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珝嫤、高夢琪和何靜詩踏入鳳棲酒樓,還未坐定,便聽到周圍食客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墨王的腿斷了!”這消息如同一記重錘,砸在三人心中。


    薑珝嫤腳步微微一頓,神色一凜,


    原本,薑珝嫤還打算借助墨王的力量,去攻打大真,墨王的英勇睿智、


    殺伐果決讓他成為薑珝嫤心中最堅實的依靠和助力。


    可如今聽聞他腿斷了,一瞬間,仿若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將那些精心謀劃的計劃統統打亂,她的心情沉重得似壓了千鈞巨石。


    薑珝嫤強自鎮定地坐在鳳棲酒樓的雅間內,脊背卻不自覺地挺直,雙手交疊在膝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窗外繁華的街景,耳中那些喧鬧聲卻似被一層膜隔開、


    隻反複回蕩著“墨王的腿斷了”這句話。


    片刻後,她緩緩閉上雙眸,深吸一口氣,極力驅散心中的慌亂與無措、


    試圖重新梳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會帶來的種種影響,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走這愈發艱難的路。


    但,眼看著高夢琪幾人也看著她,薑珝嫤很快恢複了鎮定。


    她身姿優雅地撩起裙擺,緩緩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眼神中透著沉穩與睿智,輕聲說道:


    “先莫要慌,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且聽聽詳情,再做打算。”


    她素手輕搭在桌上,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透過雕花窗欞,若有所思。


    高夢琪緊跟其後,臉色略顯蒼白,手中的絲帕不自覺地絞緊。


    她輕輕坐在薑珝嫤身旁,眉頭輕皺,帶著一絲書卷氣的文雅嗓音低語道:


    “墨王殿下戰功赫赫,怎會遭此橫禍?這京城怕是要風雲變色了。”


    她眼神憂慮,目光低垂,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手中的動作卻一刻未停。


    何靜詩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幾步跨到桌前,拉著薑珝嫤的胳膊急切地說:


    “這可如何是好?聽大哥說,墨王殿下九歲便開始披衣掛帥上戰場,那麽好的人,怎麽會這樣!”


    她語速極快,往日靈動的雙頰此刻微微泛紅,眼中滿是焦急與關切、


    全然沒了平日的活潑勁,隻剩下對墨王的擔憂。


    薑珝嫤輕輕拍了拍何靜詩的手,安撫道:“靜詩,莫急。


    我們先差人去王府打探一番,了解具體情形。


    貿然行動,隻會添亂。”


    她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眼神冷靜而沉著、


    微微抬頭望向酒樓的夥計,準備叫人去打聽消息。


    高夢琪微微點頭,補充道:


    “珝嫤說得對,此時王府想必也亂作一團,我們不可莽撞行事,以免給王府增添麻煩。”


    她坐得端正,神情專注,雖然內心焦急,但仍努力保持著沉穩的姿態、


    手指輕輕撫平裙擺的褶皺,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何靜詩咬著嘴唇,深吸一口氣,用力地點點頭:“好,都聽你們的。


    隻盼著墨王能平安無事。”


    她雙手交握,放在胸前,眼中滿是期待,臉上的焦急之色稍稍緩和、


    眼神中卻依舊透著濃濃的擔憂,不時地望向酒樓門口,似乎希望能立刻得到墨王的消息。


    何靜詩自小便聽聞墨王赫赫戰功,隻見過墨王幾次,每次都隻有在宮裏舉辦宴會的時候、


    但他神情略帶憂傷,英俊,如救世主的模樣,早已經刻在她的心上!


    其實,她不敢說,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她曾經所等的人,在她心裏其實就應該像墨王一樣…


    在她記憶中最清楚的就是,十年前她和薑珝嫤一起被歹人偷襲、


    雖然那個獵人救了她後,她安然無恙回去!


    但是,爹爹從此不放心她出門,就連宮宴也帶她一起。


    那年前的皇宮宴會一個春日的午後,她第一次跟爹爹進宮、


    禦花園中繁花似錦,蝴蝶翩躚。


    年幼的何靜詩偷偷溜到花園深處,想為自己的生辰尋一朵最美的花。


    她穿梭在花叢間,不小心驚擾了一窩黃蜂。刹那間,黃蜂嗡嗡亂飛,向她襲來。


    何靜詩嚇得花容失色,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年少的墨王戴著麵具,披著戰衣,路過此地。


    那時他身姿矯健,毫不猶豫地衝上前,手中的折扇揮舞,帶起陣陣勁風,驅趕著黃蜂。


    眼神堅定,大聲呼喊著讓何靜詩蹲下躲避。


    待黃蜂散去,墨王走到驚魂未定的何靜詩麵前,蹲下身子,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微笑著安慰道:


    “莫怕,都跑了。”


    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輪廓,宛如神隻降臨。


    那一刻,何靜詩望著墨王,眼中滿是感激與崇拜、


    墨王的身影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底,溫暖了她此後的歲歲年年。


    那麽美好的人,怎麽能受傷?!


    雖然那次以後每次再見,他的麵色都帶著幾分疏離……


    就好像,陌不相識。


    但是,他如暖陽護她的那一日,她一直都記得。


    此時,酒樓裏的議論聲還在繼續,三人在這嘈雜的環境中,各自懷著沉重的心情、


    等待著夥計帶回的消息,默默為墨王祈禱著。


    “小姐,林殊去打探過,墨王此次斷腿是真的!大少爺也傷得不輕,兩人如今都在墨王府邸休養……”綠枝腳步匆匆回來回稟。


    臉上還帶著汗珠!


    隨後又到,“不過,幾位小姐不用擔心,皇上已經派兵在府外鎮守,府邸也還有太醫院使在守著……”


    綠枝話未說完……


    何靜詩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落在桌上、


    她全然不顧,隻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慌與擔憂。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說道:


    “怎麽會這樣?墨王那麽厲害,怎麽會受傷斷腿?”


    說著,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強忍著不讓它們掉下來。


    薑珝嫤輕輕歎了口氣,看著何靜詩如此難過,心中也不好受,她伸出手握住何靜詩的手,輕聲安慰道:


    “靜詩,莫要太過傷心,墨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但仍努力保持著鎮定,希望能給何靜詩一些力量。


    高夢琪也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臉凝重地說:


    “是啊,靜詩,你先別著急,我們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也許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嚴重。”


    她的聲音沉穩而溫柔,帶著一股書香氣,試圖用言語安撫何靜詩的情緒。


    何靜詩咬著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可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哽咽著說:


    “我隻是覺得墨王那麽好,不應該遭受這樣的事情。我……我真的很擔心他。”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心中的擔憂卻絲毫未減。


    薑珝嫤握緊了何靜詩的手,堅定地說:


    “我們都很擔心墨王,等會我們就去王府探望他,親自看看他的情況。


    你要堅強一些,莫要讓墨王看到你如此傷心。”


    關於,墨王在宮宴中護過何靜詩一次,薑珝嫤對此事略有耳聞!


    何況,前世,墨王也曾經為國請命來救過她、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果敢,心中已經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幫助墨王度過這次難關。


    高夢琪也附和道:“珝嫤說得對,我們要振作起來,給墨王信心和支持。”


    她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堅定,雖然心中也十分擔憂,但此刻卻表現得格外沉穩,希望能給何靜詩樹立一個榜樣。


    何靜詩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握緊拳頭說道:


    “好,我聽你們的,我會忍住的。我等下要去看看他,告訴他、


    我會幫他,希望他能早日康複。”


    她的臉上還帶著淚痕,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希望和勇氣、


    仿佛已經從悲傷中走了出來,準備勇敢地麵對一切。


    但是,何靜詩心思重重,又嫉惡如仇……


    薑珝嫤生怕她一時衝動,又去給他討公道!


    便率先打破沉默,神色雖凝重,但語氣沉穩堅定:


    “墨王殿下向來堅毅,此事就算我們想幫,我們也需先探明真相,切不可慌亂。”


    她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儀態大方盡顯氣度,目光中透著思索。


    高夢琪輕撫衣袖,眉頭微蹙,眼中滿是憂慮,輕聲道:


    “珝嫤所言極是,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這其中即便有隱情,我們也要細細安排。”


    她自幼飽讀詩書,一言一行都透著文雅的書卷氣,此刻雖心中不安,卻也努力保持鎮定。


    何靜詩則沒了往日的活潑開朗,嘟著嘴嘟囔:“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傷了他,我就是砸了我的銀兩,我也要給他報仇!


    我現在對那個傷了墨王之人恨之入骨!?”


    不過她很快沉下心來,眼神明亮地說:


    “我們去看看他吧,說不定還能幫上其它什麽忙!”話語中滿是關切,亮晶晶的眼睛裏閃爍著真誠與善良。


    薑珝嫤微微點頭,說道:


    “靜詩說得有理,我們先打聽清楚墨王現在何處,再備上些滋補的禮品前去探望,也算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說罷,她招來小二,仔細詢問近日京城的情況,試圖從隻言片語中拚湊出事情的全貌、


    動作優雅自然,仿佛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韻律。


    小二點頭哈腰地快步走來,薑珝嫤微微側身,遞了幾兩金子!


    麵向小二,溫聲問道:


    “近日京城可有什麽特別的事發生?


    尤其是關於墨王的消息,要詳細些。”她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無法生出敷衍之心。


    小二趕忙回道:“回夫人的話,小的聽聞墨王和裴將軍,前幾日在城外狩獵時被包圍偷襲,斷了腿、


    如今被送回了王府,王府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


    隻是具體情形,小的也不太清楚,這都是外麵傳言的。”


    薑珝嫤聽著,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


    她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小二退下,隨後轉頭看向高夢琪和何靜詩,說道:


    “看來我們得盡快準備禮品,去王府探望一番。


    夢琪,你對這些滋補之物較為了解,一會便由你去挑選。


    靜詩,你去準備些精致的點心,墨王受傷,想必胃口不佳,點心或許能讓他開胃。


    我去安排馬車,一個時辰後,我們在府門口會合。”


    薑珝嫤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衣袖、


    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盡顯當家的沉穩風範。


    眼神中透著堅定與冷靜,仿佛任何困難在她麵前都能迎刃而解。


    在這突發的狀況下,她的冷靜與果斷猶如定海神針、


    讓高夢琪和何靜詩原本慌亂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默默按照她的安排去準備。


    三人帶著精心準備的禮品來到墨王王府,薑珝嫤率先遞上拜帖,眼神沉靜如水。


    門房見是三位姑娘,急忙入內通報。


    不多時,她們被引入王府正廳。墨王坐在輪椅上被侍從推了出來,他神色略顯憔悴,但依舊難掩英俊之氣。


    何靜詩眼眶瞬間紅了,卻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雙手緊緊揪著帕子,上前福了福身,輕聲說道:


    “墨王殿下,聽聞您受傷,我們心中擔憂,特來探望。”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泄露了內心的關切。


    高夢琪也走上前,恭敬地行了禮,將手中挑選的珍貴藥材遞上,溫聲說道:


    “殿下,這些藥材對調養身體頗有裨益,望您能早日康複。”


    她舉止優雅,眼神中滿是真誠的關懷,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書香氣。


    薑珝嫤款步上前,神色關切而不失大方,微微欠身行禮後,說道:


    “殿下,此番意外實屬不幸,但殿下洪福齊天,定能很快好轉。


    若有任何我們能效勞之處,殿下但說無妨。”


    她的目光堅定地看著墨王,言語間盡是得體與沉穩。


    墨王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道:


    “多謝三位姑娘掛懷,本王不過是受了些斷骨之傷,讓幾位費心了。”


    他的聲音雖然平和,但仍能聽出一絲疲憊。


    何靜詩忍不住問道:“殿下,您的腿……可?大夫怎麽說?”


    話一出口,她又有些後悔,覺得自己過於唐突。


    墨王卻並不在意,耐心答道:“大夫說悉心調養,慢慢會有好轉,隻是需要些時日。”


    隻是重新站起來,並無可能。


    墨王看著何靜詩,心中沉痛,眼眸略帶幾分神傷。


    薑珝嫤看了看墨王的神色,心中暗自思量著應對之策,開口說道:


    “殿下這段時間定要安心休養,朝中事務,陛下英明,定會妥善安排。


    您且寬心養傷,莫要思慮過重。”


    隨後,幾人又陪著墨王說了些寬慰的話,見墨王麵露疲態,便告辭離開。


    薑珝嫤從墨王那裏出來後,心中思緒萬千,但她並未忘記同樣受傷的裴軼淵。


    她讓高夢琪和何靜詩先行回去,自己帶著一個丫鬟,朝著裴軼淵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薑珝嫤回想著與裴軼淵的過往種種。


    裴軼淵雖不像墨王那般聲名遠揚,但他在薑珝嫤心中也有著獨特的位置。


    他的才情、他的溫柔細膩,都曾在不經意間觸動過她的心弦。


    到了裴軼淵的院子,薑珝嫤輕輕敲門。


    開門的是裴軼淵的冥樾,見到是薑珝嫤,連忙恭敬地將她迎了進去。


    走進屋內,薑珝嫤看到裴軼淵躺在床上,臉色略顯蒼白,腿上綁著繃帶,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澀。


    她緩緩走到床邊,輕聲說道:


    “兄長,我來看看你。”


    裴軼淵聽到她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薑珝嫤連忙伸手製止,說道:


    “你且躺著,莫要亂動。”


    裴軼淵看著薑珝嫤,眼中滿是深情,說道:“珝嫤費心了,在這時候還想著我。”


    薑珝嫤微微皺眉,嗔怪,道:“你我手足一場,你如今受傷,我怎能不來。”


    說著,她將帶來的一些傷藥放在桌上,“這是我特意為你尋來的藥,對你的傷或許會有幫助。”


    裴軼淵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說道:“多謝,有珝嫤這份心意(


    我這傷也不覺著疼了。”


    薑珝嫤看著他,心中有些複雜,她知道裴軼淵對自己的感情,可如今局勢不明,她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兩人聊了一會兒,薑珝嫤囑咐他好好養傷,便起身告辭。


    裴軼淵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中滿是眷戀,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好起來,守護在她的身邊。


    薑珝嫤離開院子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明白,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下、


    無論是墨王還是裴軼淵,都讓她難以割舍,而她也必須更加謹慎地應對接下來的一切。


    由於何靜詩高夢琪的馬車,走得較慢,沒多久跟裴軼淵說完話的薑珝嫤也跟上了。


    回去的路上,何靜詩滿心憂慮,薑珝嫤則默默盤算著如何在這局勢變化中找到新的方向、


    高夢琪也在一旁若有所思,三人皆懷著複雜的心思,馬車緩緩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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