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疼痛褪去,腦海也逐漸清明。


    待看到眼前場景,祁宸瞳孔猛地一縮,心間騰升起一股無法言說的異樣。


    瞧他都做了什麽?


    真是禽獸!


    懷中少女狼狽不堪,嬌嫩的肌膚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青色淤痕被點點猩紅覆蓋住,妖豔又可憐,修長白皙的脖頸留下兩個血洞,那是被他咬出來的痕跡。


    他小心翼翼從少女身上退開來,隻覺心中煩躁不已。


    少女似乎是察覺到了動靜,緩緩睜開那斂著的眼皮,一雙紅腫的眼瀲灩著水汽,可憐兮兮的,那受盡蹂躪的模樣又嬌又柔的,看得讓人心疼。


    她甚至來不及反應,瞧見他的時候瞳孔一縮,下意識便往後瑟縮退去。


    卻未曾料到少女剛有動作,便被祁宸撈起攬在懷中。


    看到少女害怕的眸子,他努力壓下心中異樣:“莫怕,孤不會再繼續……”


    聽到這話少女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那一整夜瘋狂後的委屈跟害怕全部湧上心頭。


    “壞人。”早知道就不顧你死活了!


    她委屈控訴,聲音沙啞無比,那雙圓溜溜的杏眸氤氳出水汽,長睫抖動,晶瑩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過眼角,砸落在祁宸身上。


    他將懷中少女攬緊了些,語氣溫柔如清風拂耳,絲毫不見剛才殘暴:“嗯,孤是。”


    “禽獸。”


    “嗯,孤是。”


    “你強暴我。”


    “嗯,孤……對不起你。”


    白子菟渾身乏力,四肢百骸酸痛難忍,稍稍挪動一下,下半身便是鑽心的疼痛。


    “別動,孤幫你清理身子。”


    說完,祁宸也不理白子菟的反應,如似珍寶小心翼翼地抱起少女,朝著殿內溫泉而去。


    曆代皇帝的寢殿本沒有溫泉,但是蒼梧上一任皇帝奢靡無度,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在寢殿內造了個溫泉。


    如今倒是方便了祁宸,省得吩咐仆婢叫水。


    白子菟迷迷糊糊間,隻覺落入一片溫暖之中,溫熱的泉水包裹著她,將她身上所有狼狽不堪通通衝刷而去。


    不多時,一股暖流從背後傳來,在她體內緩緩遊走,四肢的疼痛也隨之減輕了些。她忍不住輕輕歎息一聲,隨後便沉沉睡去。


    祁宸撤回輸送內力的手,穩穩托住少女下滑的身軀。


    望著少女恬靜的睡顏,白皙的小臉被溫泉熱氣熏出了紅暈,讓蒼白的小臉有了一絲血色。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某一角落軟了又軟,蜻蜓點水般在少女泛白的唇上親了一口。


    那股欲望又悄然升起,他強壓住了,並暗戳戳罵了自己一聲真是禽獸。


    仔細為少女清洗一番後,祁宸用錦被將她裹好,輕輕放在床榻之上。


    他望著床上少女熟睡的模樣,白皙的臉上已經不見剛才那般狼狽,露出了一張蒼白無害的睡顏,隻是那細細的柳眉微蹙著,似乎沉浸在夢魘中一般。


    一想到少女的夢魘是自己帶來的……


    祁宸揉了揉眉骨,試圖壓抑心中的煩躁與暴戾。


    以往發病,祁宸都要遭受巨大的痛苦,常常折騰一夜難以安寧。


    可今夜,卻感覺輕鬆了許多。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少女身上。


    難道是因為她?


    正思索間,寢殿外傳來一聲響亮的通報:“陛下,臣來遲。”


    聲音渾厚有力,在宮殿中回蕩。


    祁宸本想開口斥責,又怕驚擾了熟睡的白子菟,便輕輕起身,走出內室。


    ——


    殿中紅燭幽然,燭焰顫顫,映得四下光影憧憧,氛翳沉沉。


    錦衣衛指揮使王瑞站在下首,魁梧的身軀穿著染血鎧甲,在燭光下散發著陣陣寒意。


    可此時,他那剛毅的麵容也略顯蒼白。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夜陛下似乎更為可怖了些……


    莫非是因為那些刺客?


    他悄悄抬頭望去,卻隻窺見一雙修長的手托著一茶盞,茶水上的綠意輕緩漂浮。


    祁宸輕抿一口,許是茶水降燥,將他心中的燥意降下了幾分,他放下茶盞,微微眯眼,寒芒在眸底閃爍:“那刺客可曾招出幕後主使?”


    聽到詢問,他忙收回眼神,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低聲恭敬道:


    “陛下,臣辦事不力,那些刺客嘴硬得很,一個字都未吐露。”


    祁宸嗤笑一聲,聲音低沉得令人悚然:“孤瞧著,你們的手段倒是退卻了不少。”


    王瑞聽聞,趕忙雙膝跪地,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陛下恕罪!依臣推斷,此次行刺定是幽燕與炎楚兩國合謀。”


    見祁宸沒有開口阻止,他按照自己的推斷繼續開口:“幽燕與炎楚不滿我蒼梧統治,於是上演一出美人計,利用幽燕美人行刺陛下……但好在陛下料事如神,技高一籌,料定他們必然有詐,做好防備,這才免於一難。”


    祁宸單手撐著腦袋,垂下的眸子讓人瞧不清他內心的想法。


    殿內寂靜無聲,王瑞呼吸都不由得放輕了幾分,隻有那冷汗順著厚重的盔甲滑落,昭示著心中不安。


    半晌,祁宸抬起眸子,泛著火光的紅燭倒映在那漆黑的眸子裏,詭異邪肆。


    他輕笑一聲,似乎在嘲笑敵人的自不量力:“嗬。倒是有趣得緊,兩個戰敗之國,妄圖拿一個女子來刺殺孤。未免也太小瞧孤了……既然想玩,那就玩個大的。”


    於是他緩緩開口道:“傳孤旨意,將那幾個刺客四肢挑斷,裝入囚車,於兩國邊境巡遊示眾,讓兩國百姓瞧瞧,這便是妄圖行刺孤的下場。哦對,再令史官將此事詳細記錄,刊印成冊,分發至兩國朝堂與民間……”


    “至於那幽燕來的美人……”


    祁宸微微一頓,手指在桌麵輕輕叩擊,那有節奏的聲響在寂靜的殿內回蕩。


    腦海中閃過那嬌弱如風中搖曳弱柳的少女,回想起她在自己身下時,眼眸含淚,嬌聲哭泣著承受的模樣。


    自己不過稍稍使了些力氣,她便哼哼唧唧的,嬌氣得很。


    祁宸想到此處,不禁歎了口氣。


    這般嬌氣,得好好養著寵著才行。


    想著,他繼續說道:“孤甚是喜愛,將她封為貴妃,賜封號婉,昭告天下。孤要讓兩國知道,他們送來的美人,如今已成為孤的寵妃,他們的陰謀不僅未能得逞,反而成就了孤的一段佳話。日後宮宴之上,定要她盛裝出席,使兩國來使親眼目睹。”


    王瑞大驚失色,忙不迭磕頭進諫:“陛下,如此行事,怕是會有損陛下聖名啊。”


    祁宸端起茶盞,又輕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聖名?王瑞,你跟孤從幽燕回來,孤的手段你自然是清楚不過,你覺得,孤會在乎這些虛名嗎?”


    王瑞低頭,心中為自己的陛下感到不值。


    想那朝堂上下,諸多貪官汙吏,平日裏隻知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全然不顧百姓死活。


    而那些奸臣佞臣,結黨營私,蠱惑人心,擾亂朝綱,致使政令不通,忠良蒙冤。


    祁宸登基以來,明察秋毫,凡遇此等奸逆之人,皆以雷霆手段處置。或抄家滅族,以儆效尤;或革職查辦,永不錄用。


    所行之事,皆是為了肅清官場,還朝堂一片清明,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陛下一心為國為民,到頭來竟背負上了暴君的稱謂。


    王瑞仍不甘心,再次進言:“陛下,那女子來曆不明,您真的要封她為貴妃嗎?”


    祁宸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目光變得深沉而威嚴,帶著帝王獨有的壓迫感,盯著王瑞說道:“王瑞,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對孤的行事指手畫腳了?”


    王瑞被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把頭磕在地上,說道:“臣有罪。”


    祁宸無心跟王瑞多言,擺擺手:“退下吧。”


    而後,他回到床榻上,合衣輕輕躺在白子菟身旁,伸出手霸道的將人攬在懷中。


    眸光沉沉盯著懷中少女熟睡的模樣,不緊不慢在她略帶蒼白的唇上烙下一吻,而後將人圈緊了些,帶著一絲滿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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