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舒夏抖了抖劍刃上的鮮血,神色一如既往冷道:“是你們騙了我,我不需要這種行屍走肉的東西。”


    衛鶯瀅很快直接倒在地上,隨著她的倒地,那一群群圍繞的死侍也徹底化為了普通的屍體。


    頃刻間已是霞光微染雲層,東方魚肚微微露白,蘇晚瑾才反應過來自己與千麵狐就這樣在府中既然打了一晚上。


    千麵狐冷眼看了看地上的衛鶯瀅,沒有絲毫感謝之意看著他發問道:“黃鼠狼給雞拜年?”


    鍾舒夏依舊冷著臉一步步走近同時又冷道:“把東西留下。”


    隨著他一步步的靠近,兩人再次轉化成緊張的神色做出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眼神犀利緊緊的盯著他。


    千麵狐並沒有放下的意思又繼續道:“我必須要帶走。”


    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千麵狐卻沒有動手的意思,想著這畢竟是父子兩人之間的事情,蘇晚瑾往後站了站但是無時無刻都盯著鍾舒夏握劍的手,心想著他若是稍動一步,自己便先一步將他殺掉。


    鍾舒夏又繼續道:“我已不想在管你,但是這兩個東西是我的底線。”


    千麵狐一愣,見他抬手,蘇晚瑾心一狠頓時先手揮劍朝他砍去,鍾舒夏便看到了她揮來的劍刃但並沒有閃躲的意思打算實實的接下那一劍,他卻搶先一步直接朝鍾舒夏刺去。


    蘇晚瑾的劍還沒有碰到他之際,鍾舒夏已是了無生息的倒地。


    他此刻的表情比以往更冷卻又透著絲絲迷茫的感覺,垂眸看著地上的屍體隨後自言自語起來:“你為何不躲開?”


    不過那地上的人已經死去,已無法在回答他的問題。


    蘇晚瑾看著他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該說什麽良久才問了一句:‘我本可以幫你下手。’


    “我不想讓你背負這些。”


    千麵狐淡淡的說著,雖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是能從他語氣中聽出不太穩定的情緒,很快他又迅速的調整過來,轉頭看向急急匆匆跑過來的季雯。


    季雯也算是跟在言心與千麵狐兩人身邊長大的人,看到這一幕自然是心痛不已但還是吸了口氣,語氣微顫道:“少....少爺。”


    千麵狐對她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又繼續道:“這爛攤子勞煩你收拾了,鍾家也靠你了,有機會的話,或許我還會回來看看的。”


    突然被授予重任的季雯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雖然之前一直是幫忙管著府中大小事務,現在就連生意也要全盤自己接手,不禁有一些擔憂起來。


    季雯本就比千麵狐兩人大了好幾歲,又是府裏待的最久的自然是最有資格接手的,千麵狐看她底氣不太夠又繼續道:“季雯,我現在隻能拜托你了。”


    她良久也隻能作罷下定決心點了點頭同時雙膝跪了下來磕了一頭鄭重道:“我定會盡心盡力。”


    隻聽到一陣陣吹哨聲,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同時又帶犬吠聲,季雯頓時反應過來連忙提醒道:“兩位快些離開吧,剛剛騷動如此之大,想必是有人報官了。”


    “這裏畢竟是衛太傅主事,若是被看到必定會命人拿畫像追直至天涯海角的。”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將劍收了回去,蘇晚瑾先一步伸手利用抓鉤跳上了屋頂,同時快步跑了起來,無路時便用抓鉤一躍而過,千麵狐緊跟其後見她突然停下腳步還在疑惑問道:“怎麽不走了?”


    她隻感到無語又繼續道:“這人生地不熟的,我怎麽知道碼頭在哪,你走前麵帶路啊。”


    千麵狐頓時才明白了什麽頓時笑了笑,同時直接一把抱起了她,又怕蘇晚瑾掙紮一般率先開口道:“畢竟你幫我這麽多,歇會吧,這樣子我們也能更快離開這裏。”


    她依然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回想起夜裏的事,又感覺有些惱怒。


    千麵狐見她沒反應,以為沒事了,結果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一拳打中了下巴,他頓時痛的泛出淚花連忙鬆開了手。


    他明白蘇晚瑾還在氣頭上連忙又走過來帶哄的語氣道歉道:“對不起啦,我跟你道歉,我不應該那樣子對你。”


    她並不想搭理他,心裏隻覺得越想越氣,越想越吃虧,既然被比自己小的男生耍的團團轉,最主要的是還是在那種事情上,感覺自己醜態全部都被看到了,同時又帶著一種自尊心受挫恥辱的心理。


    即便千麵狐一直帶著討好的笑在她身邊圍來圍去,蘇晚瑾也壓根不想搭理他,但是隻是單純的不理他怎麽都感覺自己都很吃虧。


    千麵狐看蘇晚瑾冷著個臉沒有說話的意思,又有些頹廢的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大小姐,別生氣了,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想了想自己再怎麽樣自己可是成年人,居然會被他耍的團團轉,她必須要想個讓他急的團團轉的方法報複才行,但是有什麽方法呢?


    千麵狐見蘇晚瑾還是不吭聲頓時又唉聲歎氣起來,隻見她突然轉身開口問道:“碼頭走哪邊?”


    他指了指左側方向答道:“那邊直走便是?”


    “你可算願意搭理我了?”


    看著他剛才還唉聲歎氣的樣子,被自己一搭話頓時一副欣喜的小表情,就如同大狗狗一樣,蘇晚瑾沒有說話朝他走的遠了一些。


    千麵狐看著她冷漠的神色不禁有些緊張的起來,眼裏卻一直死死的盯著蘇晚瑾的一舉一動,正以為自己會挨打之際沒想到卻被她揪住了衣領。


    隻見蘇晚瑾微微踮起腳將他朝自己身邊拉近了些,千麵狐被用力的一拉不自覺的低頭看了過去,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剛想問怎麽了,還沒有問出口,便被先一步狠狠地吻住唇堵住了問話。


    他有一些沒反應過來目前是什麽狀況,但很快便被一把推開,緊接著眼珠子瞪的賊大的表情又露出高興的表情挑了挑眉問道:“這麽主動?”


    但是蘇晚瑾沒有回應他,隻是甩下了一張冷臉又利用抓鉤先行一步直奔碼頭那邊的方向而去,千麵狐反而更加笑不出來,他完全不清楚蘇晚瑾剛剛的行為到底是什麽意思,是原諒了嗎?還是說還在生氣啊?


    可是正常情況下,哪個姑娘家生氣了也不會強吻別人吧?


    他滿腦子鬱悶的不行,但是發現蘇晚瑾已經走的很遠後又連忙追了上去,一想到他剛才一副傻了眼的表情,蘇晚瑾心裏麵不自覺的還是有一些小痛快的。


    在看到他快步跟上來之際又再一次換上了那副冷臉專注前方,無視了身後一個勁嘮嘮叨叨的千麵狐。


    兩人前行的速度還算快,天色又是微亮的狀態,那群官兵很快便順著離開的方向追了過來,同時還能聽到犬吠聲,很明顯是牽著狗來抓人的。


    鍾史此刻已站在船上等著了,見遠處兩人的身影先一步劃動了船隻慢慢的離開了岸邊,那入碼頭的方向也駐守了不少守衛嚴格把關著。


    守衛發現了在屋頂上快步行走的兩人,又聽到那官兵的聲音頓時紛紛圍住了入口。


    千麵狐此刻也不在嘮叨了,而是看了看緊追在後麵不舍的官兵有一些疲勞起來:“這可真的是累人。”


    她停下了腳步,預估了會碼頭大門和屋頂之間距離隨後射出抓鉤牢牢的抓住了守衛頭上的門柱,又一個助跑順著抓鉤的方向蕩了過去,那速度極快如同,蘇晚瑾此刻隻覺得自己怪象一個蕩秋千的野猴。


    同時在上空一劃而過,又利用左手的抓鉤抓住船隻接連便跳上了船隻,動作一連串極其的絲滑。


    等侍衛官兵反應過來之際,蘇晚瑾已先一步上了船隻,見她上去後千麵狐才鬆了一口氣後半步的跟了上去,輕鬆的上了船隻又圍到了身邊帶著討好的語氣誇獎起來:“大小姐真是聰明,什麽東西都能用的順手其來。”


    即便麵對他的誇獎,蘇晚瑾也隻是隨手將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扔了過去,見她還是不搭理自己,又走進船內的身影不禁有一些苦惱起來。


    鍾史見他如此隻是笑笑但並未多說什麽,蘇晚瑾進了船隻內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此刻裏麵已經擺放好了行禮,看樣子是鍾史來時順便幫忙一起帶過來了。


    角落處同時還擺放著一個比較精美的中型的深色木製箱子,出於好奇她還是伸手打開了那個箱子,裏麵便擺放著一件鵝黃色的圓領袍衣裳,外層透透的蟬紗用銀色混雜紫色的絲線繡成一朵朵蘭花,刺繡極其的精致繁雜,中層是一件鵝黃色的交領搭配薄紗,係腰的腰帶為淺綠色同時搭著純色係的暗綠色下裙。


    那衣服上麵擺放著一個小小的香囊,一打開桂花那淺淡的清香便撲鼻而來讓人不自覺的有一些心曠神怡。


    她想伸手觸碰那件衣裳,但又想到自己手上還滿手是血隻能收回了手將木箱子關上,畢竟這衣服光看外型確實是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喜歡,隻不過自己這一身血腥味還是算了,免得把衣服搞髒了,突然又想到護腕還沒有還給千麵狐又快一步走出了船隻。


    隻見千麵狐此刻已是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又見蘇晚瑾冷著臉走了出來不禁一步直接站起了身子,表情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問道:“你想休息的話,就休息吧,這裏我看著呢。”


    蘇晚瑾也不吭聲開始取起手上的護腕起來,便頓時明白了什麽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連忙笑道:“我也用不來這東西,你留著使用吧。”


    聽他如此,蘇晚瑾又看了看抓住自己的手,千麵狐立馬識相的鬆開了手又繼續笑嘻嘻道:“好了好了,大小姐不要生氣了,這樣吧,到了揚州我帶你去幾個好玩的地方?”


    “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


    “我給你當導遊?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子。”


    看她還是不說話千麵狐更加著急起來,又坐到了她的身邊充滿歉意道:“你說句話吧,實在不高興你就打我吧,我皮厚不怕疼的。”


    “來,揍吧,哪裏都行,我人現在就在你麵前,你想怎麽打都行。”


    “本就是我的錯,你可千萬不要不理我啊,好姐姐。”


    他開口道,滿臉的束手無策,那張俊美的臉眉頭微微皺了皺,還沾著血跡卻絲毫不失俊意。


    又蹲起了身在跟前,隨時已經做好了一副要受毒打的準備,蘇晚瑾卻靠坐在船邊開始用那清澈的湖水洗起手來,餘光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見她不理自己,千麵狐又走近了一些,那語氣似哄繼續道:“我下次不會在犯了,我一時鬼迷心竅糊塗了。”


    他本身就與生自來自帶著那貴家公子哥的氣質,卻在蘇晚瑾麵前卻失了那種氣質,此刻的他就如同大狗狗犯錯事一樣充滿了心虛與愧疚。


    她越是不吭聲,他表情就越焦急,又一屁股隨意的坐了下來繼續叨嘮起來:“你若是不想打,那你就罵我吧。”


    “罵我有辱斯文,混蟲,色鬼都可以,我都會洗耳恭聽的。”


    鍾史隻是靜靜的劃動著船槳,聽著自己孫子說的話,用餘光看著他那張焦急的臉不自覺的有一些好笑起來,但也隻是淺笑。


    蘇晚瑾洗了手後,他見狀又先一步獻殷勤似的拿了帕子過來想主動幫忙擦手。


    見她隻是皺眉不抵抗的意思,千麵狐這才小心翼翼的用那塊幹淨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起手來,很快又不經意間看了看手掌上的疤痕,那道疤痕已經沒有最開始那般顯眼,或許是經常擦那個祛疤膏的緣故,已經淡了許多。


    “這個疤痕倒是比之前淡了許多了。”


    “說起來上次我看你那盒祛疤膏好像都用的差不多完了,等到了揚州在去配一些使用吧。”


    “哦,還有你的藥也差不多吃完了,順便也一同去配一些。”


    “你這個疤究竟是怎麽弄的?還痛嗎?”


    “不會是因為幫我那次吧?”


    “你的手也冷冰冰的,我們趕緊找到人就快回去吧,你身子本來就虛,天一冷要在外麵奔波才是最要命的。”


    蘇晚瑾坐在一旁看著他滿眼掩飾不住的心疼一個勁的說個不停,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心裏不禁有一些觸動,但是想到那些事情馬上心又跟著冷了下去,被他觸碰的一瞬間宛如被觸電一般連忙不自覺的收回了手。


    見她收回的手過於突然千麵狐有一些愣住,但又看到她此刻依舊冷著個臉,氣氛頓時有一些沉悶下來,他拿帕子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會,想說什麽欲言又止起來,本以為氣氛便就這樣僵持著,誰知鍾史突然便停了船舶,他眯眼看了看身後的方向語氣顯得有一些平靜道:“兩位還是趁機在這裏下了船,另尋它路吧。”


    “死的畢竟是衛家的大小姐,官兵自然會追查到底,那一點點火光,很有可能是追上來了。”


    兩人默契的回頭看了看那夜霧中的微微火光,不自覺警惕起來,蘇晚瑾又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呢?老先生?”


    千麵狐卻先一步拿好東西上了碼頭又拉起她的神色認真道:“他自有辦法,快點走吧,要不然可就不好走了。”


    見鍾史還是那副從容的笑容點了點頭,又抬了抬手示意快離開後,她也隻能上了碼頭便被千麵狐拉著往樹林裏麵去。


    那樹林極其繁茂但是的確是個好藏人的地方,隻聽到身後官兵劃船而去追喊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那喊聲便漸行漸遠的消失後兩人才繼續站起了身子從樹叢中下來又借著月色的光照亮前方的路。


    四處一片寂靜,時不時便能聽到狼嚎聲與不知名東西穿梭在草叢之間發出的聲響讓蘇晚瑾不禁有一些心緊起來。


    手不自覺的摸向腰間的匕首隨時一副作勢作戰的狀態,直到小腹開始隱隱約約作痛,同時伴隨著下身有一股濕濕的感覺,讓她頓時沒了狀態,第一時間便明白了是什麽情況。


    她不禁有些苦惱的深吸了一口氣,但一手被千麵狐就這樣拉著走,跟在他的身後又捂著小腹忍就連邁開的步伐都有一些吃力起來。


    最後,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劇痛有一些站不穩直接在原地蹲了下來,千麵狐愣了愣看蘇晚瑾的臉色又開始煞白起來不自覺有一些緊張擔心起來:“你受傷了嗎?還是哪裏不舒服。”


    她實在是沒法動了,順勢便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便想就地躺下同時隻能老實的開口道:“這次是真的。”


    千麵狐起初有一些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何意,又看她手捂著腹部突然反應過來頓時有一些緊張起來。


    但還是先一步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簡易的火折子開始就近在身旁架起篝火起來。


    他動作迅速熟練幾乎是一氣嗬成,同時又不忘繼續道:“今晚可能要先將就了,這附近的縣城還有10幾裏路呢。”


    但是那濕噠噠的感覺卻讓她感到極其不舒服,又加上換季那風都不自覺的吹著有一些涼嗖嗖的,好在篝火起的比較快全身便頓時溫暖了許多。


    蘇晚瑾望著那明晃晃的火光,聽著幹柴啪嗒啪嗒的聲音不自覺有一些安心起來,但是那腹部卻依舊疼痛不已讓她忍不住蜷縮成一團。


    同時不得不感歎這原主體質是真的差,痛起來也極其的強烈,如同千百把小刀紮中腹部一般。


    看著她這副樣子,千麵狐歎了口氣又走近了一些剛想伸手,隻聽到刀出鞘的聲音頓時讓他閃躲連連後退了幾步。


    他那唯一一縷綁住的烏發瞬間掉落至地上,仿佛若是在遲一步晚一點躲開那把刀將割破他的喉部。


    此刻千麵狐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短發,那烏發散落有一些碎又帶著蓬鬆感,劉海自然斜至臉龐同時微微遮擋住耳朵連帶著露出白淨的額頭,發尾稍稍長披散至肩有一些自然的微卷,整體給人一種稍稍的慵懶淩亂,同時又完美的襯托出他白皙的臉龐與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


    他閃躲開後頓時蹲在了蘇晚瑾的身前警惕的望向出劍的那人。


    蘇晚瑾看了看千麵狐淩亂的發絲不禁有一些緊張起來,心裏不禁懷疑是不是追兵追上來了連忙強撐著從地上坐起了身子,手再次望腰間的匕首摸去,同時抬眼看去。


    隻見那人身形筆直,烏發隨意梳成一個馬尾,搭配淺銀色的紗網玉冠並不是很顯眼,身上著的黑色的交領衣袍,衣服緊貼襯出緊實魁梧的身材,銀色的絲線在衣服上點綴成一隻隻仙鶴與雲紋,隨後下身則是黑色褲子與相同顏色的抓地靴。


    他半張臉被黑布蒙住,那雙眼如同盯住獵物一般滿是煞氣,手上正拿著那把長劍又揮了揮那發絲便頓時被抖了下來,又借著月色散發出鋒利的寒光。


    蘇晚瑾看他那雙眼滿是殺氣又看了看他那把劍總覺得很是熟悉但是又不是很確定。


    “從她身邊滾開。”


    他一字一句的冷道,死死的盯著千麵狐,千麵狐本就心情不是很好,唯一留長的一縷長發就這樣被人砍斷徹底變成了短發頓時眉頭緊皺的開口道:“你想幹什麽?”


    聽到這熟悉又冷到不能在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如同舊事頓時被揭發一般她愣坐在原地,又看著他那雙冰冷的眸仿佛那夜在閣樓的記憶頓時被提了出來。


    還未出聲兩人已經先打成了一片,刀劍碰撞的聲音讓蘇晚瑾心跳不禁有一些狂跳不止。


    這兩人若是在打下去遲早會引起人的注意,更何況打個架跟拆遷現場一樣,那樹木簡直就是時不時便會倒一顆。


    剛好這千麵狐打架還特別喜歡往樹上鑽跳來跳去的,時不時就會發出樹木倒地而發出巨大的聲響。


    她連忙反應過來伸手剛想讓兩人住手,一轉頭便見另一人已經悠閑自得的坐在了篝火旁邊,同時不知從哪裏找了一些五顏六色,看著就有劇毒的蘑菇開始烤了起來。


    蘇晚瑾有一些愣愣的看著他,他也注意到了這道目光,白皙骨節分明的玉手摘下了頭上的白紗帷冒,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一頭銀白色的長發隨意的紮起垂至背後,碎散的發絲貼著冷白調的臉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是白淨,就連那睫毛都如同扇形的白色羽毛一般濃密。


    銀白色的細眉下是柳葉似的細長眼,鼻梁高挺下稍粉的薄唇微抿,身上著一身淺藍色的交領衣袍,布料上用金色的絲線繡成一條條錦鯉,衣領用深藍色的線點綴小小的繡花。


    整體雖為淺藍色但到了右手袖子那裏開始慢慢的漸變成紫藤色,同時衣袖處均勻遍布金色透銀色的蓮花與小小的錦鯉,隨後又用繁雜的花紋點綴,整體都給人一種超出凡塵之外真正的仙人一般,極美卻又不失雄性的感覺。


    蘇晚瑾看著他的未擦任何胭脂水粉的容顏與整體脫俗的氣質不禁在心裏感歎起來,若是世上真的有仙者那絕對是眼前之人了。


    見眼前的少女一臉愣愣的盯著,他到先有一些不太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又似是怕別人注意一般拿起那頂白紗鬥笠戴了上去後便拿著那串烤好的蘑菇遞了過去,語氣溫雅卻極其好聽同時帶著笑的感覺道:“已經熟了,可以吃了。”


    蘇晚瑾看了看他那雙白淨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簡直是自愧不如,很快想起來什麽一般望向了還在拆遷的兩人,剛想喊出聲讓他們停手,喉嚨卻渴的冒煙根本喊不出來。


    他見狀將水囊遞了過來,她才道了一聲謝連忙喝了幾口嗓子才好受了許多,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蘑菇不禁有一些恐慌的提醒道:“這蘑菇顏色一看便有毒,公子還是莫要沾好一些。”


    他聽到這話愣了愣,又繼續答道:“多謝姑娘的提醒。”


    隔著那白紗蘇晚瑾雖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是單單聽語氣的話,臉上應該是帶著笑的吧。


    他帶帷冒的速度很快,不過還好蘇晚瑾觀察的迅速一下便將他看的一清二楚了,但很快又被腹部的疼痛折磨的就地躺了下來。


    那兩人也沒有停手的意思,仿佛要把這片森林拆了一樣才甘心似的,但是她卻痛的蜷縮成一團,心裏想著要讓這兩人趕緊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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