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沒兩步,小鍾搖搖晃晃的拎著飯盒就來了,我趕緊躲到鄭思然後麵,生怕這貨看著我,我的麻辣燙,米線、螺螄粉啊!


    小鍾禮貌的跟幾位大佬打了招呼又一臉奸詐的看著我和鄭思然,嚇得我倆慌忙後退一步,那叫一個默契十足。


    送走幾人之後,小鍾便笑的跟賊一樣,眯起她那大眼睛,一臉八卦的瞅著我。


    我喝著那淡的沒味兒的湯,啃著蒸排骨,嚼著燉稀爛的白菜,惡狠狠的使勁咬了好幾口,心裏os:等老娘出去的,麻辣燙、小龍蝦、周黑鴨、有一算一必須得給自己安排一套。


    “你跟那個鄭思然感覺有點像啊,難不成真讓老薑說中了,你倆是夫妻相?”小鍾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聽到這我差點給自己嗆個跟頭,連忙咳嗽幾聲。


    “你這是讓我說中了,難不成你跟王坤臨門一腳就差在鄭思然這了?”


    “啥臨門一腳啊!不是你這腦子裏都裝了些啥?”狠狠地咬了一口排骨,一張嘴骨棒都讓我咬碎了,也不知道是這骨頭燉的好還是我牙口好。


    “不是,那你說你倆這都認識好幾個月了,再過一陣都入冬了,你這進度太慢了點。”


    “嗯,你這二十年的進度條速度也是堪比蝸牛了。”


    “你少來,我倆沒關係。”


    “對,你說得對,我不跟你強。”我喝了口湯,眼睛瞟著她。“話說,我啥時候能出院?”


    “明天做個檢查,沒問題的話,回家養幾天就行。”小鍾啃著蘋果,琢磨了一會,點點頭,“應該讓老薑順便給你查查腦子,感覺你腦子裏好像少根兒筋。”


    “瞅你那話說的,我腦子要是少根兒筋能博士畢業麽?”我摸了摸有些吃撐的肚子,抻了個懶腰,隨後就向後靠去。


    “你學習沒問題,但是沒有感情線,咱也不知道是你沒有情絲還是咋的?”


    “我過了情絲生長的年紀,人家早戀我恐男,人家戀愛我恐婚,人家結婚我恐生,有沒有可能我情絲沒長開?”


    “媽說得對,咱倆真得中和一下。”小鍾一臉恨鐵不成鋼。


    “啥意思?”


    “我戀愛腦到為了他學醫,然後畢業跟著就來這了,結果啥也沒撈著……”她惡狠狠的哢哧哢哧啃著蘋果,好像在啃老薑的頭蓋骨,“你呢,別說戀愛腦了,那家夥隻有腦子沒有愛。”


    “有沒有可能你抽走了我的情絲……”


    “你可少看點那仙俠劇吧……”


    ……


    第二天一大早,小鍾給我開了一係列的單子,小林蹦躂著拉我去搞了一堆的檢查,光是帶管兒的血就抽了快半盒子,我嚴重懷疑她倆是不是串通好了想讓我在醫院再呆半個月。


    出院的行李打包的很快,老鄭查房順便來看看我,原本老鄭打算讓我再住一住,但是看著我蹦蹦躂躂的可哪出溜一秒都閑不住的樣子,想了想皺著眉搖搖頭轉身就走了。


    這半個多月給我熬得啊,我仿佛看見大盤雞、麻辣燙、九宮格、還有白玉山的烤肉在朝我使勁兒招手,果然我隻能做人,做不了神,喝不來那沒用的西北風。


    護士長一見我要出院了,便拉著一眾小護士排隊給我送行,那架勢仿佛是告訴我別再回來住,否則腿打折……


    老薑和小鍾都是大夜班下班,拉著我便往家跑,路過包子鋪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大包子還有那似有若無的香味兒離我而去,無數次的跟他倆商量要不先吃個飯再回去,奈何這大吉普屬實開得快,一溜煙就沒了,徒留那點味道在鼻尖縈繞,夠我懷念半拉點兒。


    倆人都不吱聲,車裏放的也是最近於揚媽媽做客座教授講的外科手術案例,雖然我能理解老薑一個原本血液科的人想勵誌做個急診外科聖手,但是那個戀愛腦是咋回事?轉性了?


    我悄麽聲的趴在她後麵看著她的手機,一打眼就看那滿屏的胸肌腹肌大長腿,好麽這不戀愛腦了,明顯花癡上了頭。


    翻了個白眼退回後座,可能是血抽多了,頭總是暈乎乎的,打開手機便看見王璿伊的狂轟濫炸,可能是這幾天光顧著照顧她哥,我出院她也不知道,所以這信息是一條接著一條:


    “趙醫生,你是出院了麽?”


    “我聽二哥說你叫趙未未,那我叫你未未姐好不好?”


    “誒,那你明天直接來上班麽?”


    “還是要在家休息啊?”


    ……


    這一連串的話,比小鍾還密,果然有臥龍必有鳳雛。


    “恭喜出院。”微信內容簡短明了,確實很符合於揚的風格,他不懟人的時候還算是個人。


    “趙醫生,我聽旋伊說你出院了,是要居家休息還是直接上班啊?身體完全康複了麽?要不再休息一陣呢?”王坤還是一如既往,可能是去訓練了,所以發了一句便沒影了。


    除了旋伊沒法一句一句的回複,剩餘的人該回便都回了,旋伊一看我回了信息,半分鍾都沒到直接一個電話掛了過來,看著閃動的微信語音,我有些怔愣,小鍾回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機,直接拿過來開了免提。


    “姐妹,何事?”


    “未未姐呢?”


    “你未未姐愣神兒呢?話說她剛出院我們準備回家,你來不來?”


    “白天不行,隊裏最近也忙,不過我晚上可以過去,你們歡迎不。”


    “帶菜來,別空手。”


    “好嘞姐妹。”


    這一對臥龍鳳雛旁若無人的嘮著嗑,我實在不知道這倆人咋就突然這麽好了。


    “你不管管麽?”我低聲問著駕駛員。


    老薑看了看後視鏡裏的我,笑了笑,“不管,你忘了咱家男人不當家。”


    “好吧,”這一把狗糧撒過來,突然感覺哪裏不對,“你倆處了?”


    “你猜?”老薑欠嗖嗖的看著我。


    行吧,大病初愈打不過他,我忍了……


    路程不遠,從醫院到家也就二十分鍾。


    打開門,屋子裏彌漫著很濃的芹菜味兒,廚房裏幾個人忙忙碌碌,有四川口音,也有東北口音。


    “未未打小就愛吃芹菜餡的包子,就是我那老姐妹走得早,這丫頭好多年都沒吃上這一口兒了。”仔細聽來是於揚媽媽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些許的唏噓。


    “這女娃,我看著就喜歡,原想著給我家那個不聽話的瓜娃子介紹一哈,結果倆人就不對眼。”這個聲音有些陌生,又好像在哪聽過,不過內容倒熟悉的很。


    “哎,別提你了,我家於揚跟她青梅竹馬,倆人都沒對眼呢,跟你說啊,他倆小時候總一起玩,我家於揚就總跟在她後麵……”


    “媽,你可別說了,再說一會兒,你都得說我倆穿一條開襠褲。”我剛進門就看見於揚捧著一蓋簾的包子往廚房走,回頭看了看那倆人,他倆笑的眼睛都沒了,果然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


    “咱倆可沒穿過一條開襠褲啊!別瞎說!”我手指著眼前那貨,他笑眯眯的看著我,倔強的青茬已經被他刮了去,白色的臉皮兒上蹭著薄薄一層的浮麵,就跟那謫仙帶了點人間煙火氣。


    “哎呀,我家未未回來了,快來快來,嚐嚐這新出鍋的包子。”於揚的媽媽拉著我一臉的開心,許是很久沒見了,歲月還是在她臉上留下了些許的痕跡。


    “大娘,你咋來了。”我回握住她的手,小時候去師母的醫院玩兒,師母總是很忙,多餘的時間我都是跟於揚媽媽混的,她的抽屜裏總有俄羅斯糖塊,我跟她比跟她兒子親近的多。


    “我那天去看你,你剛從icu裏出來,那小臉兒還煞白呢,我一想你打小愛吃這口兒,趕緊來給你包點兒。”心裏給師母豎個大拇指,果然師母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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