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決心之後,盧德文哼著小曲去了趟書院門口,給了看守的門童一吊錢,囑咐門童托人幫自己送封信回老家。


    盧德文老家離鬆台書院有百十裏地,是遠離京都的一個偏僻村莊。


    村莊上大多都是自耕農,盧德文打小就聰明,展現出了極高的讀書天賦。


    是以盧氏族人才會舉全族之力供養盧德文讀書。


    好在族人們的辛苦沒有白費,盧德文終於高中了舉人!


    可眼下舉人可沒什麽補官的機會,盧德文隻能再進修,準備來年春闈考個進士。


    那封信跟著輾轉,次日送到了盧家人手中。


    盧德文的父母收著自己兒子的信,忙跑去找族長:“族長,德文來信了!”


    盧德文上學一應事務都由族長打理,再說,村裏也隻有族長識字。


    老族長聽聞盧德文來信,忙迎了出來:


    “德文來信了?是不是遇上啥事兒了?快拿給我看看!”


    盧德文父母趕緊將信遞給了老族長。


    老族長展開信快速地看完,久久沒有說話。


    盧德文的父母忐忑不已,許久才問:“族長,德文說啥了?”


    老族長歎息了一聲:“沒啥,德文說春闈需要打點,要十兩銀子。”


    盧德文父母喃喃道:“又要十兩銀子,這剛交完束修...”


    老族長又歎了一口氣:“德文春闈要緊,咱們盧家再緊緊吧,不能虧了德文。”


    給自家兒子湊錢,盧德文父母自然沒有二話。


    隻是這日子,越發的難過了呀...


    ......


    這廂盧德文可不知家中為了給他籌錢需要苦了全族,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


    畢竟他可是全族的希望,待到他春闈高中,別說是十兩銀子,便是百兩千兩,也不在話下。


    安排好送信的盧德文滿麵春風的回到了齋舍。


    他笑著對三人說道:“聽說過幾日京都清風閣要舉辦寒英雅集,據說大儒文山居士也要到場,咱們也去湊個熱鬧吧?”


    這個寒英雅集呂康成、白越澤倒是也有所耳聞。


    白越澤最是愛玩兒:“行啊,剛好那日書院休沐,咱們也瞧瞧去!”


    呂康成也道:“也好,咱們老待在鬆台書院,也得跟京都學子多多交流才是。”


    聽得三位同窗都如此如此說,江天樞自然也不會拒絕。


    如此過了幾日,到了將要休沐的前一日,江天樞讓小廝江大河回了趟家,跟家帶個口信這次休沐不回去了,順便再帶些換洗的衣物被褥。


    不得不說,這有了小廝就是方便些。


    江大河也極為伶俐,得了吩咐便往葉家莊趕。


    見過了江原生、何慧娘、江璃月,便將江天樞的吩咐一一說了。


    何慧娘問道:“大少爺可還有銀錢?你這次去再帶二十兩銀子給他。”


    何慧娘自然知道,要是參加那個什麽雅集,免不了要花費銀錢的。


    江大河回道:“大少爺說了,讓您不用再給銀錢,他夠用。”


    雖說江天樞說夠用,但當娘的哪兒舍得兒子受苦,還是塞了二十兩銀子給了江大河。


    江大河隨口道:“那小的明日帶了換洗衣物和被褥去書院,再將這銀子給大少爺送去。”


    江璃月問:“明日去雅集,大哥不帶你去嗎?”


    江大河:“大少爺有個同窗建議明日出去,大家都不要帶小廝,更為自在些。”


    江大河想了想又道:“許是這位同窗不太喜歡小的吧?”


    雖然他隻是個下人,但是小姐吩咐了,大少爺身邊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輕心,是以江大河事無巨細,將這事兒也說了出來。


    江璃月自然不會覺得江大河是在人背後嚼舌根,她從中嗅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他為何不喜你?”


    江大河便道:“因著這位同窗沒有小廝。”


    “之前大少爺也沒有小廝,他也沒有,所以跟大少爺頗為親近。”


    “自我去了之後,總覺得他對大少爺...有些說不上來的別扭。”


    江璃月當機立斷:“你盡早趕回書院,跟大少爺說想辦法帶上你。”


    “爹、娘,我明天帶著葉虎也去趟那雅集,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同窗要對大哥做不好的事情。”


    江原生、何慧娘擔憂道:“你帶著葉虎行嗎?要不還是爹、娘去吧?”


    江璃月道:“女兒的身手更靈活些,還是女兒去吧。”


    江原生、何慧娘一想也是,不過還是擔心:“那再帶上你二哥吧!”


    江璃月不想二老擔心,隻得應了。


    待江大河緊趕慢趕回到書院後,江天樞愣了。


    “大河,我不是讓你明日再回來嘛?”


    “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兒了?”


    江大河忙道:“大少爺,家裏一切安好。”


    “老爺夫人還有小姐擔心您,想讓我明日還是跟著您去寒英雅集。”


    江天樞還沒說話,盧德文笑道:


    “天樞兄,你都這麽大人了,不會還沒斷奶吧,哈哈!”


    “這之前你也沒有小廝啊,不也過得好好的?”


    “怎麽?這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天樞兄,你這有失文人風骨啊~”


    江天樞被盧德文一陣擠兌,也不好說什麽,隻得對江大河道:


    “我已和同窗約好了,便不再方便帶你了。”


    “若是我爹娘問起,我一力承擔便是。”


    呂康成、白越澤二人對視一眼,雖然他倆不覺得帶小廝有什麽不對,但照顧到盧德文的情緒,覺得他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有小廝才這樣的吧。


    到底是一屋同住的同窗,這些日子也頗為熟識了,所以也難免遷就下盧德文。


    於是翌日,四人便輕裝而行,租了輛馬車往寒英雅集駛去。


    這寒英雅集在曲江園林舉辦。


    曲江園林,位於京都城東南,新科進士常地此舉行宴會,名為“曲江宴”。


    因著曲江宴的名頭,這曲江園林便成為了京都學子、貴人們遊賞飲宴的勝過地。


    寒英雅集名頭雖然不及曲江宴,但也僅僅是略輸一籌而已。


    因為每次都有隱士大儒前來赴宴,不少學子都因大儒的點撥在來年春闈時一舉成名。


    馬車行駛了約摸一個時辰,曲江園林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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