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觸碰著他,視線匯聚的一瞬間,他感覺臉頰微熱,心像是被電流擊過一般,呼吸情不自禁緊了緊。


    “那麽鬧騰,不想注意你都難。”他心煩意亂放下手裏的書,站起了身,徐明月身體失去重心,趕緊扶住龍椅,這才穩住了自己。


    “來人更衣。”


    簾子一層又一層放了下來,他就寢了。


    但是在徐明月看來這跟落荒而逃沒什麽區別。


    她探出一個腦袋,看向龍床上的身影:“皇上,一個人睡孤單嗎?”


    “……”他,“滅了燈,出去。”


    她躡手躡腳走到了屏風旁邊,拿起了玉環,周圍瞬間出現了一個人影。


    是楚懷止。


    楚懷止一直幽幽地盯著她,低沉的聲音一直在碎碎念什麽,徐明月裝作不經意地湊近,隻聽他不斷重複:


    “水性楊花,三心二意!朝秦暮楚,見異思遷……”


    原來在罵她啊。


    不過這話聽在她耳中不像是咒罵,倒像是埋怨。


    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其他人呢?他們輪班製嗎?


    未免被雲讓發現,她又趕緊把玉佩放了回去,楚懷止的罵聲戛然而止,她伸了個懶腰,熄滅燈火走了出去。


    第二天雲讓下早朝回來,還沒進重華宮,就被站在外麵的賢妃吸引了目光。


    賢妃站在殿外,身後的宮女還提著小食盒,雲讓走過去:“在這裏站著做什麽?”


    賢妃欣喜地撲了上去:“皇帝哥哥,媛兒在這裏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 這是媛兒讓新廚房新作的點心,你嚐嚐。”


    雲讓身旁的人接過食盒,雲讓道:“朕待會還要處理政事,你先回宮吧。”


    賢妃眼中露出失望:“那皇帝哥哥什麽時候有空啊,媛兒都好久沒見你了。”


    “最近政事比較忙,等朕抽出空。”


    賢妃低下了頭:“那好吧,媛兒就先告退了。”


    雲讓進了重華殿,徐明月早就等候在這裏,見到他進來,於是嬉皮笑臉地抱住他的胳膊,跟個樹懶一樣掛著,朝他耳邊吹熱風:“皇帝哥哥~月兒也想你啊,你怎麽都不來看看月兒。”


    雲讓麵不改色地解開自己的披風,徐明月不依不饒,將下巴貼著他身體,調侃:“皇帝哥哥~你理理月兒啊。”


    雲讓將披風扔到了椅子上,轉頭凝眸:“不準學賢妃的語氣。”


    “為什麽我不能叫你哥哥啊?”她幾乎將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聲音又嗲又魅:“皇帝哥哥~你好偏心啊。”


    他冷靜地喝了口茶,正經的模樣跟徐明月天差地別。


    “她是表妹,你也是嗎?”


    徐明月:“我可以是啊。”


    她厚著臉皮:“如果皇帝哥哥願意封我做個郡主,那我就是你妹妹了。”


    雲讓佩服她的心態:“癡心妄想。”


    她不滿:“怎麽我就是癡心妄想了,我哪裏不好嗎?”


    雲讓正色:“鬆開,朕要批奏章。”


    她搖了搖他的手臂。


    雲讓拖長了聲音:“鬆開。”


    徐明月哼了一聲,鬆開了他,心裏暗罵他是柳下惠嗎?怎麽自己使出渾身解數,他都不吃。


    不過至少他跟自己說的話越來越多了,也越來越能容忍自己了。


    那她再接再厲,再大膽一點!就不信捂不化這塊千年寒冰!


    他坐在龍椅上幹活去了。


    徐明月百無聊賴地翻閱書架上的那些古籍,終於找到一本中規中矩的書,她拿在手裏,還像之前一樣搬了個板凳坐在他身旁,把他的腿當做靠背,沒骨頭一樣倚著。


    他低頭睨著她:“別妨礙朕。”


    “哦,那我可以去外麵那個椅子上坐著嗎?”她指了指外殿的主座。


    雲讓:“……你今天沒睡醒嗎?”


    “那我就要在這裏看。”她得寸進尺地將頭放在他腿上,眸子黑白分明。


    “你在這裏,朕沒辦法靜下心看折子。”


    “你這句話就很奇怪了,之前我們也是這樣啊,怎麽今天就不行了?”她無辜且理直氣壯,“我哪裏妨礙你了?我都沒坐你腿上。”


    自己心亂了,把鍋扣在她頭上。


    雲讓:“……朕給你五百兩,你拿著錢出宮右轉去白虎街想買點什麽就買點什麽吧。”


    他真的被她折服了。


    媽呀,攻略他,他還給錢花。


    徐明月有種自己是被他包養的小情人感覺。


    徐明月拿著五百兩開開心心走了,雲讓終於平複好心情,重新看向那張奏章。


    上麵是官員彈劾,說安王雲離接到聖旨之後卻在京城逗留多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跟那個新歡在作樂,雲讓不想管這件事,隻要他別鬧得太過火就行。


    雲讓本以為徐明月出去後就消停了,但是下午她就帶著自己一大堆小玩意凱旋了。


    像什麽竹蜻蜓,什麽小風車,麵人,買了一堆。


    雲讓正在題詩,她在簾子外麵玩個不停,聲音擾的他怎麽都落不下筆,最後忍無可忍:“徐明月,帶著你這群垃圾出去。”


    房間內瞬間陷入了死寂,徐明月愣了愣,看了看那群東西,又看了看雲讓。


    她放下手裏的玩意兒,癟著嘴邁著小步走到他身旁:“別生氣嘛不玩了不玩了,別趕我走。”


    說著還討好似地搖了搖他的手臂,軟著聲音:“求求你啦,再也不會啦,好不好嘛。”


    雲讓沉默了一會兒,再硬的脾氣也被撫平了。


    【好感度+5】


    徐明月見他臉色又好轉,趕緊把東西都收起來,乖乖坐到他身邊,撐著頭說:“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他目光重新轉移到卷軸上,卻怎麽都下不去筆。


    徐明月瞄了一眼紙張,說:“你在寫詩嗎?還是有關蓮花的,不過空蕩蕩的看著好孤單啊。”


    “朕會命畫坊的人補上這幅畫。”


    這不專業對口了?


    徐明月自告奮勇:“我會丹青啊,我給你畫怎麽樣?”


    他意外地看向她:“你會畫?”


    “嗯,水墨岩彩都會啊,畫蓮花對嗎?”她從他手中拿過毛筆,看了一眼那張紙,然後胸有成竹地開始下筆。


    雲讓並沒有對她抱有太大的期望,反正就是一張紙而已,她畫錯了,自己再換一張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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