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大怒:“你胡說什麽。”


    沈襲予不與她辯解,換了個話題:“陳康已經認罪了,你依舊保持原證詞是嗎?”


    “是。”


    她不信,警察的話她一句也不信,否則她怎麽會落到如今地步。


    沈襲予起身走過去,將拍的現場照片擺在陳懷麵前。


    “我站這裏是在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他回到位置開始收拾桌上東西,陳懷垂著腦袋,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就在沈襲予臨近出門,她緩緩開了口,語氣是塵埃落地的平靜。


    “我認罪……”


    另一邊,陳康看著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他眼神閃了閃,主動打招呼:“廖警官。”


    “沒事,咱今日就是例行問話。”


    廖東好脾氣的笑了笑,陳章內心吐槽可別這麽笑,怪嚇人的。


    果然,下一秒他瞅見陳康的表情愣了下,連忙打圓場:“別緊張。”


    “你們問吧。”


    “之前當過兵?”廖東翻著手上的履曆。


    陳康食指動了動,垂下眼眸嗯了聲,那曾經是他的信仰。


    “待了幾年”


    “三年。”


    “喜歡部隊嗎?”廖東抬眸發現被問到的人神情恍惚。


    陳康麵帶懷念:“嗯,很喜歡。”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殺人?”


    廖東話峰轉得很快,陳康思緒還沉浸在部隊,於是他脫口而出:“是他們……”


    等他反應過來停住,說出的話已經收不回,陳章在一旁挑眉,這就問出來了?


    “他們怎麽了?”


    陳康沉默了,廖東二人也不急,他們耐著性子等,良久,陳章歎氣,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清晰可見。


    “咱都姓陳的,指不定多久前就是一家,做錯事得認,如果我們沒有證據,你也不可能坐在這了。”


    陳康雙手捂臉,警察出現在他家門口的時候心裏大致有些猜想,隻是沒料到會這麽快。


    “烈焰,這麽精銳又機密的部隊,難怪我們沒查到你入伍記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康突如其來的狂笑讓廖東和陳康紛紛看向他,他笑夠了開口:“小時候我們村子遭了天災,連續大雨導致泥石流死了很多人,但我很幸運,他是個軍人回家探親路過村子救了我。”


    話落,對麵二人對視一眼,他們清楚這無關緊要的話是在告訴他們入伍原因。


    對此,陳章問他:“後悔嗎?”


    “不後悔。”


    “陳懷與你什麽關係?”


    “同父異母的姐姐。”現在的陳康問什麽答什麽十分配合。


    廖東拔開筆帽:“那就說說前因後果吧。”


    陳康咧了咧嘴,徹底放鬆心情:“我入伍第二年接到領導的通知,說我爸因病去世特許我返鄉送葬,我以為年紀大了,趕回家才知道出了事,我爸是被活活氣死的。”


    他頓了頓,一點一點回想著那些久遠的記憶:“我與陳懷同父異母,我姐他媽去世的早,我爸娶了我媽,她生下我跟著別人跑了,我是被我姐帶大的,後來她嫁給了我姐夫,雖然不富裕倒也過得開心快樂,外甥女那會也念書了,就讀於第三實驗小學,她還那麽小原本有大好的前程,可那群畜生,那群畜生他們毀了我外甥女,他們怎麽敢。”


    他紅著眼睛握拳,全身壓製不住的殺伐氣,令廖東和陳章心驚不已。


    “有煙嗎?”


    廖東起身過去遞給他,順便幫他點了火。


    隔壁,陳懷脖子青筋暴起:“我女兒被那些禽獸毀了,你們警察當時在哪?啊?為什麽沒人替我們主持公道?”


    沈襲予望著她歇斯底裏的模樣垂下眼眸。


    “你們警方不是要知道真相嗎?好,我現在全部告訴你。”


    陳懷絕望地冷笑一聲:“想想是個好孩子,她聽話乖巧又懂事,從小就心疼我和她爸爸,受了欺負也隻會憋在心裏。


    她上四年級後換了新班主任管坤那個畜生,他借著補課名義對我女兒多次猥褻,甚至威脅她如果告訴父母就開除她。


    想想知道為了她能好好上學,我和她爸爸四處求人,好不容易才讓她進的實驗三小,所以她不敢告訴我們,有一次我幫她洗澡發現了一些痕跡,她騙我說和同學鬧著玩碰的。


    我沒拆穿她,第二天放學我去接她,人都走光了也不見想想出來,我太擔心便進去找她。


    結果看到我女兒被那個畜生帶著走向一條小路,我急忙往那邊趕,被下樓的王誠攔下,我把情況說給他,他不僅沒管還叫來保安將我趕出學校。


    我跪下祈求他們讓我找女兒,他們卻以學校的規章製度為理由拒絕我進入,我報警後數次硬闖被擋住,等警察到想想已經背著書包出來了。”


    陳懷淚流滿麵,她緩了緩繼續:“她臉色蒼白,我們怎麽問話她都不吱聲,沒辦法我帶她回了家,發現…發現我的想想被侵犯了,她才九歲當時該有多害怕。”


    沈襲予將紙巾盒拿給她:“沒有第二次報警嗎?”


    陳懷擦了擦淚:“報了,我們原本要帶著女兒去公安局,可她情緒有些失控,除了我不讓人接近,就連她爸都不行,警察隻好來家裏,他們說沒有證據能證明我女兒被管坤侵犯,走了個過場他們就離開了。”


    聞言,沈襲予打斷她:“你又怎麽知道是管坤?”


    “我女兒的日記本。”


    “日記本?你女兒交給你的嗎?沒交給警察?”


    “沒有,我收拾東西無意間發現的,她被我女兒藏在櫃子下,交給警察?他們早就串通一氣。”


    沈襲予示意她說詳細,陳懷點頭:“我女兒病越來越嚴重,她精神狀態時好時壞,醫生說我女兒屬於自我封閉,長期的積壓和心理狀態讓她拒絕再與外界接觸。


    想想崩潰的模樣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後來我們跑了好幾個派出所,他們說要去管轄範圍內的。


    於是我老公去了,我們想申請調查學校監控,前兩次都以缺東少西被打發,那天下雨,我陪我老公去的,他被叫去填表我上洗手間路過一間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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