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大理寺那陰森巍峨的牢獄之外,日光仿若都被這森嚴之地嚇退了幾分、


    隻吝嗇地投下幾縷黯淡光影。


    大長公主墨沐澞身著一襲織錦華服,衣袂上用金線繡著的繁複雲紋、


    在微弱光線裏依舊閃爍著貴氣逼人的光澤,恰似流淌的金河。


    她蓮步輕移,可那步伐卻帶著一種不容阻攔的野蠻、


    身後一眾侍從亦是昂首挺胸,滿臉驕矜之色,仿佛他們踏足的不是國法森嚴的牢獄、


    而是一條專供皇家巡遊的禦道。


    墨沐澞朱唇輕抿,眼角眉梢盡是冷傲,抬眸瞥向牢門時,眼中毫無懼色,仿若那獄中隻是些無關緊要的螻蟻。


    她素手一揮,語氣慵懶卻不容置疑:“把門打開,說薑氏在哪裏?!


    本公主今日要將她帶走,莫要囉嗦。”


    說著她用劍指著別人,看守牢門的獄卒嚇得雙腿發軟,差點直接跪了下去、


    臉上青白交錯,囁嚅著:“公主殿下,這……這不合規矩啊,小的擔不起這罪責。”


    話還未落音,公主身旁的侍衛已上前一步,怒目圓睜,手按刀柄,嗬斥道:


    “大膽,敢忤逆公主殿下,你有幾個腦袋!”


    獄卒瞬間噤若寒蟬,抖著手開了牢門。墨沐澞看著侯夫人被帶出、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誌得意滿的淺笑,旋即帶著人揚長而去,那背影囂張、


    似有恃無恐,又似這世間諸事皆可隨心而定。


    大長公主墨沐澞一襲華服,繡金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烈烈飄動,恰似翻湧的雲浪。


    她昂首闊步而來,神色冷凝,仿若這森嚴牢獄不過是自家的尋常庭院、


    那群隨行的侍從亦是滿臉驕矜,簇擁在她身側,活脫脫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


    大長公主剛把薑氏接回府邸養傷,沒想剛回到府邸、


    屁股都還沒坐熱,那邊就有小廝急匆匆來稟報,說她的皇弟當今聖上有召……


    此刻,大長公主府內,暖閣布置得精巧雅致,侯夫人薑氏虛弱地靠在錦榻之上、


    麵色蒼白如紙,唯有一雙眼睛還透著幾分楚楚可憐的神韻。


    墨沐澞剛剛將她妥善安置,猶如嗬護一朵嬌嫩的花朵一般,輕柔地坐在一旁,輕聲細語地安撫道:


    “薑氏,你隻管在此安心休養,有本公主為你撐腰,此前那些煩心事都已如過眼雲煙,消散無蹤了。”


    薑氏微微躬身,仿佛風中搖曳的弱柳,佯裝出眼中淚光盈盈,剛要啟唇道謝;


    忽然間,隻見一小廝如脫兔般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噗通”一聲,他跪地的聲響猶如驚雷,震得人耳膜生疼,聲音因焦急而變得扭曲、


    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喉嚨:“公主殿下,聖上有旨,急召您速速入宮!”


    墨沐澞身形一僵,手中正欲端起的茶盞猛地一顫,茶水濺出幾滴,洇濕了袖口。


    她黛眉緊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想到皇弟向來對她偏寵有加、


    旋即強自鎮定下來,起身時衣袂翩躚,故作沉穩道:“知曉了,本公主這就進宮。”


    不過,匆匆邁出的腳步,相較平日少了幾分從容,多了些急促。


    皇宮大殿,金磚鋪地,玉柱雕龍,氣氛卻凝重得仿若能凍死人。


    皇上墨劍高坐龍椅之上,龍袍加身更襯得他不怒自威,隻是此刻那麵龐因盛怒漲得通紅、


    他身著明黃色繡龍錦袍,袍身綢緞流光溢彩,仿若流淌的金水、


    每一道褶皺都似被精心設計,蘊藏皇家規整氣度。


    金線繡織的五爪金龍張牙舞爪,鱗片栩栩如生,似在咆哮著宣告天子權威、


    隨著他細微動作,金龍仿若活物遊走,威懾四方。


    此刻,皇帝雙眼仿若燃著兩簇怒火,死死盯著步入大殿的墨沐澞。


    墨沐澞強作鎮定,如同風中殘荷般盈盈下拜,嬌聲如鶯啼般說道:“臣姐參見皇弟,皇弟萬安。”


    皇上墨劍猶如被激怒的雄獅,猛地一拍扶手,那龍椅都跟著顫抖起來,發出陣陣怒吼:


    “墨沐澞,你幹的好事!你眼裏還有沒有朕,還有沒有王法?


    大理寺的犯人是你能隨意搶奪的?”聲音如同驚雷在大殿穹頂之下炸響,震得朝臣們如鵪鶉般縮著脖子,噤若寒蟬。


    墨沐澞抬起頭,目光坦然與皇上對視,雙手交疊身前,不卑不亢回道:


    “皇弟息怒,臣妹聽聞薑氏蒙冤,實在於心不忍,想著先帶回府中護她周全、


    再待大理寺細細查明,斷沒有藐視王法、不尊皇弟之意。”


    說著,還微微歪頭,一臉無辜委屈之態。


    但,垂下之前雙眼圓睜,瞪得眼眶泛紅,幾欲滴出血來、


    那目光仿若要在大理寺卿邵珈辰身上灼出兩個窟窿,死死盯著對方、


    好似這般緊盯就能將他口中那些不利薑氏的言論統統盯回肚子裏。


    皇上墨劍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手指顫抖地指著墨沐澞、


    周身散發威壓如洶湧暗流,滾滾襲來。他猛地一拂袖怒聲吼道:


    “夠了!墨沐澞,你莫要再胡攪蠻纏,薑氏入獄,皆是罪證如山,由不得你胡來!”


    大長公主墨沐澞見狀,膝行幾步上前,急切道:“這裏麵定有誤會。


    餘國公夫人曾對臣妹有救命之恩,她所托之人,怎會犯下如此惡行?


    臣妹敢以項上人頭擔保,薑氏是被冤枉的!”


    她雙眼緊緊盯著皇上,似目光誠摯,額頭已滲出細密汗珠,順著光潔的臉頰滑落,洇濕了領口的繡紋。


    心中祈禱,薑氏所犯罪行不大,以往皇弟都最是敬重她這個長姐。


    皇帝,頭戴的冕旒,前後十二條珠串垂下,粒粒圓潤珍珠晶瑩剔透,每一串都精心篩選、


    長度齊整,珠簾輕晃間,恰似天河懸垂,將皇帝麵龐遮於其後,神秘且莊重、


    隻偶爾露出的雙眸,犀利如隼,冷冽目光一掃,便似寒芒破冰,能洞悉朝臣們心底最隱晦的心思,讓人脊背發涼,不敢直視。


    此刻聞長公主此言,麵色鐵青頓住,卻並未看她,嘴角冷冷勾起,劃出一抹譏諷弧度,那笑意仿若寒夜霜刃,冰冷刺骨:


    “哼、餘國公夫人會不會害你,朕比你明白多了!


    你隻知念著舊恩,卻對擺在眼前的鐵證視而不見、


    你當朕的大理寺卿與刑部眾人皆是酒囊飯袋,胡亂拚湊罪名不成?”


    他嗓音低沉,字字透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可尾音微微高昂,泄露了深埋心底的暴怒和失望。


    墨沐澞仰頭凝望著墨劍如雕塑般僵直的背影,眼神中充盈著執拗與哀求,仿佛兩團燃燒的火焰:


    “皇弟,懇求你看在餘家昔日的赫赫功勳,看在我與你多年的深厚姐弟情分上、


    再仔細地勘查一番。


    薑氏柔弱似水,這些時日我與她朝夕相處,深知她內心猶如純淨的璞玉,


    斷然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惡行,說不定就是朝堂之上、


    有人對餘家和侯夫人的地位與勢力心懷忌憚,妄圖借機將其鏟除。”


    她額頭重重地撞擊著地麵,叩首之聲清脆響亮,如擊鼓鳴冤、


    發絲如亂麻般散落,全然不顧及身份的尊卑,一心隻為薑氏求情。


    墨劍突然轉身,如旋風般迅猛,龍袍獵獵作響,仿佛一麵戰旗在風中飄揚。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地不起的墨沐澞,眉頭緊緊地擰成一個“川”字,


    眼中的怒火如火山噴發般再度熊熊燃燒:“姐弟情分?


    你既然提及此,為何不為朕考慮,不為這江山社稷著想!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因你一人的私情,便輕易放過這等罪大惡極之人、


    朕又該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如何確保我朝的長治久安?”


    皇帝未語時,大殿已被其周身氣勢壓製,噤若寒蟬。


    待他開口,聲如洪鍾,仿若裹挾著九霄雷霆,從胸腔深處滾滾而出,震動殿內每一寸空氣。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起伏的胸膛,寒聲下令:“來人將薑氏所犯罪行呈上!”


    皇宮大殿內,氣氛凝重得仿若實質化的冰霜,絲絲寒意從金磚縫隙中滲出。


    皇上墨劍一時高坐於龍椅之旁、一時站起身渾身威嚴!


    那身明黃色繡龍錦袍,金線穿梭勾勒出的五爪金龍張牙舞爪,似在彰顯皇權天威、


    冕旒,串串珠簾隨著他盛怒的呼吸微微晃動、


    遮擋下的雙眸此刻滿是怒火,正死死盯著大殿中央的眾人。


    剛要開口,大理寺卿邵珈辰穩步上前。


    邵珈辰此刻已穿上身著一襲墨色官袍,袍角隨風輕擺,衣料上乘卻質樸無華、


    唯腰間那塊瑩潤玉佩彰顯著幾分身份。


    他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如霜,額頭之上束著荊條,荊條嵌入皮肉,絲絲血跡滲出、


    蜿蜒著劃過臉頰,猶如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淚痕,這般模樣,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堅毅決絕。


    他雙手莊重地捧著一份卷宗,那卷宗以油皮紙裹著,繩結係得緊實,似藏著諸多不可辯駁的秘密。


    邵珈辰上前幾步,單膝跪地,雙手呈上卷宗,沉聲道:“陛下,臣有鐵證在此。


    這薑氏,勾結外人,濫用職權安插婢女、打著嫡女薑珝嫤酒樓旗號四處賒賬,事後還意圖讓婢女頂罪,其心可誅!


    涉案金額龐大,樁樁件件,罪證確鑿。”


    皇上墨劍微抬下巴,身旁的小太監趕忙小跑上前接過卷宗,雙手遞到禦案之上。


    皇上墨劍伸出手,修長手指隨意翻著卷宗,不過瞟了一眼、


    那臉色便愈發陰沉,仿若墨雲滾滾壓頂而來,須臾間、


    “啪”地一聲巨響,他將卷宗狠狠摔在禦案上,怒喝道:“墨沐澞,你自己看看、可還敢為她狡辯?!”


    墨沐澞身著一襲海棠紅織錦長裙,裙擺繡著大朵盛放牡丹、她看著太監端來的卷宗、


    非但沒伸出雙手接過卷宗,還看都沒看,就把它無視在了一邊。


    金線勾邊在殿內燭光下驟現奢靡之風,外披同色輕紗,隨著她的動作瘋狂飄動。


    她柳眉倒豎,美目圓睜,極力反駁道:


    “既是嫡女,她們是母女便隻是拿取還了便是,又如何有偷盜之說?”


    邵珈辰又反問:“長公主此言差矣!


    若每個人都仗著同一府邸身份隨意拿取,那我大轅又如何有公平所言?


    豈不是天下大亂,竊賊滿天?!”他身著一襲玄色官袍,袍身如墨夜深沉、


    唯領口與袖口處用銀線繡著簡約雲紋,低調中暗藏規整秩序,恰似他嚴謹剛正的行事之風。


    腰間束帶緊係,佩玉沉穩垂落,毫無輕佻晃動,每一步前行、


    衣擺翩躚間都似裹挾著國法的威嚴,發出簌簌聲響,仿佛是律令在低吟宣告主權。


    長公主墨沐澞言罷,見說不過邵珈辰


    她又蓮步匆匆,隨後又繼續膝行幾步上前,墨沐澞雙腳在金磚地麵上跺得咚咚作響、


    像是要將心底的憤懣通過這力道砸進地底。她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尖銳的護甲深深嵌入掌心肉裏,渾然不覺疼痛,手臂大幅度揮舞著,恰似癲狂舞動的利刃,劃破周遭凝滯的空氣。


    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急切說道:


    “皇弟,此事定有誤會,薑氏向來溫婉良善,怎會做出這等事。


    況且餘國公夫人曾對臣妹有救命之恩,她所托之人,在外美名遠揚、


    臣妹信得過,斷不會行此惡事,還望皇兄詳查。


    倒是大理寺卿大人,還沒定案就把人弄傷,此舉有失公正!”


    她雙手合十,目光仿若要在大理寺卿邵珈辰身上灼出兩個窟窿,死死盯著對方、


    好似這般緊盯就能將他口中那些不利薑氏的言論統統盯回肚子裏。


    胸脯劇烈起伏,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起伏間,胸襟處精致的盤扣都被掙得搖搖欲墜、


    不住地朝皇上作揖,額頭已滲出細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洇濕了衣領、


    原本端莊的發髻也因動作稍顯淩亂,幾縷發絲垂落在白皙脖頸邊。


    邵珈辰聞言,身形未動,隻是微微仰頭,目光坦然與墨沐澞對視、


    額頭上傷口處的血跡似已幹涸,結成暗紅色血痂。


    他拱手回道:“長公主此言差矣,侯夫人薑氏所受之傷,並不全是大理寺獄卒所為、


    而是薑氏拒不配合錄案,三番幾次就借著她是侯夫人的身份,以死要挾,讓大理寺放了她!


    大理寺不饒,她就胡亂發瘋,撞這撞那,這麽久以來,大理寺也隻對她進行過五指夾問之刑再無其他!


    大理寺所有獄卒皆可作證!”


    邵珈辰言辭間,重音如錘,砸在眾人耳中,讓大殿都回蕩著罪證確鑿的回響、


    說著,目光掃視一圈大殿,似在向眾人宣告其言非虛。


    “至於,長公主所言,薑氏美名在外,更是無稽之談!


    據侯夫人手下的婢女所言,前些時日,侯府老夫人生辰,薑氏為了讓嫡女薑珝嫤嫁給地痞流氓、


    故意在老夫人生辰上動手腳,若不是那嫡女薑珝嫤提前出了門,後果不堪設想!”


    邵珈辰麵對長公主的反駁,他毫不退縮,身形挺立如鬆,僅是微微拱手、


    動作不卑不亢,眼神冷靜厲邊說邊攤開雙手,神色嚴肅,語氣篤定。


    墨沐澞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顫抖地指著邵珈辰,指尖上精致的護甲閃爍寒光,大喝兩次:


    “作證?!那都是你的人!”


    長公主墨沐澞,語氣急促,如同喘息噴出的氣流,吹得麵前輕紗狂亂飄拂,整個人活脫脫像一隻被激怒、


    卻又被困在這大殿牢籠裏、無路可退隻能瘋狂反擊的困獸、


    周身散發著不顧一切、死扛到底的決絕與暴躁氣息。


    “既是如此,那嫡女薑珝嫤毫無損傷,你又如何證明,是薑氏侯夫人所為,而不是你自己胡亂猜測!


    邵大人一張嘴,果真是懟遍天下,無敵手!本宮更不能相信你所言皆是真實!”


    大殿之中,氣氛本就劍拔弩張,恰似暴風雨前濃稠壓抑的墨雲籠罩。


    長公主墨沐澞此刻全然沒了往日的雍容矜貴,儀態盡失,情緒如決堤洪水般洶湧而出。


    皇上墨劍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對誰錯已有八分清楚、


    他正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盯著長公主墨沐澞冷淡道了一句:“你到如今還這般糊塗。


    薑氏有罪與否,自有大理寺按律處置,何時輪到你去搶人?


    你真當皇宮大內、大理寺是你府邸的後花園,能肆意胡來?


    朕念你是朕的皇妹,是初犯不予你重罰,你、……”


    誰知墨沐澞並不領他的情!


    猛地打斷皇上話語,昂首挺胸,胸脯劇烈起伏,高聲道:


    “皇上,本宮也是想知道一個真相,大理寺卿,到底是不是公平公正之人、


    除非他能讓本宮信服,否則,本宮今日也死扛到底,這薑氏本宮護定了!”


    “胡鬧!”皇上墨劍暴怒,坐下沒多久,又猛地站起身來,龍袍下擺簌簌作響、


    冕旒上珠簾狂亂晃動,他雙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怒目直視墨沐澞,那眼神仿若要將她看穿。


    ‘胡鬧’二字,字音未落,回音已在大殿穹頂之下激蕩盤旋,震得殿內玉柱似都微微顫栗、


    朝臣們紛紛跪地,額頭觸地,身軀蜷縮,大氣都不敢出,唯餘一片衣袂摩挲、身體簌簌顫抖之聲。


    發怒起身,龍袍下擺烈烈作響,恰似戰旗飄揚,彰顯著金鑾殿內唯他獨尊的霸主氣魄、


    舉手投足間,皆可定人生死、


    決朝堂乾坤,皇權天威仿若實質化風暴,以他為中心席卷開來,所到之處,無人敢忤逆分毫。


    “陛下!”邵珈辰再次拱手回話,麵龐之上,劍眉斜飛入鬢,猶如寒鋒出鞘、


    眉下雙眸恰似寒潭,幽深得不見底,又透著洞悉一切的銳利!


    當與長公主墨沐澞對視,目光恰似利箭,直直穿透表象,讓人頓覺心底隱秘都無所遁形。


    他身形依舊筆直,毫無懼色、


    額頭上束著的荊條,血跡已凝為暗沉痂痕,非但未損其威,反倒如勇士的勳章、


    昭示出他為求公正不惜自罰、


    死磕到底的決然,絲絲血印蜿蜒而下,宛如刻在麵龐上的肅殺軍令。


    “薑氏在侯老夫人生辰之中所犯罪行,臣早已記錄在案,雖說薑氏所設害之人、


    薑珝嫤並無損傷,但那是因為那日有一人頂替了薑珝嫤受害!


    且那日,所發生之事,並不隻有本官有耳聞,還有諸多朝中大臣在宴內……


    他們都目睹了此事發生……”


    墨沐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先是一愣,繼而大怒,跳腳道:“你,你,簡直胡言亂語、胡說八道!”


    她雙手叉腰,那姿態全然沒了往日的雍容華貴,隻剩滿臉的憤懣與不甘。


    “是不是胡言亂語,在場大臣皆有所知……”


    邵珈辰神色平靜,目光在朝臣中緩緩掠過,似在尋求支持。


    墨沐澞咬著下唇,眼中滿是懷疑與憤怒,嘶吼道:


    “本宮嚴重懷疑,邵大人你所行的目的,莫不是,此事本跟薑氏無關、


    而是你跟薑氏嫡女薑珝嫤聯合薑氏手下的婢女原本就設下的局?!


    謀的就是薑氏手中的財產!


    否則怎麽每次一事發你們非但毫無損傷,還能全部查出來?!”


    她神情激動站了起來!


    嘶吼聲響徹大殿,聲線因憤怒而變得尖銳刺耳,破了往日軟善沉穩的音色、


    高音在殿內穹頂之下來回激蕩,驚得角落裏伺候的太監都瑟瑟發抖,低垂著頭不敢抬眼。


    邊說邊在大殿中來回踱步,裙擺隨著動作肆意擺動,恰似她此刻激蕩不平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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