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摩托車從後方疾馳而來,一左一右成包圍之勢,車上的騎手身穿黑色皮衣,頭戴全盔,他們的手中握著短小精悍的衝鋒槍對準了mpv。


    槍彈四射如同雨幕一般劈裏啪啦地打在車身上,李鴻他們的車再無一塊完好的玻璃。


    李鴻已經沒法從後視鏡中觀察情況,隻得盡量提速,現在隻能期望進入市區後他們會有所顧忌。畢竟車上的人都認出了後麵穩穩行駛著的重型卡車,對抗並非明智之舉。


    尖兵武裝運輸車,負責快速部署尖兵武裝以及補給的重型車輛。


    要是尖兵出動了可不是用“暴徒”的說辭就能蒙混過去的,李鴻心中暗自思忖,難道這些家夥真的如此喪心病狂,完全不考慮可能引發的嚴重後果嗎?


    何澤和其他人依然在用手槍反擊,但雙方都在高速機動的情況下命中率不敢恭維。


    當第一批殺手出動的時候何澤就已經向edc匯報情況了,雖然不知道那邊處理的怎麽樣,但看著第二波殺手來勢洶洶的樣子想來edc的外交攻勢收效甚微。


    曾經作為何佳佳的專屬聯絡官,何澤熟知尖兵武裝的整備時間,這樣下去他們絕對撐不到駛入市區。


    就在何澤思考應對之策的時候,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傳來,左右兩邊的騎手迅速貼近,他們的車身幾乎與何澤所乘坐的車輛擦身而過。這些騎手一手穩穩地扶住車頭把手,而另一隻手中則緊握著漆黑的衝鋒槍,毫不猶豫地瞄準車內,正欲扣動扳機,讓密集的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入。


    說時遲那時快,拉克倫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這聲尖叫瞬間驚醒了處於沉思中的何澤以及身旁的一名戰士。兩人心有靈犀,不約而同地朝著車廂兩側飛身撲去,眼疾手快地用力打開了緊閉的車門。


    那原本布滿密密麻麻彈孔的車門向著兩邊猛然展開,單手操控摩托車的騎手見狀,心中大驚失色,急忙想要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然而,此時摩托車的速度不允許他這樣轉向,突然的變故使得車手一下子失去了對車輛的把控。隻見那輛摩托車的車頭開始不受控製地左搖右晃起來,瘋狂的搖擺帶動整輛摩托車極速抖動。


    最終,這輛失控的摩托車傾斜倒地,在地麵上摩擦出一連串耀眼的火花,又順著慣性一路滑向路邊堅硬的水泥護欄,隨著一聲巨響,摩托車和騎手重重地撞擊在護欄上,揚起一片塵土和碎片。


    相比之下,另一名騎手反應還算敏捷,他拚命前傾身體,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穩住了摩托車。


    盡管避免了直接翻車的慘劇,他的車速還是放慢了下來。而一直伺機而動的何澤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他趁著車門敞開的瞬間,舉起手中的武器,瞄準那名騎手果斷地連開數槍打出了最後的幾發子彈,隨著清脆的槍聲響起,致命的子彈呼嘯而出直直地飛向目標。


    中彈的騎手悶哼一聲,身體頓時失去力氣徑直從高速行駛的摩托車上滑落下來,重重地砸在了堅硬的路麵上。由於慣性的作用,剩餘的力道使得他像一個被拋出的皮球一般,與粗糙的路麵一次次地發生劇烈地翻滾和撞擊。每一次碰撞都帶來一陣沉悶的聲響,令人心驚膽戰。


    而就在此時,後方的重型卡車疾馳而來,司機似乎完全沒有避讓的意思,車輪無情地碾壓過騎手那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即使有護具的保護,這致命的一擊也足以讓他瞬間命喪黃泉。


    然而,情況並沒就此好轉。


    隨著卡車的繼續前行,車頂上覆蓋著的防水布突然被掀開,就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般,毫無規律地展開並撲向天空——尖兵出現在何澤的視野之中,他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隻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白色金屬巨人穩穩地站在車身上,他充滿動力的手臂緊緊握住卡車車頭同樣巨大的把手,而另一隻手則迅速地從後腰的軌道上抽出一把巨大的槍炮,並借助軌道靈活地將其轉向正前方。


    35毫米機關炮!


    即便是輕型裝甲車也難以承受它的直接射擊,更不用說此刻何澤等人所乘坐的那輛早已破爛不堪、搖搖欲墜的mpv了。


    或許是對可能造成的誤傷有所顧慮,剩餘的騎手們開始相互打著手勢,默契地向著道路兩旁快速讓開,以便給重型卡車上的尖兵留出足夠的空間來施展火力。


    卡車的發動機轟鳴作響,速度不斷提升,那黑洞洞的炮口如同一頭凶猛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直逼何澤他們所在的方向。


    尖兵瞄準了麵前的汽車,何澤能感覺到那股死亡的氣息正在逼近,他深吸了一口氣,身體緊繃。拉克倫也準備在開火前尋找掩護,何澤默默地看著拉克倫的樣子,心想車上哪有什麽東西能擋住。


    “碰——”


    炮響了,mpv安然無恙地行駛著。


    打空了?何澤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尖兵的連射武器不可能隻開一炮,他扭頭看向身後。


    隻見尖兵依然站在卡車上,愣愣地看著手中像是被圓形刀具劃過的槍炮,圓形的凹痕邊緣如同融化的鐵水一樣流淌著。


    殺手尖兵緩緩抬頭看向前方,卻不是在看何澤他們。麵甲上的附帶多種觀察模式的超視距攝像頭沿著筆直的道路越過障礙一路向前。


    距離重型卡車一公裏遠的空曠道路中間,一輛小巧的三菱麵包車慢速爬行著,懸掛正發出痛苦的悲鳴,因為一具通體雪白的尖兵武裝趴伏在車頂,手中長達五米的發射器正對隸屬殺手一方的尖兵,腳架毫不留情地刺入車頂,隨著剛才一炮劃出至少二十厘米的裂痕。


    由納米機器人以特定結構鎖死構成的穿甲彈彈芯,強度絲毫不弱於碳化鎢。而殺手尖兵的武器雖然同樣以納米機器人構成,但結構差異導致了強度上的差異,隻此一炮便將武器摧毀貫穿,炮彈繼續前進打在遠處的山體上在綠樹之間清理出一片土黃。


    這一炮還隻是警告。本可以一擊打穿運輸車的駕駛室或用節點破壞彈射擊殺手尖兵的麵甲,但……


    她還是不想同僚相殘。


    “護衛一班,‘北海鈴蘭’前來支援。”


    殺手尖兵立刻無視了何澤他們,損壞的機關炮被主動分解化作雪花一樣的晶體隨風撒向後方。


    “你瘋了嗎,竟然打算幫外人?”殺手沉悶的質疑聲在鳥山咲的麵甲裏響起。


    “怎麽算外人,你們不也在幫美國人行凶?”鳥山重新生成一發彈藥,自動槍機推彈入膛,“搞清楚了河童,是你們海自先把美國人放進去的!”


    殺手尖兵麵甲下的臉青筋暴起,他的尖兵代號是“海坊主”,這女人明明知道還故意說錯來羞辱自己。


    海坊主站起身,晶體在腰側軌道聚集成形,長度超過兩米的高周波野太刀赫然出現。


    高周波武器雖然表現為“刀劍”,但它們的本體更接近“運用了高周波技術的幾何長條”,少數國家會讓外形盡量接近冷兵器,會特意做成太刀模樣也就隻有日本了。


    “把腦算力浪費在這裏?有人說過你中二嗎?”


    鳥山歎了口氣,也從車頂起身,握住造型怪異發射器的末端,腳架自動收起前移,尖端超出炮口前頂固定合為一體。


    相比之下自己這個就足夠質樸了,如果非要稱呼的話應該算是“具有發射功能的高周波長矛”吧?


    鳥山撇了撇嘴,這個隻是彌補近身戰鬥力的臨時設備,自己的標準容器裏可沒有高周波武器,倒不如說作為“狙擊流”尖兵擯棄近戰武器把載荷通通換成彈藥才是正道吧?


    雪白武裝雙腳輕蹬靈活地離開車頂,仿佛重力變輕一樣輕盈地落在路麵上。身側何澤他們的車輛嗖的一聲掠過,常人自是無法走馬觀碑,但透過麵甲和神經傳感鳥山清清楚楚看到了車內何澤疑惑的表情。


    再往前麵就進入城鎮了,即便再想動手也不得不注意影響,自己的副官也會負責接應。


    “現在要做的就是攔住你了。”鳥山放走追擊的摩托車槍口指向海坊主。


    “放馬過來吧河童!”


    槍炮轟鳴,運輸車的上半部分立刻被蒸發般消失不見,海坊主脫離車身跳入空中。


    在人類的戰鬥中進入半空是最為危險的行為,歸根結底是因為人類沒有在空中轉向和移動的能力,跳入空中後的軌跡隻得在重力的運作下老老實實地指向預定位置。


    跳入空中的目標與靶子無異。


    但若克服了這一點,在空中的同時也將會擁有最開闊的視野和主動權。海坊主雙肩生成格鬥彈匣火力全開,同時尾部的噴射口將他化作利劍直刺向鳥山。


    速度比不上海坊主也隻得陷入被動。鳥山後跳躲過野太刀的刺擊,鋪設高速公路的瀝青混凝土和水泥混凝土被輕而易舉的劃開。


    格鬥彈接踵而至。鳥山拉動槍栓一炮射出,形成雨幕的數十枚小型導彈通通應聲引爆,火光之中無數的箭矢衝出奔向海坊主。


    金屬碰撞的聲音紛紛響起,海坊主強壓心中的怒火,從紮入肩甲的箭矢中取下一枚手指用力折為兩段。


    “榴霰彈?你在愚弄我嗎,這樣的攻擊連裝甲板都貫不透。”海坊主握住還入刀鞘的刀柄,一隻腳後退半步擺出了架勢,“你要以為我會顧及同僚之情而留手,那你也就到此為止了。”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突然,海坊主動了。他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迅速衝向鳥山,野太刀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鳥山眼神一凜,她迅速後退,同時頂上手中的矛槍,刀光一閃,兩方的武器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兩人尖兵武裝的力量在這一刻交匯,火花四濺。


    透過神經傳感鳥山能感受到對方刀上傳來的力量,她的手臂甚至感到發麻發痛。


    武裝所受的傷害反應為身體的疼痛,這說明神經元負擔值要超標了!


    兩人武裝的身影快速交錯,刀光劍影與廢墟碎石繪出一幅生死的畫卷。鳥山不得不退了。


    拉開距離後,鳥山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體力在剛剛那一擊中迅速消耗,想要接下海坊主猛烈的拔刀術就需要這樣的專注力。


    但結果依然是鳥山處於下風,雖然這次成功退下,但胸口的裝甲板依然被波及,向外展開的切口正在消耗納米機器人進行修補。


    “就這點本事嗎?近衛流如果都像河童你這樣子那可真是糟透了。”鳥山流著冷汗繼續放出垃圾話,但處於劣勢時的垃圾話可沒法影響優勢方的心態。


    海坊主冷漠地還刀入鞘,擺好了下一次拔刀術的架勢。


    “啊、近身戰真是糟透了。”


    鳥山提槍迎上,但對麵的攻防都無懈可擊,即便是射出的炮彈也能一刀劈開,反觀鳥山則在一次次拔刀斬中不停負傷。


    雙方在鳥山的且戰且退之下依然保持著約十米的距離。胸甲已經到極限了,修修補補也終究有個度,鳥山用矛槍撐住身體,思考著用哪裏的裝甲去挨下一刀。


    “一直以來,我都對於你是否真的強過我,抱有一絲小小的疑問。”


    海坊主搖著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現在看來,似乎是大家自作主張地對陸自評價太高了。”海坊主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空中的全球鷹無人機,這場戰鬥依然在美軍的監視之下。


    但通訊並沒有。


    “陸自現在該離開這局棋了。”


    海坊主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腰間的野太刀完成了充能,下一次拔刀斬的目標就是收下“北海鈴蘭”的頭顱!


    “咳咳、這麽說你們是故意的?”鳥山按住胸口站起身來,看著逐漸靠近的海坊主,“故意把美國人引到津輕海峽的?”


    津輕海峽的秘密是屬於防衛省、海上自衛隊和陸上自衛隊的秘密,即便是內閣和美軍都不知曉,鳥山不相信海自的河童們不清楚放美軍進入津輕海峽的後果。


    “把事情搞成這樣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不需要好處。”海坊主不介意在這個美軍聽不到的頻道暢所欲言,一直以來他壓抑夠了,“把局勢搞成這樣就夠了,這盤棋一直都有四名棋手。”


    鳥山聞言一愣,思索片刻後終於明白了。


    海自並非在遵從美軍的意願行動,或者說他們讓美軍誤以為海自是可以讓自己為所欲為的棋子。


    但長久以來作為棋子的海自、以及他們所代表的激進派,他們早就以棋手身份加入這局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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