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與杜十娘親熱的時候,紫湘閣北麵院落柴念慈的房中也有著別樣的溫馨。沈道緣很久沒有吃過柴念慈為自己做的飯菜了,故而今晚吃得特別歡。他目光掃過這一桌子精心準備的美食佳肴,有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酸菜魚,還有鮮嫩多汁的烤肉,到色香味俱全的各式炒菜,讓人垂涎欲滴。


    “慈兒,怎麽你都不怎麽吃,看我吃有意思嗎?”沈道緣一邊用筷子夾了一塊燒肉到柴念慈的碗中,一邊停下口中咀嚼的動作問柴念慈。


    “我這幾點吃素,你喜歡吃多吃點。不用管我。”柴念慈一隻手捧著飯碗,另一隻手有點漫不經心地夾著一條青菜細口嚐著,回答沈道緣的聲音有點少。


    沈道緣見柴念慈好像有點心不在焉,故意湊近她向前陰陽怪氣地逗她說:“怎麽?有心事?是不是在擔心你師兄落水著涼的事?”


    柴念慈瞪了沈道緣一眼,愛理不理地說:“看來是我今天這菜做得淡了些,沈大人想往裏麵加醋對嗎?”沈道緣一聽,嗬嗬笑了兩聲,然後放下碗筷,直接將柴念慈摟進了懷中,柴念慈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連忙也將自己手中的碗筷放下,倚靠在他懷中,低聲問:“我想問你一點正事,你老實回答我。”


    沈道緣瞥見柴念慈唇邊沾著點甜醬,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用帶點沙啞的聲音問:“什麽正事?陪我吃飯難道就不是正事了。”


    柴念慈見沈道緣還是一副不著調的口吻,便直接問了:“如果周成權將軍不上場蹴鞠,你想到找誰來幫你蹴鞠了嗎?這人選不好找吧?”她說完雙眸帶著期盼地盯著沈道緣的雙眸,想從中找出答案。


    “寧唯枝,但這人不能由我去請,而應該讓林衝去請。”沈道緣伸手輕撫了一下柴念慈的眉眼溫聲說,“姓寧的雖然在戶部任職,但他不是與肖冥浩一黨的,我試圖與他結交,他也拒絕了。林衝不是朝廷中人,他用紫湘閣的名義去請他,估計他答應的可能性更大。”


    “原來如此!但為什麽不是讓杜十娘去說服寧唯枝,而是讓林教頭去請寧唯枝幫忙。”柴念慈疑惑地問沈道緣。沈道緣輕輕搖了一下頭,對柴念慈解釋說:“寧唯枝不近女色,且油鹽不進,杜十娘去不方便。林衝反而在江湖中有俠義之名,他去可能更能說服寧唯枝。”


    柴念慈恍然大悟道:“原來寧唯枝是一個正人君子,那樣他應該肯出麵幫我們幾個女子吧。”


    沈道緣見柴念慈在他麵前稱讚寧唯枝,臉色當場陰沉了下來,雙眸閃過一絲不悅,但他很快想到了懲罰懷中女人的辦法,隻見他突然低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柴念慈粘著甜醬的那片紅唇,柴念慈感覺到了對方的炙熱眼神與唇瓣的溫度,抗議著說:“你又發什麽瘋?”


    沈道緣雙眸中現出得意的神色,對柴念慈說:“慈兒,以後別在我麵前稱讚別的男子,我不高興!現在要好好懲罰你一下,讓你長點記性!”柴念慈聽了這話,連忙掙紮著想推開沈道緣,但男人的摟緊她腰身的力度太大,她無力掙紮,隻能任憑男人托起她的後腦勺奪走她的呼吸。


    房中氣氛一下變得曖昧且濃烈,負責上菜與伺候的婢女連忙退出了廂房,房內紅燭劈啪作響,沈道緣吻得柴念慈一臉紅雲,幾乎喘不過氣來,沈道緣越吻越深,雙眸欲色翻騰,身上燥熱難耐。正當他準備將柴念慈抱上床榻之際,他好像聽到了房頂上有人飛過的響聲。


    於是沈道緣的理智被挽回了幾分,他鬆開了懷中的柴念慈,用仍帶著沙啞的聲音對她說:“慈兒,房頂上好像有不速之客,我帶吳恩去看看,你再吃幾口飯菜,我一會兒再回來。”


    沈道緣跳上了北麵廂房的一排房頂,吳恩早已候在了上麵。他見到沈道緣也跳上了房頂瓦麵,連忙彎腰向他稟報說:“大人,剛才有一個黑衣人從房頂上飛過,不過他輕功太好,屬下追不上他。看方向,這人是往西麵蹴鞠館去了,要追嗎?”


    “不用!這紫湘閣是林衝與武鬆的場子,他們的事我們不用多管。你記住吩咐好我們的人隻需將少夫人保護好就行了。”沈道緣對吳恩說。吳恩領命後便跳下了房頂。沈道緣看著遠處月色照耀下的一排排房頂,心想這紫湘閣今晚還真熱鬧,隻是不知道剛才那黑衣人是奔著哪家姑娘去的?這身影看著有幾分熟悉。


    月色如水般輕柔灑在西麵蹴鞠場的上空,晚風也被月亮迷了眼,帶著點慌亂在空蕩蕩的院子裏徘徊。然而對於陳錦歡來說,今天的半輪明月卻是催命符,她身上的毒每半個月發作一次,今天剛好是十五,她本來在廂房內脫了外衣準備上床榻的,忽然她感覺胸口一陣陣絞痛,身上像被萬千隻小蟲子撕咬著皮膚,她痛得倒在床榻上翻滾,然而那種熟悉的痛苦一陣比一陣洶湧而來,她臉色蒼白,低聲呻吟著。她不敢大聲叫喊,以免引來紫湘閣的其他人。


    於是在冷汗濕透衣衫後,陳錦歡幾欲扯斷的神經回籠了半分,她抽出床席下的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左腕上就要刺下去,她想用手腕上的刺痛將身上蟲毒的咬痛壓製下來。她知道寧展岩死了,世上再無其他人可以幫她解毒,她之前也沒有將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訴杜十娘,因為她想報仇,即使自己中了毒時日無多了,她還是想親眼看著自己那陰毒的姐姐死在自己麵前。


    正當陳錦歡的匕首與手腕皮膚相觸的緊要關頭,隻聽房頂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別傷害自己!”陳錦歡抬眸看到房頂突然有一個黑衣人揭瓦跳進了她的廂房,黑衣人戴著的麵具正是她之前在冥福洞蹴鞠時戴過的白虎麵具,她從聲音已經判斷出來這個黑衣人是誰了。


    “你竟然死而複生?”陳錦歡咬牙切齒地對著黑衣人厲聲質問。


    “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黑衣人一邊用沙啞的嗓音說,一邊上前搶過陳錦歡手中的匕首,然後從她身後將人緊緊摟進了懷中。


    陳錦歡連忙掙紮著喊道:“寧展岩,你這個瘋子為什麽沒有死在冥福洞?”寧展岩摘下麵具,一雙漆黑晦暗的眸子盯著陳錦歡有點紅腫的雙眸,哄著她說:“錦兒,難受嗎?讓我幫幫你!”


    寧展岩話音剛落,便用力狠狠將陳錦歡壓在了房中的幾案上深吻,同時雙手解開了陳錦歡的裏衣衣襟。陳錦歡聞著寧展岩身上熟悉的鬆木香味,感受著兩人生離死別後的呼吸交纏,陳錦歡覺得身上的痛楚開始慢慢緩解了,像幹枯的泥土被絲絲春雨濕透。


    “不要!這一定是幻覺,你不可能是寧展岩,寧展岩已經被我毒死了。”陳錦歡突然用力將眼前的男人推開,像瘋了一般衝出了房門,她心裏一片慌亂,腳步踉蹌地向前跑。


    黑衣人在後麵一邊追趕,一邊喊著她的名字:“錦兒,真的是我,你不要害怕!我知道你今晚一定會毒發,故而特意來幫你解毒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跑著,陳錦歡慌不擇路,竟然跑到了西麵的蹴鞠場。然而她身上的毒在她的劇烈奔跑後,竟然發作得更厲害了。陳錦歡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更糟糕的是她感覺身上的蟲子對她的撕咬力度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入。


    終於在蹴鞠看台前,陳錦歡雙眼一黑便昏倒過去,在昏倒前她感覺到有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將自己抱進了懷中。


    等到陳錦歡頭昏腦漲醒來,她睜開眼便看見了自己床榻頂上的紫色頂幔,然後她轉臉便看見寧展岩像往昔一樣躺在了她的身邊,她嚇得連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前胸,當她確定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後,她咬了一下唇,盯著寧展岩的臉有點氣惱。


    這時,寧展岩突然睜開了雙眸與她四目相對,男人先用深沉沙啞的聲音問她:“醒了?身上還痛嗎?剛才我為你解了一次毒。”


    陳錦歡仍舊咬著唇,一副生氣的模樣,用帶著嬌嗔的口吻質問寧展岩:“你趁人之危!”寧展岩嘴角扯起一絲危險的弧度,抓起陳錦歡的手,對她溫聲說:“錦兒,抱歉!是我騙了你,我之前在冥福洞確實是假死。但如果不是在杜如霜搶走我屍體那一刻,你趁著杜十娘他們不留意,故意將你指甲縫裏藏著的解藥偷偷喂進了我嘴裏,我不會醒得那麽快。”


    “我那一點點解藥怎麽可能救你的命,你肯定是事先就服了解藥,對不對?”陳錦歡蹙眉問寧展岩。她不相信自己指甲縫裏藏著的那一點兒解藥能救寧展岩,但她覺得那毒藥是杜十娘給自己的,寧展岩不可能有解藥,除非杜十娘與寧展岩事前就商量好了假死的計劃。


    寧展岩似乎看穿了陳錦歡的心思,他連忙出聲打斷她的猜測說:“給我解藥的不是杜十娘,這事以後時機到了,我才告訴你,現在你不用知道那麽多。”


    “既然你事先知道我要毒死你,你為什麽不當聲揭穿我,難道你知道高參會在聖上麵前告發你?難道你是故意讓他毀掉你的冥福洞的?”陳錦歡著急地追問寧展岩。


    “我的錦兒真聰慧!我就是故意讓高參毀掉冥福洞,然後又故意讓杜十娘帶走你的。”寧展岩湊近陳錦歡,在她額角輕輕落下一吻說。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就不怕我不用毒,而用其他方法殺了你?”陳錦歡生氣地說完便轉身不理寧展岩。寧展岩見陳錦歡生氣了,連忙將她的臉重新扭過來,用指腹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鼻子說:“你身上的情毒隻有我能解,母蟲在我體內,你怎麽可能讓我死?除非你要跟我一起殉情。”


    “誰要跟你殉情了?厚顏無恥!”陳錦歡一邊狠狠瞪了寧展岩一眼,一邊對他氣惱地說。陳錦歡想到當初寧展岩在自己第二次逃跑,差點跟了別的男人後,就偷偷在她身上下了情蠱的事,她便覺得寧展岩卑鄙無恥。那情毒每半個月發作一次,隻有與寧展岩行男女之事,她身上的毒素才能緩解,否則她將痛得生不如死,就像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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