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急得語無倫次,但他顯然低估了這一次聾老太太的態度之堅決。


    “我說了讓你坐下就給我乖乖地待著,如果你敢出去,我就打斷你的腿!”聾老太太語氣冰寒地說。


    “有事?他們天天出事兒,啥時安靜過了?每一次還不是你跟忠海幫他們解決的嗎!”


    “他們家的麻煩,為什麽每次都要找上你?自家人的事,他們自個兒不會解決嗎?”


    “就算東方旭出了事,大院裏還有那麽多鄰居和閻大叔在,難道他們會袖手旁觀?非要找你、找忠海幫忙?你是上輩子欠他們的?”聾老太太冷酷地說道。


    聽到這些話,傻柱本能地開始為秦淮茹辯護:


    “可大院的人都對著賈家人呢,誰能出手相幫?況且秦姐她來找我,不是正證明了我在她們心中有一定的分量嗎?”


    這位傻瓜到現在還在將聾老太太的好意誤解為多管閑事,反而將秦淮茹的心機視為誠意,


    這讓聾老太太差點直接拿拐杖將這笨拙的兒子敲醒頭腦!


    “有份量……隻有有用的時候你才是自家人。你還記得從前賈家張氏怎麽罵你的?大院的人怎樣取笑你的?這麽快就忘了嗎?”


    拄著拐棍的聾老太太怒火衝天,幾乎要罵出來:


    “再者說,即使大院裏的人都不怎麽待見賈家人,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報應罷了!”


    “人的良心還沒鐵那麽硬,難道他們會眼睜睜地看著賈家人送命不成?”


    “何況有老好人閻先生在,即便是大院裏出了什麽 ** 煩,人們也不會置若罔聞的。”


    “賈家人也不會去冒險讓這種情況發生!”


    “要是真發生了不可收拾的情況,張帆這小子都不會讓他的堂弟就這樣死去……”


    “剛才就連我對老太太尚且願意施以援手,他難道會放任賈東方在這裏送命?你這是扯談!”


    畢竟,是經曆過風浪的 ** 湖。


    一時間,聾老太太就看出這其中端倪!


    不論是張帆、閻埠貴還是大院裏的鄰裏之間,都不簡單。


    雖然在傻柱和易忠海這些人的眼裏,這些人都算不上什麽好人,但聾老太太心裏清楚得很。在她看來,這些人做事做人還是有底線的。他們斷然不會眼看著一個人死去而無動於衷。


    假設如秦淮茹所說,賈東旭真有什麽不測。即便張帆不願出手相救,閻埠貴這個老好人也會求張帆出手。如果院中真的出現人命案,不僅作為軋鋼廠醫生的張帆,就連管理院裏的閻埠貴以及所有街坊,都會受牽連。


    這個道理顯而易見,他們怎麽可能不明白呢?秦淮茹怎會哭喊著找他們幫忙?“可是,可是...”


    聾老太太的一番話說得傻柱一時語塞,他試圖辯駁,卻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這位精明的老太太。“可是”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


    “不必再‘可是’了!”看著傻柱不死心的樣子,聾老太太也不含糊,直接來了個致命一擊,“如果賈東旭真的處於生命垂危的狀態,作為他的妻子秦淮茹會焦慮萬分,守在他床前,等他斷氣!又怎麽會有心思親自來這裏向我們求助?更不用說什麽解放不解放的,就是賈母也不會同意讓她出門!”


    聾老太太這一席話,說得傻柱就像是被紮破了的氣球,整個人瞬間癟了下去,再也沒有言語。老太太說得對,如果真有緊急情況,秦淮茹作為妻子,必定會在賈東旭身邊陪伴,而不會來這裏求助。即使她真的想找幫助,也不可能親自動身,更別提在這個關鍵時刻還得到了賈母的允許。


    考慮到這一切,傻柱沉默了,隻坐在椅子裏幹著急。易忠海從頭到尾沒有說話。起初聽到秦淮茹在外麵敲門時,他的內心也有所波動,畢竟是他悉心培養的徒弟、將來的養老靠山賈東旭。


    一時之間,易忠海也覺得難以適應。


    但看到聾老太太攔住了傻柱,並聽了她解釋的話語,易忠海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他心思靈敏,稍加思索便確信聾老太太所言為實。雖然賈旭東確實遇上了麻煩,但他絕無生命之虞。


    若不然,秦淮茹不會特地跑這一趟。聽罷聾老太太的闡述,對賈家和秦淮茹的背景爛熟於胸的易忠海幾乎猜透了她來訪的目的。


    根本就不是要傻柱提供幫助,而是要去醫院了又舍不得破費,打算通過傻柱解決醫療費的問題。


    這麽多年,每次賈家有人不舒服需送醫,都會像這次這樣以需要幫助為幌子拉傻柱同去,最終哄騙傻柱預先支付費用。這種事情早就不止發生過一兩次。


    傻柱幫他們墊付款後,賈家的人從來不道謝,更別說提及還錢的事。秦淮茹甚至利用家人患病的理由,設法讓傻柱多買點魚肉、雞蛋之類的營養品。這種種情況,無論是易忠海、易大媽還是聾老太太,心知肚明。隻有傻柱仍被蒙在鼓裏,且對此樂在其中。


    對於這種情況,易忠海曆來是裝聾作啞的態度,暗中甚至還有推波助瀾的意思。時常暗自給予傻柱財務上的支持,促使他養成了幫助秦淮茹、助益賈家的習慣。如此,既提高了他在傻柱和賈家人眼中形象,又使得傻柱與賈家關係更密切,有利於其個人長遠規劃的執行。


    然而此刻,在聾老太太的注視下,特別是在她剛剛發了一通脾氣、強製易忠海保證不再鼓勵傻柱過度靠近賈家之後的情況下,他哪裏還能開口說話。隻能如易大媽般,緊閉雙唇,端坐不動,扮演一尊泥塑菩薩。


    於是房間裏再次陷入靜默,隻有秦淮茹在外敲門的聲音回蕩其中。“啪啪啪!”她的焦慮透過陣陣敲擊聲傳入室內。


    盡管張帆已經說明,隻要賈旭東能及時送到醫院並無生命威脅,秦淮茹依舊不相信這番話。萬一這是騙人把戲,或者說賈旭東在前往醫院的過程中發生不測,那她就徹底完了!


    若不能聽到醫生的專業診斷,親眼見證賈旭東恢複清醒...她又如何能夠放下心頭巨石?


    因此,在連續不斷的敲門聲背後,藏著秦淮茹滿腔的擔憂與不安,尤其門外雖可見屋內亮著燈光,卻無人回應的情形,讓她幾近崩潰,內心急躁難耐。


    “這些 ** 在屋裏幹啥?難道聽不見我在敲門嗎?”秦淮茹心中怨憤。


    “你們不知道我有多麽著急嗎?賈旭東正躺在醫院等待救援!現在可就全靠傻柱了!”


    俗語說得好,不撞南牆不回轉。


    沒有碰見傻柱,也沒得到錢財,秦淮茹又怎麽會甘心輕易作罷?但隨著敲門時間漸長,她的心中逐漸萌生了一些疑惑。


    按她對傻柱性格的理解,這般拚命敲門,傻柱理應早因忍不住急躁而出聲開門了。怎料事態如此反常,竟一點聲響也沒有,甚至連呼吸都未聞得一絲。


    “該死!難道這聾老嫗在家關著傻柱,有意不讓他露麵見我?”秦淮茹在心底咒罵著,越想越是感到可能真是這麽一回事。


    身為一個深諳人心、手段狡猾之徒,秦淮茹怎能對近日來聾老太太對其態度上的敵意視而不見?


    院中之人,唯有這位聾老太太,有能力鎮得住傻柱這個直率的年輕人。能夠逼迫傻柱不理睬自己的呼喊,乖乖待在屋內不出聲。


    想到此,秦淮茹的怒火更是洶湧!


    “該死的老婆子,你覺得僅靠這種手段就能困住傻柱不成?你還真是小看了我!


    秦淮茹決意堅定!敲門的力量不僅未曾減弱,反而更甚,敲得聾老太太家中厚實的門扉顫抖不已,聲音震耳欲聾!


    若是張帆聽到這樣的動靜,隻怕早就忍不住出門諷刺幾句。“秦淮茹這 ** 的女人,又跑這兒叫苦叫難來了。”


    “老太太,傻柱!快開開門啊,我家真發生大事了!”


    “我夫君東旭遭許大茂和張帆 ** ,以致吐血昏厥,送醫治療,現生死未卜。”


    “鄰裏嫌我家晦氣,不肯伸出援手,實在是無路可走,隻好前來請求幫助……嗚嗚,不助我,我也難活下去……”。


    隻見秦淮茹一麵高聲呼喊,一麵做戲般地大哭起來。


    那份哀傷模樣,讓人觀之動容,哪個看到不動憐憫之心?


    即便如此,秦淮茹也不信那條舔狗——傻柱,會無動於衷,不從屋 ** 來相見!


    秦淮茹哭得令人心碎,夜深人靜時分,這哀痛聲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還好,這時節,有貳大爺同兩位年輕小夥子剛陪同將賈旭東送往醫院。


    若是他們在此,恐怕會氣得七竅生煙:明明已是不顧往日嫌隙,盡心盡力救助賈旭東了,


    而秦淮茹竟然還有臉麵,在此處痛訴‘無人援助’……


    簡直不可理喻,這些人難道真的是空閑得慌,夜裏跑去幫鬼嗎?


    何等荒唐!


    再回到聾老太太家裏,


    見到閉門不出後,秦淮茹非但沒能知難而退,


    反而變本加厲地加大了敲擊的力度,更在外大肆悲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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