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心眼兒也太實了,這可都是好東西啊!”


    林氏一邊整理那些東西,一邊感慨的說道。


    “嗯,平日我們多關注他們一些,有難處的時候,我們多幫幫他們。”


    林氏點頭,“應當的,這肉真新鮮,晚上給你燉了,再配上些米酒。”


    許大豐瞬間笑開了花,急忙點頭,“好好好,老婆子手藝最好了,今天我有口福了。”


    林氏睨了他一眼,唇角帶笑的去了灶房。


    柱子家那邊也是好一番推辭,最後他們收下了謝禮,怎麽都不可肯要租牛車的錢。


    蘇煜見他們堅持,平日裏租一輛牛車到鎮子最多也就二十五文來回,隻有趕集市時貴一些。


    於是,蘇煜便也不再同柱子他們拉扯了。


    他注意到柱子家的竹筐有些破舊了,心裏記下,等回家了讓辛澄送來幾個也就是了。


    “哎,當初我們還說娘心軟,讓咱家吃了虧。


    可如今看來溫煜和顧澄也是有心有禮的孩子。


    念著咱們那點兒好,給送來這麽些東西,倒是讓我這心裏有些羞愧了。”


    晚上,柱子娘和柱子爹聊天時,紅著臉小聲的說著。


    這幾天她沒少跟自家男人叨咕這些事兒,總覺得自家莫名其妙虧了幾十文,心裏不舒服。


    誰能想到今日溫煜和顧澄送來的東西都不止二百文了,後來又給他們送了三個竹筐。


    顧澄更是放下竹筐就跑,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


    “嗯,都是頂好的孩子,心細又記著情誼,日後讓柱子多跟他們走動走動,溫小子身體不好,我們也時常多幫幫。”


    柱子娘連忙點頭,心想以後誰敢說他們的壞話,她一準跟那些人急。


    蘇煜和辛澄也沒想到送些東西,讓柱子娘的‘戰鬥力’都直線上升了,以至於他們兩個的名聲變得越來越好。


    不過,這些辛澄沒時間關注,他關注的是顧耀祖和顧家。


    顧家的地是顧澄種下的,如今地裏有了雜草,顧耀祖和他媳婦齊氏根本不會去地裏幹活。


    顧根生因為顧澄的事情覺得沒臉,這十幾天說什麽都不離開家門,一看到張氏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完全不覺得自己的默許有問題,他把一切過錯都怪在張氏身上,一如顧澄出生後智力有問題時一樣。


    張氏沒有辦法隻能自己去地裏幹活,二十幾年不幹活了,年齡又大了,幹的慢不說,早年生子落下的毛病,讓她腰疼的很。


    更何況如今家裏所有的活都落在張氏身上,她又沒有了顧澄這個出氣筒,就把氣都撒在齊氏身上,結果婆媳兩個好幾次險些打起來。


    今天,二人又吵起來了,顧根生在屋裏也不管。


    齊氏自然不是她婆母張氏的的對手,吵沒吵過,打又沒打過。


    於是,她披頭散發的直接跑回娘家去了。


    顧耀祖這時候正在花樓參加所謂的詩會,還不知道有大麻煩等著他呢。


    辛澄是下午出發去的鎮子上,他帶了一身破舊但幹淨的衣服,還從家裏帶了一小包黑灰。


    他離開雙喜村後,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換了衣服,又把臉、脖子和手,反正能露出來的地方都塗黑了,再抖掉多餘的灰。


    辛澄進了鎮子後就弓著背,裝出駝背的樣子,走在路上也沒什麽人在意。


    辛澄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不僅氣色好了很多,五官英挺,有些粗糙的皮膚顯得他壯碩俊朗。


    他不想被人過分關注,所以故意扮得窮且醜。


    辛澄仿佛沒有目標一般的閑逛,他最先經過的是成衣鋪,齊掌櫃平日裏都在這個鋪子。


    布行那裏是他兒子在照看,齊掌櫃在鎮子上的財力和地位雖然比不上那些有名的員外,但再努力個幾年也就能成為員外了。


    辛澄剛剛走到成衣鋪,恰好看到齊氏十分狼狽的哭著跑進成衣鋪。


    他頓住腳步,看著齊掌櫃先帶著齊氏去了後院,隻留夥計在外麵買衣服。


    他調轉腳步,往小巷子裏走,心裏回憶成衣鋪的位置,大致找到後門的方位。


    還未走近就聽到齊氏小聲哭訴,說的什麽聽不真切,隻能聽到齊掌櫃心疼又憤恨的聲音。


    “早先就同你說過了,那樣的人家就是個火坑,你偏不信!


    行了,哭什麽,有爹在還能委屈了你,你先在家待著,等顧耀祖上門接你。


    到時候爹自有辦法,隻是你莫要再被他三言兩語哄騙著又心軟,不給他長個記性,你那婆母是不會老實的。”


    齊氏細若蚊子的聲音抽噎著說些什麽,辛澄隻來得及聽到齊掌櫃說:“知道了,爹心裏有數...”


    然後,他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便不再聽下去,繼續低頭往前走,看起來就像是單純經過。


    很快身後的人就超過了辛澄,轉身走進前麵院子的後門。


    辛澄擔心齊掌櫃派人去打聽顧耀祖在哪裏,若是知道他在花樓會把他抓回去。


    辛澄可不能讓計劃落空,他加快腳步往花樓的方向走。


    他來到那天發現的巷子口,看向花樓窗戶的位置,果然顧耀祖正在裏麵跟人談笑風生呢。


    辛澄眯著眼睛確認了一下有幾個人,他似乎還看到不少花樓的姑娘。


    那些人哪裏是在吟詩作對,都聚在一起喝酒、談笑。


    辛澄挑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他最近兩天都會裝扮一番來這裏觀察,每次的衣服和樣子都不一樣。


    這些都是蘇煜在家給他弄得,確定他學會了,才讓他出來的。


    花樓每天傍晚都會有一個小廝把泔水擺在後門,等寅時泔水被收走後,再把空桶拿回去。


    辛澄現在等的就是這小廝,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天將將要黑時,辛澄聽到吱呀一聲,花樓後門被推開了。


    辛澄弓著背走過去,壓低聲音說:“勞煩等一等。”


    那小廝被黑黢黢的手攔住,麵露不悅語氣凶狠的說:“滾滾滾,哪來的窮鬼,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這也是你能來的,別擋住老子的路,老子忙著呢!趕緊滾開,不讓老子揍你一頓。”


    辛澄‘害怕’的蜷縮著身子,頭更低了,麵容完全被遮擋住了。


    那小廝見狀,嗤笑著就要走。


    “這位爺,求您幫個忙,我外甥顧耀祖顧秀才在裏麵,我看到他了。


    勞煩你把這個布包給他,他媳婦生氣回娘家了,快些讓他出來吧。”


    辛澄說著還拿出五錢碎銀子,連帶著布包遞過去。


    小廝本來想推開辛澄的手頓住了,雖說花樓裏的月銀不少,偶爾還能有貴人打賞,但小廝們也都是小老百姓,誰會嫌錢多?


    小廝拿過銀子咬了一下,確定是真的,才接過布包,語氣施舍的說:“行吧,就看在你識相的份兒上,爺給你辦了。


    顧秀才是吧,可需要我帶句話?”


    小廝顛了顛布包沒有聲音又輕飄飄的,看起來是沒有銀子了,他要是需要帶話,自己還能再向他要份兒錢。


    小廝心裏盤算的挺美,但是辛澄隻是不停的躬身道謝。


    他還指著二樓窗戶處的顧耀祖說:“就是他,這是家醜!我不好高聲喊他,讓他在其他秀才麵前丟了臉麵。


    裏麵是他嶽丈寫的,讓我一定要交給顧耀祖,如果顧耀祖做的他不滿意,他就...哎呀...拜托這位爺了!”


    辛澄說著還假裝害怕的擦擦不存在的汗。


    小廝眼珠子一轉,鎮上誰不知道齊掌櫃的女兒嫁給了雙喜村的顧秀才,看來這顧秀才的日子也是抬不起頭啊!


    嘖,這麽一想這秀才還不如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過得有麵子!


    “行了,我這就去,你且在遠處等著,別在我們花樓後門,看著礙眼!”


    “是是是,這就走,這就走。”


    辛澄轉身就一瘸一拐的駝著背走了,他又不傻,才不會在這裏待著。


    他清了清嗓子,剛才一直啞著嗓子說話,太難受了。


    辛澄離開花樓的視線後,他直起身子,快步走到另一個沒有亮光的巷子裏。


    他要等顧耀祖出來,確定他不會遇到文楚楚才行。


    此時的顧耀祖還沒有大醉,隻是有些微醺,要不是怕齊掌櫃提前把顧耀祖薅回去,辛澄是不打算用這備用計劃的。


    畢竟,這個計劃裏他出頭了,就會有一定的風險因素。


    今日回去後,短時間他是不會再來鎮上了。


    “當當當...”


    “進!”


    小廝聽裏麵傳來的聲音,才笑容諂媚的推門進入,先把他們新加的酒菜擺好,才後退著到窗邊。


    小廝想到家醜兩個字,眼珠一轉,這顧秀才自從依靠上齊掌櫃後,就鼻孔朝天的。


    看他們這些小廝跟看泔水一樣,他這也算是找到出氣的機會。


    而且,這屋裏有幾位秀才也是看顧耀祖不順眼的,他稍稍控製點兒聲音,那些人也能聽到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剩下的可就跟他沒關係了。


    小廝想的多,卻也不過幾秒而已。


    “顧秀才,您舅舅讓我給您送個布包,說裏麵是您嶽丈寫的信,讓務必交給您。


    而且,您舅舅說您媳婦跑了...”


    小廝故意沒有說跑回娘家的事情,這讓旁邊聽到的秀才好奇的看過去。


    顧耀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在想他有舅舅嗎?啊,是有的,隻是他舅舅隔了兩個村,怎麽突然來了?


    小廝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說完後也不管顧耀祖聽沒聽清,就把布包放在顧耀祖麵前的小桌上就走了。


    “呦,顧秀才的娘子跑了?這是顧秀才不行啊!”


    “哈哈哈哈”屋子裏男人女人都大笑著。


    “顧秀才,還是少來花樓吧,這自己媳婦都滿足不了...”


    顧耀祖臉色一下子變了,他喘著粗氣怒瞪著那人,隻覺得氣血翻湧、酒氣上頭,怒吼道:“都閉嘴,笑什麽笑!老子強的很!


    舅舅離這裏遠著呢!肯定是有人見不得我好,故意害我。


    你們不就是表麵想巴結我,心裏又不痛快嗎!哼!”


    他這話一出,屋子裏瞬間安靜了,那些秀才怒目而視,花樓裏的姑娘都低頭不出聲,裝作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嗬,是嗎?那就看看你嶽丈給你寫了什麽!”


    那人說完就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布包,顧耀祖下意識去搶,被旁邊的秀才悄悄攔了一下,沒有搶到。


    說話的秀才快速解開布包,裏麵隻有一張紙條,上麵的字可以說奇醜無比,但還能認得出來。


    “嘖,這可不是齊掌櫃的字,該不會是你媳婦姘頭寫的吧。”


    那人說著把紙翻過來讓大家都看到那字,說真的抓把米扔上麵,雞啄的都能比這好看。


    “快念念!好歹能看清楚,讓我們都聽聽,顧秀才的娘子怎麽了,啊,哈哈哈哈。”


    “咳咳,別吵,我認認啊,顧耀祖還記得兩年前的秀才考試嗎?你做的事情真以為沒有人知道嗎...”


    那人讀著覺得不對勁,握緊紙張,瞪大雙眼,低頭看看紙又抬頭看看顧耀祖。


    顧耀祖此時都懵了,他不明白事情怎麽說到秀才考試了?剛剛不是說他媳婦的事情嗎?


    考試?不行,要毀掉!!!


    顧耀祖激動的想要去搶那張紙,那人下意識後退好幾步,旁邊的秀才都起身攔著顧耀祖。


    場麵混亂極了,那些花樓的姑娘們也待不下去了,趕緊跑著離開了,去找花樓裏的管事,怕他們打起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些可都是秀才啊!


    “快,接著讀!”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麽一嗓子,顧耀祖雙目赤紅,凶狠的瞪著拿著紙條的秀才。


    那人被嚇了一跳,再看看被控製住的顧耀祖,反而有種暢快的感覺,所以他聲音更大了。


    而他們都沒有發現房門尚未關緊,以至於後麵那些也被剛剛趕來的管事和看熱鬧的人聽到了。


    “十五兩銀子買的秀才,你的舉人打算花多少銀子?”


    顧耀祖怎麽都沒想明白這件事是怎麽傳出去的!


    他篤定林柏生不會說出去,他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喝斷片的顧耀祖當然不會想起來他曾經醉酒後嘲諷顧澄時,他說過的那些話!


    不管那些聽到的人什麽想法,喝了酒的顧耀祖腦筋更加轉不動了,他激動的表現也算是變相的心虛了。


    那些人都從懷疑紙條上寫的內容,到懷疑顧耀祖這個人了!


    花樓裏一片混亂,辛澄看不見二樓也沒有在意。


    他後來看到一直沒有出來的顧耀祖,被急匆匆趕來的齊掌櫃的兒子帶走了。


    顧耀祖跟軟腳蝦一樣被齊家的兩個小廝架著走,齊掌櫃的兒子在前麵走著,臉都氣成了豬肝色!


    辛澄又盯著另一條路,直到看見許鶴在酒館對麵的巷口接到文楚楚後,確定他們都沒有跟顧耀祖有絲毫接觸,才轉身朝著鎮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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