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劇情中,衛矛在顧府的推舉下入宮,先做了醫士。


    沒過多久,憑借出色的醫術越級晉升禦醫。


    而後憑借身份,頻繁出入後宮,不僅為貴妃傳遞宮外消息,也時不時給貴妃提供各種害人的藥材。


    這讓立誌治病救人的衛矛精神上受到極大折磨,日夜頹廢下去,再加之被貴妃強迫,死亡對他來說反而是種解脫。


    如今旬空雖然要從肄業生開始做起,但終歸是擺脫了貴妃,不會再走上曾經的絕路。


    秦德叫來一名醫士安排衛矛,自己則背著藥箱去了禦藥房。


    禦藥房位於宮內,是禦醫們日夜值守的地方。宮中貴人們若有個身體不適,遣個宮女太監來。當值的禦醫便會背上藥箱,在一炷香時間內趕過去。


    有道是,古代雖然沒有救護車,但是可以把醫院開在家裏。


    秦德剛到禦藥房,還沒來得及喘勻氣跟同僚打個招呼,太監總管三貴就派人來請,說是陛下有事召見。


    到了養心殿,天子坐於案桌之後,右手搭在軟布之上。


    “給朕看看手上這傷。”


    給天子看病,最少四名禦醫同時在場。


    秦德左看右看,發現養心殿內隻有自己一個禦醫,心中略作遲疑,還是上前拆開紗布。


    “這……”秦德一看就變了臉色,向來極穩的手微微抖動,“如果微臣沒有看錯,歹人用匕首挑斷您的手筋,意圖廢了您!這種傷勢,就算讓微臣來,也沒有把握完全恢複。”


    “但給您處理傷口這人,膽大至極!但也精妙至極!竟然用羊腸線代替普通棉線縫合,將斷裂的手筋重新接上。”


    他臉色漲紅,語氣上揚,一把年紀激動地手舞足蹈:“陛下,微臣鬥膽問上一句,是何人為您處理的傷口?”


    武昭帝收回手,整理衣袖,將傷掩藏起來。


    低沉的嗓音語氣莫測:“如此說來,秦德你身為禦醫還比不上一個鄉野大夫?”


    “是微臣無能!”


    秦德麻溜跪地請罪,心中了然,恐怕衛矛就是那個鄉野大夫。


    一旁侍奉的三貴上前捧起桌麵上的紙張遞給秦德。紙張墨跡未幹,由武昭帝背誦內容,三貴代筆寫就。


    上麵寫的,正是旬空給武昭帝開的傷藥。


    京郊破屋裏沒紙沒筆,旬空便口述方子讓武昭帝記下,回京後自己去抓藥。


    武昭帝是天子,回宮之後自然有禦醫診治。


    旬空也隻是按照衛矛人設行事,大概也沒想到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病人居然真的把藥方記住了。


    秦德看過藥方,又是一陣拍案叫絕,末了,心中又止不住疑惑。


    既然衛矛醫術如此高超,陛下為何不讓這人直接成為禦醫,而是隻給了他一枚玉佩呢?


    秦德沒機會再問,隻好回禦藥房,親自盯著內官(會醫術的太監)抓藥煎藥。


    但秦德本人是個醫癡,見著精妙的藥方,就想跟開方之人深入探討。他左思右想抓耳撓腮,沒忍住,讓了個太監去太醫院把衛矛請到禦藥房。


    另一邊,太醫院中。


    這批肄業生已經在此學習半個多月,彼此都已經相互熟識,但冷不丁新來了一個“插班生”,自然對旬空多有關注。


    漂亮的桃花眼掃視在場諸位,旬空微笑行禮:“各位好啊。”


    啟朝給太醫的待遇並不好,俸祿低,晉升艱難,是以京中大夫但凡有其他出路,都不會來參加太醫院的選拔。


    如今出現在這裏的,都是京外人士。認識衛矛的人少,知道他身上背命案的更是沒有。


    短暫沉默之後,眾人回禮。


    “來的正好,臨近端午,錢醫士剛吩咐下來要製作一批香囊分發至各宮中,大約一千個。這是藥方,你來配藥。對了,日落之前需要全部配齊。”


    說話之人被其他肄業生簇擁在中間,長得頗為清秀,但是拿鼻孔看人。


    旬空微挑眉梢,為這低級的挑釁手段感到無語。


    “行,去生藥庫。”


    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就答應了,其他人一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錢塘。


    錢醫士是錢塘的叔叔。


    旬空出現之前,錢塘是這群肄業生中來頭最大的,憑著叔叔作威作福。


    錢塘看著旬空的背影也是一愣,心想,這半路空降下來的,居然是個如此好捏的軟柿子?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於是旬空在前,其他人在後,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生藥庫。生藥庫中儲存著從全國各地進貢上來的藥材,品質都極為不錯。


    旬空拍拍手,開始分配任務:“你,去稱量白術;你,去稱量藿香;還有你……稱量好的藥材按份放在這裏,然後再打包。好了,都行動起來。”


    他的態度隨意,眉眼之間篤定而從容,負手站在那裏,挑剔的眼光在眾位肄業生身上打量,仿佛德高望重的神醫前輩。


    一群年紀不大的毛頭小子,登時就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連忙去做被指派的任務。


    錢塘看著小弟們棄自己而去,傻眼了:“哎?你們、你們給我停下!”


    “停下幹什麽?”旬空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先想好你到底是在為難我,還是在為難他們?”


    “我當然是在為難你!”


    “上麵是讓肄業生把藥材分裝好吧?你把它全都交給我,憑我自己一人必然是完不成的,到時候怪罪下來,該罰誰?罰我嗎?”


    錢塘斜著眼嗤笑:“當然。”


    “哦,看來你跟那位錢醫士有點關係,就是不知道,跟秦德秦禦醫比起來……”


    旬空毫不猶豫把新鮮出爐的靠山搬了出來。


    憑自己的本事打臉確實爽,但太麻煩了,他不需要跟這群人交好,隻需要他們別來惹他。


    秦德名號一出,錢塘一個激靈。


    其他還猶豫著的肄業生紛紛開始動手,笑話,不趕緊幹活兒,等著被懲罰嗎?


    兩個關係戶鬥法,倒大黴的隻能是他們這些小蝦米。


    錢塘瞬間變成孤家寡人,他咬緊後槽牙:“你說認識秦禦醫就認識啊?那我還認識院使大人呢!”


    傳話的小太監出現在生藥庫門前:“衛矛衛太醫在嗎?秦禦醫讓我帶你去禦藥房。”


    “在,這就來。”旬空拍拍瞬間沉默的錢塘,“好好幹活,加油。”


    錢塘臉頰頓時像被人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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