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杜如霜思緒漂浮於雲層之間時,廂房大門被人用力踢開了。周成權的護衛龍一與龍二跳了進來,一人手上拿著一把利劍。杜如霜看見他們身後杜十娘挽著鎮北將軍周成權也進了房門。


    “妹妹,你醒了!身體感覺如何?”杜十娘邊走近杜如霜,邊關切地問她。


    “多謝姐姐關心!我的毒解了。身體已沒大礙。”杜如霜看了一眼杜十娘淡淡地回答了幾句。然後她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一下周成權,她不知道杜十娘為什麽要帶周成權前來,但她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周成權不等杜如霜開口,大馬金刀坐在房內的幾案前,用眼神向龍一與龍二示意。隻見龍一與龍二突然衝到杜如霜跟前,一左一右架著虛弱的張若聞,動作粗暴似架著什麽重要的犯人般就要將人往床榻下拽。杜如霜見狀連忙死死拉著張若聞的一邊衣角,嘴裏驚得大喝一聲:“你們想對阿聞做什麽,快放開他!”


    龍一龍二並不理會杜如霜的呼喊。杜如霜的毒剛解,手腳仍舊無力,內力使不出來,急得朝房門外大聲叫喊:“木參,柏合,你們快來救阿聞,千萬不要讓周成權的人帶走他!”


    杜十娘見杜如霜死抓住張若聞的衣角不放,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杜如霜見杜十娘竟然不幫自己的忙,一臉驚恐地盯著杜十娘,高聲質問她:“姐姐,你明知阿聞要幫我解毒,你是故意給他合歡花的,對嗎?你早就算計好了,要趁他救我的機會將他抓走,對嗎?”


    “霜兒,你聽姐姐跟你說,我與周將軍早就懷疑張若聞是潛伏在紫湘閣的金國間客,直到皇宮蹴鞠場上他帶人刺殺金國使者,周將軍認出了他,這才將計就計想將他抓住。”杜十娘抓緊杜如霜的手,溫聲向她解釋說,“但姐姐不知道他竟然對你如此深情,寧願折損陽壽與功力都要幫你解毒。”


    杜如霜拚命搖頭,眼神幾近瘋狂,反手抓緊杜十娘的手臂,咬牙切齒地罵杜十娘:“姐姐,你抓阿聞是為了救林衝對不對?你不是有心利用我、算計我的對不對?”


    見杜如霜如此激動,張若聞回眸看著杜如霜說:“霜兒,你不用怕!我義父一定會救我的,現在你趕緊放開我的衣角吧。”說完這幾句話,他又看了一眼杜十娘,有點不屑地對杜十娘說:“我原以為杜十娘是做事光明正大之人,不想你竟然利用我對霜兒的感情算計我,今天我輸得心服口服,隻求你不要難為霜兒。”


    杜十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她就對張若聞冷冷地說:“張醫師倒是厲害,竟然潛伏在我的紫湘閣近半載也沒有被我發現!你放心!霜兒是我義妹,我不會難為她的。”


    杜十娘不再與張若聞多言,轉身勸杜如霜:“霜兒,對不住了!為了林衝與紫湘閣的姐妹們,我必須這樣做。你也清醒一些吧。忘記你自己從前的身份,站到我們這邊重新開始不好嗎?我不會揭穿你身份的,我們仍舊是好姐妹。”


    雖然張若聞對杜十娘隱瞞了杜如霜的身份,但杜十娘還是猜到了杜如霜與張若聞應該都是狼王的人,而那天在皇宮蹴鞠場上杜如霜縮手縮腳的表現,也不得不讓杜十娘懷疑杜如霜的身份。


    “姐姐,阿聞他為了幫我解毒差點喪命,現在他的身體怎麽可能經得起牢獄的冰冷與刑訊之苦?如果你今天非要帶他走,別怪我與你撕破臉!”杜如霜最後一句話說得冷硬而堅定,眼尾泛著猩紅,雙眸死死盯著杜十娘,似下定決心為了張若聞要與杜十娘翻臉。


    “霜兒,你別擔心!如今的大理寺卿是寧唯枝,他可是你的堂兄,隻要你跟他說一下,相信他不會難為張若聞的。”杜十娘蹙眉勸杜如霜,她其實也沒有要置張若聞於死地的想法,她隻是急於救出林衝,同時想洗清紫湘閣各人的嫌疑。


    杜如霜已經恢複記憶,當然記得寧唯枝是自己的堂兄,但她與寧唯枝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並不了解他是怎樣的人,她不想妥協,不想將張若聞置於危險之中。於是,杜如霜死死抓住張若聞的衣角,再次向廂房門外大喊:


    “木參,柏合,你們在哪裏?還不趕緊進來帶走你們的耶律大人?”


    “你不用叫門外那兩個守衛了,他們已經被我的近衛綁了。杜如霜,無論如何,今天我都一定要帶走張若聞!除非你想先在他麵前去見閻王。”周成權終是失去了耐心,大手一揮讓龍一龍二將張若聞拖走,同時拔出軟劍抵在杜如霜脖子上出言威脅她。


    隻聽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龍一與龍二已將張若聞拖出了門外。杜如霜咬牙切齒地看了一眼周成權,對他說:“周成權,今天算你狠!但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救阿聞的。”


    “隨你!本將軍不怕你與狼王。”周成權將劍收入劍鞘後拉著杜十娘就要離開廂房。杜十娘不忍心,又去拉杜如霜的手,卻被杜如霜用力甩開了她的手。


    “杜十娘,我杜如霜今天要與你劃清界限,恩斷義絕!當初你好心收留我在紫湘閣中,但與你結義本並非出自我的真心,我隻是奉狼王之命而行。之後我也為你做了不少事情,但今天你傷了我的心,帶走了阿聞。我們他日再見便是敵人了。”


    杜如霜的一番話說得無情又冷硬,看著杜十娘的雙眸充滿怨恨與敵意。杜十娘隻覺全身莫名被一股寒氣包圍著,她心酸不已,但她也沒有辦法,她與杜如霜本就各為其主,狼王不除,以他的狼子野心,朝局不穩,金兵侵犯,大宋朝將會掀起一波波的巨浪,到時候受苦的還不是老百姓。


    “霜兒,狼王不是好人,你好不容易解了毒,脫離他的控製,我勸你不要再去找他救張若聞。”杜十娘還想勸杜如霜,語氣溫和中還帶著點哀求。


    “姐姐不要再說了,霜兒自有分寸!”杜如霜話音剛落,便抬腳想先行離開,無奈她四肢無力,一站起身來就又跌回床榻上。


    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飄到杜如霜身前,男人一把橫抱起杜如霜就飛身出了廂房大門。杜十娘驚訝地對周成權說:“剛才帶走霜兒的人可是寧展岩?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周成權看了一眼門外,又看了一眼杜十娘,歎了一口氣說:“剛才的確實是寧展岩,他之前應該是假死,昨天他還偷偷來阻止了狼王,不讓他幹擾張若聞替杜如霜解毒。十娘,寧展岩不知是敵是友,我們還是不要再管他與杜如霜的事了。”


    杜十娘覺得周成權講得有道理,人家親哥哥來帶走自己妹妹,她這個義姐能說什麽。當務之急,她覺得還是要先用張若聞去換林衝,她明早就要與周成權進宮麵聖了,她要為紫湘閣的姐妹正名,要為自己和林衝洗清嫌疑。


    杜如霜看清抱走他的男人是自己哥哥寧展岩,她非常生氣。等上了馬車後,杜如霜就用力捶打起寧展岩的胸膛來,一邊打一邊氣衝衝地罵:“寧展岩,你不是死了好些天嗎?怎麽陰魂不散又回來找你可憐的妹妹了?”


    寧展岩知道當初自己假死,又騙杜如霜搶走自己屍體的事確實做得不地道,這下當然不敢吭聲,咬著牙忍痛讓杜如霜一頓發泄。杜如霜剛與杜十娘翻臉,這下將一肚子委屈全發泄在了寧展岩身上。最後還張嘴在寧展岩左邊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痛得寧展岩“嘶”一聲叫了出來。


    “好了!霜兒,你打也打了,咬也咬了。哥哥知道之前假死騙你的事是我不對,你可以朝我發脾氣,但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否則張若聞舍了半身功力救你,豈不是白費心機了嗎?”寧展岩抓住杜如霜的手腕,耐心勸她。


    杜如霜聽寧展岩提及張若聞,便當場停了手,她噘嘴對寧展岩說:“哥,我不管,之前你這樣騙我,害我傷心難過死了!現在你必須幫我救阿聞出來。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放心!耶律聞那小子可是我的未來妹夫,我肯定要救他的。”寧展岩拍了一下心口,向杜如霜保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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