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爺這話說得奇怪。”


    季嫋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看向白師爺:“朕說的很清楚了,你的全族想死還是想活,都看你的選擇了。”


    “白師爺剛剛為他們選擇了死路,怎麽轉頭倒向朕求饒了。”


    他的目光很是仁慈,語氣也極其溫柔:“想來白師爺是過於思念孫兒,說胡話了。季默,派人去白鹿書院,將白小公子請來,和白師爺祖孫團聚。”


    “是,陛下。”


    季默答應一聲,轉身就要走。


    “啊!不,不,陛下,陛下,您饒了啟兒,我,草民,草民什麽都說,草民……”


    白師爺猛地撲過來,試圖抓季嫋的袍擺,被夜梟一腳踢開,哀嚎一聲,趴在地上,有些語無倫次地向季嫋求饒。


    “夜梟,白師爺年紀大了,怎可對老人家如此無禮。”


    季嫋似是有些生氣,瞪了夜梟一眼,低頭向又跪在地上,不停地向自己磕頭的白師爺道:“朕替下屬向白師爺道歉,嗯?”


    “不,不,草民有罪,草民罪該萬死。”


    白師爺連連磕頭:“陛下,罪人林琉開賭場、經營妓館的黑賬都在草民老家的祖宅裏,藏在祠堂的香案下麵。林琉指示虎丘縣令設計拐騙肖家女的書信,草民藏在了四海錢莊的秘櫃裏。還有……”


    他吞了口唾沫,努力平靜下自己的心情,說話的聲音都在抖:“還有林琉私藏兵馬,意圖謀反的證據……”


    “姓白的!”


    林琉沒想到白師爺居然如此不可靠,季嫋隻是隨便說了幾句話,他就都撂了,一時怒吼一聲,氣急攻心,當場暈了過去。


    “真沒用。”


    季嫋瞥了林琉一眼,嘲諷的笑了一聲,對季默道:“把人帶走吧,難不成還留下來讓朕親自審啊?”


    “屬下看皇上玩的開心,所以等您指示呢。”


    季默嘿嘿笑了兩聲,招呼夜梟:“這個歸你,這老頭我帶走了。”


    他踹了暈倒在地上的林琉一腳,對夜梟道。


    “我讓人送你去刑部。”


    夜梟過來把林琉拖起來,嫌棄地丟給跟上來的夜風夜雨:“拖去搖光樓,交給月華,手腳打斷,舌頭拔了,留口氣就行。”


    白師爺被季默拎著衣領,驚悚地抬頭看向夜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不管怎麽說,林琉都是前朝王爺,對一個王爺,居然都不需要經過問訊,就直接用刑?


    這也太隨意了吧?


    然而很快,夜風夜雨就用實際行動讓他知道了什麽是真正的隨意。


    夜風聞訊抽刀,毫不猶豫地當著眾人的麵挑斷了林琉的四肢筋脈。


    林琉慘叫一聲,痛醒又痛暈過去,夜風卻沒放過他,捏住他的下巴。


    白師爺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麽動的手,林琉的舌頭就已經被夜風丟在了地上。


    白師爺瑟瑟發抖,年紀一大把的老爺子了,身下流下一灘黃色液體,騷臭難聞。


    季默嫌棄地皺了皺眉,聲音冷漠中帶著殘忍:“白師爺,趁著還來得及,好好想想還有什麽可以交代的。畢竟,你也不想你孫子和他一樣吧?”


    他說,勾起一個笑容,譏誚、殘忍。


    “不敢,不敢,草民,草民知無不言,草民什麽都交代。”


    白師爺抖得和篩子一樣:“草民知無不言,知無不言。”


    “知無不言就好。”


    季默拍了拍他的臉:“走吧白師爺,刑部請。”


    靖安王府的牌子已經被摘了下來,禁軍在王府進進出出,抬出一個又一個的箱子。


    季嫋平靜的看著昔日盛極一時的靖安王府,轉臉看向九霖:“阿霽要不要進去看看?”


    “去看什麽?”


    九霖在他身邊負手而立:“看抄家?”


    “挺有意思,不是嗎?”


    季嫋笑著說:“畢竟,這可都是你的軍餉。”


    “軍餉也不至於。”


    九霖看著季嫋笑道:“上次北疆那邊,用的都是你的私庫,如今給你補一補也好。”


    “那就補充國庫吧。”


    季嫋捏了捏後頸,覺得有些乏:“走了,看他們摘果子去。”


    “摘果子?”九霖笑了起來,手已經放他的背後,幫他按了按脖頸,“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兩人信步進了靖安王府,看禁軍訓練有素的忙碌著。


    如今的禁軍統領已經是甄進了。


    看季嫋和九霖過來,甄進上前見禮:“陛下,大將軍。”


    “嗯,甄卿辛苦。”季嫋點了點頭,“不用多禮。”


    “是,陛下和大將軍是有什麽事嗎?”


    甄進恭敬地問。


    “沒事,我陪皇上進來轉轉。”九霖笑了笑,想了想問甄進,“成仕,王府的人都在哪裏?怎麽我隻看到了你們往外搬箱子,沒看到你們往外帶人啊。”


    “人都扣在後院呢。”


    沒等甄進說話,季嫋先笑了:“一看阿霽就是個磊落人,沒見過這種場麵。”


    “誰沒事兒見識這個啊。”


    九霖瞪了季嫋一眼,懟了一句:“我常年在北疆,也沒機會見識京裏抄家啊。”


    “那今兒長長見識。”


    季嫋笑著說,拉著他的手往後院走,一邊回頭對甄進道:“甄卿去忙,朕和阿霽不需要人當向導,這些流程朕都熟悉。”


    甄進沒忍住,笑了一聲:“好,那陛下和大將軍自便,末將告退。”


    “去吧。”


    季嫋拉著九霖往後院走,頭都沒回:“大將軍,走吧,朕帶你去長長見識。”


    九霖對於自家夫君這不分場合耍寶的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仿佛完全沒有身為帝王的包袱,一天天的想幹什麽幹什麽,想一出是一出。


    也好,他高興就好。


    九霖被季嫋拉著往前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的少年吃了那麽多苦,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就該恣意任性。


    他可是皇帝呢,天下之主,理當如此。


    季嫋並不知道九霖在想什麽,仍是笑吟吟地拉著他的手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給他講自己當初還是中書侍郎的時候,也曾經帶著禁軍去抄家。


    “說真的,幹這活兒,心不硬不成。”


    季嫋歎息一聲,漂亮的眼眸裏有些傷感:“我一個喪盡天良的殺手,有時候都看不下去那些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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