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暮寒那大喝聲還在戰場上回蕩著,然而當他喊出聲的時候,獨孤朝寒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也根本沒聽見那聲呼喊。


    刑場之上,喊殺聲、兵器相交聲不絕於耳,可城暮寒卻呆呆地望著獨孤朝寒離去的方向,眼中充滿了失落與絕望。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想要再喊出她的名字,卻隻能無力地咽下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


    城暮寒望著獨孤朝寒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將這天地都燃燒殆盡。


    他猛地轉過身,一拳狠狠地砸在身旁的牆上。


    砰--------


    隻聽一聲巨響,磚石碎屑四濺,他的拳頭鮮血直流,染紅了牆麵。


    可城暮寒卻像是失去了痛覺一般,連眉毛都沒皺一下,那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滴落,在地上綻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嶽箏的原身不在我這,她自然也沒有再留在我身邊的理由。”


    城暮寒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無奈。


    “她這一走,肯定會自己對付蟬衣宮,直到讓自己恢複原狀,那樣的話,我根本就見不到她了。”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愈發堅定,心中的執念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不行!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


    城暮寒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語氣堅決得不容置疑。


    “將軍,其他弟兄已經在城外等我們了,快跑吧!”


    一名部下匆匆趕來,滿臉焦急地說道。


    “不,去皇宮!”


    城暮寒怒吼道,那聲音仿佛能穿透雲霄。


    “去皇宮?難道將軍你想........”


    部下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城暮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大踏步地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那決然的背影仿佛在告訴所有人,誰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


    而另一邊,獨孤朝寒不顧一切地飛奔著,耳畔的狂風呼嘯著,刮得她的臉頰生疼,她的發絲在風中狂亂地飛舞著,衣袂獵獵作響。


    她的眼神堅定而決絕,心中隻有一個目標,盡快趕到皇宮。


    街道上的行人,被她這風馳電掣般的身影嚇得紛紛避讓,驚呼聲此起彼伏。


    終於,皇宮那巍峨的城牆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獨孤朝寒深吸一口氣,再次加快了速度,朝著宮殿奔去。


    她急切的背影,在皇宮曲折幽深的廊道中急速穿梭,憑借著腦海中那深刻的記憶,她終於找到了那個藏匿原身的偏僻宮院。


    獨孤朝寒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毫無意識的原身。


    她快步跑上前,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原身背起。


    現在兩具身體都在我手上,離開這裏之後,去一個沒人能找到我的地方,潛入蟬衣宮殺了那老妖婆,一切都會恢複原狀。


    隻要我恢複原狀,就能把我的皇位拿回來了!


    她背著原身,步伐堅定地向著門口走去。


    屋外的陽光透過狹窄的窗戶縫隙灑進來,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獨孤朝寒的身影在這光影中顯得有些單薄,但她的脊梁卻挺得筆直,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她背著原身,剛剛邁出那間屋子,原本還算寧靜的皇宮,瞬間像是平靜的水麵被投入了巨石,激起驚濤駭浪。


    遠處傳來陣陣嘈雜的呼喊聲,和淩亂的腳步聲,打破了皇宮往日的莊重與肅穆。


    宮女們花容失色,手中緊緊抱著包袱,發髻淩亂,不顧一切地在廊道中狂奔。她們的裙擺飛揚,繡鞋在石板路上急促地敲擊著,發出慌亂的聲響。


    太監們也失去了平日裏的恭順與沉穩,臉上滿是驚恐,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叫嚷著,聲音尖銳而刺耳。


    他們手中的拂塵和托盤早已不知被丟棄在何處,隻想著能在這突如其來的混亂中尋得一條生路。


    禁衛軍們則是神色緊張,步伐匆忙而淩亂。他們身著沉重的鎧甲,奔跑時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手中的長槍和刀劍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朝著大殿的方向急匆匆地趕去,仿佛那裏正有一場巨大的災難等待著他們去抵禦。


    獨孤朝寒望著這一片混亂的景象,心中猛地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她的眉頭緊皺,心跳愈發急促,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緊緊地揪住她的心髒。背上原身的重量此刻也變得格外沉重,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獨孤朝寒背著原身,原本堅定的步伐因這混亂的場麵而稍有停頓。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眼見一名宮女慌不擇路地從身旁跑過,她猛地伸手,一把緊緊抓住了宮女的胳膊。


    宮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抓嚇得尖叫出聲,手中抱著的包袱也掉落在地。


    她驚恐地轉過頭,對上獨孤朝寒那急切而淩厲的目光。


    “這是怎麽了?”


    宮女渾身顫抖,語無倫次地道:“城將軍.......城將軍要造反!快跑吧!”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神中滿是絕望和恐懼。


    獨孤朝寒心頭一震,眉頭皺得更緊了。她難以置信地再次問道:“你說什麽?他要造反?”


    宮女拚命地點著頭,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是.........是城將軍,他帶著人衝進皇宮了,到處都在打殺,馬上就要殺過來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宮女一邊說著,一邊奮力想要掙脫獨孤朝寒的束縛,繼續逃命。


    獨孤朝寒如同被一道驚雷擊中,整個人呆呆地愣在原地,背著原身的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


    她的眼神變得空洞,思緒在腦海中瘋狂地攪動著。


    城暮寒雖手握兵權多年,但向來隻關心前線戰事,一心隻為抵禦蟬衣宮,從未有過對皇位的半分覬覦。


    為什麽?他明明從刑場逃走就好了,為什麽會忽然造反!?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嘶吼著,嘴唇微微顫抖。


    城暮寒如果殺了表哥,登上皇位,撤換了我南家的所有大臣,朝中再無支持我家族之人,就算我恢複原狀,這江山也不可能是我的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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