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要為尊嚴而戰鬥,為活著而戰鬥。”


    醫生眼裏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那是希望的光芒。


    盡管生存的希望很渺茫,但如果不做點什麽,那隻能等死。


    石屋之中所有人,都是死過一回甚至多回的人。


    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性格適合等死。


    他們不僅不想死,還要殺出一條血路,救下那個身心俱碎的女孩,然後再一同殺出生天,殺出這個殘酷而冰冷的世界。


    “注意躲避箭矢,各自尋找掩體。”晏惜寒回頭望著三人叮囑道。


    是啊,雖然危險,或許他們三人中有人會受傷或者死去,但他們三人,尤其是刀疤可以牽製一部分羽毛人,增加了他取勝的機率。


    晏惜寒已然想到,如果開戰,他必須還要增加速度,以快製勝。


    人不在多而在精。


    他想如果他們三個人一起上,完全可以以一敵三。


    晏惜寒走到他搭的那個晾曬東西的架子旁,站定下來。


    “白萬雄,你告訴羽毛人,他們如果放了那個女俘虜,我就讓羽毛人把傷者都帶走。”


    晏惜寒用刀尖指指女孩。


    “我們知道你叫晏惜寒,是她告訴我們的。”


    白萬劍右手捆纏著繃帶,吊在胸前,他用左手薅著女孩的頭發,就像薅著一隻雞似的。


    “晏惜寒,對骸骨部落的人來說,受了重傷的人就是死人了,他們要死人有什麽用,他們要的是你。”


    “你如果願意為他們服務,他們當然願意放了這個女孩。”


    “不過,不過……晏惜寒,這個女孩已經屬於骸骨部落的女人了,你還要她嗎?”


    說得夠露骨的了!


    這個混蛋王八蛋雜碎該挨千刀萬剮的殘廢,居然絲毫不顧及楚雨菲的感受,氣得晏惜寒眼裏簡直要流血。


    流血頂屁用,有能耐你一會兒把他們都殺光,給楚雨菲報了受辱之仇,晏惜寒心下發著誓。


    女孩微低著頭,渾身顫栗,像一個逆來順受的奴仆一樣,不敢反抗,不敢還嘴,生怕露出些許不滿,會遭到更加粗暴的對待。


    或許女孩心死了,也沒指望與白萬雄對話的男人能舍身施救,女孩並沒有抬頭看著晏惜寒,仿佛她不認識他似的。


    晏惜寒很失望,沒有看到楚雨菲的表情,更沒有看到她的眼神,但他心裏清楚她是多麽地希望他能把她拯救出來,就像他拯救身後那三個人一樣。


    女孩沒有說話,但比說了什麽還讓晏惜寒心痛,他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炙烤著,疼得他臉都扭曲變形了。


    他恨自己廉價的同情心被這虎狼般的世界踐踏而感到羞愧。


    女孩說得對,當初就應該剁了那個雜碎,而不是隻斷了他手腕。


    其實女孩好想說話,但她被勒住了脖子,就像被巨人拳頭緊緊攥住似的,她連呼吸都費勁吧啦,又如何發聲,隻能拚命喘氣。


    “白萬雄,我曾經給過你一次做好人的機會,你卻把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如果不是你帶著羽毛人襲擊了這個山峰石屋,我也不會殺了這幾個羽毛人,是你逼迫我大開殺戒。”


    “白萬雄,你告訴羽毛人,讓他們放了女孩。如若不然,白萬雄,我就殺光你們,你這次也休想再逃脫!”


    晏惜寒渾身充滿了徹骨的煞氣,暴戾之氣開始在他周身縈繞,盤旋,凝聚。


    經曆過的這些事,件件都與毫無人性的殘暴有關。


    晏惜寒那冷峻的臉上有股陰狠之色緩緩掠過,他看似平靜的眼眸驟然迸射出濃烈殺意。


    “嘿嘿,嘿嘿嘿!晏惜寒,連你自己都沒有幾分鍾活頭了,你還想威脅別人!”


    “你和你身後之人趕緊投降,我可以擔保骸骨部落不追究你殺他們人的責任。”


    “如若不然,你們就?等著受死吧!”


    叢林裏又有狼嗥聲傳來,不過這次聲音似乎近了許多。


    晏惜寒肺都要氣炸了,那抹躁動終於直接得到升華,一股陰森森、冷颼颼的暴戾氣息籠罩在他的周遭,那股忍無可忍的憤恨烈焰在他頭頂直接冒了出來,他的眼眸閃爍著野獸吃人之前的藍光,他要出手了。


    晏惜寒在與白萬雄對話時,發現隻有三個羽毛人拈弓搭箭,其他羽毛人都是一手持火把,一手握蘭博刀,弓箭隻是背在身上,但能看出來,羽毛人一個個劍拔弩張的樣子,做好了隨時開戰的準備。


    他大光景估算了一下,三四十米的距離,衝刺需要三到四秒的時間,但整個人的身體也都暴露在利箭之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晏惜寒覺得還是得利用起場院那些障礙物,雖然時間延長,但是可以保證他在往前方躥行的時候,不被利箭所傷。


    隻要他跑到近前,弓箭就成了擺設。


    陡然,一道黑影悍然無畏地從晾曬架子處躥出,飛也似的跑向相隔十餘米遠的柴火堆,柴火堆半人多高,後麵隱藏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晏惜寒剛剛跑出四五步,“颼颼颼”,三隻利箭就擦著他的身邊,呼嘯飛向身後,幸虧跑的是曲線而不是直線,否則非中箭不可。


    利箭雖快,但晏惜寒的曲線跑法,使利箭奈何他不得。


    晏惜寒如法炮製,沒一會兒就到了大門口,還沒等他站穩腳跟,呼啦一下子,被持刀的羽毛人從四麵八方圍住,他們各個把刀尖對準了他。


    晏惜寒眼神冰冷而輕蔑地向四周看了看,四周羽毛人也用冰冷的眼神回瞪著他。


    眾鱷魚困住了雄獅,仿若大家齊上,就能眨眼間撕碎雄獅。


    狂妄而不失冷靜,焦慮卻有條不紊,晏惜寒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穩住,不可造次。


    他眼睛血紅一片,虎視眈眈地盯著周圍每一個敵人。


    鱷魚困住了雄獅,隻是困住,但能不能吃掉雄獅那就要看鱷魚們的本事了。但雄獅看樣子似乎並沒有把羽毛人當成鱷魚,羽毛人雖然厲害,但還沒厲害到與鱷魚等同。


    白萬雄啐了一口唾沫。


    “晏惜寒,死到臨頭了,怎麽還想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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