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雲的呼吸一滯,一股怒火從心底湧了上來。


    她猛地衝過去,揮了那男人一巴掌,“你個畜生。”


    小燕的繼父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眼神惡狠狠的,“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脫她衣服了!她一個小孩子懂什麽?”


    林舒雲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我親耳聽到小燕說的,你還想抵賴!”


    她一把將小燕護在身後,語氣堅定而有力,“今天這事兒,我管定了!”


    小燕的母親見狀,連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林老師,你別管這事兒了,家裏的事兒,我們自己會解決的。”


    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懇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林舒雲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家務事了,這是犯罪!”


    她看著瑟瑟發抖的小燕,心疼不已,“小燕,別怕,老師會保護你的。”


    她轉頭看向小燕的繼父,眼神淩厲,“我會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


    小燕的繼父臉色一變,眼神閃爍,顯然有些慌亂,“你敢!”


    林舒雲毫不退縮,“你看我敢不敢!”


    她轉身對小燕的母親說道:“你也一樣,作為母親,竟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受這樣的虐待,你也是幫凶!”


    小燕母親見她來真的,當即氣結,“都說讓你別管閑事,你聽不懂是不是?”


    唾沫星子滿天飛,她嫌惡地抹了一把。


    “還有你個拖油瓶,賠錢貨!”她指著躲在林舒雲身後的小燕,惡狠狠地罵道。


    “若是要跟著她走的話,以後就別回這個家了!”


    林舒雲都快氣笑了。


    這是什麽母親?


    她都快控製不住要上前打人了,倒是小燕拉住她的手瑟瑟發抖。


    “林老師,我害怕,我不想回家。”


    小燕的聲音帶著哭腔,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林舒雲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疼得厲害。


    “走,跟老師回宿舍。”


    小燕點點頭。


    她喜歡林老師,也信任她。


    看著這兩人的背影,小燕繼父說道:“這就讓她們走了?”


    他搓了搓手,眼裏閃過一絲陰狠,“你說她們會不會報警?”


    小燕母親不屑地撇了撇嘴,“報什麽警,她有證據嗎?”


    繼父這才放心下來,“說的也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但是被個娘們給打了,他不服氣啊。


    這個女教師,定是要好好教訓她。


    不過令這兩人沒想到的是,林舒雲表麵說回宿舍,隨即回村裏就包了牛車去了鎮上。


    牛車一路顛簸,揚起陣陣塵土。


    林舒雲抱著小燕,看著那在灰色天際下的派出所。


    她的心,卻異常的平靜。


    她先是給小燕做了一番思想工作。


    “小燕,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你一定要勇敢地說出來。”


    “隻有這樣,才能讓壞人得到懲罰。”


    “你放心,老師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緊緊地握著小燕的手,給予她力量。


    小燕抬起頭,抹了抹臉上的淚珠,良久,那雙驚恐的眼睛裏,轉換成了堅定。


    她點點頭,小小的臉上,寫滿了信任。


    “林老師,我相信你。”


    她知道,林老師不會害她。


    林老師這是保護她,要讓壞人受到懲罰。


    林舒雲拉著小燕的手,走進了派出所。


    “我要報案。”她的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值班的民警是個中年男人,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這邊來。”


    林舒雲牽著小燕坐下,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將小燕的遭遇緩緩道來。


    說到小燕繼父的禽獸行徑時,林舒雲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


    小燕則緊緊地抓著林舒雲的手,身子瑟瑟發抖。


    民警聽完,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怎麽可能?”他下意識地反問,“她這麽小,當繼父的怎麽會對她下手?”


    林舒雲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是不是,你們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說著,就帶著小燕去了廁所,將她脫下的裏衣和裏褲仔細地包好。


    “這裏麵肯定能提取到證據。”她把包裹晃了晃,“你們可以陪同去醫院,等待醫生的檢查。”


    “若是我謊報,盡管處罰我。”


    民警接過包裹,卻有些遲疑。


    “去去去。”他擺了擺手,“這沒可能的事。”


    他似乎覺得這種事匪夷所思,“真有這種事,村民都要押著人浸豬籠的,都輪不到我們管。”


    林舒雲氣結。


    她本想理論幾句,但轉念一想,這裏連人口買賣都默認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另尋出路。


    她一把拉起小燕,“走,我們去衛生所。”


    小鎮上的衛生所簡陋得可憐。


    一個頭發花白的醫生,正坐在桌前打著盹。


    林舒雲說明來意後,老醫生上下打量了小燕一眼。


    聽說要檢查“那裏”,當即拒絕了。


    “這種事,我們這裏做不了。”他擺擺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林舒雲心急如焚。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一百塊,拍在桌子上。


    “麻煩您了,就當是加班費。”


    在八十年代,一百塊可不是小數目。


    老醫生看了看錢,又看了看林舒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示意女學徒過去給檢查一番。


    檢查的過程很漫長,林舒雲也很煎熬。


    終於,檢查結果出來了。


    老醫生歎了口氣,“唉,造孽啊。”


    他把檢查報告遞給林舒雲,上麵赫然寫著一行字:膜層撕裂,有被侵犯的痕跡。


    林舒雲拿著報告,指尖都在顫抖。


    一百塊錢,買來了真相,也買來了錐心刺骨的痛。


    接下來該怎麽辦?


    她手裏還提著小燕換下來的衣物,若是不能及時提取證據,時間久了,就沒用了。


    光憑診斷證明和衣物上的痕跡,就足夠判刑了。


    可是這裏的派出所,根本不作為。


    她該怎麽辦?


    絕望和憤怒像潮水般湧上心頭,幾乎要將她淹沒。


    就在林舒雲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可以幫你。”


    林舒雲抬起頭,瞥了他一眼。


    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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