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餘城..........


    看著蘇晚瑾心情狀態明顯越來越好轉後,千麵狐便也不在似那般憂愁擔心了。


    她一手抱著透明的花瓶,上麵插滿了曬好的幹花同時又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笑道:“看看如何?”


    “這次風幹的花很成功,這樣不僅可以觀賞,也不用擔心枯萎了。”


    千麵狐細細的看了看她手中的花,均以需橘紅黃調為主,像是將秋天的景色放置在瓶中一般,讓人看了便覺得有一些驚豔。


    “嗯~不虧是蘇大小姐的審美,既然不用花,單單用樹葉與果實都能插出如此好看的作品。”


    蘇晚瑾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轉手便將花瓶遞了過去:“作為這一個多月以來關照的謝禮。”


    千麵狐微微愣住,看著手中的禮物,心裏自然是欣喜萬分,不過更高興的是她能找回以前的狀態,就連氣色明顯越來越好了。


    “出手這麽大方?”


    “送給我可就別想拿回去了。”


    看著他發笑打趣,蘇晚瑾便又想伸手將那瓶花拿回來。


    “不想要就還給我。”


    “華竟鍾少爺也看不上我這不值錢的禮物不是嗎?”


    不成想千麵狐先一步將花瓶緊緊的抱在懷中,隨即後退了幾步笑嘻哺的回道:“我怕你舍不得,畢竟親力親為做了這麽久。”


    “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禮物,任何東西都比不上它,更何況還是你送的。”


    他笑淡了幾分,語氣充斥著認真看著眼前的蘇晚瑾。


    見他又露出這副深情的模樣,蘇晚瑾趕忙著挪開視線開始打發他起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收好了,要是以後我問起,丟了的話我便拿你是問。”


    “那自然是,你放心吧。”


    千麵狐說著便想將花瓶帶回屋裏,見她神色已恢複的差不多,也想著該繼續去四方城的事情了。


    剛要開口,蘇晚瑾卻先一步繼續笑道:“上次不還是沒有逛夠嗎?”


    “你不是說好帶我好好逛逛整個伍餘城嗎?明天如何?可有空,鍾大少爺。”


    他聽到這裏有一些愣住,反而有些不習慣起來,畢竟之前蘇晚瑾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巴不得立馬便飛奔著去四方城,如今卻如此。


    同時也不明白她現在心裏是在想什麽?難不成是真的徹徹底底釋懷,同時不想在去複仇了嗎?見他表情微微呆滯的樣子,蘇晚瑾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稍稍不滿繼續道:“沒空嗎?鍾少爺?”


    千麵狐這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或許是多想了吧,畢竟他也希望蘇晚瑾能徹底放下是最好的,若是又受了刺激一病不起那反而還不如不知的好。


    “這種事就抱在我身上好了。”


    “哦,對了還有別叫我鍾少爺,還是說你在暗示什麽?”


    蘇晚瑾聽到這裏,又看著他一如既往的打趣自己,意味深長的笑都濃了幾分轉而又回懟道:“在裝這副輕浮樣子,我可得好好教訓你了。”


    知道他手裏抱著花瓶不能還手,明顯是一個好機會轉而又開始撓他癢癢來千麵狐頓時露出求饒的表情抱著花瓶趕忙看快步小跑起來,免得被她追上來繼續折磨自己。


    入了夜,鍾府也難得的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這一刻她像是等待許久了一番從臥榻上坐起了身子便開始裝扮起來。


    屋內一切陳設最開始住進來依舊那般,卻也足以讓人莫名感到下了功夫功夫精心布置的,就連單單櫥櫃中的衣物便多到讓人迷了花眼。


    好在季雯也不在像最開始那般會守夜了,今晚卻也剛好是離開的好機會。


    她依靠著一盞細微的燭火,翻到了自己最開始從張府離開時的行頭,順手便將鬆散的烏發紮成半披式的模樣,同時又將護腕,匕首,長劍一一佩戴好,經過一番番檢查後便收滅了蝕火。


    借著那清冷感十足的月光出了內室,隨後便直接出了屋。


    剛拉開那扇門,又看到那廊中坐著的一道身影後,原本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心在這一刻也跟著上升起來。


    千麵狐坐在回廊的圍欄上,身後靠著粗壯的柱子,單腳搭在欄杆上,另一隻腳則是踩在圍欄下麵的精子,顯得那腿型修長不已,同時又凸顯了那灑脫的性格。


    月光酒在他的臉上,多添了幾分冷白調,五官與臉型在月下顯得陰影分明,那一張俊美的臉在這一刻失了以往的風流感與輕佻的笑,轉而代之的是平淡感,似乎也沒有那般驚奇,反而像是早已經預想到會有如此一番。


    他那雙細眼微抬看了過來,那氣場並沒有多麽的壓抑,蘇晚瑾便莫名的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同時心裏又虛的很,但很快使調整了一番,居然如此自己便也無需在去多此一舉找借口了。


    “你是來阻止我的?還是來與我一起出發的?”


    千麵狐將搭在圍欄上的腿收了回來,輕鬆的便翻身而下,直朝蘇晚瑾而去,兩人麵對麵就這樣直直對上眼。


    他神色複雜良久輕歎一口氣開口反問:“那你希望我是哪種?”


    話音稍稍低沉濃稠的開口,說話聲音卻並不大,反而帶著柔和,眉間帶著複雜的情緒。


    蘇晚瑾不自然的後退了幾步,同時收回了視線,直接繞開了他平淡的回道:“我希望都不是。”


    “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從未想過要牽扯上你們。”


    “更何況,你本是最不應該被牽扯進來的人。”


    得到她這個答複後,在見她如今身子已好,那自己的任務不也算是完成了嗎?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繼續說話,於麵狐卻挽住她的肩膀,促便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這一刻眼裏臉上的笑意全無,眼裏則是抬頭看著夜空中那一輪殘月,如此安靜的地方她卻又要離開了,也是應該好好談談了。


    “蘇晚瑾”


    靜默之中,他咽了咽一口唾沫,嗓音微微顫抖的叫道。


    “嗯?”


    蘇晚瑾盯著眼前的景色,淡淡的回了一聲,心裏早已經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她已經漸漸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同時又感到極其的混亂,越是如此便越不想,但是在臨走之前在感受一下這個肩膀倒也不錯。


    “我..…”


    “我與李思辰做出如此選擇,可能對於你來說不太公平。”


    “如果我消失在你的眼前,永遠不會在出現在你的視線中,能讓你不會在想起這些痛苦的事情同時釋懷的話,我心甘情願。”


    “但是,我隻想讓你知道,我隻希望你完成這件事後,能徹底放下一切繼續走下去。”


    “不管你會選誰,我都支持你,你若是高興便好了。”


    “從始至終,我與你爹的約定都是如此從未正都走如此從未變過。”


    “我與你承諾過的約定也從不會有假。“


    他開口道,一字一句的話語如同雨點一般不斷的敲打的蘇晚瑾的心間,使得她呼吸莫名的沉重不已。


    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感覺到千麵狐鬆開了自己,那抹獨屬於他身上的味道也淡淡的褪去。


    “這次我聽你的,不在去幹涉牽扯你的事情,若是你希望的話。”


    “你走吧。”


    千麵狐開口繼續道,同時又認真的開口道看著蘇晚瑾,心裏明白自己本就無權去幹涉過多,更何況還是在發生了這件事的情況下。


    蘇晚瑾微微抬頭看著千麵狐,那眉間微皺卻從未舒展開過。


    本是想著一個人就這樣默默地離開,但是在看到千麵狐此刻的表情,與眼裏的不舍。


    回想起來,千麵狐一直是跟在自己身邊陪伴自己最久的人,好不容易能在度一起。


    每次都在心裏不斷的提醒自己將這種依賴斬斷掉,可是真的決定要走,在看到千麵狐的表情時。


    她的心裏還是覺得莫名過不去一般,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麽極大的壞事什麽一般,最開始也是自己拉他進來的,如今卻又要主動讓他別牽扯,對於千麵狐來說這又何嚐不是一種不公平。


    糾結猶豫了半分後,蘇晚瑾還是微微揚起頭看著眼前的人露出了以往的笑開口道:“我突然想起來,雇傭你的工錢一直沒有結給你。“


    “可惜的是我身上已是身無分文,去了四方城我們在慢慢算算這筆帳吧。”


    這一句話落下,原本一直擺著平淡表情,眼裏又帶著濃稠憂傷的千麵狐頓時浮現出微微驚訝,緊接著眼裏的欣喜展現而出。


    就如同一隻被拋棄的大狗狗又突然失而複得一番,欣喜若狂的同時又毫不客氣的直接緊緊的抱住了蘇晚瑾,心裏便覺得她身子骨為何如此軟軟的,不斷的用臉頰蹭著她柔軟的發頂,又嗅著那獨特的冷香味道“工錢什麽的無所謂,就算是為你打一輩子白功我也願意。”


    見他突然如此的熱情模樣,同時又說著這種沒輕沒重的話語,蘇晚瑾便開始懷疑現在這個人跟剛才那個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還是說故意裝成這副模樣博得自己的可憐不成?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等反應過來時,千麵狐抱住自己的手這一刻已經下移到了腰間,蘇晚瑾才想著趕緊推開他,又紅著臉支支吾吾的不滿道:“行了行了,快放開我。”


    “該走了。”


    千麵狐這才反應過來鬆開了她徑直走過去拿起椅子上的早已經準備好的包裹點了點頭笑道:“好,我們快些離開吧。”


    “碼頭有停駐鍾府貿易的貨船,我們可以在偏北的澤汐城下船,隨後騎快馬到四方城就好了。”


    看著千麵狐這一身輕便的著裝,護手也已看著幹麵狐這一身輕便的著裝,護手也已經穿戴好,又拿起那早已經收拾好的包表。


    蘇晚瑾最終還是忍不住一般開口質問起來:“你……“


    “合著你都已經知道,同時又準備好了?”


    “好啊,千麵狐,你這耍心機的手段倒是越來越深了。”


    見她微微生氣,那細眉高挑起來又快步追過來就要打人的模樣,千麵狐並沒有動彈半分就讓她動手,又故作疑惑的看著她回道:“沒有呀,我不是很明白呢。“


    “是我替少爺準備好的,你們要離開了嗎?”


    看著兩人打打鬧鬧的模樣,又恢複了最初,季雯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這一刻掌著燈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兩人點了點頭,蘇晚瑾又朝她道謝,季雯則是無事的搖了搖頭便隻是留下來一句讓人意味深長的話:“這本是我們這些下人應該做的。”


    “希望以後還能在看到你同鍾少爺一起回來,不過下次來了的話可不許走了,否則和鳶那丫頭又該天天苦悶了。”


    “我這個代理的位置也當膩了。”


    “我自然是沒問題,隻看某人是否有這個想法了。“


    千麵狐笑吟吟的說著,又對蘇晚瑾意味深長的一笑。


    蘇晚瑾自然明白季霎這是話裏有話的意思,也不知該如何回複隻能瞪著他開口道:“走了。”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季雯這也才露出了釋懷的笑,隨後便轉身隱沒於回廊之中。


    洛府的宅邸就如同一個大觀園又似另一個紫禁城一般,不同的是洛府宅邸坐落在與山林之間,淹沒於密林之中,唯一的通道便是一道長長的石階與另一條泥路。


    玉木那張可愛的臉依舊帶著讓人看了便心生喜愛的笑容。


    隻是她拔匕首的手卻幹淨利落,那一具屍體先是發出一聲慘叫後則無聲息的倒在泥濘之中。


    “唉,這下回去可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好臭!”


    看著她生的幼態可愛的模樣,下起手來卻是幹淨利落,同時又用那道稚嫩的女聲抱怨的模樣,滿身的血跡斑斑點點與那道笑形成了一道莫名的詭異感。“你做的很好,玉木。”


    洛亦水露出平和的笑意誇讚的同時,又不緊不慢的將銀白色的箭從屍體上麵一一拔出。


    聽他誇讚,玉木頓時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又想過去幫忙但卻被製止:“祭祀大人過獎了,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玉木既然有如此身手,但是在船隻上卻落入下風,甚至被人綁住,在看看這兩人明顯是互相認識的,揣摩著這一切後,許京墨隻是冷笑了一聲蹲下身子開始檢查屍首起來。


    “痕跡都大致不差,你們洛氏既然敢私自偷偷豢養如此多暗衛,真是好大的膽子。”


    洛亦水聽到這裏,此刻那一根根利箭已然拾回的差不多後,原本臉上的笑也漸漸的消散開:“我在洛氏待了如此久,若是真的私下偷偷豢養暗衛,我怎麽會不自知。”


    “除非那些人都已經聯合好,將我排除在外,我不自知倒也有可能。”


    “玉木你從洛氏出來,家主可有說什麽?”


    聽到洛亦水發問,還在專心擦拭匕首上血跡的玉木趕忙抬頭看了過去,她先是思考了一番便答道:“倒也沒有,本是我一人去的。”


    “家主大人突然又說讓那位大人與我一同,就說將祭司大人你帶回即可。”


    “單單如此嗎?”


    許京墨開口質問道,見玉木點頭後,心裏不禁有一些疑惑起來,他記得玉木自幼原本一直是跟在楊馨身邊的,隻是楊馨逝世後此後便一直跟著洛亦水身邊。


    如果洛氏那一邊的人真的全員叛變將洛亦水排除在外的話,那作為一直跟在洛亦水身邊的人玉木不知具體情況倒也合理。


    ”若是真如此,那我們這一趟來,看樣子是要大清洗一番洛氏一族了。“


    聽到許京墨的話語,玉木神色笑意更濃了幾分笑吟吟道:“我早就已經做好替祭祀大人鏟除一切阻礙的準備了。”


    “若是家主不服不願主動讓位,那就便讓他去見楊馨姐姐吧。”


    “或許我有一個猜疑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陳褚與蘇軾璃有截獲一批運輸北方賑災的銀票吧?”


    “如果洛氏與他們苟同,在加上這些天來,不斷派過來追殺的暗衛與刺客。”


    “或許這筆銀票的用處可能就出現在這裏。”


    許京墨一邊說著便起身先一步踩上了階梯。


    洛亦水聽到這裏稍稍眯眼思考了一番,倒也覺得他這個猜測並不是不合理,畢竟養兵也是要消耗不少錢財,可是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若是真如此,那他們又如何能將這些銀票藏起來呢?而且藏的這麽好,絲毫讓人無法察覺的那種。


    “至於他們藏哪,等見了洛尤本人逼問不就好了嗎?”


    洛亦水笑道,笑的很深,但是那眼裏卻從未有過笑意,反而增添了從未有過陰霾籠罩感,但卻又透著淡淡的殺意。


    “好耶!玉木早就看那個女人不順眼了,仗著家主的身份欺負祭祀大人,總算可以殺她了。”


    像是無形之中得到了洛亦水的許可一番,玉木將匕首收回腰間後,興高采烈的高舉雙手歡呼起來。


    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孩童的氣息,就連話語都凸顯的幼稚至極,對於殺人卻果斷利落。


    三人踩上白石台階,明顯是經常有人清掃的緣故,即便兩麵環樹,那地上也並沒有落多少樹葉,幾乎是走到一半的路程,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的從密林中快速的竄出來,隨後便穩穩的落在平台上。


    “瀧兄,久等。”


    看清楚站在前處的人後,洛亦水先一步開口道,表情卻很平淡。


    瀧鴉一邊擦拭著手裏的鮮血,雙劍快速入鞘後,在看清楚那三人後,眼裏稍稍的期待在這一刻暗了下來,隻是冷冷的嗯了一聲。


    將他這一係列動作都觀察在眼裏的許京墨此刻卻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快步先繞開了他繼續道:“我們先去,你們暗伏伺機而動。”


    ”等查清楚那一筆錢財的藏身之地後,你們在出手。”


    正因為這是一筆不小的錢財,單單隻是私下養這些暗衛與死侍是不可能,花的如此之快的。


    就算花完了,也要徹底弄清楚他們具體究竟用在哪裏,免得落得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下場。


    “好的,那玉木便假裝將祭祀大人與許大人擒獲帶回洛家就好了吧?”


    玉木再次笑吟吟的開口問道,像是在確認計劃一般,再一次得到兩人的點頭後,便醞釀了一下頓時麵露凶光作勢直接朝瀧鴉衝了過去與他纏鬥起來。


    看著眼前的少女個頭不高,出手卻是刀刀下死手的模樣,瀧鴉心裏便有一些莫名的懷念起來,同時又單手拔出劍,輕而易舉的躲下了她不斷的攻擊。


    兩人打的有來有回,刀劍碰撞的聲音再一次劃破寂靜的夜,聽了讓人覺得極其的刺耳又心慌。


    不一會的功夫,一堆堆黑衣刺客像是趕來支援一般迅速的朝洛亦水與許京墨等人圍了起來,紛紛一同拔出了刀劍對準兩人。


    “人既然已經帶回來了的話,便停手吧,玉木。”


    幾乎是圍住兩人的同時,一道柔和又極其細膩的女聲從高處傳了出來。


    聽到她發話,玉木稍稍停頓不留神的功夫,瀧鴉便懷著寡不敵眾的心思轉身快步衝進了林子之中離開,其餘暗衛在這一刻追著他的身影殺了過去。


    她看著那道離開的身影有一些遺憾的將匕首收了回去,又帶著稍稍撒嬌的語氣抬眼看了過去道:“家主大人,還好你們來的及時,麵對寒鴉閣閣主我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


    “否則好不容易將祭祀大人帶回來,又要被他們救走了。”


    她抬手用袖子捂嘴輕笑了一聲,語氣又帶著微微的寵笑著問道:“這一路上我不是也派了許多人相助於你嗎?”


    “似乎沒有看到柯玉山?“


    聽她提柯玉山,玉木使露出難過的神色哭哭啼啼起來:“柯大人他,沒能回來,臨死之前對我千叮萬囑托我一定要將祭祀大人帶回來。”


    聽柯玉山死在路上,洛尤那雙眼含秋波動人的眼眸並沒有展露出太多憂傷的神色,轉而又抬頭看向被製住的洛亦水與許京墨開口招呼起來:“許大人,請入寒舍吧。”


    “還有祭祀大人。”


    洛亦水朝她望了過去,對上了那雙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眼,那雙曾經令他感到恐懼的眼眸,不曾想即便自己已脫離了洛府許久,但洛尤依舊那般風情動人的模樣,尤其是高聳的鼻梁處帶著一顆黑痣,臉上妝容精致,滿是胭脂水粉,玉羽細眉平緩舒展開,眉頭上方兩間點綴暗紅色的朱砂痣,丹鳳眼上塗著秋楓紅色眼妝,眼線細挑卻又增添了幾番莫名的威壓與氣勢,紅唇輕啟,眼裏的欲望與瘋狂一直未減。


    一身黑色的衣裙,衣裙點綴著一朵朵精繡而盛開的紫色牡丹花,同時又露出冷白調的脖頸與性感的鎖骨。


    內襯長衫為黑紗,外穿紫紗大袖衫同時又披著一條較長的紫色披帛,均繡著紫色牡丹花與銀白色的羽鶴。


    她眼含偏執餘光一直緊盯著身後的洛亦水,舉止投足之間卻儀態萬千,不失官宦世家小姐的氣質,烏色半披頭上的流蘇冠垂釣而下輕微晃動著。


    細長的指捏著一把墨黑色的團扇,扇麵為白紗製,白紗上以紅色錦鯉與團荷為綴,稍稍眯眸便足以能迷死人。


    而洛尤卻也自知自己美貌動人,也會善於利用自己自身的容貌去爭奪一切想要的資源。


    幾乎是剛進了洛氏的大門,洛尤便帶著打量的目光看了限前比自己稍矮的玉木,又伸手拔出她腰間的匕首,臉上的笑在這一刻也冷了下來開口道:“玉木辛苦了,我已命人備好廂房,你去歇下吧。”


    玉木笑嘻嘻的回了一聲好後,便頭也不回的直接跟著侍女離開了此處。


    她將匕首拿給一旁的侍衛轉而又看向許京墨。


    許京墨倒也顯得很淡然隻是答道:“既已再次被你們捉到,要殺要剮請洛家家主自便吧。”


    洛尤又輕點頭故作思考模樣隨後又笑道:“許大人如此遠來自然是客,也請先歇下吧。”


    “陳褚那邊說要先留著你的命,若是你老老實實的待在不要到處跑,倒也是無謂的。”


    她說著對侍女使了使眼色,侍女便立馬會意一番做出一副請的姿勢小心翼翼開口道:“大人,這邊請。”


    許京墨隻是意味深長的瞥了站在原地不動的洛亦水一眼便直接大步離開。“祭祀大人一路顛簸可勞累?“


    洛尤先一步開口發問道,旁人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未吭聲,仿佛這一刻隻剩下兩人一般。


    麵對她洛亦水倒也懶得裝一般,就連笑臉都懶得給冷冷的答道:“洛尤,這家主之位你利用我得了,還有何不滿足的?


    “為何要如此執著捉我回來?“


    洛尤聽到這裏便忽然勃然大怒,變臉如同翻書一般快,即便身高比洛亦水矮一個肩膀,那氣勢卻完全不減。


    又細細的看著洛亦水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轉而冷笑出聲開口道:“洛亦水,你別忘了,若不是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在誰手裏了。”


    “你以為像你這種異類真的可以在這洛府活這麽久嗎?”


    “這家主之位,也是我應得的,你不過是爭不過我,便逃了罷了。“


    洛亦水眼眸之間滿是譏諷的嘲笑起來:“我確實爭不過你,隻可惜我不是女兒身。”


    “否則多跟著你學學那些小伎倆,倒也不至於慘敗。”


    “怎麽,你現在嫌我髒了?以前也見你如此。“


    “洛亦水你以為你又清高幹淨到哪裏去?”


    洛尤將手從他手裏抽了出來,同樣將最難聽的話懟了回去,本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露出憂傷的神色。


    但是這一刻卻沒有,洛亦水隻是淡淡的回道:“別碰我,我也不想碰你。”


    “以前的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你該不會真以為我說的皆是真情實意不成?”


    他發問道,再一次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隻有這一刻那笑已然到了眼底,語言透著譏諷,譏諷著眼前的蠢女人。


    這一刻洛尤反而露出了稍稍悲傷的神色,轉而立馬便掉出了淚珠子,語氣滿是歉意希望博得他的原諒一般:“對不起,洛亦水。”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利用你的。”


    “我也是你妹妹,你便看在這份上讓這件事過去吧。”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這次我絕對不會在利用你了。”


    她落淚的說著,但是在看到洛亦水這一刻怒意喧囂的模樣很快又笑起來又像是不夠一般繼續道:“你果然還是在因為那件事生氣嗎?”


    “他已經死了,你還有何不滿的。“


    眼看洛尤並不打算停的樣子,洛亦水像是已經怒意已然達到了巔峰,忍無可忍一般,那眼裏滿是殺氣與血絲,直接掐住她的脖子低吼道:“閉嘴!”


    侍衛見狀迅速拔出刀劍,這一刻洛亦水才猛的反應過來鬆開了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此處。


    看著他那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洛尤便笑的更深起來,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恨自己,這樣也算是在他心裏有了位置。


    從洛尤那邊逃出來後,她的話語頓時將洛亦水埋藏在心間已久的記憶喚醒。


    他有一些頹廢又有些狼狽加快步伐,像是習慣性一般快步的回到了屋裏,同時又強忍著那股反胃的衝動,克製那股惡心感,想要將那些記憶全部丟開拋之腦後。


    再次踏上了船隻,蘇晚瑾卻顯得很慵懶隨性,她就這樣躺在光滑的甲板上,閉目養神的同時又感受著那難得的陽光明媚的天氣。


    不一會兒便感覺光明顯被人遮擋住暗了幾分,千麵狐在她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戳了戳被曬的發燙的臉開口問道:“睡著了?”


    她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坐起身反問道:“你幹嘛?”


    見她起身後,千麵狐先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同時又將藥丸遞了過去答道:“找你一上午了,下次去哪能不能先說一聲。”


    “我還以為你沒上船呢,還有吃藥。“


    蘇晚瑾接過了藥,看著這藥不知道為什麽好眼熟,還有那股味道也是,便感覺到還未吃嘴裏就已經開始發苦了。


    她麵露難色的咽了咽唾沫又想到什麽一番問道:“吳先生開的藥方不是吃完了嗎?”


    “你從哪裏尋來的?“


    見她這個樣子,千麵狐便覺得有趣又挑了挑眉笑道:“當然是我特意一家一家跑藥材館捉的,然後讓人製好的。”


    “以往一直都是我幫你看著藥,看久了自然就記下了。”


    “雖然很苦,但也對你的身子骨確實很有用,強身健體補氣血,長期服用都沒事的。”


    “老老實實的吃了吧。“


    看著蘇晚瑾乖乖的將藥丸咬碎咽了下去,表情卻沒有那般痛苦的樣子後,千麵狐便覺得有一些詫異至極,畢竟這玩意他也是嚐過的,的確是奇苦無比。


    但是蘇晚瑾卻可以麵不改色的將藥丸嚼碎吃下去,又有一些擔心起來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聽她突然發問,蘇晚瑾流露出不解的表情。


    “這個藥我也是嚐過的,這麽苦的東西,你卻麵不改色的直接吃,還是說你吃苦能力什麽時候這麽強了?“


    千麵狐再一次開口問道,心裏卻已經思緒萬千起來。


    蘇晚瑾微愣又不想讓他過於擔心一番,露出自豪的笑回道:“那自然是天天吃中藥鍛煉出來的。“


    “畢竟那些中藥哪個不苦?吃的多了自然就不覺得苦了。“


    這一刻她也感覺到了味覺喪失的好處,那就是什麽藥都不用怕了,可以直接一口悶了,雖然吃其他東西都沒味道就是了,不過也就當填飽肚子就行了。


    “鍾少爺,船隻等一下便會在澤西城停泊,你們可以準備一下了。”


    一旁的船員打斷了交談的兩人。


    聽到總算到了澤汐城,在水上麵待了將近半個月的生活終於要結束了,蘇晚瑾的心裏便覺得激動不已。


    或許是越偏北越冷的緣故,她身上穿的便也多起來,足足著了四五層同時又披著一件厚實的鬥篷才覺得暖和了不少。


    再一次吃起吳先生的藥丸,蘇晚瑾也感覺到不會像最開始那番動不動就犯困,精神狀態明顯也好了許多。


    兩人下了貨船倒也未在澤汐城過多的停留,補充一些物資與藥品後便又到馬市買了馬匹,目標明確的直往四方城的路線而去。


    再次能騎上馬四處奔騰的感覺,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同時又跟緊跟在千麵狐身後。


    “如此美景,隻有我們兩人能欣賞倒也不錯。”


    千麵狐放慢了馬蹄的步伐,稍稍抬手擋住了那強勁的秋風後,同時又抬頭觀賞道。


    秋風吹動掛在枝頭搖搖欲墜的楓葉也隨著吹了起來,楓葉如同雨點一般漫天飛舞似的飄灑而下。


    這一刻就連蘇晚瑾都被此番景色迷了眼而跟隨著千麵狐的腳步拉慢了馬的步伐,邊走邊觀賞起來。


    沿著路途一路走下去,那密密麻麻一片皆是楓樹,此刻地上也已鋪滿了楓葉,掩蓋泥濘將道路染成楓紅。


    正因為被這片景色迷了眼,慢了腳步的緣故,已是日落之際,兩人都還未來得及走出這片楓林。


    蘇晚瑾看了看那火紅的日落,將楓葉染的更紅了幾分忍不住感歎了幾分,又突然意識到什麽一般繼續道:“這附近又無客棧旅館,隻能先在原地歇下了。”


    “那自然不行,你別看現在暖和,若是到了夜裏降溫,在外頭歇下肯定要著風寒的。”


    “更何況早上還有秋霜打下,這四處濕漉漉的,也沒法坐人。”


    千麵狐聽到她的話後,裏麵便駁回了這個建議,若是自己單個人到還好,不注重這些小細節,但是蘇晚瑾怎麽說也是姑娘家怎麽能在這種地方歇腳,更何況還是大病初愈的狀態。


    聽著他這一堆話,倒也不是沒有理由,想著自己狀態好不容易好一些,可不想又落個病耽誤進程笑吟吟的問道:“那千少俠可有好主意?“


    “這人生地不熟的,我還真想不到別的了。”


    千麵狐無奈的攤手搖了搖頭同時又表示道:“我對這邊倒也不熟,我們先行吧,現在日落西山,總會有獵人或者撿柴的人要歸家的。“


    “到時候問問路即可。”


    “好。“


    蘇晚瑾回了一聲,兩人便稍稍加快了步伐不在迷戀這片景色,運氣不錯的是果真遇到了一位獵戶。


    千麵狐先一步停了馬客客氣氣的開口問道:“先生可知這附近哪裏可有住處?”


    蘇晚瑾在這一刻也停了馬,便將視線轉移到了獵戶的身上。


    那人穿著一身動物皮毛,背著一個竹框,框裏放滿了幹柴的同時,另一隻手又抓著一把柴刀,年紀約30歲左右,膚色較黝黑粗糙不已,留著胡渣,常年徘徊在山林打獵的緣故,身形便顯得壯碩,同時又留著一頭罕見的極肩短發,有一些淩亂。


    意識到蘇晚瑾打量的目光,獵戶將視線轉移到了蘇晚瑾,眼裏同樣懷著打量的目光,表情麵露稍稍嚴肅相,給人一種不太好相處的感覺。


    意識到被看破後,蘇晚瑾連忙收回了視線,千麵狐這才稍稍擋在她麵前轉而再一次露出翩翩有禮的笑問道:“兄台可知道這附近可有歇腳的地方。”


    獵戶將目光收了回來,麵冷話少答道:“兩位不介意的話可以隨我一同回村裏入住,或者往前走個幾公裏有一家客棧。“


    “不過等到了哪裏恐怕天也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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