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嫋的頭都痛了。


    義父為了讓他活命受盡折磨得時候,他在哪裏?


    他或許正在北疆,跟著九霖學兵法。


    也或許正在從北疆回來的路上……


    他……


    因為在貪戀他十六年人生裏,少有的溫暖,他竟然放任自己唯一的親人被活活折磨死……


    季嫋僵在原地,眼神有些迷離。


    “他在哪裏,你一個勾結外人害死同門的人渣不配過問。”


    忽然間,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接著,季嫋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攬進懷中,緊緊抱住。


    九霖的聲音如同涓涓清流,淌進季嫋耳中:“長煙,我在這裏,這世上你不是孤身一人。”


    “阿霽。”


    季嫋轉身抱住九霖,雙手緊緊攬住他的腰:“阿霽,是我害死了義父嗎?”


    他抬眼看著九霖,身體都在發抖:“我……我滯留北疆,半年未歸,害死了義父是嗎?”


    “你在說什麽啊,長煙。”


    九霖輕輕拍拍他的背,柔聲哄他:“不是你,是林斯,都是林斯。”


    他在看到季嫋後退的時候,便覺得事情不好,跟著跳了下來,恰好聽到春繪的最後兩句話。


    他大概猜到了他們之前到底在說什麽,顧不得多想,先抱住季嫋:“長煙,若不是林斯動了歹念,春繪為虎作倀,你不可能去北疆,義父也不會出事。”


    這該死的春繪,他是想要長煙去死啊。


    “阿霽。”季嫋的聲音有些哽咽,“我若當時早些回去,我若……”


    “那無非就是多一具屍體。”


    九霖撫摸著他的脊背哄他:“長煙,你想想豐京城那些受苦的百姓,和你救下的那些忠良,如果你當時死了,他們怎麽辦?”


    “啊!”


    季嫋低低地呻吟了一句,將下巴擱在九霖肩膀上,用力深呼吸了幾次,抬起頭來,勉強笑了笑:“阿霽放心,我沒事。”


    他說完,回頭看著春繪嘴角勾著的笑容,也笑了:“是啊,義父死的時候我不在,可是你在,你為了自己活命,讓林斯淩虐死了相思門所有人,無論是殺手還是老師,一個活口不留,我若該死,你該下地獄。”


    他冷笑,表情殘酷:“春繪,相思門所有人都死了,你為什麽還活著?你才是最該去死的那個啊!”


    “不,十三,你留我一條命,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春繪臉上的表情又變得驚慌起來:“我隻求活著,別的一概不要。”


    哪怕是生不如死的活著,他也想活。


    他現在無比明白,當年季嫋那麽拚命的心情。


    活著才是重要的,命都沒有了,別的更無從談起。


    “嗬,朕想要什麽?”


    季嫋勾唇,笑容又妖又魅:“朕想要你不得好死!”


    “不,我知道,你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你想要廣開書院、想要興辦女學,想要研發新火器,這都需要銀子,相思門百年積蓄都在,你留我一條命,我都告訴你。”


    春繪顫抖著說。


    不得不說,相識十餘年,春繪雖然是季嫋最恨的人,卻也是最了解季嫋的人。


    “嗬,門主對朝廷的動向很了解啊。”


    季嫋淺笑了一聲:“好啊,拿錢換命,那得看你能拿多少銀子。”


    “相思門一百餘條人命呢,門主覺得多少銀子夠買這麽多條命?”


    “相思門百年積蓄,財富不計其數,其中黃金就有十餘萬兩,白銀亦不下百萬,你本就該是相思門下任門主,這些都給你,你饒我一命。”


    春繪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很是可憐。


    可惜季嫋的心無論多軟,也不會為他保留絲毫憐憫。


    “好啊。”


    他笑了一聲:“既然這些本來就都該是朕的,那麽,朕取回原有的一切,理所當然,也就不必經過門主大人同意了。”


    “你,你在說什麽?”


    春繪驚恐地問。


    不同於方才讓人生憐的恐慌,此刻春繪的恐懼是實實在在的:“十……陛下,你不知道那些財富在哪裏,你……”


    “朕本來的確不知道吧,但是如今,朕知道了。”


    季嫋嘲弄地笑了一聲:“你這麽自信,交出財富,我也要留著你的性命,就證明那些財富需要用你的身份去取,那便隻有一個地方了:相思門的禁地。”


    禁地之所以稱之為禁地,乃是因為隻有門主知道打開禁地的方式,前任門主卸任前,才會將打開禁地的方式告訴繼任者。


    此刻聽季嫋這麽說,春繪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是啊,你既然知道了金銀藏在禁地,那麽就該知道,禁地隻有我才能打開。”


    “我不需要知道禁地怎麽打開。”


    季嫋嗤笑一聲,嘲諷道:“朕有的是人,有的是炸藥,炸平相思門所在的山頭,你覺得如何呢?”


    他冷笑:“朕甚至不需要費那些力氣,朕知道禁地的所在。”


    “這不可能!”


    春繪不可置信地喊:“禁地隻有我一人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朕怎麽會知道,門主不記得了嗎?”


    季嫋的笑容愈發妖媚:“當初我被林鱗設計,任務失敗,你將我關在暗牢,做過什麽,你忘記了嗎?”


    當年春繪貪戀他的美色,時常找各種理由與他歡好。


    那次任務失敗,是季嫋被他扣留最久的一次。


    也是那次,他曾經在被折磨的意識不清時,見過禁地打開。


    隻是當時他的情況太差,沒有記住如何打開禁地。


    但是不重要,知道位置就夠了。


    現在的他有炸藥,直接炸毀門禁就夠了。


    他不需要知道那繁複卻又無用的開門方式。


    “你……”


    春繪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有些失控:“怎麽可能,你當初都已經——”


    “我當初都已經快死了,不是嗎?”


    季嫋哈哈大笑起來:“春繪,我早就說過,你弄不死我,我便遲早要弄死你!”


    “如今,你覺得,我富有天下,憑什麽會放過你一條賤命!”


    他的眼神變得冰冷而殘忍:“不過你放心,朕不會讓你早早的死了。你曾經對義父、對朕做過的所有事情,朕都會百倍、千倍的在你身上還回來。”


    “門主,好好期待著百蟻齧心、蛇蟲噬咬、在絕望中死去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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