們說是中了犯罪分子的圈套,被火藥炸死了。”


    老板娘說:“他們是誰?你爸爸的同事嗎?”


    心嫻說:“是的,但是我覺得裏麵好像有點問題。”心嫻不知不覺敞開心扉,因為他覺得老板娘是可以信任的,並且離自己家這麽遠,也不會泄露出去的。


    老板娘顯然對這個話題有了興趣,問:“你覺得有什麽問題嗎?”


    心嫻說:“我聽路人說的話,覺得我爸爸的死,可能是有人陷害的。故意讓他們去鑽的那個圈套。”


    老板娘說:“別人的話不是特別可靠的啊。你想過沒有?”


    心嫻說:“我也想過別人的話不可信,但是畢竟無風不起浪啊!既然有人這麽一說,估計還是有一些真實的事情。”


    老板娘說:“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心嫻說:“我還沒想好呢。”這一次他沒有說實話。


    不知不覺兩個人走了好遠,老板娘拉著心嫻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她看著心嫻說:“我們往回走吧,走出來好遠了。我怕再走下去你的腳又該疼了。”


    心嫻說:“好吧,我們往回走。”


    老板娘和心嫻開始往回走。


    月光灑在兩個人身上,像是祝福,又像是羨慕,地上留下兩個人的身影緊緊跟隨著,月光都舍不得離開他們,一直追隨著,照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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