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文說道:“他們店裏麵坐滿了人,我初步估算,每天都能穩定在300單左右。有幾個客人我比較眼熟,之前是來過店裏的。我跟他們簡短地溝通了一下,問他們為什麽會選擇麥肯基而不來我們店。他們的回答比較統一,說是那邊熱鬧,環境好,雖然我們店的味道好,但是走過來要多費點時間,就選擇了麥肯基。”


    秦峰眉頭緊皺,說道:“看來都怪我,是我店鋪的位置沒有選好。”


    “你有什麽好自責的?”毛大觀說道:“店鋪當時是我們三個一起選的,還有,那些人不懂美食,走都不願多走幾步,不來也好。”


    “對啊,峰哥,這又不怪你,我看過一些關於心理方麵的書,人都有種從眾心理,看到麥肯基人多,也就跟著去。”尹修文說道:“我們隻要能把生意再搞起來,到時候人就多了。”


    徐義說道:“我分析過咱們和麥肯基的區別,價格是一樣的,味道雖然比他們好太多,但是在同等價格的情況下,我們店鋪位置不好,店內裝修沒有提供空間價值,可能這就是顧客選擇他們的原因。”


    周陽沒有說話,隻是在本子上把幾人所說的數據連成了一條線。


    乍一看,居然和股票的走勢圖一模一樣。


    股票看得多了,他能從圖上感覺到一個冰冷的事實:


    塔克炸雞的命運就像是一幅k線圖,走的是下跌趨勢。


    並且,沒有任何拐頭的跡象。


    徐義提到店鋪的所有劣勢,比如地理位置,比如裝修,這些都不是立馬能改變的。


    就像是一個公司的主營業務,一旦確定,想要轉行,哪有那麽容易?


    即便要換位置,再次裝修,近期也絕無可能。


    錢是一方麵,幾人的心氣也在這半個月被耗得差不多了。


    如果再這麽持續下去,隻要秦峰、徐義、毛大觀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扛不住,那麽,店鋪關門,也隻是時間問題。


    散了之後,尹修文追上周陽,問道:“你今晚一直在那裏畫畫,到底有沒有想出辦法?”


    “你那麽聰明,都沒有辦法,我怎麽可能想得出來?”


    “好吧,我隻是覺得挺可惜的,如果……”


    尹修文沒有把話說完,周陽也能猜到他後麵想要表達什麽。


    他拍了拍尹修文的後背,說道:“小文哥,那天晚上不是挺能耐的嗎?這點小事就垂頭喪氣的,今天說的事情你照辦,走一步算一步,等我回去再想想辦法。”


    ……


    出了炸雞店,時間也還早,不到8點,周陽想要一個人安靜的走兩圈,想出破局的辦法。


    幾人在店裏說話的時候,周陽就發現店外有異常的情況,停了一輛車。


    如果是普通的車周陽當然不會在意,而這是一輛黑色的奔馳。


    周陽從車身的長度和流線型,能判斷是一輛s級別的奔馳。在2006年,很少能看到s級別的奔馳車停在校園外。


    並且,還有一個男人穿著風衣,靠在車門邊,時不時地看著店裏。


    周陽朝學校裏走去的時候,餘光掃到了這個男人也跟了過來,他初步觀察得出,這人年紀不小,應該50歲左右。


    學校裏的籃球場還很熱鬧,在場地邊上有一個治安執勤的小房子,學校的保安會有人值守。


    周陽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那個人一定是跟著自己,但保險起見,還是坐到了一個靠近執勤點的位置。


    他看著籃球場上打球的學生,心思卻轉到了炸雞店上麵。


    才坐下沒一會,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也坐到了自己旁邊。


    隻不過,隔著三、四人的距離。


    來人正是大戶董軍。


    這段時間,他心頭有些不安,資金越大,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他自認為不是一個膽大包天的賭徒,靠著謹小慎微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是這段時間的行情太瘋狂了,大起大落,他跟著的一些大佬,資金也在瘋狂地坐過山車。


    沒有人喜歡這樣的感覺。


    特別是股市這段時間的負麵的消息越來越多。


    比如“泡沫”和“過熱”這兩個詞頻繁地出現在媒體上,就連一些官方的口徑,似乎都慢慢變了。


    這種瘋牛般的股市,內地股民從來沒有遇到過。


    既然沒有遇到過,又去哪裏找曆史經驗來比對?


    董軍覺得自己就像是拉著一船金銀珠寶的航海人,航行在大海裏,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選擇上岸走人。


    二個是繼續冒險,但是前方陰雲密布,生死未卜。


    死了一無所有。


    而穿過迷霧,可以得到更多的金銀珠寶。


    怎麽選?


    不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舵手,一個能指引自己怎麽做的真神。


    周陽轉頭看去,董軍也轉頭和自己對視了一眼,不過,隻是笑笑之後,就繼續看著場上的人打籃球。


    董軍確實很奇怪,但周陽能感受到他身上沒有攻擊的氣息。


    隻是5分鍾過後,董軍站起身,坐到周陽旁邊,伸出手,說:“你好,我叫董軍。”


    周陽沒有跟陌生人握手,隻回了一個字,“哦。”


    董軍倒也不覺得尷尬,從衣服兜裏,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說道:“這是我的名片。”


    見周陽環顧了一遍四周,董軍繼續說道:“就隻有我一個人,我沒有惡意。”


    其實在來之前,董軍很猶豫,從資料上看,周陽是個標準的大學生,即便他再是炒股天才,在為人處世上必定沒有中年人那麽老練,並且炒股是一門雜學,對人內在修養要求極高,怎麽想這個年齡的人都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那就隻能一步一步試探。


    名片上麵寫著,富田實業集團董事長,總經理的名頭。


    周陽問道:“你叫董軍,我們認識嗎?”


    董軍回道:“不認識。”


    一個開百萬奔馳s的中年男人,大晚上來到大學校園看籃球比賽,並且還和自己搭訕,一定另有所圖。


    自己身上,除了那本筆記本,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周陽非常的清楚,那就是自己賬戶的異常,已經瞞不住了。


    從剛開始方瑜的回訪,到學車時趙西林故意跟自己套近乎,再到今天晚上董軍前來,這一切,太明顯不過。


    “難道我得罪的人就是他?”


    對於自己炒股會有可能得罪莊家這事,自己是想過的。


    不過,買入的江城銅業都停牌了,還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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