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他淡漠的眼神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徐明月熟練地在白紙上畫出水墨荷花圖案,她的筆觸流暢,墨色深淺適宜,圖案栩栩如生,最後她還在下麵畫了兩隻鴛鴦 ,荷花的神韻和鴛鴦的生動被她表現得淋漓盡致。


    看著這幅畫,她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得意:“怎麽樣?”


    雲讓眼底確實有一絲驚豔,但很快收回:“朕這首詩是讚美荷花的,你在下麵畫一對鴛鴦做什麽?”


    徐明月糾結地看向那首詩:


    蓮開並蒂立池邊, 水色遙連天色藍。


    “這不是還差半句嗎?你補上不就好了。”她又開始撒嬌:“我知道,皇上聰明絕頂,一定能圓過來的。”


    雲讓從她手中拿過筆,信手拈來寫下了後麵的詩句:


    荷葉輕搖風欲語, 花香襲人情自添。


    她看著不由笑了笑:“幹嘛寫那麽隱晦啊,幹脆直接寫‘心沉醉’‘意朦朧’,不好嗎?”


    雲讓寒聲:“朕要把它掛在重華殿的。”


    “那有什麽啊,不挺合適的?”


    雲讓不想跟這個厚臉皮的女人說話。


    而徐明月在跟雲讓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瞥向他腰間的沁血玉環,如果自己能得到那個,也算得到助力了。


    可是雲讓油鹽不進,得想個辦法才是。


    天氣逐漸炎熱,各處藩屬國也紛紛進獻貢品來了,徐明月看到外麵來來往往好多人,不由問著他:“最近幾天是有什麽大日子嗎?為什麽那麽多人?”


    雲讓查看宮中份例,頭也不抬:“番邦進貢的一些東西。”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喜歡的話,就去庫房挑幾樣。”


    徐明月驚喜過望,這東西太後跟妃嬪都沒見過,她都可以先挑了?


    雖然她什麽寶貝沒見過,但這個時候就要彰顯自己的獨特性,她果斷去了!


    雲讓抬眸看向她的背影,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著書冊,目光有些失神。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明明她這種攀附權貴的女人他見多了,可就是下不了決心一刀兩斷。


    半個時辰後,徐明月悄悄進入重華殿,看著還在裏麵看份例的雲讓,她藏著笑,慢慢走到他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雲讓抬起頭,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沒看出她跟之前有什麽變化。


    徐明月卻大膽地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趁他端詳之際,坐到了他的懷中,靠近他耳邊:“皇上,你聞聞這個香料好不好聞。”


    不同於她以往的海棠花香味,這次的香料似乎用了上等的龍涎香跟桃花香,濃烈且勾人。


    【好感度+10】


    雲讓的目光有些凝滯,複雜地望著她。


    徐明月不依不饒:“香不香啊?”


    她的身體晃了晃,雲讓騰出一隻手將她往上托了托,避免她滑下來。


    “這個味道不適合你,換回之前的。”


    他平靜的嚇人,重新看向自己的書。


    好家夥,他現在都學會自適應了。


    徐明月憋著笑靠在他懷裏,晃著兩條長腿跟他一同看著那冊子。


    要是有人現在突然闖進來,估計就能看到那位傲睨萬物、氣吞山河的帝王現在懷中正抱著一妙齡女子,還在氣定神閑地看書。


    估計也隻有他才有這個心情忍下去吧。


    徐明月本來隻是隨便看看,但是真看到後宮的流水,她就笑不出來了。


    皇後一年也就2000兩銀子,妃子500兩左右,雲讓隨便一賞她就是500兩,這還不算平時的物件,她是不是花錢太多了。


    嘶,好久沒這麽富過,都忘了錢怎麽來的了,以後得悠著點。


    有這麽個人肉靠墊,實在是太舒服了,她不知不覺就犯了困,徑自尋了個更舒服的坐姿,靠著他的胸口慢慢閉上了眼睛。


    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後,雲讓低頭見到她緊閉的眸子,不免扯了扯嘴角,又好氣又好笑。


    把他當椅子,她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手臂早就發酸了,他卻不肯放下她,兩個人就這麽挨在一起,寂靜的房間中唯有時間在緩緩流淌。


    等徐明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看了看周圍,這裏還是重華殿,她睡在龍床上。


    身邊沒有雲讓的身影,這讓她挫敗極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膚白貌美大胸大長腿,怎麽看都是個絕世美女,他怎麽就不吃這一套呢?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她這才出來,走到門口詢問侍衛:“皇上去哪了?”


    “回典燈,皇上方才去壽康宮陪太後娘娘了。”


    此時壽康宮內。


    宮女給二人倒了杯茶,雲讓喝了口茶,臉色依舊很陰鬱,像是被什麽東西困擾一樣。


    太後不禁問道:“皇帝這是怎麽了?”


    皇上猶豫了很久,才遲疑開口:“母後,朕這幾日一直對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什麽事會讓你不解?不是朝堂上的,難道是後宮的?”


    說起“後宮”他臉色就更奇怪了,沉默很久,才說:“朕,有一個朋友……”


    太後:“哈?你還有朋友?”


    雲讓抿了抿唇:“就是有一個朋友,他好像對一個女人有好感,但是那個人身份特殊。”


    太後詢問:“怎麽個特殊法?”


    雲讓皺眉:“就是,她是別人的未婚妻。”


    太後大驚失色:“這不是霸占人妻嗎?”


    雲讓臉色一沉,又連忙喝了口茶壓壓胸口。


    太後冷靜了一下:“額,有好感就是有好感,好像有好感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太後活了那麽大,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八卦:“這可不得了,那女人畢竟是別人的未婚妻,這要是傳揚出去不得難聽死,皇帝,這種人一看就是道德品格有問題,你不能跟這種人交朋友啊。”


    雲讓:“……朕就是想問問母後,他挺糾結的,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那你還想要什麽辦法?除非他們兩個退婚,可是人家小兩口憑什麽退婚。”


    他:“可若是那女子不喜歡未婚夫呢?”


    太後思索:“這還有轉圜的餘地,不過……哀家總覺得他喜歡別人的未婚妻,能算什麽英雄?皇帝啊,聽哀家一句勸,這種朋友不交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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