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徐平安便深深地向景濤磕了三個響頭,他的額頭因撞擊而迅速紅腫起來,那清脆的響聲在空氣中回蕩,久久不散。他緩緩地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如炬,直視著潘天甲的眼睛,語氣中透露出無比的堅定,他緩緩地說道:“我願意跟隨你,無論去向何方。”


    徐平安的話語剛落,潘天甲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笑意,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真是個好小子,你這選擇做得不錯。放心吧,隻要跟著我,將來你的好處自然少不了。來人,準備啟程回營,另外,派人去通知本縣的縣官,從今往後,景家就由我潘天甲來保護。如果他們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手中的長刀無情,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那還不快去執行命令!”


    潘天甲的這一舉動,顯然是先以威勢震懾,隨後施以恩惠,他的意圖非常明顯,任何人都能輕易看出他是在努力地拉攏人心。同時,這也表明了他對徐平安的重視程度非同一般。


    要知道,鷹揚衛雖然不是二十四支斥候中的佼佼者,但對於無數的士兵來說,能夠加入鷹揚衛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如果其他人有機會加入鷹揚衛,肯定會欣喜若狂,而徐平安卻表現得如此不情願,這在常人看來是難以理解的。


    然而,潘天甲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因為他從未預料到此行會有這樣的意外收獲。與徐平安相比,那三個被處以極刑的人簡直是微不足道。潘天甲自知不是徐平安的對手,如果能夠將他招入自己的陣營,那麽未來他將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幫助。


    因此,潘天甲此刻也願意給予徐平安足夠的尊重。對他來說,麵子遠沒有性命來得重要。徐平安擁有非凡的天賦,一旦加入營中,經過適當的訓練,將來必定能夠大放異彩。屆時,身邊有這樣一個能力出眾的同伴,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將得到更大的保障。


    景濤目睹了潘天甲的舉動,心中明白徐平安今日已無法挽留。但他轉念一想,加入鷹揚衛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果將來運氣好,或許還能封妻蔭子,享受榮華富貴。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地從袖中取出幾張百兩銀票,遞給了徐平安。


    “這點錢雖然不多,但對你來說或許能派上用場,你就自己留著用吧。我們這一別,真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相見,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


    徐平安凝視著景濤,雖然心中充滿了不舍和依戀,但他深知景濤的個性和決心,因此並沒有過多地推辭,而是恭敬地接過銀票,然後俯身拜謝了數次,以表達他的感激之情。


    “老爺、小姐,還有景叔,你們也要好好保重身體。如果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探望你們的。”


    “嗯嗯,我們知道了。你快去吧,不要耽誤了行程!”


    所有的告別話語都已經說完,潘天甲轉頭看著徐平安,問道:“小子,你會騎馬嗎?”


    徐平安點了點頭,雖然對這位頭領依舊沒有什麽好感,但他還是誠實地回答了問題。


    “哈哈,會騎馬就好。柳萬年,你回去把自己的馬匹讓出來給這小子。”


    “頭兒,可是從這裏到營地還有足足一百多裏的路程呢!如果步行的話,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啊!”


    “怎麽?你不願意嗎?還是希望我親自背你走?”


    柳萬年知道在潘天甲麵前爭辯是徒勞的,他隻能無奈地讓出了自己的馬匹,盡管心中滿是不情願。


    “小子,快點上馬吧!”


    說完這句話後,潘天甲遂不再言語,揚鞭催馬,那駿馬便如離弦之箭,疾馳而去。徐平安等人緊隨其後。見他們離去後,景濤再次長歎一口氣。在這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這些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又有幾人能活著回來呢?


    鷹揚衛的人數一直限製在八百人左右,二十四支斥候軍團的總人數加起來也不足兩萬。與巔峰時期大乾兵卒近百萬的規模相比,這實在是微不足道。


    人數既定,唯死者方得替。初無空缺,潘天甲連斬三人,遂有三席之缺。加上徐平安後,還有兩個空缺。至於這兩個空缺,自然是由手下人去遴選。潘天甲對此並不操心。在鷹揚衛中,統領不止他一個。由於斥候都是小規模行動,因此分成了二十人一組。像潘天甲這樣的統領共有二十個。


    彼等雖僅轄二十人,然潘天甲等皆千夫長之選,精英中的精英。於麾下之人,有生殺予奪之權。因此,隻要不鬧出大動靜,基本上沒人理會他們。於彼等而言,殺敵立功,乃頭等大事。


    作為斥候,他們的任務繁重而危險。他們需要打探情報、劫燒糧草、斬首敵方將領以及與敵方斥候交鋒廝殺。在古代軍功製度中,斬殺敵方將領被視為一項極為重要的功績。除此之外就是截殺對方斥候。聽說隻要攢足二十顆對方斥候的腦袋,就足以封賞一個侯爵。


    有了爵位後,他們便不再是任人驅使的兵卒,也可以享受前呼後擁的安逸生活。因此,一旦踏上戰場,麵對敵方探子,他們便兩眼如炬,熱血沸騰,鬥誌昂揚。


    然而,想要集齊二十顆敵將首級並非易事。他們都是百裏挑一選出的精英,對方也同樣如此。因此想要攢下這樣的軍功,除了需要超人的實力外,還需要無與倫比的運氣。


    如今,在鷹揚衛中,最接近這一榮耀的當屬潘萬春。據傳,他已斬獲十七顆敵將首級,僅需再添三枚,便可加官進爵,封侯拜相。要知道封侯拜爵可是無數武將夢寐以求的夢想。


    而現在潘天甲顯然距離這個夢想已經近在咫尺。這次前線宣召他比任何人都積極踴躍。隻要這次能再斬下三顆敵方首級,他日後的前途便一片光明。


    一行人快馬加鞭、風馳電掣般地疾行了約兩個時辰才回到鷹揚衛的營地。此時天色已晚、夜幕降臨。潘天甲翻身下馬後,立即有人上前為他牽馬墜鐙、伺候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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