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惜寒想繞開巨蟒,從別的地方進到那棵參天大樹底下,但巨蟒就好像洞悉他的心思似的,它的身體隨著他運動,左右就是不離開那棵大樹,就像守護著家園避免被敵人破壞似的。


    任他來來回回地跑動了好幾圈,累得不行,呼哧帶喘,依舊沒有絲毫縫隙可讓他鑽。


    看來不讓巨蟒知道疼,他不會得償所願。


    他不想再這樣遷就下去,樟子鬆向巨蟒頭部無情地掃去。


    當然,他用的力度不大,他還是心存憐惜。


    巨蟒當然也不會?等著挨打,隻見它頭一縮,躲過了這一擊。


    一擊不成,緊接著他開始了連續攻擊,而且一下快似一下,一下比一下迅猛,力道也在不斷地加大


    晏惜寒根本沒想到巨蟒就像會人的功夫似的,左閃右避,樹椏始終沒有觸及到蟒蛇身軀。


    倒是把他累得兩眼昏花,大腦嗡鳴作響,似要暈過去一般。


    他站在遠處,兩腿叉開,略微彎著腰,雙手放在腰眼上,一個勁地喘著粗氣。


    仿佛不如此,他有可能站不穩,要摔倒。


    蟒蛇脖子直立,頭部略微擺動,目不旁視地盯著眼前這個大個子,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


    它好像在恥笑獵物的無能。


    倏地,粗硬的樹椏猛然間橫掃過去,啪……狠狠地抽中了蟒蛇頸部。


    晏惜寒感覺樹椏震顫了一下,撞上皮肉的刹那,騰地被彈回。


    他原本認為憑剛才那強勁的力道,粗硬的樹椏怎麽地也得把蟒蛇抽得皮開肉綻,骨裂皮崩。


    然而,在他看來,那狠命的重重一擊,卻如同用癢癢撓給蟒蛇撓癢癢,綿軟而無力,根本沒把巨蟒怎麽著。


    晏惜寒眼眸血紅,冷厲的眼神禁不住跳動了一下,大吼道。


    “你個畜生,我不忍心傷你,你當我是病貓啊!”


    他出手更快了,快得讓人眼花。


    “啪啪啪”,樟子鬆接二連三落地落在巨蟒的身上,但由於它有一身盔甲護體,身上沒一點傷,甚至連皮都沒有破一點點。


    一棒下去就能把人打趴下的晏惜寒不得不佩服蟒蛇那驚人的抗打擊能力。


    相較之下,或許,人的肉體才不堪一擊。


    蟒蛇根本就不懼怕,更沒有逃跑退縮的一丁點兒意圖,甚至更加囂張至極,張著血盆大口,一分一秒都想把他吞到肚子裏,變成它的食物。


    打不疼它,它就不會離開。


    但此時的晏惜寒卻有點要支撐不住了,渾身酸痛,酥軟得幾乎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他可是不服輸的人,內心深處陡地生出一股強烈的不甘情緒,眼神冰冷,冷笑連連,不把巨蟒打敗,他又怎麽能在這個陌生而又荒蕪的地方立足?


    晏惜寒感到自己四肢微微抽搐,臉上的汗依然在源源不斷地汩汩冒出,汗水早已經浸透衣褲,像繩索一般緊緊地箍在粗壯的身體上,使他肌肉發達的四肢顯得格外雄健有力。


    很無奈,他皺了皺鼻子,重新掏出匕首,一邊與巨蟒周旋,一邊趁隙把樟子鬆四周的細小枝杈哢哧掉,木棍尾部削成尖利狀,使之由木棍變成“長矛”,就像先前那根木矛一樣。


    如果用尖銳的頭刺向對方,長矛又變成了利劍,雖然沒有真正的劍那麽鋒利,但他卻自信有劍一樣的力道。


    手中握著長矛讓他略微安了點心。


    這一回,他可不想再慣著矯情的巨蟒,他想拿上雙肩包趕緊脫身,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他要尋到晚上棲身的地方。


    他下死手了,每一擊都離不開巨蟒的頭部,當然他還是想讓巨蟒知難而退。


    這一次,巨蟒搞不懂他的意思了。


    除了躲避和進攻,還是沒有絲毫退縮。


    不過,他也挺納悶的。


    剛才至少還擊中過幾次巨蟒,可這回,他掄出去的木棍,棍棍落空,卻一次也沒擊中巨蟒。


    每一次他都認為它沒跑了,結果還是被它巧妙地避開,就像是它能看懂他的路數似的。


    他真的是沒轍了,臉色蒼白猶如乳汁。


    他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晏惜寒注視著巨蟒那醜惡嘴臉,眼裏泛起無邊恨意。


    既然巨蟒守著那棵大樹,不讓人靠近,那麽就把它引開,引它離開那個地方。


    他想用一般方法,巨蟒可能不會上鉤。


    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激怒它,唯有激怒它,它才能追逐他而離開那個地方。


    晏惜寒迅速地環視了一下周圍環境。


    這一左一右可不像巨蟒盤踞的那個地方平坦。


    四周都是矮樹叢,樹叢底下布滿了坑坑窪窪。


    有許多石塊和裸露的樹根,一不小心,就會被眼睛看不到的東西絆倒。


    晏惜寒似乎聽見遙遠的森林深處,傳來一聲狼嗥,聽不太清,但他確定那是狼聲。


    陣陣冷風吹來,颯颯地響徹林間,撕裂的褲腳,被山風吹得劈啪作響。


    他猛地用長矛的銳利直戳巨蟒頭部。


    就這準度和速度,哪一樣都不容巨蟒躲開,然而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巨蟒的避閃能力。


    每每在銳利刺中它挺立的部位時,都被它輕巧地閃過。


    晏惜寒抖動長矛,接二連三地刺向巨蟒,非但一下沒刺中巨蟒,還把自己忙得焦頭爛額,手忙腳亂,心中強自壓抑的那股焦慮,不由得再次翻湧而出。


    突然,他腳底下出溜一滑,泥箍鉛球的鞋底踩中了一塊頑石。


    堅硬的頑石棱角硌得他腳掌生疼,那種極不舒服的感覺陡地變成了一種憤恨。


    他惱怒地狠狠跺了頑石幾腳,非但沒有踩碎,倒是硌得他腳掌更疼了,氣得他飛起一腳,頑石擦著巨蟒腦袋射了過去。


    “狗東西,我踩不碎你,老子還踢不飛你嗎?”


    晏惜寒滿臉怒氣,嘴裏嘟嘟囔囔,把鬥不過巨蟒的氣,撒在了那塊聽不懂人話的倒黴石頭上。


    怎麽,腦袋被門夾了,還怪起門來了?


    切!


    他踢飛頑石的當口,身體一下失去平衡,向側麵一個趔趄,差一點卡倒,他手中的長矛順勢往地麵一杵,沒有摔倒。


    巨蟒也會趕機會,張開血盆大口忽地撲向了他。


    他用直立的長矛一擋,木棍啪地抽在蟒蛇頭部,它發出嘶的聲音,腦袋極不情願地偏離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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