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墨少白坐著輪椅,在裴軼淵的護送下、被侍從的推動下緩緩而來。


    他身著一襲深藍色錦袍,雖麵色略顯蒼白,卻難掩英俊之氣。


    輪椅停穩後,他雙手撐著扶手,脊背挺直,目光堅定地看向大雄寶殿,仿佛那是他即將再次征服的戰場。


    身旁的貼身護衛擔憂地低聲道:“王爺,您的身體……”


    墨少白微微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低沉卻有力:


    “本王無礙,今日祈福,關乎重大,不可懈怠。”


    薑珝嫤、高夢琪和何靜詩站在不遠處,看到墨少白後、


    何靜詩眼眶微紅,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住,雙手緊緊揪著帕子,輕聲呢喃:


    “墨王……”


    薑珝嫤神色關切,輕輕拍了拍何靜詩的肩膀,低聲說:


    “莫要擔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


    高夢琪則微微點頭,手中的佛珠輕輕轉動,默默為墨少白祈禱。


    此時,皇帝與皇後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來,皇帝身著明黃色龍袍,頭戴冕旒,步伐沉穩,眼神中透著對墨少白的疼愛與關切。


    皇後亦步亦趨,神色溫柔。皇帝看到墨少白後,輕聲說道:


    “皇兒,今日為你祈福,願佛祖保佑你早日康複。”


    墨少白欲起身行禮,皇帝連忙製止:“免禮,你且安心坐著。”


    祈福儀式開始,眾人進入大雄寶殿。


    殿內莊嚴肅穆,佛像慈悲祥和,香煙嫋嫋升騰。


    墨少白在輪椅上,雙手合十,神情虔誠,口中念念有詞。


    眼神中似滿是對康複的渴望,似乎在與佛祖訴說著自己的心願和未竟的抱負。


    薑珝嫤站在一旁,身姿優雅,目光不時看向墨少白,心中暗自欽佩他的堅毅。


    高夢琪則閉目祈禱,麵容寧靜,手中的佛珠轉動不停。


    何靜詩緊緊跟在薑珝嫤身後,眼神專注地盯著墨少白,偶爾咬著下唇,抑製著自己的情緒。


    太子站在皇帝身後,身著玄色錦袍,神色看似恭敬,眼神卻有些複雜。


    他雙手合十,微微低頭,但目光卻不時地掃向墨少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與不甘。


    他心中暗自想著:“不過是受了傷,竟還如此受寵,待我登上皇位,定要讓你知道誰才是這天下之主。”


    錢豐澤帶著錢茉茉和錢紡雅站在一旁。錢茉茉身著粉色襦裙,好奇地張望著周圍的一切,眼神靈動。


    她看到墨少白後,悄聲對身旁的丫鬟說:


    “這位就是墨王?看起來好英勇,即使受傷了也這麽有氣勢。”


    錢紡雅身著素色長裙,神色平靜,眼神深邃,輕輕拉了拉錢茉茉的衣袖;


    示意她噤聲,心中卻在暗自思量著今日這場祈福背後的深意和各方勢力的動向。


    隨著儀式的進行,眾人皆沉浸在這莊重的氛圍中,為墨少白默默祈福,而寺廟內的香煙依舊繚繞。


    第二日的祈禱散去後……


    裴軼淵轉身繼續護送墨少白回禪房、


    轉身之前與薑珝嫤對視一眼,眼中的擔憂不言而喻。


    薑珝嫤向他點頭,讓他安心。


    轉眼,到了深夜。


    夜色深沉,女眷們所在的寺廟後院廂房區域一片靜謐,唯有竹葉在清風中沙沙作響。


    薑珝嫤躺在床上,卻久久未能入眠,心中還在思索著白日祈福時皇帝的神情和墨少白的狀況、


    隱隱覺得這看似平靜的祈福背後似乎暗潮湧動。


    突然,一陣刺鼻的煙味傳來,將她從沉思中驚醒。


    她迅速起身,披上外衣,警惕地走向房門。


    打開門的瞬間,隻見庭院中火光閃爍,竟是旁邊的一間柴房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勢借著風勢迅速蔓延開來,瞬間照亮了整個後院。


    薑珝嫤心頭一緊,高聲呼喊:


    “姐妹們,快起來,著火了!”


    隨後,她轉身衝進屋內,拿起床頭的濕布,捂住口鼻,準備衝出去查看情況。


    此時,高夢琪和何靜詩也被驚醒,慌亂地穿著衣服。


    高夢琪手忙腳亂地拿起桌上的水瓢,想要去舀水滅火,卻被嗆得咳嗽連連。


    何靜詩則嚇得臉色蒼白,緊緊地抓著高夢琪的手臂,聲音顫抖地說:


    “這可怎麽辦?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薑珝嫤見狀,冷靜地說道:“別怕,我們先出去,到空曠的地方。”


    說著,她拉著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火焰和濃煙,朝著院門口走去。


    然而,火勢越來越大,燃燒的木屑和灰燼四處飄散,使得她們的前行變得異常艱難。


    突然,一根燃燒的橫梁從頭頂上方掉落下來,眼看就要砸到何靜詩、


    薑珝嫤眼疾手快,用力將何靜詩拉到一旁,自己的手臂卻被輕微灼傷。


    何靜詩驚恐地看著薑珝嫤:“珝嫤,你受傷了!”


    薑珝嫤咬咬牙:“沒事,快走!”


    三人好不容易來到院門口,卻發現火勢已經封鎖了通往前院的通道。


    薑珝嫤四處張望,發現旁邊有一口古井,她急中生智,喊道:


    “我們用水桶打水,先把周圍的火勢控製住。”


    高夢琪和何靜詩立刻響應,三人齊心協力,一桶又一桶地打水滅火。


    但火勢依舊凶猛,她們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就在這時,何景桓帶著幾名侍衛匆匆趕來。原來,前院的男眷們發現後院起火後,立刻趕來救援。


    何景桓看到薑珝嫤等人,喊道:“你們沒事吧!”薑珝嫤搖搖頭:“先滅火!”


    大火還在燃燒,滾滾濃煙直衝天際,將整個後院籠罩在一片火海與迷霧之中。


    薑珝嫤等人雖已疲憊不堪,但情勢危急,根本不容喘息。


    何景桓迅速指揮著侍衛:


    “你們去打水,其餘人跟我來清理出一條隔離帶,絕不能讓火勢蔓延到其餘女眷的住所!”


    薑珝嫤看著忙碌的眾人,心中焦急萬分,她突然想起寺廟的倉庫裏或許存有滅火的沙礫、


    便對高夢琪和何靜詩喊道:“你們在這裏幫忙,我去倉庫看看!”


    說罷,不顧兩人的阻攔,轉身朝著倉庫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火星不斷地在空中飛舞,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燙傷。


    薑珝嫤用衣袖掩住口鼻,艱難地前行。


    終於來到倉庫,她四處翻找,找到了幾袋沙礫和幾把鐵鍬。


    正當她準備扛起沙礫回去時,一個黑影從角落裏竄了出來,朝著她撲了過來。


    薑珝嫤一驚,側身躲避,借著微弱的火光,她看清了來人竟是一個陌生的小沙彌。


    那小沙彌眼神驚恐,嘴裏嘟囔著: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薑珝嫤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大聲問道:“這火是不是你放的?”


    小沙彌拚命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是……是有人逼我做的,說如果不照做就殺了我全家……”


    還未等小沙彌說完,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薑珝嫤心頭一緊,顧不上再追問,拖著沙礫和小沙彌就往回跑。


    隻見火勢已經蔓延到了旁邊的一間廂房,何景桓等人正奮力撲救,但杯水車薪,情況十分危急。


    薑珝嫤將沙礫倒在火勢蔓延的方向,喊道:“用沙滅火!”


    眾人紛紛效仿,一時間沙塵飛揚。


    與此同時,前院的皇帝和墨少白也得知了後院的火勢失控、


    迅速調集了更多的人手前來支援,包括寺廟裏的僧人和一些前來祈福的武士。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火勢終於漸漸得到了遏製,不再肆意蔓延。


    但整個後院已經麵目全非,一片狼藉。


    薑珝嫤麵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明白,這場火災絕非偶然、


    背後定是有人蓄意謀劃,想要在這祈福之際製造混亂,而她必須盡快找出幕後黑手,保護好墨少白和大家的安全、


    否則,更大的危機可能還在後麵……


    在侍衛們的幫助下,火勢終於得到了控製,逐漸被撲滅。


    女眷們都疲憊地癱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看著被燒毀的柴房和一片狼藉的後院。


    薑珝嫤的心中卻充滿了疑慮,這火起得太過蹊蹺,究竟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為之?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查清楚此事,不能讓這背後的陰謀威脅到墨少白和眾人的安全。


    然,沒想到火災剛控製好,皇上那邊便有人控告此次火災是薑珝嫤放的!


    眾人聽聞這突如其來的控告,皆露出驚愕之色。


    薑珝嫤更是臉色煞白,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發聲之人,質問道:


    “你為何血口噴人?我一直在此奮力救火,如何能去放火?”


    那控告之人是一名小太監,他眼神閃躲,卻仍強裝鎮定地說道:


    “咱家親眼看見縣主從起火之處匆匆而來,神色慌張,定是做賊心虛。


    而且這幾日,縣主與墨王殿下走得近,誰知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想用這場火來謀取私利。”


    薑珝嫤氣得渾身發抖,還未及辯解,何靜詩就衝上前去,指著小太監罵道:


    “你胡說八道!珝嫤是好人,她怎麽會做這種事。明明是我們一起在救火,你這惡毒的小人!”


    高夢琪也上前一步,冷靜地說道:


    “公公怕是看錯了,當時情況混亂,珝嫤妹妹是去尋滅火之物、


    若不是她及時帶回沙礫,火勢恐怕會更加難以控製。”


    皇帝臉色陰沉,眼神審視地看著眾人,說道:


    “此事關乎重大,不可僅憑片麵之詞就下論斷。”


    轉頭看向墨少白,“皇兒,你覺得此事該如何是好?”


    墨少白皺著眉頭,目光堅定地看向皇帝,說道:


    “父皇,兒臣相信薑縣主的為人,她斷不會做出如此之事。


    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還薑縣主一個清白。”


    皇帝微微點頭,隨即下令:


    “傳朕旨意,著大理寺少卿即刻調查此事、


    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查明真相,若有誰敢隱瞞包庇,定不輕饒!”


    此時,薑珝嫤心中雖然委屈憤怒,但也明白此刻必須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向皇帝行禮道:“陛下聖明,臣女定會全力配合調查,以證自身清白。


    臣女也懇請陛下徹查這背後是否有人蓄意謀劃,意圖破壞此次祈福,挑起事端。”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朕自有決斷,你且先退下,等候調查結果。”


    薑珝嫤等人退下後,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這場火災本就蹊蹺,如今又有人出來指控薑珝嫤,這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


    是針對薑珝嫤,還是意在墨少白,甚至是整個朝堂局勢?


    皇帝深知,他必須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才能在這迷霧重重中撥雲見日,找出真相,維護朝堂的穩定。


    薑珝嫤心急如焚地朝著小和尚的住處奔去,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浸濕、


    幾縷淩亂地貼在臉頰上,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決然。


    她的衣衫因一路疾行有些淩亂,裙擺被路邊的雜草牽絆、


    但她絲毫不在意,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小和尚,證明自己的清白。


    同行的墨少白坐著輪椅,由侍從推著緊跟其後。


    他麵色冷峻,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和對這莫名陷害的憤怒。


    雙手緊緊攥著輪椅的扶手,指節泛白,似乎在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情緒,不斷低聲催促著侍從快些前行。


    何靜詩跑得氣喘籲籲,臉頰緋紅,她的眼睛因為焦急而微微泛紅,大聲喊道:


    “珝嫤,你等等我!


    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的,我們一定要找到他說清楚!”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腳步有些踉蹌,但仍努力跟上薑珝嫤的步伐。


    高夢琪神色凝重,目光冷靜而敏銳,她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試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她的手中緊緊握著一塊手帕,不時用手帕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嘴裏念叨著:


    “此事疑點重重,這背後定是有人精心謀劃,我們不能慌亂,一定要找到證據。”


    當他們趕到井邊時,隻見一群僧人圍在那裏,麵色驚恐。


    薑珝嫤擠過人群,看到井中浮起的小和尚的屍體,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墨少白身後的裴軼淵立刻衝了出來!


    見狀,急忙抱住她喊道:“珝嫤!”


    何靜詩嚇得捂住了嘴,淚水奪眶而出:“怎麽會這樣?這可怎麽辦?”


    高夢琪上前扶住薑珝嫤,輕聲安慰道:“妹妹莫急,我們先看看情況。”


    這時,一名僧人顫抖著雙手遞上一封信:“這……這是在小和尚的房間裏發現的,縣主您……您看看吧。”


    薑珝嫤顫抖著接過信,展開一看,看到信上汙蔑她指使放火的內容,眼中燃起怒火,將信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是汙蔑!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墨少白眼神冰冷地看向周圍,聲音低沉而威嚴:


    “本王相信薑縣主的為人,此事定有蹊蹺。立刻封鎖現場,不許任何人破壞。”


    何靜詩也止住哭泣,咬牙切齒地說:“對,一定要查出是誰在背後搞鬼,敢陷害珝嫤,我絕不饒他!”


    高夢琪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小和尚的屍體,眉頭緊皺:


    “這小和尚的死狀有些奇怪,不像是單純的自殺,你們看他的手臂上有幾處淤青,似乎生前與人搏鬥過。”


    眾人聽聞,紛紛圍攏過來。


    薑珝嫤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和憤怒,仔細觀察著小和尚的屍體,說道:


    “夢琪說得對,我們不能被這表麵的假象所迷惑。大家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於是,眾人開始在井邊和小和尚的住處附近仔細搜尋起來。


    薑珝嫤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眼神堅定而執著、


    她堅信,隻要用心尋找,一定能找到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揭開這背後的陰謀。


    此時,裴軼淵也把墨少白交給了林殊,陪在薑珝嫤身邊,寸步不離!


    薑珝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緊握著的手帕也被她不自覺地揉成了一團。


    她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那封信此刻就如同燙手的山芋,讓她陷入了極度的困境之中。


    “這不可能,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薑珝嫤邊找邊在心中呐喊著,可此時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卻如芒在背。


    葉鈺冰,孫嬌嬌也麵露驚惶之色,她們雖與薑珝嫤相識已久、


    也相信她的為人,但眼前的證據卻讓她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墨少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了解薑珝嫤的品性,不相信她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但這封信的出現又讓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皇帝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威嚴地掃視著眾人,聲音低沉地說道:


    “此事必須徹查清楚,絕不姑息任何一個作惡之人。”


    太子則在一旁暗自冷笑,心想這正是打壓墨少白的好機會,他添油加醋地說道:


    “父皇,這薑珝嫤平日裏就行為不端,此事恐怕……”


    薑珝嫤強忍著心中的委屈和憤怒,上前一步,向皇帝行了一禮,說道:


    “皇上,臣女冤枉。


    臣女與那小和尚素無交集,又怎會指使他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想要挑起臣妾與王爺之間的嫌隙,還望皇上明察。”


    錢豐澤一家則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切,錢茉茉小聲地對錢紡雅說:


    “姐姐,你說薑姐姐真的會是凶手嗎?”


    錢紡雅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此事沒那麽簡單,我們且看後續如何發展。”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裴軼淵開口了:“皇上,臣願與臣妹共同查明此事真相。


    臣相信她不會做出這等事,定是背後有人在操控這一切。”


    皇帝微微點頭,說道:“好,那便給你們三天時間,若查不出真相,朕絕不輕饒。”


    薑珝嫤感激地看了裴軼淵一眼,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洗清自己的冤屈。


    於是,她和裴軼淵開始仔細調查火災現場的蛛絲馬跡,詢問當日在場的每一個人,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裴軼淵則是一路上十分擔心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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