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織鳶趴在床邊幹嘔,臉色都白了許多。


    “嘔。”


    她捂著胸口,許久,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春桃聽見聲音的時候忙跑進來。


    “小姐怎麽了?”


    她一臉著急,忙抬手輕拍她的後背。


    “我也不知道,隻是突然有覺得肚子有些疼,喉中還惡心。”


    她搖頭,這會已經好多了。


    “奴婢去倒杯水。”


    春桃急匆匆跑去倒水。


    一杯水下肚之後,她總算覺得好多了。


    “小姐怎麽會吐?”


    春桃覺得奇怪。


    昨晚小姐並沒有吃錯什麽東西呀!


    南織鳶也覺得奇怪,不過,她沒有多想。


    還是春桃提醒了她。


    “小姐該不會……有孕了?”


    說來,小姐和赫公子在一起也有二十幾天了,若有孕,也不是不可能。


    “有孕?”


    南織鳶瞬間捂住自己的肚子。


    她有孕?


    真的嗎?


    有這麽快嗎?


    想想也是,赫其樾精力那麽旺盛,寬肩窄腰,一看就很能幹的樣子,她這麽快懷上,也不是……沒可能?


    “奴婢以前聽旁人說過,女子有孕之後都會害喜。”


    “就像小姐剛剛那樣幹嘔。”


    春桃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對!小姐定然有孕了。


    那她豈不是要有小主子了?


    “小姐。”


    春桃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肚子看,仿佛裏麵已經有孩子了。


    南織鳶:“……”。


    “真的有孩子了嗎?”


    真的有這麽神奇嗎?


    “小姐,我們下山找個大夫把脈?”


    這件事很重要,孩子很金貴的,一不小心可能就沒了。


    春桃說著就要準備下山。


    南織鳶攔住她:“不著急。”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沒那麽快有孕。


    “赫其樾呢?”


    怎麽沒看見他?


    她換了一個話題,暫時不討論孩子的事情了。


    “小姐,赫公子剛剛出去了,奴婢並不知道他去哪裏!”


    春桃當然也不敢問他。


    赫公子看起來那麽凶,誰敢問他?


    “他出去了?”


    他該不會丟下她回皇宮了吧?


    南織鳶想到這裏,忙下了床。


    可沒一會她又鎮定下來了。


    若他真的要丟下她一個人回宮,她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她又能如何呢?


    她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殺了當朝太子嗎?


    也是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主仆二人都看了過去,發現是赫其樾,他回來了。


    春桃見人回來,忙退出房間。


    少女看向門口, 立馬裝作一臉委屈的模樣,她跑上前去,抱住了人。


    他到底去哪了?


    “夫君去哪了?”


    她縮在他懷中,手牢牢地摟著人的勁腰。


    “阿鳶一覺睡醒沒見到夫君。”


    “還以為夫君丟下阿鳶了,不要阿鳶了呢!”


    她仿佛很害怕,渾身都在發抖。


    赫其樾的保護欲被激起,他也扣住她,將她抱緊。


    他心中的酸澀再一次蔓延。


    連他的父母都不要他,可阿鳶要他。


    她甚至還怕他不要她。


    明明該怕被丟下的人……是他。


    他一個瞎子,人人都不要他,隻有阿鳶要他。


    阿鳶……她怎麽那麽好呢?


    他的小姑娘,果然是最好的。


    他越發確信了一件事,阿鳶太愛他了,所以才沒有安全感。


    “莫怕。”


    他不會丟下她的。


    “瞧瞧這個。”


    赫其樾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人,他突然開始緊張了起來。


    也不知道阿鳶喜不喜歡?


    這還是他第一次送姑娘家東西。


    “花?”


    赫其樾送她花?


    南織鳶有些錯愕,所以他大早上不在,就是出去摘花了?


    可他的眼睛看不見,怎麽摘的?


    難道……他的眼睛恢複了?


    她下意識抬手在人的麵前晃了晃,可男人沒什麽反應。


    “不喜歡?”


    赫其樾沒聽見她的歡喜聲,第一次覺得有些失落。


    阿鳶不喜歡紫鳶蘭嗎?


    他以為她會喜歡的,這花的氣味很香,有凝神的效果,放花瓶中,三日不腐。


    “喜歡。”


    “阿鳶很喜歡。”


    “多謝赫郎。”


    她笑著再一次抱住人。


    “隻要是赫郎送的,阿鳶什麽都喜歡。”


    她的情話越說越溜,赫其樾被哄得飄飄然。


    男人的嘴角緊抿,突覺手心微癢。


    魏女都如阿鳶這般嬌嗎?


    “嗯。”


    他克製般地偏開頭。


    他暫時沒有別的東西可以送給她,隻能摘花了。


    還好她喜歡。


    她喜歡就好。


    南織鳶看著這花,確實很喜歡。


    她記得這花叫紫鳶蘭,和她的名字一樣有一個鳶字。


    “夫君為何突然間想送阿鳶花?”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嗎?


    “沒什麽。”


    想送就送了。


    昨兒個半夜下雨,他起床後聞到了紫鳶蘭的味道,想到紫鳶蘭這三個字,他就想起阿鳶。


    “明天是個好日子,我們拜堂吧?”


    想來,他們還從未拜過堂。


    赫其樾自從不別扭之後,就想要什麽都彌補給阿鳶。


    他還欠她一個拜堂。


    他們番邦並沒有拜堂這個習俗,隻要喝了交杯酒,就算夫妻。


    而魏朝有拜天地的習俗,隻有拜過天地,才算夫妻。


    他想,他該和阿鳶拜天地的。


    南織鳶聽到拜堂的時候愣了愣,她下意識就要拒絕。


    其實不用拜堂了。


    一開始她想著日後跟著太子回宮當個側妃安穩餘生,所以想著和人成親拜堂。


    可她現在已經決定不去宮裏了,所以也就不需要拜堂了。


    “赫郎,可我們已然……洞過房了。”


    “我們早已是夫妻了。”


    不需要拜堂了。


    她懶,不想再搞這些虛禮了。


    赫其樾開口:“你不在乎嗎?”


    他們未曾跪拜過天地,於他們魏女而言,不拜天地,不是夫妻。


    阿鳶居然不在乎嗎?


    “赫郎,生活過好才是最重要的。”


    “何況,阿鳶那一套紅嫁衣,已然被你……撕碎。”


    那天,他可太凶了。


    她那身紅嫁衣,早被撕爛丟掉了。


    赫其樾也想到了那天,他的嘴角抿得越發的緊了。


    那天他失去了理智,不想阿鳶嫁給那個呆子書生,所以發了瘋將她的嫁衣都撕爛了。


    “是我不好。”


    他認錯。


    他一定一定賠她一身更漂亮的嫁衣。


    罷了,不拜堂就不拜堂吧!


    這件事日後再說。


    “隻要夫君永遠愛阿鳶就好了。”


    她蹭著他,嘴角彎彎。


    男人的呼吸瞬間一重,他的指尖都攥緊了幾分。


    他們昨夜才纏綿過了,他不該再欺負她了。


    可讓赫其樾沒想到的是,他不想欺負人,阿鳶卻自己勾著他。


    “赫郎,阿鳶想抱抱。”


    大早上的,她再一次纏上了他。


    她的手很不老實,放在了他腰間處。


    就在南織鳶想親人的時候,她恍然間回神,自己還沒有洗漱!


    她瞬間鬆開了人,離遠了幾步。


    真是尷尬了。


    赫其樾已然動情,他能察覺到少女的呼吸在哪,他也知道,她要吻他了。


    然而,他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少女親吻他。


    她甚至放開了他!


    男人的眉頭皺緊,她怎麽了?


    “赫郎,我餓了。”


    她倒也不好意思說自己還沒洗漱。


    赫其樾:“……”。


    南織鳶忙跑出去洗漱,春桃就候在外邊。


    “小姐跑慢些。”


    “萬一摔著可怎麽辦?”


    “小姐的肚中還有……”孩子呢!


    最後三個字春桃沒能說出口,她的胳膊被人碰了一下。


    她看向了小姐,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姐不讓她提起孩子。


    雖然她不懂小姐為什麽不讓她提,但她聽話就是。


    南織鳶見人明白,總算鬆了一口氣。


    等用完早食之後,南織鳶又找了個借口讓赫其樾出去摘花。


    “夫君,阿鳶想用紫鳶蘭做些糕點吃。”


    “你再去摘些來好不好?”


    紫鳶蘭可食用,無毒。


    “好。”


    這是她第一次向他提出請求,他當然要為她辦到。


    摘花這麽簡單的任務,他就算瞎了,也能做到。


    南織鳶目送人離開,看他摸黑往前走,她沒有絲毫使喚人的愧疚。


    “小姐,我們並沒有做糕點的東西。”


    她們什麽都沒有,哪裏能做糕點呢?


    “我知道。”


    她故意讓他去摘的。


    “春桃,暫時不要提起孩子的事情。”


    她將人支走,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為什麽呀小姐?”


    赫公子是太子殿下,那小姐有孕是好事,讓赫公子知道不是很好嗎?


    “還沒有看過大夫,還不能確定是否有孕。”


    “何況,我另有打算。”


    南織鳶和她說,她沒打算瞞著春桃。


    春桃如今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小姐有什麽打算?”


    春桃不懂,她低聲問。


    “我不打算進宮了。”


    “所以,就算有了身孕,也沒有必要讓他知道了。”


    南織鳶和春桃通氣,倒也沒想瞞著她。


    “這是為什麽?”


    小姐不進宮,還能去哪?


    “春桃,我怕進宮之後,我們都沒有活著走出宮裏的那一天。”


    她也不想和別人算計來算計去。


    春桃還是不懂,既然如此,小姐一開始就不該來招惹赫公子。


    她又為什麽要接近赫公子呢?


    “春桃,或許你不相信,但我和連晚霽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我一定要殺了他。”


    但她又不想賠上自己的一輩子。


    最好的辦法,就是撩一個權貴替她報仇。


    太子就是這個人。


    太子殺人,他總有辦法脫身。


    “奴婢聽小姐的。”


    她以後一定不提孩子的事情。


    “小姐,報完仇之後?”


    她們是不是要離開?


    “嗯。”


    “等報完仇,我帶你去南邊,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度過一輩子。”


    這已經成她的理想了。


    一個人帶著孩子度過一輩子,沒有男人,她想怎樣就怎樣,更不必伺候公婆。


    “小姐,可我們沒有銀子。”


    沒有銀子,她們走不了多遠的。


    “以後會有的。”


    反正赫其樾是太子,有那麽多銀子,她從他那騙點,應該對他造成不了什麽傷害吧?


    春桃:“……”。


    罷了,小姐想怎樣就怎樣,她一輩子都會陪著小姐的。


    ……


    赫其樾回來的時候,手中拿著好多花。


    南織鳶正在看話本打發時間。


    那本話本,她其實已經快翻爛了。


    “赫郎回來了?”


    “怎麽去了那麽久?阿鳶都擔心了。”


    她仿佛真的很擔心他,握著他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胸口處,讓他感受著心跳。


    他察覺到了,她的心真的跳得很快。


    她好像真的很擔心他。


    是他不好,他隻是想多摘些花送予她。


    春桃就坐在不遠處繡帕子,聽見自家小姐說的話時,她都愣了好一會。


    她發現了,小姐撒謊都不臉紅的。


    小姐哪裏擔心赫公子了?


    小姐剛剛還在說:希望赫公子慢些回來呢!


    “阿鳶真的好喜歡這個花。”


    “謝謝夫君。”


    她吧唧一口親在男人身上。


    赫其樾頓時覺得口幹舌燥,他的指尖蜷了又蜷,渾身瞬間不對勁。


    他也好想親阿鳶。


    這般想著,他拉著人就進了房間。


    南織鳶知道人想做什麽,她瞬間將手抵在他的胸膛處。


    “夫君不要。”


    她拒絕了。


    早上她沒起來,這會已經反應過來了。


    若她此刻真的有了身孕,那萬萬不能與他行房事了。


    前三個月,胎兒不穩。


    “為何?”


    他想,今日的阿鳶,很反常。


    “阿鳶今日有些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葵水要來了。”


    對了,她的月信已經遲了一天。


    她該不會真的有孕了吧?


    赫其樾沉默了一會,他到底沒再對她做什麽。


    隻是他的手還牢牢地鎖住少女的腰肢,好一會之後,他突然壓著人親。


    他雖然看不見,但總能精確地吻住她的唇。


    “阿鳶。”


    他呢喃著她的名字,纏綿極了。


    少女嚶嚀了兩聲,兩人到底克製住了。


    一個怕她身體不舒服,一個怕自己真的懷了。


    兩人各懷心事,相擁著,暫時無言。


    南織鳶想,看來她真的得找個時間去看大夫了!


    月信都遲了,想來……八九不離十了。


    赫其樾不知道人在想什麽,他隻知道,他的阿鳶好乖,身體好軟。


    他很喜歡就這樣抱著她。


    也是這個時候,他突然問了一個問題:“阿鳶就叫阿鳶嗎?”


    她姓什麽呢?


    他好像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全名叫什麽。


    ……


    作者話:求五星好評和免費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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