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強勁的風猛地吹開了房門,帶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壓迫感。


    裴軼淵邁著大步走進屋內,他身姿高大挺拔,猶如巍峨的山峰矗立、


    黑袍隨風舞動,獵獵作響,仿佛裹挾著無盡的威嚴。


    他劍眉斜飛入鬢,眼眸深邃似幽淵,幽深得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與力量、


    僅僅是隨意地一瞥,便能讓人心生敬畏,仿若被一道淩厲的目光洞穿。


    何靜詩和高夢琪見狀,忙起身行禮:“見過世子。”


    裴軼淵仿若未聞,徑直走向薑珝嫤內室,眼神緊緊鎖住她、


    那目光中的擔憂與急切如洶湧的潮水,瞬間將屋內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小佩,守著珝嫤,本世子去找禦醫,去去就回!


    林殊,守著月季居,任何人不準靠近!”


    “是!”林殊應聲。


    裴軼淵背影已經遠離。


    清晨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影,月季居被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雕花窗欞前,丫鬟們進進出出,麵色凝重,屋內彌漫著濃濃的藥味。


    何靜詩身著一襲月白色羅裙,裙擺隨著她匆忙的腳步飄動,頭上的珠翠微微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未施粉黛的臉上滿是焦急,柳眉緊蹙,一雙美目滿是擔憂、


    剛踏入月季居的院子,便急切地拉住一個丫鬟問道:


    “你家小姐醒了嗎?這兩日可還有反複?”


    丫鬟恭敬地福了福身,低聲答道:“回何小姐,小姐還未醒,不過燒已退了些。”


    何靜詩聽聞,腳步更快了幾分,匆匆走進屋內。


    高夢琪緊跟其後,她穿著淡藍色的褙子,頭發簡單挽起,隻簪了一支白玉簪,舉止間透著溫婉。


    但此刻,她的眼神中也難掩憂慮,手中的絲帕不自覺地絞緊。


    跨進門檻時,她微微頓了一下,似是在平複自己的心情,隨後輕聲說道:


    “但願珝嫤能快些醒來,這幾日可把人急壞了。”


    屋內,薑珝嫤靜靜地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


    何靜詩快步走到床邊,緩緩坐下,輕輕握住薑珝嫤的手,觸手一片冰涼、


    她不禁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珝嫤,你這是怎麽了?你一定要好起來。”


    高夢琪也走到床邊,看著薑珝嫤虛弱的模樣,輕歎一聲:


    “聽聞那日在湖邊是有人故意推搡,可查出是誰了嗎?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怒和不平,目光中滿是關切地望向何靜詩。


    何靜詩搖了搖頭,咬著下唇說道:


    “暫時還未查出,不過我定會讓大哥幫忙,一定要揪出這個幕後黑手。


    珝嫤待我們如親姐妹,我們絕不能讓她平白受此冤屈。”


    說罷,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緊握著薑珝嫤的手又緊了幾分。


    高夢琪微微點頭,目光落在薑珝嫤臉上,輕聲說道:


    “珝嫤,你放心,我們都在這兒陪著你,你一定要快點醒來。”


    她伸手輕輕理了理薑珝嫤額前的亂發,動作輕柔,眼中滿是心疼。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丫鬟綠枝,進來通報:


    “高小姐,何小姐,大少爺帶胡大夫來了,要給小姐複診。


    我們不如先退下吧?!”


    綠枝帶著名門閨秀,何靜詩,書香門第高夢琪出去後。


    就隻留了婢女小佩還在原地。


    何靜詩和高夢琪對視一眼,起身站到一旁,緩步向外邁步走出去。


    眼神中滿是期待,希望大夫能帶來好消息,讓薑珝嫤早日脫離危險,恢複往日的活力與聰慧。


    裴軼淵風風火火地闖進月季居後,腳步急切,帶起一陣微風,吹得衣袂飄飄。


    他身姿高大挺拔,麵容冷峻,劍眉下的雙眸此刻滿是焦急與擔憂、


    緊緊盯著床上的薑珝嫤,仿佛這世間唯有她的安危能牽動其心神。


    “珝嫤怎麽樣了?”裴軼淵一進來便急切地問道,聲音低沉,沙啞,不複往日的沉穩。


    但,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佩見到他,躬身恭敬作揖!


    回話,輕聲說道:“林大夫剛看過,燒退了些,但仍昏迷未醒,身子虛弱。”


    裴軼淵聽聞,眉頭皺得更緊,幾步走到床邊,俯視著薑珝嫤蒼白如紙的麵容,眼神中滿是疼惜與自責。


    他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她,卻又怕驚擾了她的安寧、


    手指在空中微微顫抖,最終隻是輕輕地為她掖了掖被角。


    “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她。”裴軼淵喃喃自語,聲音中飽含痛苦。


    這時,跟在裴軼淵身後的皇室禦醫胡大夫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


    “裴公子莫急,且讓老夫再為薑姑娘細細診治一番。”


    胡大夫重新坐在床邊,再次為薑珝嫤把起脈來,神色專注而凝重。


    裴軼淵站在一旁,緊緊盯著胡大夫的一舉一動,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指節泛白,眼神中滿是緊張與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一個能決定生死的宣判。


    何靜詩和高夢琪站在不遠處,看著裴軼淵的模樣,心中不禁感慨。


    何靜詩輕聲對高夢琪說:“還好,珝嫤有個這樣的大哥!


    不然,這嫡母如惡狼,都不知道怎麽辦!”


    高夢琪微微點頭,目光中也透露出一絲羨慕:


    “隻希望珝嫤能早日醒來,莫要辜負了裴世子這番用心良苦。”


    片刻後,胡大夫鬆開手,微微沉吟。


    裴軼淵立刻問道:“大夫,如何?”


    胡大夫緩緩說道:“薑姑娘脈象漸穩,氣息也平穩了許多!


    依老夫看,應無大礙,隻需安心調養,不日便會醒來。”


    裴軼淵緊繃的身體這才微微放鬆,長舒一口氣,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多謝大夫,還請您費心開些滋補的方子,定要用最好的藥材。”


    胡大夫點頭應下,轉身去開藥方。


    裴軼淵又在床邊坐下,輕輕握住薑珝嫤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柔聲說道:


    “珝嫤,你一定要快點醒來,我不能沒有你。”


    此時的月季居,彌漫著濃濃的溫情與期待,眾人都在盼望著薑珝嫤能早日蘇醒!


    回歸往日的鮮活與靈動,而那隱藏在暗處的陰謀與危險、


    似乎


    也在這一片真情守護下,暫時被擱置在了一旁……


    院外,何靜詩和高夢琪,聽聞胡大夫這般說辭,兩人深深呼了一口氣,心裏提起的弦終於能輕輕放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怕是要等她醒來,才能擱置了。


    但,隻要胡大夫說了沒事,她們都能安點心。


    高夢琪抬手輕輕拍了拍胸口,臉上的憂慮之色稍減,輕聲說道:


    “這幾日真是寢食難安,如今聽大夫所言,總算是有了些許盼頭。


    珝嫤吉人自有天相,必能熬過此劫。”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疲憊後的放鬆,目光中也有了些微的亮光。


    胡大夫在京城中素有盛名,出於神醫麾下,還是宮裏太醫院院使,能力早已口口相傳;


    宮裏禦用禦醫,也不知道裴軼淵是怎麽請得動的。


    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經他診治而痊在醫界樹立了極高的威望。


    何靜詩微微點頭,應和道:


    “是啊,但願後續調養能順遂無虞。


    隻是這背後黑手仍未查出,珝嫤醒來後,我們定要加倍小心,不能讓她再陷入危險之中。”


    說到此處,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與決絕,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絲帕、


    似乎已暗暗下定決心要保護好薑珝嫤。


    高夢琪微微皺眉,眼中透露出一絲思索的神情:“依你之見,會是何人所為?


    這京城之中,珝嫤向來與人為善,怎會招來如此惡意?”


    何靜詩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也猜不透,但想必是在某些事上觸及了他人的利益。


    我們需得暗中留意,從珝嫤近日的行蹤和所接觸的人入手,或許能尋得蛛絲馬跡。”


    兩人正說著,一陣微風吹過,吹動了院中的花草,沙沙作響。


    何靜詩抬眼望去,目光落在那搖曳的花枝上,心中卻想著薑珝嫤醒來後的種種情形、


    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真相,還薑珝嫤一個安寧。


    高夢琪也在一旁陷入沉思,思索著如何在這波譎雲詭的局勢中保護好自己的摯友、


    兩人的身影在這院外的陽光下、


    被拉得修長。


    不過,還沒等她們查出消息,她們便被侯夫人派來的小廝請了回去。


    原本,她們還想多待一會,但是,待了一日,天色漸晚,女子不能出府久留。


    她們就必須先得回去。


    人在屋簷下,她們又不能拿她怎麽樣,侯夫人畢竟是薑珝嫤嫡母!


    何靜詩和高夢琪滿心無奈,雖心有不甘,但也知曉家中規矩不可違。


    古色古香的女子寢房,燭光搖曳,映照著精美的雕花家具。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靜謐而安寧。


    雕花大床上,一位女子靜靜躺著,她的肌膚白皙如雪,細膩如絲,仿佛吹彈可破。


    五官精致而立體,眉宇間透著一種高貴與端莊。


    身上穿著則是,她兩日前跳湖後的換上來的素色寢衣。


    此刻發絲微濕,如墨般散落在枕邊;


    雙目緊閉,長睫如扇,麵色略顯蒼白,卻更添幾分柔弱之美。


    即使在昏迷中,她的神態依舊優雅,仿佛沉睡的仙子。


    床邊,坐著的身材頃長的男子便是裴大大少爺裴軼淵。


    他身上的每一處比例都恰到好處,宛如挺拔的青鬆,沒有絲毫瑕疵。


    五官輪廓俊美,猶如雕刻大師精心雕琢而成的藝術品,線條完美得如同古希臘的雕塑。


    渾身散發著淡淡書卷之氣,仿佛一卷徐徐展開的古籍,散發著歲月沉澱的智慧。


    氣息之中又帶著幾分不苟言笑的世家子弟的矜貴和清冷。


    一雙眼睛深邃而明亮,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璀璨奪目;


    又似一泓幽深的清泉,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不過,此刻他看向女子的目光溫柔專注。


    那直勾勾的靜靜凝視女子的眼神,炙熱得像是要從她身上戳出個洞來。


    但是她就是不醒。


    在時間一分一秒流失後,他也,仿佛在等待著她從睡夢中醒來的過程中;


    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被磨得格外沉穩、


    仿佛一座守護的雕像,等待她的蘇醒,守護她的美麗與安寧。


    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實在是炙熱得燙人,又或是他守護在床邊幾天幾夜不眠不休、


    執著希望她醒來的欲望,太過於真誠。


    許久後,房裏終於傳來了一聲,細小的聲音,但更多的是嗚咽。


    “不要!不要!……嗚嗚嗚……”


    “不是我,不是……嗚嗚嗚……”


    “哥哥……”


    夢裏她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不斷的哭訴自己的痛苦。


    那微弱的聲音如同春日破冰的溪流,帶來了醒來的預兆,讓裴軼淵心中一震。


    裴軼淵試圖走近她身邊,聽清她的唇語。


    隻是不知是她哭得太委屈,還是因為斷斷續續的原因。


    讓一直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的裴軼淵,居然一句也聽不明白。


    隻知道她哭哭啼啼的,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不過,裴軼淵又覺得讓她受委屈?


    怎麽可能?


    她是伯府最尊貴的嫡女,生來榮寵不斷,獨寵不衰,誰能給她氣受?


    何況有他的保護,這麽多年,他從未讓她受過一分委屈,掉一滴眼淚。


    隻有,這次她失足落水,實在是意外。


    所以,這些不存在的委屈,裴軼淵是不相信的。


    所以,當下,對於這些話,裴軼淵顯然更在乎她的身體。


    當然,即便是夢話,裴軼淵也還是會放在心上。


    隻是當下,她開始說夢話,不知道還會不會發起高熱,胡大夫前腳剛走,一把骨頭,也不能老是顛簸!


    所以,咳咳,裴軼淵隻好以此為由,再讓小佩去請了宮中,給太後專診的太禦醫。


    也就是胡太醫的師兄。


    想到胡大夫離去前的叮囑,裴軼淵心中憂慮更甚。


    他深知薑珝嫤此次病情反複無常,剛退了高熱,如今又陷入這般狀態,實在令人揪心。


    而且她身體如此虛弱,就像易碎的琉璃,實在禁不起任何折騰。


    “咳咳……”


    裴軼淵自己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這幾日的擔憂勞累讓他的舊疾隱隱發作、


    但他全然不顧,一心隻想著薑珝嫤的安危。


    他目光堅定地看向身旁的小佩,聲音雖然虛弱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佩,你立刻去宮中,務必請那位專為太後診病的太禦醫前來。


    小姐的病情不能再拖,無論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將太禦醫請來。”


    小佩連忙應道:“是,世子,奴婢這就去。”說罷,匆匆轉身離去,腳步急切,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


    裴軼淵又轉過頭,溫柔地凝視著薑珝嫤,輕輕為她拭去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珝嫤,你一定要堅持住,太禦醫馬上就來,你會沒事的……”


    盡管他心中也有些許慌亂,但在薑珝嫤麵前,他努力保持著鎮定、


    試圖用自己的力量給予她支撐和安慰,隻盼著太禦醫能快點到來、


    驅散這籠罩在薑珝嫤身上的病魔陰霾。


    其他事,他等一下再去處理。


    隻是不想,這片刻的時間,床上的驕人,又開始第二次夢語。


    “不要,不要……”


    裴軼淵守在薑珝嫤床邊,看著她蒼白虛弱的麵容,滿臉都是心疼。


    薑珝嫤雙眼緊閉,眉頭緊皺,口中不時喃喃著模糊不清的話語、


    身體也不安地微微扭動,像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夢境之中。


    裴軼淵輕輕握住她的手,試圖安撫她,然而卻無濟於事。


    “不要,不要抓我走……”


    這次依然是哭嘁嘁。


    不過,裴軼淵一樣沒聽清。


    隻是,比剛剛聽得更懂了一點,因為她的眼淚一直不要錢地往外冒。


    “不要……不要……”


    聲聲,聲嘶力竭,讓裴軼淵心裏沒來由的一慌。


    但,更多是沉。


    “嫤兒?!”


    裴軼淵試圖叫醒她……


    “不要,不要……”她還在哭。


    聽得裴軼淵心裏,一抽一抽地疼。


    他走近,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如同嗬護著世間最昂貴的珍寶。


    裴軼淵想,要不是因為她還在昏迷當中,他真的想一把晃醒她。


    同時,心裏在深慮,到底是誰,給了她委屈受?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為什麽哭了?


    他隻不過,忙了兩天,沒想到就有人給她氣受?!


    裴軼淵急了,握住薑珝嫤手腕,氣壓擴張,的火氣蹭蹭往上漲、


    隨口朝屋頂道了句:“小武!”


    “屬下在!”


    “去查一下,這幾日在月季居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本少爺要事無巨細!”


    裴軼淵邊撕開唇瓣邊啟唇,渾身邊散發著氣壓,瞬間周身一片冰冷;


    仿佛誰走近就能把人冰冷凝固直至覆滅。


    “是!”小武退去,隻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原地。


    寢房裏又恢複了剛剛的模樣。


    薑珝嫤像裴軼淵想的那樣,嘴裏還不斷說著七七八八的糊話、


    還發起了高熱,幸好起的禦醫來得及時。


    現在估摸已經在半道上。


    照顧人這種,裴軼淵也沒什麽經驗,隻是記得從前她不舒服就是這樣,總愛反複發作。


    所以,他剛剛的行動也是出於本能。


    趁著間隙,裴軼淵緩緩站起身,給薑珝嫤倒了杯水。


    他端起水杯,緩緩走近雕花大床,女子的模樣勾人心魄。


    麵龐在燭光下如羊脂白玉般溫潤,長睫微微顫動,仿佛蝴蝶輕舞的翅膀。


    即使在昏迷中,她也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若,她不是他的表妹?


    這個念頭一騰起來,裴軼淵就覺得自己有些畜生。


    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念頭。


    不過,僅一瞬,這個苗頭就快速被他掐滅了。


    薑珝嫤是他十歲那年親自去外祖家接回來的,怎麽可能不是他的表妹?


    裴軼淵的輪廓如同稀世美玉、


    輕輕扶起她,她的身體柔軟而輕盈,仿佛一朵即將綻放的花朵。


    他,十指修長,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她雙眼閉著的唇瓣隨著他的動作,依著感覺微微張開、


    臉色還有幾分蒼白那模樣讓人憐惜不已。


    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愛意與溫柔,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靜止、


    隻為停留在這一瞬間,看見他對她的用心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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