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人歸磨山。


    徐先生依舊未去公司。


    諾大的公司說沒了他不能運轉是假,但重要決定必須他下定論。


    於是,這日上午,徐黛帶著磨山一眾傭人迎來送往,端茶倒水,數次往返男主人書房。


    而徐太太呢?


    晨間睡到極晚才起,起床,給唐思和去了通電話,那側似是猜想到她今日不回來,便應允了聲。


    這日上午,安隅統共幹了兩件事。


    起床,吃早餐。


    實則,九點整,徐先生進臥室瞧了眼,見人沒醒,安了安心,遂又轉身進了書房。


    十點整,徐黛端著茶水進書房,男主人目光落在文件上,本是在同一眾老總聊著規劃案的人話鋒一轉:“太太醒了嗎?”


    眾位老總聽聞話語聲紛紛抬眸望去,默了兩秒,驚覺與自己無關,遂又低下了頭。


    隻聽徐黛輕聲道:“醒了,正在樓下用餐。”


    這人聞言,倒也是不避嫌,放下手中文件,放下翹著的二郎腿,緩緩起身:“稍坐,我去看看。”


    眾人聞言,雖驚愕,但能言語何?


    徐紹寒生於高門,三十二年人生路,混跡商場多年,人生成就遠不止眼前如此,數秒之間的進賬或許可以在給磨山請上數十個像徐黛這般知進退識規矩的法式管家。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對自家愛人的飲食起居,能親力親為,絕不假借他人之手。


    眾人除了感歎自愧不如還能如何?


    這世間並非所有男人都如同徐董這般。


    若是有樣學樣,那是偶像劇。


    可現實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徐先生下去時,安隅正穿著一身家居服坐在餐室低頭用餐。


    看起來頗為簡單的一頓早餐,更甚是稍有些簡陋。


    一碗青菜皮蛋瘦肉粥,兩塊培根,一份煎蛋,在加一份泡製的小菜。


    可徐先生眼裏認為簡陋的東西,徐太太吃的頗有興致。


    男主人站在旁邊看了半晌,恩、他看出來了,那份泡製的小菜是她的最愛。


    就著一份小菜,去了整碗的粥,還有半個雞蛋,還有兩塊培根。


    哦、還有一杯豆漿,她正在喝。


    安隅低頭用完餐才發現這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餐室門口,且還靠在門邊悠悠看著她。


    觸及到安隅的目光,這人才抬步邁了過來。


    高門大戶的人通常都講究飲食健康,葷素搭配,可如同安隅今日這般確實是少見,莫說是磨山了,即便是這首都裏的任何一個豪門都少見。


    他也不說話。


    默默看她吃完。


    反倒是等人放下筷子之後行至一旁,拿起她剛剛用餐的筷子,也不嫌棄,夾了塊泡蘿卜往嘴裏去。


    酸酸的,脆脆的。


    談不上好吃,但也談不上不好吃,但放在這夏季,開胃倒是真的。


    徐先生一句醃製品吃多了不好到了嘴邊又生生咽回去了。


    開胃就好,開胃就好,他如是想。


    為何下來,不就是怕人鬧吃嗎?眼下見她就著一小碟泡茶吃的歡快,還有何好說的?


    依著吧!


    見她擱下手中豆漿杯子,徐先生伸手嘩嘩嘩扯過紙巾,擦了擦人唇瓣,而後,將人從餐椅上牽起來,話語溫淡:“消消食。”


    說是消消食,也是牽著安隅陪著他走到樓梯口。


    這人這麽忙,樓上書房一眾老總皆在等著,怕也是沒時間陪她消失。


    安隅懂,也不問。


    隻是淺笑著目送人上樓。


    可這笑裏,有一份幸災樂禍,於是、走了兩步的徐先生又轉身回來,伸手摟住她,狠狠的在唇上咬了口,且還聲線模糊道了句:“壞家夥。”


    僅是片刻之間,便鬆開了。


    而安隅呢?


    笑容更甚。


    這日上午,徐先生在書房忙於公事。


    徐太太換身衣服出了家門。


    若說女生逛街應當是從衣服收拾包包等物品看起。


    可這日,徐太太不同於常人。


    衣服、包包、首飾這些東西似是都入不了她的眼,這人、直奔男裝去了。


    高檔奢侈品店裏,徐太太目光緩緩從的店裏掃過,而後僅是片刻功夫,從西裝,襯衫,領帶、領帶夾整套都挑選整齊了。


    不僅是一家,首都這座城裏,不缺有錢人,也自然不缺國際品牌的入駐,隻要你足夠有錢,能買到你想買的一切。


    她一家家的看過去。收獲頗豐,光是領帶就有數十條。


    且如此不算,徐太太專門走進了一家店,與往常不同的是,前麵的幾家店,她隻挑選款式,而後報碼子,店員拿衣服,沒有過多言語。


    可這家店,她找到了店長,交談了一番,而後,對方拿出雜誌在她跟前翻了翻,在片刻,那人搖了搖頭,似是一臉為難,在看徐太太臉麵上,也有些許的失落。


    中午十一點半,磨山的午餐時間。


    若是往常,一群大老爺們兒商量公事能延遲就延遲,可這日,安隅在家,延遲不得。


    在加上這人還在用藥,更當注意。


    往常如此時刻,閱覽室找人,一找一個準兒。


    可今日,未曾。


    徐先生尋了一圈未見人呢,臉色稍差。


    問及才知曉,出去了。


    且還悄無聲息,連個招呼都沒打。


    人在家裏坐著,她跟瞧不見似的。


    “打電話,”徐先生冷著嗓子道了這麽一句,滿臉的不愉快。


    隻是、這電話還未撥出去,院落裏響起了引擎聲。


    徐黛拿著手機看了看門口院落裏,又瞧了瞧徐先生,這通電話,愣是沒打出去。


    安隅進來,見人麵色微涼,站在客廳裏。


    稍有疑惑,問了句:“怎麽了?”


    “去哪兒了?”徐先生冷冷瞧著人,話語間帶著幾分強硬。


    “出去了趟。”


    “不知曉言語一聲?”


    “想著一會兒就回來了,就沒打擾你,怎麽了?”


    這一通對話下來,當事人看起來沒什麽,可旁人看起來,不由的心裏暗暗驚了驚。


    往常,大多都是先生服軟,好言好語,即便是太太真惹他不快了,先生也很少有上綱上線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放低姿態,以哄為主、


    可今日這番話,明眼人都聽的出來,先生話語間的強硬不是一丁半點,而素來堅硬的徐太太反常的放低了姿態。


    話語溫軟了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話,不無道理。


    午餐,夫妻二人在小客廳用餐,將樓下餐廳讓給了一眾老總。


    安隅本想讓徐紹寒同他們一起的,但說出去的話語久久未得到回應,這人、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心理本就隱著怒火。


    午後,安隅小憩片刻。


    徐先生半道進臥室瞧了眼,見人睡的憨甜,複又帶上門出去。


    下午兩點,葉城帶著保鏢將車內大大小小多的購物袋提了出來,送上了主臥。


    安隅穿著一身淺粉色家居服與徐黛二人將這些新買的衣物一件件的掛在衣帽間。


    徐黛雖有疑惑,但心情是極好的,眼見二人關係如膠似漆,怎能不高興。


    幫著安隅將衣物掛上去時,全程都含著淺笑。


    三點整,徐氏集團公關部經理帶著造型團隊上了磨山,一行人,頗為浩浩蕩蕩。


    若是平常晚宴,安隅寧願自己動手收拾收拾,一來省時,二來省力,三來不需要被人跟玩偶似的盤來盤去。


    可這是徐氏集團慈善晚宴,以徐紹寒,徐家為主,她得以女主人的姿態豔壓全場。


    試衣間內,安隅一席淡金色魚尾長裙在身,一頭長發挽在腦後,此時,她靜站於此,無須轉身,試衣間內沒有陽光,倘若是有陽光灑進來,定會讓人覺得此人當真是將從海裏走上來的美人魚。


    徐黛經驗,造型師驚豔。


    該驚豔嗎?


    該、確實是該。


    安隅皮膚白皙,身材精瘦欣長,淡金色的禮服穿在身上,襯的整個人如同那殿堂之上的金鷹女神,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一時間,試衣間鴨雀無甚,落針可聞。


    許是覺得身後安靜的有些奇怪,安隅緩緩側身,肩膀緩緩移動時顯得整個脖頸線條更加修長,當真是一顰一動皆美景。


    安隅與出身高門的豪門小姐不同,那些豪門小姐從出生開始便有模板教導她們,或許在她們的氣質出塵,容貌出色,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大家閨秀的氣質。


    可安隅與之不同,她所有的氣質皆來自於這些年摸爬滾打時這個無情的社會對她的饋贈,這些饋贈早在無形之中成了她個人獨有的底氣。


    任何人都偷不走,即便他們原模原樣的複製過去,也隻能複製個皮毛罷了。


    豪門小姐的底氣來自於父母與丈夫,而安隅的底氣,來自於自己。


    這個社會是她的戰場,而她是手握利刃的戰士,怎是他人可以比擬的?


    “先生,”徐黛的一聲先生將眾人都拉回了神,紛紛回頭,隻見徐先生站在身後,目光越過眾人落在安隅身上。


    這一屋子的人,在此刻,都入不了這人的眼,他的太太吸引去了他所有的目光。


    本是站在試衣間門口的眾人自發的給他讓出了一條道,徐先生跨步前去時,且還大手一揮拉上了門簾,及其強勢霸道的阻擋了那一眾窺探的目光。


    就好像站在裏麵的是他珍藏許久的稀世珍品,而外麵那一群人都在垂涎。


    安隅見他走來,提著裙擺過去,停在徐先生跟前,未仰頭望著人家,柔聲問道:“好看嗎?”


    “好看,”他點頭,及其一本正經。


    何止是好看,美若天仙、花容月貌、傾國傾城、驚為天人、沉魚落雁,秋水為神玉為骨、等等等等詞匯都形容不出他愛人的美。


    素來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學識淵博的徐先生覺得自己言語匱乏了。


    他走進,微微彎下身子,與之平視,說出來的話語帶著幾分霸道,他說:“怎麽辦?我想把安安藏起來。”


    安隅聞言,一陣淺笑。


    那低眉之間,風情萬種。


    頷首低眉淺笑間,花羞雁落月流連。


    徐先生心都癢了,何止是癢了啊!


    他直視自家愛人,目光中帶著壓抑隱忍,那種隱忍大多數是在床笫之間欲求不滿才會流露出來,可今日,他深深的目光鎖著她,帶著強烈的占有欲。


    徐先生沒發現,自安隅說過愛他之後,他的掌控欲日益見長。


    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她握在掌心,想時,拿出來瞧一瞧,念時,拿出來,親一親。


    良久,一身隱忍的歎息聲響起,他伸手,將人狠狠的抱進懷裏,壓得緊緊的,似是恨不得將人揉入骨髓。


    安隅不知道自己幹什麽了,何故引起他的欲望。


    但緊貼相擁時,滾燙的觸感讓她不敢多動彈。


    大抵是心裏心疼,又或許是真舍不得,安隅這個本該鐵石心腸心如堅石的女人卻用及其細軟的嗓音開口,如同落在腳板心的羽毛似的,撓人心窩。


    “怎麽了?”這聲怎麽了,安隅懂,徐紹寒也懂。


    二人近期房事確實不大如前,往常的徐紹寒有多貪得無厭,她知曉。


    近期雖說有所減少,但也不至於餓著他。


    在者,二人許久都未曾出差,也不存在三五天碰不著對方的情況。


    所以今日,正值下午五點光景,徐先生如此,她稍有不解。


    抱著她的人又是一聲歎息,無奈響起,她哪裏懂,哪裏懂啊!


    見人隻歎不答,安隅仰頭望向徐先生,落在他腰肢上的手緩緩落在他的臉麵。


    徐先生伸手抓住人塗滿蔻丹的手,輕歎道:“你近期嗜睡,我也不大敢鬧騰你,喂是喂了,可卻是從未飽過,今日乍一見安安如此美貌,心癢了。”


    安隅心驚,但見人七分無奈在加上三分委屈,多少有些想笑。


    但此時,可不敢笑,怕惹的這人不快。


    她未言語,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菲薄的唇瓣,僅是蜻蜓點水便想鬆開,卻被人這樓得更緊,一番廝磨自然是少不了的。


    臨了,見他唇瓣上沾著口紅,安隅淺笑出生,伸手去擦拭他的唇瓣。


    外麵那麽多人候著,這若是出去叫人瞧見了,可如何是好?


    徐現身倒也享受,雙手落在安隅腰肢上,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自己的唇瓣。


    良久,她隻覺腰肢被往前帶了帶,無奈歎息了聲:“還早,可以的。”


    安隅自己都未曾發現,現如今的她,格外在乎徐先生的感受。


    如此,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男人微歎,想歸想,舍不得也是真的:“罷了,不忍鬧騰你。”


    二人出去時,好在,徐黛識相將人都請到了一樓茶室喝茶去了。


    徐先生進衛生間老老實實的衝了個冷水澡。


    裹著浴巾出來進衣帽間準備換衣服,將進去,步伐頓在了原地。


    於是,高呼徐黛。


    徐黛見其站在衣帽間門口,心下了然,淺笑道:“太太上午出門給先生買衣物去了,從衣物到領帶夾,都配齊全了。”


    這日,徐先生心顫難耐。


    他的控訴,似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而這方、首都人民醫院內。


    秦天找到了薑章,但找歸找,見到人稍有些難度,為何?


    隻因這人進了手術室,他足足在其辦公室等了三個小時。


    薑章一進辦公室,秦天緊張的站了起來,說實話,他並沒有因為薑章是個醫生而瞧不起他,相反的,這人氣質太過出色,很難令人忽視,更莫論瞧不起之言了。


    “薑醫生,好久不見,”秦天開口,話語間帶著些許濃厚的巴結之味。


    薑章聞言,拿起桌麵上的水杯行至一旁的飲水機倒了杯水,而後不緊不慢的喝了兩口,漫不經心望著秦天道了句:“是挺久。”


    他跟何樂也很久沒見了。


    本就是有求於人,秦天混跡娛樂圈久了,自然知曉眼下正是服軟的時候:“今日來,是想有事情想請薑醫生幫忙。”


    薑章聞言,劍眉微擰,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何樂是否出事兒了。


    但見這人還算沉穩的姿態,便將此想法給壓了下去。


    他端著杯子回到座位上,淡笑了聲:“怎?秦先生家裏有人住院了?”


    “、、、、、、沒沒沒,是樂樂姐的事兒,”秦天一陣汗顏,以往便覺得薑章不是個好惹的人,看起來溫文爾雅穿著一身白大褂跟白衣天使似的,實則,一顆心黑的跟鍋底似的。


    烏漆嘛黑的擦都擦不白。


    這人伸手,本欲是要拉開椅子的手落了空,第二次才夠到椅子坐下去。


    麵上依舊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


    未開口,反倒是揚了下巴示意人說一說、


    秦天阻止了會兒語言,盡量將事情誇大化,也將事情說的神秘化,更甚是最後歐演變成了何樂如果佛了徐氏集團的麵子,往後在娛樂圈怕是寸步難行。


    起初,薑章還能聽下去,隻道後麵,他抬眸冷眼瞧著秦天。


    旁人薑章未曾見過,但對於徐氏集團女主人安隅的印象,他還是有的。


    那個看起來清冷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女子,實則是個及其有原則之人,更加不會因為一點瑣碎之事就去為難何樂。


    明顯,秦天這話有水分。


    但他不拆穿。


    而是問道:“所以、為什麽是你來?”


    “樂姐不是不方便嗎?”秦天訕訕笑道。


    “哦、”他漫不經心哦了聲,接下來在道了句:“我也不方便。”


    “薑醫生、”秦天聞言,站在桌邊人腿腳軟了軟。


    來之前,小助理還說薑醫生一定會答應的,他那麽愛樂樂姐。


    他就應該帶著人家過來看看,答應?答應個屁。這個男人,心腸黑的很。


    “薑醫生,”秦天準備再接再厲。


    這人抬眸,冷冷睨了他一眼,話語沉冷帶著威嚴:“誰有求於我,便讓誰來。”


    下了最後通牒了,秦天多說無意。


    這日下午,將話語帶到何樂跟前時,她似是沒有半分意外。


    到底是做過兩年夫妻,說不理解,是假的。


    她恩了聲,抬手揉了揉眉眼。


    百般斟酌之下,終究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下午兩點,何樂給薑章發了通短信,問及在哪兒,後者簡短的兩個字過來「在家」


    如此,在無過多言語,更甚是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何樂起身,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小助理跟秦天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來,一半是補品,一半是兒童玩具。


    大抵是觸及到心底深處的痛了,她沒眼看,移開了目光,跨步出去了。


    到達薑家別墅時,她瞧見了院落裏的那輛越野。


    那輛車,還是她懷孕的時候薑章換的。


    他本身不是個喜歡越野車係的人,隻因何樂懷孕時,座小型轎車覺得憋屈的慌,提了兩次,他默不作聲多將座駕換成了越野。


    如今,乍一憶起往事,難免,有些難堪。


    她知曉薑家別墅的密碼,但處於禮貌,還是按了門鈴,傭人開門見是何樂,怔了怔。


    一句少夫人出來了大半,似是覺得不妥又咽了回去,喊了聲何小姐。


    何樂點頭,傭人讓開身子讓她進去,秦天跟助理隨後將禮品提進了屋裏,交給傭人,這才退出去。


    “你家先生了呢?”


    “先生帶著少爺在樓上呢!少爺今日早晨起的晚,這會兒正鬧睡,先生在哄著,”傭人一開口,難免多說了兩句,對於何樂,薑家的傭人除了一句可惜,也沒其餘話語可言。


    這人出手大方,對方傭人也是極有禮貌的。


    但跟先生的婚姻,似是不如意。


    在來,婚姻走到如今,先生也有責任。


    何樂在薑家住過一段時間,自然也知曉兒童房在哪兒,便沒讓傭人引路,來時,她還在想,若是碰到薑母該如何,好在,她今日似是不再。


    二樓兒童房,小家夥趴在薑章肩頭哼哼唧唧的,長長的眼睫毛掛著淚水。


    說他困,他睜著大眼睛,說他不困,他有軟了吧唧的扒在薑章肩頭。


    何樂站在門口,看了兩眼,壓住心頭的顫意,敲了敲門框。


    她並非冷血無情,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心頭肉不能說不愛,隻是、必須要斷罷了。


    薑章未回首,隻是淡淡道了句:“進來吧!”


    進來、跟進來吧,意思雖相同,但語氣大有不同。


    何樂站在門口未動,望著薑章,深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我來找你有事。”


    “不急,”他依舊是如此模樣,依舊未轉身。


    小家夥可憐兮兮的揉了揉眼睛,見了何樂,砸吧著嘴磕磕碰碰喊道:“媽、媽。”


    這一喊,喊的那個站在門口不準備進來的人腳尖動了動。


    喊就罷了,小家夥還張這手求抱抱,薑章抱著孩子轉了個身,小家夥擰著身子轉過去張這手要抱抱。


    薑章抱著孩子走進,站在何樂跟前,見其眼眶猩紅,但卻沒有伸手的意思,不冷不淡開腔:“是準備讓他覺得你不喜歡他嗎?”


    何樂望了眼薑章,抿了抿唇,伸手將孩子抱了過去。


    本是不大願意睡覺的人這會兒更是清醒了。


    抱著何樂的脖子蹭的開心。


    而薑章呢?


    見到如此情景,說不高興,是假的。


    “進去吧!正好也不願睡,鬧的厲害,陪著玩一玩,”他開口,話語盡顯溫軟。


    與今日白天麵對秦天時截然相反。


    何樂恩了聲,邁步進去,坐在嬰兒房的沙發上。


    “吃飯了嗎?”薑章問。


    “吃過了,”何樂答,清淺開口。


    小家坐在她懷裏咯咯笑著,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壓根兒就不知曉父母之間的暗潮洶湧。


    薑章轉身下樓,何樂狠狠鬆了口氣。


    卻不想,知曉片刻,這人再度上來,手中握著奶瓶,瓶子裏裝的溫水。


    遞給何樂,輕聲吩咐:“喂他喝點水,我下樓吃點東西,有事喊我。”


    顯然,他知曉,自己的存在會讓何樂尷尬。


    明顯。也不願放過讓兒子接近母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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