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去,岑濟好好想了一下,目前小學是五年製,教學內容也就是語文、數學,現在也不搞什麽素質教育,那就好辦了,直接題海戰術,就是做卷子、改卷子,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考的好的發獎,考得差的沒有,獎狀、文具獎品什麽的簡直不要太方便,拚嘻嘻批發便宜得很。


    岑濟還準備選拔兩名“小老師”,讓他們去給低年級上課,每個月給他們補貼,要麽是罐頭要麽是掛麵,總之有什麽發什麽,讓他們既能得到實惠,還能提高積極性滿足他們的榮譽感!


    最後就是上下學時間,以後要固定了,現在這個上課時間太隨意了,正常上課都做不到。隨手打開教室門,讓先來的學生進去看書,岑濟又繼續思考今後的發財大計!


    “陳哥、陳哥!”一連串的大叫打斷了岑濟的思考,正幻想到會所消費階段的他一陣惱火,一抬頭看到來人臉上又浮現了笑容:“哎呀!左秘書怎麽來我這裏了,是來幫我上課嗎?”


    “那我倒是想來,可是沙書記不讓啊!以後就叫我小左!別喊的生分了。”左青峰從自行車上下來,從前車籃裏拿出一個黃紙包:“陳哥,昨天你說學校缺少教具,呐,這是我從初中一個朋友那兒磨來的東西,你先用著,千萬別跟我客氣啊!”


    “哎呀,你可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正愁著今天上課用什麽呢,真有你的!”岑濟哈哈大笑,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那個,你陳哥真有點事想麻煩你!”


    “唉,陳哥你別這麽說,隻要我能幫上忙的,盡管開口!”


    “就是我初中的老師,我爸媽以前經常在外麵出差,他給我幫助挺多的,有時候就在他家吃飯、住宿,我一直也想著工作了買點東西感謝他,可是他也沒什麽愛好,就喜歡集郵,你在公社上班,跟郵政所肯定熟,想托你問問有沒有郵票可以買,我自己出錢,你可不要給我買了,這是我自己的心意!”


    “郵票啊,那我回去問問郵政所的小夏,他對這方麵懂!”左青峰點頭答應:“我得回去上班了,不然沙書記又要批評我!”


    “你快忙你的去吧,周末我過去找你!”


    此時兩個班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大家坐在教室裏鬧哄哄的。岑濟先去了大班,跟學生們說了選“小老師”的事情,學生們非常踴躍,個個要報名,有兩個甚至在後麵幹了起來,好家夥!我還沒說補貼的事呢,這要是說了不得打破頭!


    “紀律委員!紀律委員呢,出來維持秩序!”


    王維成人高馬大,一手一個小男孩,往地上一扔,兩人瞬間老實了。


    “好了,當老師要為人師表,你們兩個今年不準參加小老師評選!”


    然後岑濟從口袋裏摸出了幾枚金燦燦的徽章,一臉嚴肅的站在講台後麵:“李小林!”


    “老師好,我在這裏!”李小林舉起了手。


    “到講台前麵來,以後老師叫到名字,同學們都要大聲喊到,知道了嗎?”


    “知-道-了!”


    “李小林同學,現在老師任命你為芙蓉小學大班班長,這是屬於你的徽章,代表了老師對你的信任、同學們的期盼,你以後要好好學習,做全校學生的榜樣,能做到嗎?”


    “能!”李小林激動地渾身發抖,臉漲的通紅,鼻涕都流出來了,他使勁一吸,昂首挺胸地大喊。


    “好,老師相信你,回座位上去吧!”


    李小林興衝衝地從講台上走回去,頭昂的跟小公雞似的,一路上收獲了全班學生的目光,要是羨慕嫉妒恨能殺死人的話,李小林已經屍骨無存了。


    “王維成!”


    “到!”這小破孩,聲音吼辣麽大聲幹什麽啦!岑濟腦門子都給他喊得一緊。


    “王維成同學,老師現在正式任命你為芙蓉小學大班紀律委員,今天課堂上同學們發生的糾紛,你處理的很好,但是以後要注意方式方法,盡量采取說服教育的方式,不要動手,能做到嗎?”


    “能!!!”岑濟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被他嚇了一跳,唉,這孩子也太實誠了。


    給他別好徽章,王維成光著腳板,把泥巴地踩得啪啪響,岑濟都替他感到腳疼。


    兩個人回到座位上,抬頭挺胸,兩隻手都放在背後背著,跟兩座小雕像似的,同學們眼睛都紅了,個別學生還流出了口水。


    “老師這裏還有幾枚徽章,是留給以後的班幹部的,希望同學們好好學習、熱愛同學、熱愛集體,爭取獲得更大的成就!”學生們聽完精神振奮,連空氣都覺得香甜了起來。


    此時上午的陽光從門窗射進來,照在徽章上熠熠生輝,徽章直徑大概有5公分,中間是紅色玻璃材質,鑲嵌在一塊盾牌形的黃銅底座上,通體刷了金漆,陽光一照,頓時璀璨奪目,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給學生們講完課後,又布置了背誦作業,岑濟端著大茶缸子坐在門口,誰先背完誰放學,前五名可以領到老師親手獎勵的水果糖兩顆!


    頓時兩間教室書聲琅琅。


    “我們把教室掃的幹幹淨淨,過馬路,兩邊看,不在路上跑和玩!”


    “有一天,一隻小猴子下山來。它走到一塊玉米地裏……”


    “春風吹,春風吹,吹綠了柳樹,吹紅了桃花……”


    到了中午,學生們陸陸續續都放學了,岑濟也去了周能軍家裏蹭飯,唉,老是這麽蹭飯也不是個事,要是能搭座自己的小房子就好了,就在24年自己家的位置,這樣穿越回去也方便,中午吃飯的時候,周有才也過來跟周能軍一起吃。


    中午吃的是米飯,照例鍋邊貼了山芋,昨天中午吃剩的菜給倒在一個碗裏,三個人倒也吃得挺香,其實山芋吃起來也挺香,但是架不住天天吃,尤其是吃完之後總放屁,有點討厭。


    岑濟跟周有才提了自己想起新房子的想法,周有才對此倒是沒什麽意見:“如果是搭了自己住,沒必要起大的,兩間就夠用了,一間睡覺,一間堂屋,吃飯做飯就在灶屋裏頭。等雙晚稻子收了,隊裏年輕勞動力也能湊十幾個出來,不下雨的話,估摸著十來天就能蓋起來,就是得管飯,陳老師啊,你工分得到年底才能算出來,恐怕不夠勞力的夥食費啊!”


    岑濟給周有才父子倆散了自己才拆的玉溪煙,三個人邊抽邊商議。


    “周叔,你看,我從內蒙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存貨過來,我還有同學在上海那邊的卷煙廠上班,他能搞到這種錯版煙,隻要過來起房子的勞力我一天管一頓飯,房子蓋完我再給他們一人配五包煙,都是這種帶嘴的,還是雲煙呢!”岑濟用手指了指煙盒,別的不說,紅玉溪包裝確實經典討喜。


    “別說五包了,這種煙兩包我也幹!”周能軍眉飛色舞的。


    “嗯唔,這倒也是個辦法,那我讓能文、能軍這幾天先過來幫你劃地方,把地基給收拾出來,到時候打土坯就直接能蓋,明天中午我跟你一起去大隊找支書說說這事,大隊那裏應該有一些舊木頭,挑一根給你做房梁。”


    “那正好,明天剛好周末,我也去一趟公社找左秘書有點事,順便去供銷社買點東西。”


    三人說定了,岑濟起身就準備離開,周有才跟了出去,拉著岑濟轉出了屋角,小聲地跟岑濟說:“陳老師,你是文化人,還坐過火車,見識比我們鄉巴佬多,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什麽事?”岑濟納悶,什麽事情搞的神神秘秘的。


    “縣裏一直在說要搞大包幹,說是能增產增收,人人都能吃飽飯,糧食多了能賣錢,以後都能住大瓦房、騎自行車,你覺得這能行嗎?”


    岑濟看了一眼周有才,看來這是想探探風,找朋友,畢竟自己也是大隊的幹部,雖然隻是個掛了虛名的青年書記,但要是自己也跟他意見一致,那大隊其他的幹部也很難明確的反對。


    岑濟從廁所屋頂的茅草上抽了一根稻草遞給周有才:“周叔,你扯斷它!”


    周有才驚詫的看著他,但還是兩手一拽將草給扯斷了。


    岑濟又伸手拽了一小把,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遞給了周有才,示意他繼續。


    周有才更加驚詫,兩手一用力,嘿的一聲又給扯斷了。


    我靠,你力氣還真大啊!岑濟內心上下翻滾,麵上仍是雲淡風輕的微微笑著,伸手又去抓,這次給你抓把大的!


    結果拽了幾下沒拽動,想著唉,算了吧,正準備跟周有才解釋下其中的道理。


    周能軍提著褲子一臉驚恐的從廁所裏跑出來:“啊啊啊啊!爸!爸!廁所頂上有大蛇啊!稻草都被它給頂翻啦!”


    岑濟一頭黑線,剛想說什麽,周有才已經轉身把周能軍給吼了回去,隻好搖搖頭回宿舍呆著了。坐在桌子前,岑濟點了煙,順手準備將筆筒拿過來當煙灰缸,發現抓了個空,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把筆筒帶回24年了,隻好起身站在門口抽煙。


    一邊抽煙,一遍用手摸著桌子,發現這桌麵木材入手溫潤緊實,細看紋理清晰自然,部分紋理卷曲成團,仿佛一張小臉,用指關節敲擊桌麵,發聲沉悶,仿佛玉石一般,低頭聞了一下,有一股奇特的香味,仔細回想一下,這桌子跟筆筒好像是一個材質,哪天得空回去找人掌掌眼,說不定是什麽古董,那自己也發了。


    沒辦法,誰叫自己在24年是個窮碧呢,再找不到發財的路子,自己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下午岑濟照舊先講課,然後布置課堂作業,有幾個做的快的,岑濟就發糖,用紅筆在作業本上畫五角星,小班的學生岑濟用在24年買的水彩筆在他們額頭上印了個五角星,讓他們放學回家了。看著學生們歡天喜地的往回跑,岑濟心裏暗自得意,讓你們先快活一陣子,等下周我就開始考試,讓你們把卷子拿回家給家長看,不打得你們屁股開花算我題目出的簡單。


    沒辦法,岑濟也是用心良苦啊,接下來的幾十年,國家急需各類人才,而他們這些學生,隻要能考上大學,哪怕是中專、師專,也能改變他們的人生了,別怪老師對你們心狠,老師也是為你們好啊。


    到了晚上,岑濟找周能軍借了一大把柴火,用柴刀劈成了小塊,有幾個村民捧著飯碗在旁邊看熱鬧,這兩天岑濟也習慣了,認得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小家村的,大家村的幾乎很少見到他們來,有幾個人岑濟在後世還有印象。


    “陳老師,你把柴火劈這麽小能燒什麽,跟小孩子拌拌鍋(江南方言,意為過家家)一樣!”


    “可能是陳老師想要孩子了,先給他準備的玩具,哈哈哈!”


    “陳老師老婆都沒一個,到哪生孩子去!”


    岑濟聽了笑嘻嘻的,他喜歡這種鄉親們圍在一起捧著碗蹲在地上瞎幾把扯淡的氛圍,不過他更喜歡馬上打臉他們的爽感,燒不了?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特級不鏽鋼加厚穿心省柴猛火燒水爐壺”!


    柴劈的差不多了,岑濟去房間裏把爐子拎了出來,不停地用葫蘆瓢往裏麵注水,倒滿之後,引燃一小把稻草,從上麵的小洞口丟進爐膛,然後繼續往裏麵加柴火。


    “陳老師淨搞新玩意,就這麽點柴火,能把這麽多水給燒開了?”


    “要是能燒開,我把碗吃了!”


    “陳老師,你這爐子不行啊,口開的太小了,氣上不去!”


    “不對啊,這麽多水都倒哪去了,怎麽跟變戲法似的?”


    不到兩分鍾,火焰筆直的從洞口直衝天空,橘紅色的火焰像火箭尾焰似的。


    “乖乖!這爐子火這麽大!”


    “哎呦,陳老師你這火冒出來就浪費了啊,這要是在上麵炒菜多好!”


    “這火從哪來的?怎麽這麽點柴火冒這麽大火?”


    社員們越圍越多,他們開始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後來有人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再後來就成了看稀奇,小小的場基上,差不多來了小家村一半的社員。


    沒過一會兒,水已經開了,岑濟笑著拍拍手,用封爐蓋把洞口給封住,戴上了一隻厚手套,開始往桶裏倒開水。


    周能軍蹲在旁邊眼睛都看直了,他從頭看到尾,一開始是不信這爐子能燒開水,現在發現水都開了,嘴巴張得老大,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連忙跑回家去。


    岑濟水剛倒完,周能軍就拎著一桶水過來了:“陳哥,我能用你爐子燒壺開水嗎?我晚上也想洗個澡!這可比用灶燒水方便多了!”


    “md,這周家二小子是精得很啊!這哪是方便,這爐子省柴火啊!”


    “陳老師,我家也能用嗎?”


    “陳老師,我給你挑一擔水來,先給我用用吧!”


    “什麽陳老師,陳校長,我去給你劈柴火,先讓我家用吧!”


    聽著周圍村民越說越離譜,再不製止一下,岑濟都要成委座了。


    “好了好了!鄉親們,這爐子是我從上海買回來的新技術省柴爐,這一爐子能燒七八瓶水,可以兩家合夥燒一壺,隻要給我劈一些柴火就行了,不要多,能有個一斤就行了。以後大家都能燒,能軍你跟桂枝大嫂先燒,她家老板身體才剛好一點,洗個熱水澡,對恢複身體有幫助!”


    岑濟記得後世桂枝大奶奶上山打柴回來,路過自己家門口的時候經常給自己帶點桃子、梨子什麽的,她丈夫身體一直不好,自己小時候沒有見過,估計是走的早。


    岑濟話一說完,社員們就統統回家找柴火去了,桂枝大嫂感激地看著岑濟連連道謝,周能軍趕忙從旁邊拾了柴火開始有樣學樣地點火。


    “嗬!小軍你也會搞高科技了!”


    “這火燒的可真旺啊!”


    岑濟看著眾人在外麵玩火,心裏發笑:哈哈,玩火會尿床的!隨後把門窗關了,開始洗澡,隻能簡單洗洗了,等回了24年再好好洗一把。


    用毛巾擦幹頭發,岑濟穿著短袖t恤打開門準備倒水,抬頭一看,趕緊收住手勁。我的乖乖,這場基上人山人海的,自己窗子外麵的牆邊整整齊齊的碼了一大堆木柴,像是給土坯牆砌了一層木柴牆。


    “陳老師澡都洗好了!”


    “陳老師這爐子可真攢勁啊!”


    “大黑蛋你不是說這水能燒開要把碗吃了嗎?”


    “哈哈哈,那我不是沒見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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