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不也是你的期望嗎?醉翁,”


    武帝的眼眸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這番話語猶如一把利劍,直刺亞聖的內心,令他唯有歎息,


    “統一之路有千萬種,然而這祭道卻宛如迷霧中的幽靈,神秘而詭異,給我一種如臨深淵的恐懼,”


    “不,你錯了醉翁,任何收獲都需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們所求甚少,隻需竊取兩道乃至一道的祭道之力即可,借助這股神秘的力量,助你突破聖人之境,在文廟聖人銷聲匿跡的時代,一位聖人足以扭轉天下局勢,待到天下一統,方是我們宏圖大業的開端,”


    “這棋局之大,超乎想象,我們已精心籌備百年,絕不可半途而廢,落子無悔的道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武帝的話語緩緩流淌,仿佛是在訴說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不經意間的言辭,已然透露出他與醉翁之間有著驚天動地的布局,而且他們似乎早已相識,這也正是亞聖進入帝宮後始終與武帝相伴的緣由,他們的交情絕非外人所能窺見的那般簡單。


    “那曉星辰呢?你莫非真的打算將他置之死地?”


    這是醉翁首次提及那個被他視為弟子的人,


    “我本以為你不會問起,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我愛惜他的才華,”


    醉翁解釋道,


    “他的生死並非取決於我的意願,他竟敢擅闖鎮妖獄,以我的手段,他必死無疑,然而,由於某些緣由,我給了他一線生機,如果他能夠緊緊抓住,便能活命,若是無法把握,那就隻有死路一條,隻有活下來的,才配得上天才之名,否則,這世間的天才豈不是多如牛毛?”


    “然而此刻他仿若死物般毫無動靜,你看似賜予了他一線生機,實則是將其逼入了絕路,”


    醉翁麵帶不滿地回應道,


    “看來你對他著實上心,往昔的你斷不會如此發問。”


    “或許是年事漸高吧,好不容易發現一棵好苗子,便情不自禁地多問了幾句,”


    “我給予的暗示已然昭然若揭,若非我有意放他一馬,他此刻理應被龍紋禁軍嚴密看守,可現今,我非但沒有限製他與外界聯絡,甚至還特意為他騰出了一座牢房,倘若他如此都無法逃脫,那他的存在便毫無意義,”


    武帝再次端坐於醉翁麵前,手中拈起一顆黑子,


    “醉翁,你需銘記,並非人人皆可為棋子,棋子絕非裝飾品,每一顆棋子都必須發揮其應有的效用,曉家的那個嫡子本應是我鏟除曉家的關鍵棋子,可他卻離奇失蹤了,我的手下最終隻查到他消失在了蒼山,這致使我白費了一步好棋,如今我必須彌補這一損失,而這個空缺,我決意讓曉星辰來填補,既然他姓曉,或許這便是命運的安排,他完全有資格頂替曉家嫡子的身份,若他能夠從天牢中脫困而出,我的那封詔書便會交予他,自此他便是曉劍仁。”


    黑子落下,桌麵上的棋局瞬間煥發生機,再度風起雲湧,殺機四伏。


    “你瞧,恰似這棋盤,看似已是死局,但若能覓得關鍵之點,起死回生亦非妄言。”


    武帝心滿意足地凝視著自己的棋局,對此時黑色棋子所處的位置甚是滿意,亞聖的神情則難以言喻,凝視棋盤許久後再度發問,


    “陳浩然的家眷呢?可是被你擒拿了?”武帝搖頭,麵色凝重地回答道。


    “非也,此事亦是我近期關注之重點,我之手下竟尋不到陳浩然家眷之任何蛛絲馬跡,就連那啞女,亦似憑空蒸發一般,此事令我甚為不安,仿若有超乎我掌控之事在暗處悄然發生。”


    “莫非是祭組織那些人搗的鬼?”


    亞聖繼續狐疑道,


    “暫且未知,若是祭組織所為,我實難想通其緣由,殺陳浩然此事乃我臨時起意,他們斷無可能知曉得如此詳盡,故而我斷定應是有何我們不知之突發事件,致使她們銷聲匿跡。”


    “那就怪哉了,先是神仙樓莫名其妙地坍塌,繼而又是陳浩然家眷離奇失蹤,此二事皆在你眼皮底下發生,你萬不可掉以輕心,莫要讓人鑽了空子。”


    “那是自然,我已遣人暗中監視永安之一切,近日有兩個新發現,那個緊隨你弟子之青樓女子頗不簡單,往昔我竟有所疏忽,未曾留意此青樓竟藏龍臥虎,你豈知,當我得知那青樓女子竟有五重天之時,著實驚得我一跳。”


    武帝的笑容透著幾分邪氣,若雪首次現身於他麵前,乃是在宗廟,彼時他隻顧著曉星辰,未曾留意此女,後來一查,此女竟是施展出那漫天花雨劍法之人,一個五重天的女子,無論置於何地,皆是天之驕子、人中翹楚,如眾星捧月般的人物,竟然在一座青樓做花魁?


    這都無需他多費思量,花語樓直接被列為重點監視對象,


    武帝意欲瞧瞧,究竟是誰在他眼皮底下弄出如此大的陣仗,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也正因如此,他這幾日的重心皆在這幾件調查不明的事件上,他所圖非小,任何一絲一毫的意外都要扼殺於搖籃之中。


    亞聖見到沉思中的武帝,也恰到好處地開口道:“當日宗廟,我去得稍遲,那女子的功法似曾相識,仿若在記憶的深處若隱若現,我苦思冥想,卻如墜雲霧,始終想不起來。想來,那必是許久之前的事了,如那遙遠的星辰,難以捉摸。有一點,你所言極是,這花語樓確實暗藏玄機,定要徹查一番。”


    “至於諸國來的那些人,你可有何見解?是否要一見呢?”


    “暫且無需,離詩仙會尚有一段時日,我無暇顧及他們,任他們肆意鬧騰吧。我那幾個女兒皇子皆非等閑之輩,想必他們定會興致勃勃地一較高下。不過,有幾人還是需要略加警告,”


    亞聖心頭一震,失聲叫道,“莫非是左右相爺?”


    武帝頷首,自顧自地在棋局上落下一子,見武帝似乎已無心交談,亞聖亦沉默不語。


    然而,一想到那兩座相府,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在他眼中,殺人不過是迫不得已的手段,可站在武帝的立場,殺人卻是解決問題最快捷的途徑,這便是他們之間的分歧所在。


    他們雖有著共同的目標,卻在實現這一目標的道路上,分道揚鑣。


    故而,他為帝,而自己僅僅是個亞聖。他甚至萌生出是否要提醒一下兩位相爺的念頭,但這念頭剛一萌生,便如燭火般被掐滅。


    想必,那兩位應是有所察覺吧?


    亞聖是這麽猜測的,能走到相府那個地步的人,怎麽可能簡單?


    事實也如他所料,這幾日裏,左右相可謂是私下碰了好幾次,他們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


    隨著他們挑釁武帝威嚴,殺雞儆猴或許會從他們的身上開刀。


    左相葉知塵,右相牧天河,這兩人可謂是絞盡腦汁想著一切的避難之法,可這一次的對手獨獨就是武帝,在武帝麵前,他們的所有伎倆都失去了作用,


    “有點難度啊,要是真的沒辦法可就要準備後路了。”


    牧天河與葉知塵依舊是躺在葉家大院內的搖搖椅上,望著天空不停地搖著身體,臉上沒有對於大難臨頭的驚慌,隻有看透世事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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