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此刻心裏腦子裏莫名其妙的老是想起蘇晚瑾,最後一次見麵也是好久之前了,又很懊悔當時蘇晚瑾在宮裏的時候沒有與她多多相處貼近。


    等反應過來之際,劉祈安拿奏折的手已經停下來,心裏也已經亂了一片,根本看不進去奏折的字,良久才歎息了一聲丟下了奏折往桃花塢而去。


    這裏的陳舊與擺設與蘇晚瑾還沒有走時一模一樣,他就這樣臥躺在柔軟的床鋪上,感受著被褥上那淡淡的桂花清香味,一想到蘇晚瑾日夜便歇在這張床上,煩躁的心如同得到了安撫一般放鬆下來,心裏又忍不住重複著一個想法:果然當時便不應該放她出宮。


    一想到她如此優秀,美卻不自知,性格開朗樂觀時不時又有一些可愛與冒失,身邊總是圍著一堆被她不自覺而吸引的男性。


    他便猛的睜開了眼睛,回想起自己的書信一封都沒有回,莫非早已與他人兩心同早把自己這個舊友忘得一幹二淨?


    不然怎麽如此絕情一封信都不願意回,他左思右想了一番,感覺誰都有可能,心裏便更加焦慮起來。


    畢竟蘇晚瑾出去的路上都有人一同陪行一段時間,等李將軍回來,他一定要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否則他煩亂的心永遠得不到安寧。


    胡思亂想的功夫,他便枕著蘇晚瑾枕過枕頭,蓋著蘇晚瑾用過的被子,聞著那梨木的檀香漸漸的安神睡了下去。


    自從發生了上次事情後,蘇晚瑾便一直時不時的在甲板處逗留為的就是觀察著林書婉的一舉一動。


    但是卻也沒發現出什麽不對勁的,反而是她的丫鬟玉木會時不時進出處理一些生活瑣事,隨後便會一直站在門口候著,而林書婉就真如秦先生所說的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


    見她依舊如往常一樣待在甲板上後,洛亦水有一些無奈的笑了笑走過去同時問道:“每日都蹲守在這裏,可有看出什麽?”


    蘇晚瑾見了他有一些疲憊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就上次見麵後,這位大小姐還真的是足不出戶的。”


    “說起來你可有問到?”


    “自然是,我可也費了不少勁。”


    “昨夜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秦先生打聽了一番,他便夥同他人一起讓我一起飲酒作樂。”


    “總感覺現在腦袋有一些暈乎乎的。”


    洛亦水說著又裝出一副還沒有酒醒的樣子,明顯是剛起身不久,頭發還有一些鬆散。


    “是嗎?不想去的話,怎麽不叫我,我替你打發了便是。”


    看著他眉頭緊皺,又頭痛的表情依舊那般美如冠玉,又慣性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開口問道。


    “因為難得蘇姑娘有事求於我,我自然想回應一番你的期許。”


    “而且那時候你已睡下,我便也不好叫醒你。”


    感受到她輕拍自己的背部,希望能讓自己好受一些後,洛亦水眼裏的笑意更多了幾分,如同春日的暖陽一般明媚不已。


    “是啊,就上次發生了點怪事後,就沒什麽反應了。”


    “我便想著回房睡了,畢竟讓你這個祭祀大人一直睡地上可不好。”


    “若是病倒了反而還成為了我的不是了。”


    “所以你可有打聽到什麽?”


    蘇晚瑾見他發笑,突然感覺這個動作有一些不妥連忙收回了手,趕忙著轉移話題問起來。


    “遺憾的是,我問過秦先生了,五號房一直空置的,未有人客人入住。”


    聽到是空房,蘇晚瑾便摸不著頭腦了,接連幾日也看不出什麽名頭,心裏想著不如直接跟林書婉攤牌罷了?


    如果確定她不是江栩竹那邊派來的人倒也求個安心,她居然會出現那個房間裏麵那必定是知道一些什麽的。


    “說起來,蘇姑娘你那日是如何詢問的?”


    “怎麽這幾日都不見許京墨出屋,有時我有要事與他相談,他也無心談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洛亦水再一次開口問道,臉上難得浮現一抹複雜又疑惑的表情,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許京墨如此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聽他這麽一發問,蘇晚瑾這才反應過來,自從上次後,好像還真沒有在見到許京墨了,自己光顧著觀察林書婉,根本沒注意到這些。


    “你也接連幾日沒見他出來過嗎?”


    “我跟他最後一次見麵時就是在那日幫我檢查完傷勢的時候出來後,便再也沒見過了。”


    聽到檢查傷勢,洛亦水心裏不禁緊了幾分,剛才的疑惑也一起拋之腦後上下觀察起來又擔心的問道:“你受傷了嗎?”


    “傷在哪裏?可否還覺得疼痛?”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蘇晚瑾又趕緊招了招手表示沒事:“倒也不是什麽大傷,舌頭不小心被我咬破了而已。”


    “所以讓許老師幫忙看看,不過到最後也沒看成,他讓我拿了藥後便說暈船不舒服歇下了。”


    “這藥的確很好,接連著用了好幾日了,吃些稍稍熱點的東西也不會覺得疼痛了。”


    “是嗎?我看看,傷口愈合的怎麽樣了?”


    他本是無心玩笑之話,沒想到蘇晚瑾既然真的乖乖聽話的張開嘴將舌頭伸了出來,洛亦水頓時有一些愣住,很快便會心一笑出來,突然便明白為何許京墨既然會心不在焉,又不出來見人了,心裏很快浮現出一種想要給她這種遲鈍的行為施以小教訓一般單手捧住她的臉湊近觀察了幾分。


    看著他突然湊近,近到那白色的眼睫毛根根分明都看的一清二楚,蘇晚瑾便突然意識好像有什麽不太對勁趕緊唇齒緊閉起來,心裏同時反應過來自己最近是不是對於身邊的人越來越鬆懈,沒有距離感了?


    “怎麽了?我還沒有看到呢,縮回去這麽快?”


    洛亦水笑吟吟的說著,笑的如此純真無邪又帶著稍稍疑惑,完完全全是一副正經認真想檢查的樣子,但是話音卻明顯帶著曖昧的感覺。


    “祭祀大人可算找著您了,快來快來。”


    “您最近不是一直在打探那位書婉姑娘嗎?”


    “她今日剛好有雅興,晚上會在樓上涼亭處與眾人對詩呢,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見是秦先生,蘇晚瑾趕忙著拍開了他的手,將白紗放下來頓時遮住了臉。


    他一邊說著便搭上洛亦水的肩膀,兩人就如同好友一般,沒有絲毫的客氣。


    他接近秦先生等人本就是想打聽打聽五號客房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經辦妥,自然便想要婉拒,蘇晚瑾卻先一步開口道:“祭祀大人,您難得出行,自然要玩的開心一些。”


    “難得秦先生盛情邀請,可要給些麵子。”


    “嗯?”


    洛亦水有一些驚住,便被蘇晚瑾拉到了一邊,確定秦先生聽不到後,他先一步開口道:“蘇姑娘剛剛還說會幫我打發掉,怎麽如今卻又要把我往火坑裏麵推?”


    蘇晚瑾賊兮兮的笑了笑,又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洛大人,難得林書婉姑娘願意出來。”


    “你可得一定要去,我剛好還有點小事想去查查,你負責牽製住她,我負責夜襲閨房。”


    “還是說我們倆互換一下,我去牽製住林姑娘,你去夜襲閨房嗎?”


    “既然蘇姑娘如此拜托我,我也隻能如此了。”


    洛亦水眯眼睛一笑便答應了秦先生的邀請,畢竟讓他一個男人去姑娘的閨房裏麵搜查還真有一些不妥。


    “那看樣子我要在歇歇了,否則今晚喝不了幾杯就醉了。”


    等送走秦先生後,洛亦水有一些無奈起來,蘇晚瑾點了點頭笑著繼續道:“來自搜查一番小隊隊長準許你早一些休息,去吧去吧。”


    “那我豈不是要多謝老大的準許?”


    洛亦水又笑吟吟的回道,同時配合蘇晚瑾打趣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剛好前幾日許老師給我的藥用完了,想在找他要一些,順便拿我的手絹,放他那裏一直沒有去拿。”


    蘇晚瑾又突然想起來一番繼續道,同時跟上了他的腳步。


    見她跟上來,洛亦水點了點頭笑著回了一聲好後,又意味深長的笑著提醒起來:“還有,不要在讓許京墨幫你檢查傷口了。”


    “我剛剛已經替你看過了,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聽到他的話,蘇晚瑾隻覺得震驚,自己不過才張嘴幾秒鍾的時間,洛亦水一下便看到自己的傷口了,同時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是得有多好才會如此。


    “知道了知道了,早些歇下吧”


    蘇晚瑾一邊說著看他進了屋裏後,便再一次敲了敲門小心翼翼道:“許老師,可有好些了嗎?”


    “是這樣的,我突然想起來手絹還在你那裏,剛好你前幾日給我的藥膏已經用完了。”


    話音剛落下,門下一秒就被人打開,許京墨熟悉的容顏展現在眼前,但眼裏卻滿是局促的感覺,明顯有一些不太自在。


    “我聽到了,你無需如此大聲。”


    他一邊說著將手絹遞了過去,蘇晚瑾接過手絹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大眼瞪小眼,互相盯著卻遲遲沒有發話,蘇晚瑾在等他開口,是自己進去拿還是他拿出來,而許京墨則是在疑惑她拿了手絹為何還不離開。


    良久她又有一些懵懵的繼續道:“還有藥。”


    許京墨這才反應過來又有些束手無策的四處東張西望了一番,再一次高抬手道:“你在此處等著,我現在去拿。”


    看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見自己比見女鬼一般還可怕的樣子,蘇晚瑾心裏反而感覺很有意思的笑起來,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向柔情似水,穩重如山的許京墨既然會這樣子。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卻也好奇的很,難不成自己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但是細想就上次讓他幫自己檢查傷勢後就這樣子了,難不成不僅僅是自己有一些尷尬的處境,他也感同身受的尷尬起來了不成?


    為了證實這種猜想,又像是難得見他這副束手無策的樣子,蘇晚瑾完全起了壞心思,見他拿藥出來後,立馬便麵露難色,說話都有一些支支吾吾起來:“許老師,突然發覺我的舌頭還是有一點痛。”


    “不知道傷口是不是又崩開了。”


    許京墨聽到她的話語,就連說話都有一些口齒不清,表情痛苦起來,不禁有些緊張的側開了身子道:“坐過來,我看一下。”


    她點了點頭便進了屋內隨後又坐在了那個老位置,許京墨則是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又微微彎下身子。


    他的臉再次湊近了過來,此刻露出認真準備檢查的表情,蘇晚瑾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罪惡感起來,不過為了測試是不是。


    她不在像第一次那般局促和害羞,不等他伸手,先一步主動的張開了嘴,將舌尖伸了出來。


    餘光又死死的盯著許京墨那眼裏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不斷浮現,連帶著那白淨的臉都莫名的展現了一抹紅暈,手都顯得有一些無處安放起來。


    看著他這副樣子,蘇晚瑾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許京墨愣了愣看著發問:“阿瑾,笑什麽?”


    “沒事,我隻是沒想到許老師一向沉穩平靜如水的,居然會害羞。”


    蘇晚瑾抬袖捂嘴笑了起來,細小的身板也跟著笑意微微顫抖起來。


    發覺自己被看破,而且還隻是因為檢查舌頭的傷便亂了陣腳,紅了臉,但是他很快又抓住了重點,看著蘇晚瑾這副樂嗬嗬的模樣,剛才痛苦的表情全然褪去,便明白她是有意戲耍自己。


    那一抹難得的紅暈褪了去,隻是淡淡的一眼瞥了過去,眼裏沒有笑意隻有冷意,那股長輩訓斥晚輩的氣勢再一次盡顯出來。


    許京墨甩了甩袖子轉過身子往書桌而去坐了下來後認真的看起書本不在發話。


    蘇晚瑾一愣趕忙著帶著歉意迎了上去:“許老師,我再也不敢了。”


    “你莫要生氣了,我認錯。”


    見她主動認錯,許京墨剛才的怒就突然消失了,微微抬眼看了看她,心裏的惱怒雖已消,卻也不想那麽快讓她發覺。


    否則隻會迎來她往後更加的無法無天,左思右想了一會將書本隨手丟至桌上淡道:“那你便給我默寫一首《送東陽馬生序》,為師便不再與你追究。”


    “剛好為師也要好好查查你練字是否有懶惰。”


    蘇晚瑾抓耳撓腮了一會,眼裏滿是焦急萬分,同時戰戰巍巍的走到了書桌前,就如同未複習便突然遇上大考一般,腦海開始瘋狂轉動起來,腦海裏卻死活都搜索不出來相關詞。


    許京墨則是自覺的撤到了她的身旁,開始熟練的研磨墨起來


    這種初中教材的課題,她明明是信手拈來,此刻卻死活都想不起來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能是太久未看,又或者是太久未去讀的緣故。


    看她拿起素手拿起毛筆頓在空中,欲下筆卻又不知該從何下筆,表情愁的皺成了一團,頓時有一些歎息似的搖了搖頭說道:“阿瑾,女子通文識字,而能明大義者,固為賢德,然不可多得。”


    “以前為師有跟你說過吧?每日一讀,可還有記在心上。”


    蘇晚瑾隻能露出求救的表情看向身旁的人,趕緊找了個合理的借口:“許老師,自從家中變故,我便鬱鬱寡歡,無心就讀。”


    “實在不曾想,如此久未看,連如此簡單文章都默寫不出來。”


    他聽到這裏倒也理解了起來,眼裏添了幾分關心,便往她身後湊近了幾分,寬大的手掌瞬間便抱包住了她較小的手,用毛筆在硯台上塗抹了一番後便又移動到有一些發黃的宣紙上一邊輕聲細語的輕讀,同時又開始在宣紙上書寫起來。


    海麵依舊那般風平浪靜,海水的氣息與熾熱的陽光順著敞開的窗台灑進來,蘇晚瑾這一刻卻心如亂麻,能感受到他最近難得又開始熏了香,初見時的柑橘味香氣撲鼻,耳邊則是那道很輕很柔的默讀聲:“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嚐稍降辭色。”


    明明能感受到許京墨此刻真的是非常認真的在教自己,蘇晚瑾卻半句都聽不進去,漸漸的他在輕聲的讀什麽都已經拋之腦後去了,隻能感受到手一直被另一隻溫暖有力的手牽著走,在宣紙上不斷的寫出墨字,字跡秀麗工整,不似男兒那般的字鋒利蒼井有力。


    時不時側臉處又能感受到許京墨微微低頭,那劉海便會不經意的掃過自己耳邊,帶著一抹癢癢的感覺。


    “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


    他還在一邊默讀一邊牽著蘇晚瑾的手走的功夫,餘光便注意到身前的人早已經六神無主,魂都不知道飄哪裏去了。


    耳根與臉頰都已經紅成了一團,許京墨便後知後覺的鬆開了她的手,心裏有一些恍惚起來,如今阿瑾已成人,看樣子自己也不能像從前那番過於貼近她,而是要適當的保持一些距離了。


    蘇晚瑾後知後覺才發現許京墨鬆開了自己手後,又輕咳了一聲趕忙著繼續道:“我想起來了!”


    “許老師,後麵的由我來寫吧。”


    她說著便趕緊低了頭,將思緒拉了回來,先是看著宣紙上已經寫了一半的文章後,後半篇便突然乍現一般開始神色認真專注的開始書寫起來。


    許京墨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時不時又不自覺的咬筆頭思索的樣子,不自覺的沉溺了進去,那舉手投足皆是女人的風情但是整體外貌卻又透著少女感,兩手兼得毫無違和感。


    不一會兒又覺得側臉的劉海擋了視線,便直接伸手將劉海理至了耳後,露出側臉,陽光微微撒下,連她那臉龐處細小的絨毛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烏發單紮起馬尾,沒有任何絹花點綴隻是單單的用了一隻簪子點綴。


    身上的圓領白袍上麵還繡著玉兔與別樣花紋的圖案,極其的精細引人注目,另一隻手又挽起袖子,那白皙的手腕也跟著展現出來。


    他又不自覺的緊握拳頭,指尖也隨著緊緊的紮進了肉裏,利用那疼痛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


    而後便拿起一旁的書本站在窗口處背對著她專心讀了起來,企圖利用書本能將自己的淩亂的心緒安靜下來。


    屋內很快便再次陷入了靜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滿意的放下了毛筆舉起那張宣紙如同在炫耀戰利品一般湊到許京墨麵前道:“好了,許老師,我已經默寫出來了,你看看。”


    “說話算話,不要在生氣了。”


    許京墨放下了書本,拿過她遞過來的宣紙不冷不熱的回道:“莫急,待我檢查一番在說。”


    “若是有錯,便不作數。”


    她聽到這裏頓時有一些莫名的咽了咽唾沫,就如同被人抽查一般,死死的盯著正在認真檢查的許京墨,宛如等待某人的審判一般。


    在聽到他滿意的嗯了一聲,同時又展現出那抹柔情似水的笑後,蘇晚瑾也跟著鬆了一口氣,便感覺頭頂的發被人輕揉了一番,隨後便是誇讚的話語:“你的字倒是越來越有我幾分相像了。”


    聽到他誇讚的話語,蘇晚瑾卻高興不起來,畢竟就是自己的字裏與許京墨的字有幾分相像才害了他如此。


    “阿瑾,你無需如此自責。”


    “我之所以頂罪,是因為我們許氏欠你娘的。”


    “隻是還了她的人情罷了。”


    看出她的愁意,許京墨放下宣紙安慰起來。


    “所以許老師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還我娘的人情才如此嗎?”


    “可是人情已還,你為何還要如此幫我呢?”


    這一句話便直直的問進了許京墨的心裏,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幫她,明明欠楊馨的的都已經還清了。


    他回答不出來卻也找到了一個得體的借口:“因為你是我的學生,老師幫學生,何來這麽多為什麽?”


    蘇晚瑾信了,同時點了點頭又帶著感激:“雖然知道許老師你做這些隻是為了還人情,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


    “你倒是如此乖巧懂事了,那個藥膏我還未研磨出來,明日在過來拿吧。”


    聽到她真情實意的道謝,許京墨笑更濃了幾分,同時繼續道。


    蘇晚瑾點了點頭回了房便直接躺回床上睡了起來,畢竟晚上還有要事做,早早的歇下避免晚上犯困。


    入了夜,廊內的的火光再次被一一點亮,成為了漆黑的海麵上唯的火光,又如同繁星般璀璨緩緩行駛而前。


    相比於白天的客舟,晚上反而會更熱鬧一些,洛亦水出了房門便剛好從屋內走出來的許京墨。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見對麵人不語,洛亦水先一步樂嗬嗬的打起招呼來:“許兄,大晚上的是要去何處?”


    “看樣子總算是把心思拉回來了?”


    許京墨反而倒沒有跟他嘻嘻哈哈的興趣,臉上沒有笑意,更多的是平淡:“給阿瑾把藥膏拿過去。”


    “倒是你連夜與人飲酒作樂,莫要誤了正事才好。”


    “我對這些應酬本就無興趣,不過難得阿瑾拜托我,便心軟答應下來了。”


    他眼眸微微眯,那抹笑展現出來,笑意卻未達眼裏,特意又改了一個比較親近的稱呼以此來看眼前的人會做何反應。


    許京墨聽到是蘇晚瑾所托皺了皺眉,又聽到他喚的如此親近,有一些驚愕與不滿:“洛亦水,你到底想做什麽?”


    被他如此直呼全名的洛亦水又看他明顯不滿的表情,像是到達了自己預想中的反應一般,別有深意的眯眼睛笑了起來反問道:“許京墨,你指什麽?”


    “她隻是你的學生而已,即便你以師長位置自居,與誰深交根本用不著你來管吧?”


    他聽到這裏,第一次如此怒火中燒,同時大步朝他走近了幾分,眼死死的瞪著他:“我是沒有資格管她與誰深交。”


    “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依然會阻止到底,我看你是在洛府待久了,觀念也隨著那群人扭曲了嗎?”


    “你別忘了,她是你長姐楊馨的女兒。”


    “哦,也是,你們洛氏族人除了楊馨沒幾個正常人,否則怎麽會有你呢?”


    這一句話頓時像是觸及到了洛亦水的禁區一般,又看許京墨說到這裏時毫不掩飾的勾唇一笑,眼中充滿了譏諷與不屑。


    下一秒他的衣領便被人狠狠地揪了起來,但神色依舊顯得很平靜隻是盯著眼前揪住自己的洛亦水。


    洛亦水此刻表情被怒意喧囂充斥著,眼裏泛著凶狠,仿佛下一秒便要將他殺害至盡一般,很快他又突然反應過來,隨即平複了自己的情緒。


    感受到被鬆開後許京墨才開始斯斯文文開始整理被他揪皺的衣領起來,依舊不忘再次火上澆油淡漠道:“怎麽了?還以為祭祀大人想殺了我不成?”


    洛亦水冷哼了一聲不在看他:“你做了這麽多年的冒牌長輩的位置可以還給我了吧?”


    “等我除了洛氏那群老頑固,阿瑾的生活起居我會看管著的。”


    “楊馨本就是洛氏一族的人,即便離開了洛府也依舊是,所以她的遺孀也應該回洛府。”


    許京墨聽到這裏原本在斯文整理的狀態,立馬便看向了他意味深長的發問起來:“如果你真的隻是抱著以長輩的位置自居,我自然會放手,你敢保證嗎?”


    洛亦水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話,隻是露出得體眯眼一笑,笑的很和氣致祥的感覺:“我有說過一定要你同意嗎?”


    “照顧阿瑾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更何況她對我也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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