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費家的莊子裏,還有一百死士。


    據費五說,這些人都是從林斯的暗衛中挑選出來的,負責訓練他們的,是一個號稱“瘋道人”的殺手,聽說是殺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殺手,隱退了若幹年,不知道皇上從哪裏把他挖出來的。


    提起這個瘋道人的時候,費五渾身哆嗦:“那個人,穿一件破爛的道袍,頭發亂糟糟的,遮著大半張臉,可我見過,他臉上全是疤。他殺人特別狠……”


    季嫋冷笑一聲。


    瘋道人是吧?


    他這就讓他變成死道人。


    季嫋的臉色難看地如同暴雨前的天空,嘴角卻還勾著明媚的笑容,看的夜梟打了個哆嗦。


    不是,那個瘋道人,和主子有仇嗎?


    主子的眼神真可怕。


    季嫋平日裏總是一副笑臉,他生的又美,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本性。


    就連夜梟經常都會被他的笑意迷惑,忘了自家主子其實心狠手辣。


    夜梟隻有看主子動手的時候,才會記起來,他家主子是個瘋子。


    比如此刻,夜梟就覺得自家主子瘋起來是真瘋,青天白日的,就敢來朝廷二品侯爵的莊子上殺人。


    夜梟策馬跟在季嫋身後。


    從背後看,主子的身姿相較他們這些人都要纖弱許多。


    可是那人挺直的背脊,莫名就讓人不敢小覷。


    主子,就好像是一竿翠竹,看著纖細柔弱,骨子裏卻堅韌頑強,根深千尺。


    這樣的主子,若是喜歡女人,恐怕現在半個京城都是主子的孩子了吧?


    可惜了,沒有小主子可以帶了。


    幸好季嫋沒有讀心術,不知道夜梟在想什麽。


    否則當場打他一頓也不是不可能。


    ……


    ……


    費家的莊子,在城北最偏遠的角落,坐落在山腳下。


    這個地方的地本就貧瘠,更兼的偏遠蕭條,平日裏根本沒人來,確實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連續幾次失利,林斯手下一時補充不上更多的人手,隻能暫時不動。


    如今莊子上有超過一半的人都是新送來的,尚未開始正經訓練。


    因為要藏如此多的殺手,費適早就將莊子裏的人都遷走了。


    如今在莊子上的,都是偽裝成莊客的死士。


    季嫋帶人趕到的時候,莊子上一片安靜,也不知道是在歇晌,還是根本沒人。


    季嫋垂眸站了片刻,回想著費適說的,莊子的布局,指了指後麵一處房舍:“人應該都在那裏,你們去解決那些殺手,我去會會那個瘋道人。”


    他勾唇笑著,笑意冷冽,帶著嘲弄。


    夜梟不太放心:“主子,我陪您去吧。”


    那個瘋道人,可是殺手榜排名第一的殺手,主子雖說武藝高強,可是這些江湖陰詭手段,他真不一定應付得了啊。


    “不用,放心,你家主子的命硬著呢,沒那麽容易丟。”


    季嫋笑著拍拍夜梟的肩膀,又多叮囑了一句:“下手不必留情,不要活口,數對就行。你們注意安全,十個人來十個人回,少一個我拿你是問。”


    夜梟也笑了:“主子放心,我們有把握。”


    “去吧。”季嫋又拍拍他的肩膀,自己足下一點,向著後院掠去。


    夜梟看了一眼季嫋的身影,回頭招呼自己的手下:“走吧,打獵去。”


    十道黑色的影子,鬼魅般摸向季嫋指點的方向。


    莊子裏很快響起了身體倒地的悶響,斷斷續續有刀劍相並的聲音、喊殺聲、呼救聲……


    很快,聲音又小了……


    ……


    ……


    後院中一間幽靜的房間裏,一個看起來髒兮兮亂糟糟的男人躺在床上,半敞著衣服,腆著個贅肉累累的肚子,鼾聲震天。


    季嫋冷笑一聲,眼底全是嘲諷。


    不得不說,這男人雖然形貌不得體,但是還是有些本事。


    季嫋破窗進屋的瞬間,原本睡得死豬一樣的髒男人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手中一判官筆直取季嫋脖頸。


    “嗬,有兩下子啊。”


    季嫋嗤笑一聲,優雅閃開,輕飄飄落在男人對麵:“你是瘋道人?”


    他笑著問,聲音溫和柔軟,眉眼間風情流轉,仿佛是在和老友打招呼。


    髒男人扯了一把身上破爛髒汙的道袍,掩了掩自己有礙觀瞻的身體,看著季嫋,眼中全是殺氣:“他媽的,知道老子的名號,還敢上門送死?”


    他罵了一句,撩開亂糟糟的頭發看清季嫋的樣貌,露出了色眯眯的神色:“謔,好漂亮的小白臉,老子好久沒做過男的了,你倒是可以讓老子破例。”


    “想做我?”季嫋笑了起來,眼中流光如星,盼徠多情。


    若不是眼底藏著的那點兒殺意,當真會讓人誤以為他在調情。


    “老子看上你是給你臉,識相的自己乖乖躺下,老子還讓你少受點兒罪。”那髒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當真惡心。


    季嫋嫌惡地皺起眉頭:“真髒啊,你這種人,怎麽配叫瘋道人呢?”


    “老子不配,你這小白臉配嗎?”髒男人說著,手中判官筆又向季嫋胸前點來。


    季嫋眉眼忽然犀利起來,手往腰間一抽,一條細到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絲線便攥在了他的手中。


    絲線是半透明的,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亮光。


    髒男人一驚,不等後退,銀絲已經纏住他的手腕,在男人狗一樣地慘叫聲中,將他握判官筆的右手齊齊斬了下來。


    “你,你他媽是誰。”髒男人捂著斷肢倉皇後退,滿眼驚恐。


    他的手腕鮮血噴湧,痛的男人臉色煞白。


    男人腳步踉蹌,後退中被椅子絆了一跤,摔倒在地,惶恐地往後偎:“你,你是……”


    “是啊,我才是瘋道人。”季嫋笑吟吟地看著隻是失了一隻手就變得懦弱惶恐的男人,就像是貓兒看著被自己玩弄於股掌間的鼠兒。


    “既然汙了我的名字,就得受得住我的報答啊,您說是不是呢,瘋道人,嗯?”


    季嫋輕笑,笑容明媚。


    “不,不可能,瘋道人……”男人瘋狂搖頭,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的男人,隻覺得眼前這方才還讓他血脈賁張的臉比惡鬼都可怕。


    “讓你死個明白,不止瘋道人,殺手榜前十的殺手,都是我。”


    季嫋笑的譏誚:“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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