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跑去和念酒說了一通廢話後,艾子蘭就已經維持著沒怎麽找過沐如暮的狀態一兩天了,幾乎是話都很少說,也不怎麽想說話。


    可能就是在柳府鬧的有些結束了吧,不過艾子蘭卻時不時的有些發呆,畢竟雖然是那麽想著但感覺時間還是過得很慢,自己都感覺過了好幾天,結果其實也就一天。


    自己回去後從下午睡到天黑才睡意朦朧昏昏沉沉的慢悠悠爬起來了,師兄人也好像和平常一樣還在忙沒有回來。


    自己就順便去沐浴了一下換了件學服就出來了,在門口抬頭一看才發現月亮都已經高掛枝頭了,撒著餘暉映照著的銀銀餘光,不過艾子蘭也沒工夫心思去看月亮,隻是靠著門柱想著大概也快宵禁了……


    時間過得也挺快的,沐如暮和自己認識了少說也有個不少時間了吧?結果剛開始幾個月用來鬥爭磨合,用嬉皮笑臉的惡搞來代替自己的不服輸和對方軟硬兼施著,到後麵知道了他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從時不時跑去找他玩鬧他的靈力,再後來也不知不覺慢慢的敞開心扉,也用了好久了。


    但是在知道沐如暮他們欺騙自己後到現在也不過隔了個就一兩個月的功夫,就已經鬧成這樣了,真的看起來就挺搞笑的,可他笑不出來。


    他知道啊,沐如暮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自己、當然現在也有事可以瞞著他了,不過感情這麽脆弱的嗎?他一直以為還挺牢靠的。


    他都還沒做到,也還沒想好,果然還在遲疑啊,其實也挺好的,畢竟沐如暮那習慣和自己的性格也不怎麽契合,還挺容易鬧矛盾的。


    他也好像一直都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突然這樣無理取鬧似的,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麽才來這裏的,為自己而來啊……卻見了幾麵都沒認出來。


    為那個執念和諾言,那那個諾言又是什麽?沐如暮自己都不知道提起,看來真的很重要啊,比自己重要就是了。


    於是等晚上艾子蘭在外麵看了會月亮也無所事事滿腦子胡思亂想也好像沒有什麽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可能是等人吧。


    算了,也一直都沒來解釋,就這樣吧,艾子蘭偏頭回了屋中關上了門,直到夜半也未曾有人進過,隻不過是師兄回來了一下,看到艾子蘭側身躲在被窩裏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燈火卻還仍然亮著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己留燈,遲疑了一下,就放輕了聲音小心動作著。


    直到艾子蘭聽著師兄小心動作著將燭火熄滅,重新回到了床上好好歇息準備迎接著天明,艾子蘭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一點都不困……


    卻也是等會師兄回來時聽到的動靜艾子蘭的心裏才放鬆了一下,至少是比之前好多了的,大抵這也是師兄的緣故吧。


    但其實仔細想一想,自己離開了艾家公子這個頭銜和位置,好像和師兄也沒有什麽瓜葛和聯係了,要是以後真的有那種場麵都不知道應該怎麽樣麵對了。


    艾子蘭心情不大好,卻也不知道幹嘛好,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不對,但是就是感覺渾身沒勁,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來,他也知道要是現在去找念酒會好些,但是也不要老是打擾別人睡覺了。


    念酒還要休息呢……


    直到天明艾子蘭也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些,卻感覺很昏沉的狀態,像是浸入在水裏,被包裹著卻不溫暖,隻是感覺沉悶壓抑,他能感覺師兄起床了的聲音,但是就是感覺動彈不得睡不醒,直到都日上三竿了才恍恍惚惚的起來,洗漱了一下就連早飯也沒吃就去上課了。


    不過最近都是要藝考準備,他看著那些個弟子都是在認認真真緊追猛趕的練習著,自己倒也沒有那麽好的興致,反而還懶洋洋的,什麽都不想幹,也不想動。


    畢竟沐如暮與自己現在的關係也差不多沒什麽指望了,雖然說做朋友也可以吧。


    不過他們不都有一句話嘛,過去就已經過去了,他以後還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和事,和自己也沒有多大關係,理智上是決定自己一旦有了線索就去尋找,至於這個看起來好像挺重要的考核與學塾生涯也就隻能這樣了。


    艾子蘭閑著想著卻也沒什麽心情去練習,隻不過是看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卻也少見的不那麽想開口,連說話的感覺都快沒了。


    至於沐如暮吧……最好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就算見麵了也可以當著旁人不理會就好,反正他之前也沒什麽舉動,無動於衷吧。


    但是想著還是起身練習一下比較好,畢竟自己現在還暫時待著,就算他們不問念酒和普安常大概還會覺得自己怪怪的吧?


    畢竟雖然和普安常吵歸吵、鬧歸鬧,但還算是關係可以的,有時候自己心情不好和普安常懟一下倒也能通暢不少,至於念酒,怎麽說呢……艾子蘭低眸淺淺笑了下,現在倒也有些感慨。


    大概是因為舒暢的日子過久了,這個身份也用得久了,自然而然就認為是理所應當的,到後麵發現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如果失去了這個身份,好像真的是一無是處,什麽都不是。


    如果離開了這裏,好像哪裏都不能去?艾子蘭的頭銜丟了的話,他好像也什麽都不是。


    艾子蘭不確定他們表達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這般,但是一想到她們都在騙自己,也可能隨時丟棄自己,自己也可能隨時成為笑柄。


    到時自己也不過是一個什麽都沒有了的人兒,這世間便也沒有了他的容身之所,艾子蘭知道自己不改這樣想,但隻要一想到,心口就悶疼的難受。


    但艾子蘭不能哭,也不能去質問怒目,因為他可能一開始都沒有這個資格,但他也不敢問,更害怕見到真相,便也隻能借雲容仙尊去側麵提及,來維護著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與保護殼。


    而自己身為艾子蘭所遇到的人,除了念酒以外,也不知道之後會怎麽看待自己。


    艾子蘭其實剛開始也不是那麽對念酒有興趣的,畢竟雲容仙尊日理萬機哪有那麽多時間去找人聊天見麵,而念酒又是雲容仙尊的弟子,自然會懂得多些。


    雖然最開始是因為這個原因所結識。


    但怎麽說呢,念酒確實也是接觸和才會明白,其實確實是挺不錯的。


    畢竟念酒真有事情也的確會上,能幫的也會盡力,至少他不討厭,雖然有時候比自己還聰明些,算計策劃什麽的還習慣裝著一副天真無邪,但這大概也是個人習慣吧。


    他也不至於去關乎這些小細節,但是念酒一向聰明,這事要是和他說會怎麽樣?


    算了吧,還是先起來去練習吧、要不然現下藝考都不好交代。


    艾子蘭心想著也就慢悠悠的站好正準備從弟子塾出去,朝著藝考地點出發,不過也還是活動活動好,雖然不想承認,但起來後的確走多了比剛才精神了些。


    自己最後會落到什麽地步艾子蘭不知道,卻也不想去想了,畢竟現在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左右艾子蘭不太對這方麵的在行,但藝考看看還是可以的。


    於是乎,艾子蘭便趴在一旁看著他們餘音繚繞琴蕭交響,結果活動到一半才提醒說算是一門課程,還要比試比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


    艾子蘭這才慢悠悠的四處張望著找著人,畢竟自己這對音律一竅不通的個性不找個人拿著當墊背那自己鐵定要被笑掉大牙了,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不複存在了。


    畢竟上次和念酒比試還收獲了一些小迷妹,可不能丟形象啊。


    念酒?算了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現在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時半會找不著,這馬上就要開始了。


    要不普安常吧。


    這麽想著便正巧看著普安常拽著故作霖的袖子可憐巴巴哭喪著臉,一看就不會的手足無措樣子,怕不是比自己還不會,自己至少還懂的一些琴譜,虧他那有名無實般的老爹魔音傳耳,還想著和他娘表白。


    然後就不小心聽到一些他們的談話,看著普安常十分沒用卻苦唧唧的神情,“嗚嗚嗚,完啦完啦,怎麽突然就說今天就要比六藝啊,琴也沒有試過、我畫又不好,下棋還老是輸,書就更不會了一看就困、小霖子你救我呀!”


    然後艾子蘭就辣眼睛的看到故作霖握著他的手安撫道,“無妨,若是到你,我們一起便好,現在先教你一首短曲,可合奏,想必不是太難。”


    “嗚嗚嗚!很難嗎!”看著普安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個勁的拉著故作霖,艾子蘭才發現有個文藝雙全的好基友是有多麽的幸福,還能臨時抱佛腳,不像自己、連個人都找不到。


    顯然艾子蘭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忘記很多東西,包括他師兄。


    結果都快要到開始了,艾子蘭又不好求助不那麽熟的人,念酒又盼星星盼月亮的都盼不過來,好麵子還絞盡腦汁都像不起來有什麽人可以幫忙,幹脆等會就自己上得了,一首山河破應該不難吧,自己之前就練著的,不過就是不堪入耳就算放棄了,可能是真沒有那個天賦吧。


    要不就等會拿個二胡溜達去人少的地方練練,總不會有人看到吧?!


    瞧他一世英名,就敗在了這區區二胡的弦上,簡直是人生低穀黑曆史,好在沒什麽人知道。


    結果,就在艾子蘭準備起身,貓著腰正要溜時就看到一位溫文爾雅卻又有些清冷的男子停在了自己麵前。


    艾子蘭下意識抬頭看去,才發現,哇!是自己師兄!!!等等、我剛才怎麽把我師兄給忘了?明明是離的最近的一個!還是現成的博學多問多才多藝!啊啊啊,我剛才想了半天結果腦瓜子不好使啦!


    “咳,師兄,你怎麽來了?”雖然心裏麵很歡悅,但是艾子蘭就是憋著不說,還是裝著一副若無其事風輕雲淡的模樣,意外的看著麵前的師兄,明明都迫在眉睫了還是不肯說,想著一步一步來。


    柳沿竹淺淺一笑,也沒有什麽察覺,隻是到,“昨日見你比往常睡得早些,今日漱洗時便也沒有打擾,想著讓你好好休息些的。”


    “但近日事情都差不多學的差不多了,覺得回去的話長老大概會滿意了,便騰出點時間來看看。”


    “怎麽,現在好像是在測六藝吧,我記得你畫作不錯,以前你還說過的,艾家主讓你當海博親傳的弟子。”


    “額。”艾子蘭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不太好吧,海博那老頭脾氣怪的很,要是知道了我這麽玩他的畫技,指不定回去又要和我爭論了。”


    “而且我覺得我還是再練一下山河破得了,說不定我突然就靈光一閃,手又好了嘞!那就給你看看我的絕技!”其實他也不是真拉的差,不過就是一有人看著的時候就容易破功,也不知道為什麽,直到沐嚴肅來了聽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不是真的廢。


    也就沐嚴肅在的時候他可以聽聽,不過準確的來說,沐嚴肅好像不是人哦。


    “好吧,不如我給你和奏一下。”柳沿竹說著,便看到艾子蘭連連拒絕,“別了,我就不拖師兄你的後腿了,你好好練吧。”


    “我可指望著你發揚光大我們家。”


    柳沿竹隻是輕笑一聲,點了點頭也不再提起隻見艾子蘭又隨口問了一句,“師兄你要彈的是什麽?”


    “古鎮曲。”柳沿竹微微側目,隨便聊了幾句後便也留下一句道別的話便離開了,大抵也是去準備了,不過也是,自己師兄這麽厲害的,肯定又是第一,不過也說不準,古鎮曲,萬一有哪個拔頭的……艾子蘭使勁搖了搖頭。


    應該是不可能,哎,看不到師兄一副驚異錯愕的模樣有點可惜。


    不知道艾子蘭是不是神遊了,感覺其實也沒有過的多快,但是怎麽就好像就這麽到了排練階段,艾子蘭倒也好像是什麽也沒怎麽準備,不過看樣子別人大概都已經準備了個大概吧,不說是胸有成竹,那也是十有八九勢在必得的。


    艾子蘭看著也不過是想笑了笑,自己倒也其實不怎麽慌,這不還有自己師兄嘛,自己差點忘了什麽,不過要是以後自己走了也不知道師兄會不會想起自己。


    不過按師兄這個性子,他還是更擔心師兄啊……這麽溫吞,要是以後自己走了就沒有人為他打抱不平緩解心情了嘛、他平常是鬧騰了點,不過看著師兄看到自己鬧騰著笑哈哈打馬虎,開心卻也無奈的模樣自己也會偷偷的跟著開心些。


    他也不全是為了自己,但也不是真的是為了他人,怎麽說呢、矛盾啊。


    艾子蘭心想著也便跟著自己師兄的背影隨後到了練習排演地點,不過也是在柳府裏搭建了一個暫時的台麵,看起來也算是柳輕扶和自己師兄一手操辦的吧。


    其實怎麽說,他也是見過的,柳輕扶對自己師兄的態度真的算不上是好,畢竟天天端著個高高在上冷漠疏離的模樣,也沒有誰會像自己師兄一樣那麽對待柳輕扶如神邸般。


    但他也萬萬沒想到,不過是這次時隔多年來柳府竟然還能聽到柳輕扶這名門望族的嫡係公子還會和誰親近些、是蠻引人注意的。


    但如果是念酒,艾子蘭卻也沒有多大喜歡,畢竟外人麵前的卿河君與艾子蘭所認為的柳輕扶可不一樣,艾子蘭的確還是有點隔應之前的事情的。


    大概還是有些片麵認為吧。


    艾子蘭搓著下巴思索著,看著麵前差不多已經準備完好了的台子,雖然不怎麽認同柳輕扶的為人,但不得不說柳輕扶和自己師兄的主意和舉措的確是不錯的,至少也能讓人驚歎矚目幾分,卻也不顯奢雅。


    其實說是考核但其實也算休息,不過這個休息不是給他們這些弟子的,而是給那些個教導他們的夫子先生雅師等,畢竟也教了不少時間,也算辛苦的了。


    今天說是先排練一下,但其實也是為了給那些授人以漁言傳身教因材施教的導師們一個閑暇休閑的空餘,畢竟這樣不僅可以當初看戲還能樂嗬樂嗬的評價些學子們的資曆舉動等。


    雖然說是明天才正式考核,但今天也是大多數都鼓足了幹勁信心滿滿,畢竟誰都想聽一向嚴肅不苟言笑的先生一句誇獎,也想看他們輕鬆輕鬆,況且還有一個自我表現的機會,自然大多數學子都是準備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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