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麻城回來後,王副總私下問了白珍感覺咋樣?


    白珍笑而不語,她發現公司裏人言可畏,王副總有可能也會和董事長傳話,她還是不要隨便發表想法。


    楊華也察覺到白珍的變化。回來路上,白珍告訴他,紅包沒有收,在他姐姐的房間桌上。讓他和家裏人說一下。


    楊華依舊喜歡混在女人堆裏嘻嘻哈哈,有時候眼神還拉絲。


    白梅考上大學,開學前藍月不放心,親自送她去青島。由於沒有直達車,就到武漢轉車,順便去襄樊看下白珍,住幾天。


    白珍得知消息後,協調了郭曉霞,這樣郭曉霞去了同事那裏住幾天。


    媽媽和妹妹到來讓白珍欣喜,她去接了她們。王副總放了她兩天假。白梅的到來很快讓董事長知道了。


    他親自來宿舍,現場給了個大紅包給白梅,說他最近給當地考上大學的小孩獎勵,白梅來的正是時候。


    等董事長走了後,藍月一看,董事長給了3000元的大紅包。藍月很過意不去。白珍也擔心這會不會讓同事們眼紅而說什麽。


    次日她上班後,敲開了董事長辦公室,董事長問她有什麽事嗎?她說感謝董事長給妹妹的紅包,讓老板可以從她的年終獎裏扣費。


    董事長說不用,這是員工福利。你前些時候招商進來主力商家,表現不錯!隨後,白珍就出去了。這天中午回家藍月已經做了吃的了,白珍直接就可以吃飯。


    這時楊華也上門來。他主動和藍月介紹自己,說是白珍男朋友。白珍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心裏七上八下。藍月沒有直接苛責她。還是熱情地和楊華聊天。


    吃完飯,楊華主動要去洗碗,和藍月搶著洗碗。藍月說他們上班辛苦了,她來洗。她覺得這個男孩挺會來事,有點擔心自己女兒壓不住他。


    楊華於是在一旁聊天,他嘴很甜,他和藍月說她很喜歡白珍,希望阿姨能支持,放心把她交給我。


    藍月笑著沒說什麽。等楊華走了後,她和白珍說,你們什麽情況?


    白珍說隻是在交往,還沒有定論。媽媽說這個男孩子很會說話,懂得討人喜歡。但是太會了也不是個好事。


    藍月說看他看白珍的眼神,總有些不純粹,讓女兒還是多觀察。


    白珍說她會和他說清楚的。公司的同事都以為這兩個孩子要定下來親事了。有的同事見到白珍,都會笑眯眯的,就想八卦一下。


    藍月和女兒一起逛街,他們一起去買衣服。白珍給媽媽買了條連衣裙,400多,藍月一看標簽,覺得太貴了。白珍還是堅持買給媽媽,她給自己也買了一件毛衣。藍月說她還第一次穿這麽貴的衣服,她很感動,有錢真好。


    白珍每個月會存幾百塊錢下來,給爸爸媽媽匯幾百,年終獎幾千都是過年時候給了爸爸媽媽。藍月從襄樊回去後到處炫耀這個裙子,和別人說女兒的工作還不錯。


    有天下班後,同事請吃飯,楊華也去了。他坐在白珍身邊。由於當地的菜都是比較辣又麻,每次她就點西紅柿雞蛋。或者旁邊放一碗水,洗一下菜再吃。楊華不停幫她夾菜。但白珍沒有吃。她吃得很少。飯後,大家走路回去。白珍沒有和他說話,快到小區時候,白珍說我們冷靜一段時間吧。


    楊華說為什麽?白珍說目前她隻想好好工作。家裏經濟壓力還比較大。楊華說是對他哪裏不滿意嗎?還是哪裏做得不好?白珍搖搖頭,她說雖然公司裏都在傳他在追今年新入職的一個女生,但她無所謂。她確實在年會也看到他獻殷勤。


    楊華說男人紳士風度不是應該的嗎?他隻是社交禮儀。白珍說為什麽別的男生沒有這樣?兩人就這樣在路邊爭吵著。這時天下起鵝毛大雪,有些冷。


    白珍看了下陰暗的天空,留下氣鼓鼓的楊華在原地,她往小區走了。這天氣談分手很有氛圍。幾天後,一個同事過生日,白珍訂了個大蛋糕。


    每次同事過生日,大家都聚一下。蛋糕大多是用來給壽星抹臉惡作劇的。同事的生日宴很豐盛,楊華也來了,白珍選擇和女同事們坐一起,遠離他座位,兩人全程無交流,互相沒有表情。


    楊華依舊給身邊最近的女生夾菜倒酒。白珍看了很不舒服,對他的這種行為很鄙夷。有同事現場還開他倆玩笑,白珍尷尬地笑笑沒說什麽。楊華直接說他們分手了。


    白珍之後聽別的同事說,楊華去和別人說是他提出的分手。白珍隻是冷笑了幾聲。兩人等於鬧翻了。過了兩天楊華搬出去了,和另一個男同事換了房間。但他的鞋子還留在這個宿舍。


    郭曉霞也很嫌棄說難道他還想和白珍哪天複合嗎?留下鞋子。白珍和郭曉霞正好周末做衛生,她們直接把楊華放在進門處的幾雙運動鞋都放在門口,讓那個男同事叫楊華來 拿走。白珍用一個袋子把之前楊華送她的禮物都裝進去,也放在門口。


    白珍之後在公司見到楊華,都不打招呼,每次避而遠之。她看到他在那裏就會覺得仿佛窒息的感覺。她大概用了兩三個月才調整過來。


    之後聽說楊華和那個新來的女孩談戀愛了,但是沒有多久也分手了。白珍分去了新的項目負責客服售後部門,董事長之前還擔心楊華和白珍分手,會影響白珍的情緒。但是看她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白珍在這個城市,每到冬天就是她最容易情緒低落的時候,灰蒙蒙的天空,總是下雪,她感覺很有種令人悲傷的感覺。因為楊華的事情,白珍和郭曉霞以前關係還不錯的,也受到了影響,她們不再像在學校時談心那種親密,反而都會收起來一點,帶著防備。


    白珍聽說南方的城市房地產發展還不錯,她很想去試試。蒙山給她電話聯係說他被派到上海的分公司做開荒牛。他們在那邊有個廠區,他做項目經理。當天晚上,兩人聊了很久,他還給她講了很多管理方麵的理論。她都沒有聽過這些,感覺到自己在小城市發展的局限性。


    她開始萌生離開的想法。蒙山和她聯係開始密切起來,隻要她打電話他都會接,不論他在開會還是睡覺。有時候她睡不著,打電話過去,他會聽她說,陪他聊天。她也從不問他有沒有女友,他也沒問她的感情遭遇。她心中對他有一種依賴。


    這段時間是她心裏比較煩躁的時候,她和爸爸白苗也聊了自己的職業瓶頸問題,白苗也讚同她趁年輕可以去大城市闖一下,見下世麵。


    白苗的話給了白珍動力。但是藍月反對,她認為老板還是很有情有義,這樣走了,很不仗義。公司給他們福利還不錯,要好好幹。工作在哪裏久了都會枯燥,自己調整一下。


    不久,公司給他們量體裁衣訂工作服,據說是lm的品牌的,韓版修身,每個人兩套。那製服做出來,穿上確實都很有型,白珍很喜歡。


    他們公司大大改善了員工福利,他們不需要去工地每天和工人們一起擠食堂了,他們有了專門的食堂,每天飯菜都不重樣。白珍感覺自己都吃胖了,再也不用去外麵大快餐了。


    白珍每個月工資會給白梅生活費500-900元,白梅他們在青島的環境不像武漢這麽容易找到兼職。白梅之前也試過去超市做促銷員,站了八小時,一天不到80塊錢。她覺得太累了。白珍和妹妹說,好好學習,不夠錢就和她說。她知道爸爸的錢還要還債,之前上大學第一年都是爸爸借來的。


    白珍大二開始的學費都是通過助學貸款來的,畢業後四年內還清,工作後她一年多就還進去了。白梅現在學費也是助學貸款。白珍支持她的生活費,這樣白苗就輕鬆一些。


    白梅的來信裏提到了她喜歡了一個男孩,是物理係的,他們一起上公共課認識的。她在信中表達了對男孩的愛意,白珍也受到感染。白梅說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是第一眼見他就覺得他就是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她主動和男孩要了聯係方式。之後他們經常相約去圖書館或一起上自習。


    之後逐漸了解彼此,在男生的表白下他們確定了戀愛關係。白梅還不敢告訴家裏,讓姐姐幫保密。白珍也經曆過那個階段,了解女孩的心事的羞澀。


    半年後,白珍接到了上海一家外企的麵試邀請,她請假去了上海,順路見了蒙山。他穿著白色的工作服來見她的,說晚上還要加班。 他們一起吃了午飯,白珍發現蒙山還是有些變化,他可能因為做了管理人員,說話和看問題的角度都比較成熟。相比之下,白珍感覺自己幼稚了,這幾年職業生涯沒有長進。


    她麵試了那家外企後,在那裏逗留了幾天,這就是她憧憬已久的上海。周末,蒙山陪她去了外灘、南京路等地方逛了一下,他們倆有很多聊不完的話。


    蒙山和她說來上海發展吧,這裏有很多機會,可以見識一下大城市生活,可能奮鬥的過程比較累,但是自己會成長比較快。


    白珍動心了,回去後, 她提交了辭職報告。那家上海的外企錄取了她。她於是就去了上海。聽說她走後沒多久,王副總也辭職了,去了上海交大讀研究生,畢業後在上海做了一名大律師。她們之後偶爾會在微信裏聯係。


    白珍去了上海,父母也是很擔心她能不能適應,由於她工作還沒安定,白梅的生活費就由白苗來承擔。白梅自己也開始找些兼職。


    白珍去了這個外企,主管是個老外,愛吃中國菜,性格活潑的美國女人。她坐在座位時,喜歡把高跟鞋脫了,直接赤腳踩在地毯上。白珍的英文口語並不流利,但是她還是願意交流。


    在這個公司上了一段時間班,她發現公司是很高大上,但是工資就不那麽高大上。她住的比較遠,和大學同學合租在一個大小區裏的一間房裏,房東一家住其他的幾間房,她們倆女生在一個臥室裏。


    她每天帶飯上班,晚上為了避開下班高峰堵車,她會晚一點走,到家9點左右。去超市買些菜,第二天帶飯。她和同學輪流買菜做飯,共同承擔每個月600元租金和水電費。這個房東阿姨很省錢,她會讓大家上小便後不要衝水,等到積累比較滿了,再把洗衣的廢水衝下去馬桶。


    這個房東阿姨從來沒上過班,她每天五六點就去農批市場買菜,據說很便宜,一斤青菜幾毛錢。她家先生是在河道撈垃圾的。兩個兒子好像沒有固定工作,經常和兒媳在家,開著音響或打遊戲。


    這個阿姨有次看到白珍她周末在家,就問她要不要去超市兼職,就是幫忙把廢紙箱拆了壓平,一天有80-100元。白珍平時上班都挺累了,周末她想休息下。她就婉拒了這個阿姨。


    蒙山到了周末時不時會坐一兩個小時車到白珍住的七寶附近,兩個人一起逛街,一起聊天。大家都同在異鄉,沒有什麽朋友。


    他們順其自然就走到了一起。每到周末就會見麵, 像周末夫妻一樣。而她的那個舍友李瑞琴也是有男友的,他們在大學就已經談了,現在男友在上海讀研究生,周末一般舍友會去男友學校住。


    有時候瑞琴的男友周末來她們住處,白珍也會識相避開,白天就去逛街,到了天黑了,發給瑞琴一個信息問現在方便回來了嗎,如果說方便,她再回來。


    有次,她回來看到她們的電飯鍋倒在地上,小凳子也翻在地上,家裏很亂。她很不解。瑞琴從廁所回來,一臉不高興。白珍輕輕問,你們是吵架了嗎?瑞琴說是的,原來她男友想出國讀博,瑞琴不同意。她們都談了快八年了。從高二就開始,大二他們都在武漢讀大學,同居在一起了。


    到了上海工作後,她很希望男友可以先結婚,也不影響他學業。但是他男友有些社恐,想繼續出國深造。他的家境還不錯,父親是校長,母親是當地醫院院長。他們對於孩子比較民主,想讀書他們也支持,想結婚他們也不反對。


    瑞琴開始逼婚,男生就不高興,兩人大吵了一架,瑞琴氣得把鍋和凳子都踢倒了。男生還是愛瑞琴的,哄了她平複情緒後,才回去。


    但強勢的瑞琴非要有個結婚。她和男友說,現在她們台灣的理事在追她,反正關了燈,男人都是一樣的。如果她28歲還不能結婚,他們就分手。不要彼此耽誤。男友有些難過地回去了。


    白珍看到瑞琴在整理一箱的秋冬的褲襪,問她怎麽買了那麽多?她說不是她買的,是他們公司的那個理事送的。兩年前,這個男人追過她。他有家庭,五十多歲了,還長得很帥,經常往返兩地工作。聽說身邊從來不缺女友。瑞琴情商比較高,她不得罪他,說自己有男友了,不然她做他女兒吧。


    從此這個理事還真的把她當女兒看待。她生日,他專程飛上海請吃飯,還給她包了1000元的紅包。他看到她穿的褲襪,閱人無數的他說這個顏色不搭裙子,而且不好看。他說下次來給她帶些質量更好的褲襪。


    果然,這次就帶了一箱。瑞琴說老男人確實很會哄女生 ,他的小女友和她女兒年齡差不多,才20歲,還是個在校的大學生。瑞琴和白珍說起她和男友之間的趣事。白珍沒住過來的時候,她是一個人住,有時候打雷的時候還挺害怕的。男友也讓她找個合租的女生, 一起住,分攤下租金。


    有次瑞琴她去男友那裏,她忘記帶牙刷了,當時已經是半夜11點多了,學校的商店都關門了。她隻能用男友的牙刷刷牙。之後有次去男友家過五一,她當天也是發現沒有帶牙刷,用了男友的牙刷,被他媽媽看見,把她教育了半天。醫生的職業習慣,他媽媽趕緊去超市給她買了牙膏牙刷、一次性內褲、衛生巾等生活用品。


    瑞琴想想還挺好笑的。她有次去男友宿舍發現她沒帶內衣內褲,當時晚上六七點。她洗澡時候,就讓男友去幫她買內衣內褲,告訴尺寸給他。男友戴著黑色的口罩,去了家附近的一家內衣店,到了店裏,他低頭徘徊好幾次,細心的導購發現了他有需求。主動上前問他要買什麽?他不說話,低頭指著模特身上的那套衣服,說什麽碼?


    導購問他要買什麽碼,他把小紙條上的尺寸遞給導購看,導購說模特身上穿的正是這碼。他說那就要模特身上那套,讓她把那套拿下來。


    導購也不多說,就扒下來模特身上的給他。他趕緊就轉身離去了。回去到,瑞琴問他購買的過程,他把這個經過和瑞琴說了。瑞琴說他傻,為什麽要模特身上的,掛那裏會有灰塵,或者有人會摸來看看材料的質量,為什麽不拿套新的?瑞琴有些嫌棄。


    她問他,你為什麽要戴口罩去阿?男友說不好意思阿。瑞琴說你認識導購還是導購認識你?這內衣有人賣有人買,又不偷又不搶,你不好意思什麽呀?


    由於當時陰雨綿綿,洗了就沒有得穿,沒辦法,瑞琴隻能將就穿上這套內衣。她現在想起來還是忍俊不禁。白珍聽她說完也是哈哈大笑。


    她男友就是個書呆子,學生物工程的,經常呆在實驗室,生活經驗不足。天氣變化,瑞琴經常要提醒他加衣服或者減衣服,不然他就是什麽天氣都穿一樣的衣服,容易感冒。他連用電飯鍋煮飯都不會。瑞琴說她很放心他,放在人群裏估計都不會擔心出軌。


    他的實驗室裏清一色男人,他們專業就幾個研究生,另外兩個是他師姐,都是有家的人。瑞琴對他很有拿捏,不擔心他在外麵亂來。


    她們倆住的這間房,房門的鎖都是壞的,不能鎖上,睡覺時候,兩個女孩隻能把沙發推過來,頂住門。房東家在一樓,經常都會開著門。小區還是比較安全的。隻是她們窗戶對著湖邊,早上想睡懶覺有點難,很多老人起得早,會在湖邊運動、下棋、遛鳥,她們很早就被吵醒。


    而且這個小區離虹橋機場不遠,時常可以聽到飛機飛來飛去。白珍住了一段時間,已經習慣這些吵雜,她周末還是會睡一下懶覺。


    國慶的七天長假,蒙山的父母會到上海來,之前白珍有去過他們家吃飯。這次,蒙山說他們一起去接父母。當天他們約的是9點在火車站接父母。


    白珍從他們小區出來擠上了公交,半小時後到地鐵站後去換地鐵,這樣可以避免了公交引起路上堵塞。白珍也告訴了媽媽這件事。藍月還挺擔心女兒會不會失禮,讓她注意禮貌。


    藍月和白苗說看這架勢,會不會女兒和這個蒙山會成了呢?白苗說他們還年輕,不急。多了解一下比較好。藍月現在也不去做工了,就在家裏有時候幫別人織下毛衣,做些手工,但工錢比較低。隻是不需要出去跑來跑去。他們的那些貨還有部分囤積,還沒銷售出去。


    她有時候也會打電話問問以前那些客戶要不要貨。孩子們現在都大了,她感覺一下子卸下了擔子。她因為朋友拉進了一個群,開始不清楚做什麽的,那個群在說什麽紅酒之類,說700元買兩瓶就可以入會員,之後可以把傭金體現出來,還可以積分換小車。


    藍月加入後發現自己積分有200多萬分了。她還發給了白珍,說可以換小車噢。白珍說這是騙人的吧。說白了就是為了賣紅酒弄出來的。藍月被營銷,買了兩瓶紅酒,她又不敢和白苗說,支支吾吾地說給他兩支紅酒試試。白苗也覺得奇怪。過了幾天,有朋友小孩要結婚,他們需要去喝喜酒。


    在包紅包的時候,藍月讓白苗拿一千過來。白苗說月初才給了她3000元,怎麽就沒有了。藍月說那不是每天買生活用品,買菜,就花了。


    白苗不相信,3000元怎麽就全花了。兩人因為錢大吵了一架。藍月不高興了,說她不去喝喜酒了,讓他自己去。白苗就包了個1000元的紅包自己去參加。


    兩個人都氣鼓鼓的,白苗發現藍月現在花錢比以前要大,又沒有見她買什麽,擔心她被騙。白梅聽白苗說了後,也勸媽媽,不要交由不善到時候被騙。現在很多傳銷、詐騙的。藍月就發火你們以為我傻,是不是?你還是我帶大的。


    看著藍月發火,白梅也不好說什麽。白珍幼兒園時候的老師鍾老師和藍月關係還不錯,就她拉藍月入的群。之後她又說讓藍月借600元給她。藍月說她沒有錢,現金都在白苗那裏。鍾老師哀求她借600元,她男友要創業,她想幫一把。


    藍月堅持說,她手裏隻有十幾塊錢,還是買菜的錢。白苗現在錢都自己管,她沒有錢。


    這個鍾老師也是個可憐人。她大學畢業後和初戀來到這個城市,他們很快就結婚了,之後生下了可愛的女兒。她老公是做電力係統的,待遇還不錯,就是要經常出差。


    她帶著牙牙學語的女兒,白天上班,晚上帶孩子。他們住的單位給單身員工準備的單身公寓,她隔壁是個帥氣的單身漢,叫陳清,在設計部工作。他們這層有幾個年輕人都喜歡來鍾老師家一起做飯吃,這樣就混熟了。


    這些男生做菜還不錯,每次他們來做飯,鍾老師就帶著女兒在旁邊玩。女兒很久才見一次爸爸,她剛剛會說爸爸。隻要見到男人,她就會喊爸爸。這天,鄰居們都來做飯吃,小朋友對著陳清叫爸爸。因為他來家裏吃飯比較多,出現比較頻繁,又喜歡幫帶孩子。


    鍾老師當時也不糾正,還在和孩子玩。有時候陳清過來幫做飯,太熱,他就穿個大褲衩,光著膀子。兩人也不避諱。有天,兩人不由自主地吻到一起,發生了關係。之後他們時不時就會在一起。等到她老公出差回家,看到可愛的女兒經常對著隔壁陳清叫“爸爸,爸爸”,他就糾正女兒說自己是爸爸。女兒已經叫習慣了。老公有些不高興。


    不久,鍾老師發現自己懷孕了,被老公察覺不是他的孩子。兩人就開始鬧離婚。不久,她去做了流產。出小月子後,很快,他們就辦理了離婚手續。鍾老師的老公帶走了女兒,但是允許她去探視。


    離婚後,沒多久陳清因工作調動,調去了外地。鍾老師和他並沒有結果,他們都不在彼此的未來規劃裏。鍾老師依舊在單位的幼兒園任教。她前夫升職做了副總,不久再婚了。之後生了個兒子,前夫和她商量,因為兒子比較小要照顧,讓女兒和她暫住一段時間。每個月前夫會給女兒生活費。


    她的女兒就這樣在父母的家裏兩邊走動。女兒和繼母關係也不錯。隨著時間推移,中老師也人到中年,她依然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另一半。


    鍾老師似乎患了抑鬱症,有時候,她和別人說話的邏輯不可理喻,喜怒無常。她由於年輕時小月子沒有坐好,經常說冷,大熱天也要穿兩件衣服。女兒已經工作了,在和父親一個城市,她進了財政局。


    鍾老師女兒也會經常聯係她,給她一些零花錢。鍾老師感情生活依舊豐富,她談了幾個男友都沒有結果,之前談過健身教練,比她小十來歲,但是沒多久就分開了。現在這個是做健康產業的,就是賣保健品的,長得還挺帥,也比她小。他們在一起有兩三年了。她經常為了支持他的業績,讓朋友們買東西。


    如果朋友們不買東西的,她就會六七百這樣借錢。白梅知道後,讓藍月遠離鍾老師,覺得她為人處世有問題,擔心把藍月帶到坑裏。


    白苗也經常說藍月不要耳根太軟,小心被騙。因此這次藍月麵對鍾老師要借錢,她果斷拒絕了。白苗和藍月以前窮的時候為錢吵架,現在寬鬆了也在為錢吵架。


    白苗父親之前也是地質隊的,退休後回去老家種田。他們家有地,山上還種了很多柑子。70多歲的白老頭每天還去看農作物,就是找個事情消磨時光,並不在乎收成多少。他單位每個月還有三四千的退休金。然而,在老家的三兒子和他一起住,他們經常挪用他的退休金,總是說沒錢,孩子上學要錢。


    白苗正好趁著不忙的時候,回老家參加一個同學的小孩的婚禮。看到三弟的四個小孩,正值長身體時候,吃飯菜剛上來,一下就光盤。大人們都還沒有吃上。他搖搖頭,又去做了一盤菜。三弟和他訴苦,說大哥現在解脫了,生活好了,他們還在水深火熱中。


    白苗看不下去,給了他三弟1000元。他去了父親的老房子裏喝茶。老父親和他聊家常。三弟最小的兒子過來撒嬌,要爺爺帶他去買糖吃。白苗就哄他說,等下帶他們去。小朋友這才滿意地離開。


    白苗看到父母的生活狀態並不是太好,還要補貼三弟一家,讓他很擔憂。父親的高血壓 很多年了,腿腳也不太好。母親身體倒不錯。


    回來老家幾天後,白苗便回去了。走的前幾天他邀請父親一起回到原來單位玩幾天,沒想到老人家同意了。於是白苗帶著父親回來。


    白苗的父親年輕時並不太認可藍月這個兒媳婦,覺得他們夫妻倆挺任性,讓他們繼續多生幾個生到有兒子為止,他們不肯。但是現在回過頭來看,老大家孩子是教育最好的,兩個女兒都考上了大學,在他們白家也是史無前例,他覺得很光榮。


    兩個孫女都還在外拚搏,沒有在家。老人家回到原單位,有很多老朋友和同事,每天就去串串門,過得比在老家舒服。他每天在家按時吃飯,沒有什麽活要幹,心情好了,氣色好了,高血壓也控製得比較好,人還長胖了幾斤。


    但是老家那邊,三弟家的幾個孩子時不時打電話來催公公回去,其實就是想要和他要錢。父親住了些天就說要回去了。白苗送了父親回去,再回來。


    幾個月後的一天傍晚,白苗突然接到了老家打來的電話,說他母親在樓頂晾衣服的時候,不慎摔倒地上,摔倒了腦袋,導致腦溢血,現在危在旦夕,讓他盡快回去。父親在電話裏大哭,說快點回來,你媽快不行了!白苗和藍月趕緊買了票回去。


    等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好趕上了和母親告別的最後一麵。老太太已經不能說話,還有一些氣息。她把大兒媳的手握在手裏,然後就咽氣了。


    之後三兄弟全家聚集在一起討論母親的後事。三弟認為這些年父母都和他一起生活,父母留下的房子、現金、承包的農田,都是他的。其他兩個哥哥沒有什麽意見。但是兩個嫂嫂不太服氣。


    藍月認為,都是子女,為什麽不一樣?老二的媳婦也認為他們也有份分。老母親遺留下來一些金銀首飾,三個兒媳婦都平均分,藍月看不上這些,她隻是想要個說法,並不是真的想要錢財。


    之後隨著白苗的姐姐妹妹的加入,這個家庭會議爭論很激烈。兩個嫁出去的姐妹沒有得分遺物,在她們的見證和協調下。三兄弟分了遺物,老二家的分的是金飾,什麽金戒指、金手鐲。老三家的就是現金和存款。白苗就要了當年他給母親買的一隻梅花表,現在已經好多年沒有用,停了。他調了下時間還能走。


    藍月一臉黑,非常惱火。她發誓以後再不來和這些人一起。三弟得了便宜還賣乖,說他們已經讓步了。藍月說,這些錢都是死人錢,你良心不會痛嗎?


    藍月氣鼓鼓地起身去了她哥家住,也不管白苗在後麵追著她喊話。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是這樣把一手好牌打成爛牌的。


    她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走到鎮上,快到她哥家的時候,她看到了他們的前進中學,就踏進校園,進去走走。這麽多年她沒有回來學校過。即使同學聚會她也沒有回去。


    她走在這校園,幾十年前的建築依然在,隻是物是人非。她的思緒回到三十年多年前,當時她還是初三學生,白苗是高一的學生。他們都和老校長很熟,老校長是他們鎮上的,介紹他們倆認識,搭檔去割豬草。那個年代,他們勞動多於學習,學校經常發動大家上山割豬草。


    每次割豬草,她都是坐白苗的單車去的。他們在路上都會吟唱那些革命歌曲,一路大家都是興高采烈。盡管幹活還是有些累的,但青春年少的他們並不覺得累。


    藍月家裏是開餐館的,父母忙於店裏生意,她又是最小的,比較受寵愛,沒有怎麽被約束。她放學回家也不用幫忙,經常就上屋頂偷吃鹹麵條。或者和閨蜜們偷偷繡花,她們每個人都買了針線和那個箍圈,把白布扣在箍圈裏,繡出各種圖案,最基本的圖案就是鴛鴦,還可以繡荷花、牡丹、梅花等。


    她們自己給自己繡枕套,就這樣學著一針一線地繡。之後她們中有一個女孩家裏就是賣繡品的,她就會悄悄把這些拿回家店裏賣,賣上錢了再拿回來分給夥伴們。藍月自己一間房,到了晚上,閨蜜們都在她房裏繡花,她們還會帶些零食來作為夜宵。那些零食就是潮汕特色的小吃如芋頭燒糕、反沙芋頭、糖水等。


    藍月她們那個時候經常停電,晚上她們點著蠟燭,秉燭夜談,還在那裏繡花。她說自己的散光和近視可能就是那時候整出來的。之後她並不知道自己眼睛近視,隻是覺得有時候看東西不是那麽清晰。但她的巧手就是少年時期練出來的,她針線活一絕。直到她中年覺得眼花,才去眼鏡店配眼鏡,結果驗光驗出散光、近視350度、遠視150度。


    藍月認識了白苗後,他們男生打籃球就會讓她負責去組織女生來做啦啦隊。白苗那時是校籃球隊的主力,他身高雖然不算高,172厘米,但是一身的腱子肉,在學校和鎮上都知道他是個猛男, 沒人敢欺負他們家。在初一的時候,三弟被村裏一家七兄弟的欺負,白苗帶著二弟一起去找那家的幾個兒子算賬。


    他一個人把那牛高馬大還比他年紀大幾歲的七兄弟都打趴了,從此他在鎮上無人敢惹他,他們家三兄弟揚眉吐氣起來。在潮汕,家裏一定要有兒子,這樣不會被欺負,尤其一些輩分排名靠後或姓氏的很容易被欺負,


    藍月看著他在球場上奔跑,充滿力量的肌肉在陽光下,看到晶瑩的汗水,她開始有些好感。家裏人都很關心藍月的終身大事,和她同齡的鎮上的女孩大多數都訂親了,有的已經結婚生子了。哥哥很熱心地想介紹自己的同學,他同學是個大學生,暑假回來,他想介紹和妹妹認識。


    嫂子也在給藍月製造機會,帶她去果園,說看看橄欖熟了沒有?買點橄欖。她們去了橄欖園,她見到一個年輕帥氣的男生在果園裏幹活。嫂子給她介紹,這是羅建剛,華南理工大學的高材生。藍月身邊還沒認識有大學生,她還是很敬佩他。嫂子說你們倆可以好好交流一下,以後有學習上的難題也可以請教他呢。


    羅建剛禮貌地和她們打了招呼,他看上去彬彬有禮,細皮嫩肉的,應該家境還不錯。嫂子和羅建剛說她去找他爸媽選點橄欖,他們倆可以聊聊。


    羅建剛看到眼前這個女孩,白裏透紅,膚如凝脂,她還梳著兩條大辮子,看上去充滿活力。藍月說很羨慕他有文化,有教養,不像她在這個小地方,她們在學校經常就是去割豬草,也沒學到什麽。


    羅建剛笑了笑,說她也可以的,自己晚上可以自學。他當時就是這樣。兩個人有說有笑。他們一起品嚐了橄欖。這次的接觸,讓他們倆都留下了好印象。


    藍月到了高二,聽說白苗高三上了一段時間就不讀書了,難怪最近沒有見到他。有同學說他去廣西工作了,他跟著父親過去的。


    藍月還沒有出過外省,她充滿好奇。她還在繼續無憂無慮地生活。不久,她父親生病了,說是因為在店裏劈柴時,柴火非常鋒利,劃破了他的腿,導致了破傷風。


    父親生病後,家裏的餐館就靠哥哥了。哥哥深得父親的手藝傳承,手打牛肉丸做的很好,遠近的街坊都是買他們家的。哥哥撐起了店裏的生意。


    藍月和母親就去照顧父親。可是住院了一周多,沒有起色,反而更嚴重了,醫生說他們也無能為力,要不送到大醫院去看看。


    哥哥當時也主張送去大醫院,但是父親拒絕了,他命懸一線,有氣無力地說他預感不久就要走了,讓兒子管理好店,照顧好家,尤其他很放心不下小女兒。


    哥哥請他放心,他會照應好的。當天夜裏,藍月快70歲的父親就離世了。不久,她的母親因為傷心過度,抑鬱成疾,沒想到引起心梗也去世了。藍月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失去了雙親,她很難接受,以前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家裏深受寵愛,什麽也不操心。現在她就要自己解決問題,自己麵對未來了。


    哥哥嫂嫂張羅起老人們的後事,把父母葬在了一起。藍月也無心上學了,她就和閨蜜們整日在家裏繡花。哥哥嫂子讓她多和羅建剛保持聯係,看多好的小夥子,讓妹妹要珍惜機會。


    羅建剛給她寫過幾封信,藍月因為之前家裏接二連三發生事情,沒有空回複 ,最近才回複了他。但是因為他們倆了解還是有限,她挖空心思湊字,前麵都是寫語錄,後麵幾段話才是寫的內容。她告訴他,他們家最近發生了一些變故,導致她沒有心思回信。希望他見諒。


    羅建剛收到信後,感覺到她最近可能心情不太好,在信裏還想辦法逗她開心,給她寄了幾本小說,希望她會喜歡。而此時,已經到廣西安頓好的白苗,也給藍月寫了來信。


    藍月懷著期待的心情拆開了白苗的信,他也是第一段話用的語錄的話。看得出來他很用心寫信,信裏字很整潔,主要就是問她最近好不好,還要經常去割豬草嗎?有沒有按時上學等之類的話。讓她注意好身體。


    藍月看到他的信覺得很溫暖。她就趴在桌上歪著頭給他回信。他們倆的書信往來成了她的一大樂趣。她覺得這個人挺好的,很暖心。


    他們頻繁通信,在一次來信中,白苗和她委婉地表白了,說離開了家鄉後,在廣西工作,經常會想起他們一起去割豬草的日子。他得知她現在沒有上學了,在家裏也沒有找到工作,就問她是否願意來廣西,和他一起生活?如果願意,他找人下聘,回來談婚論嫁。


    這讓藍月臉上一陣燥熱。她鼓起勇氣和哥嫂說了她有了心儀的對象。她隻是把羅建剛當作普通朋友。哥哥還數落,眼光要長遠,這個羅建剛家族都在海外,他未來一定也會出去的,而且他很優秀,未來事業會有很好的發展。嫁給他,這世都會過得衣食無憂。


    藍月說,可是對他不了解,她並不喜歡他。哥哥說,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約,那有什麽喜歡不喜歡?我和你嫂子也就見過一麵,現在不也很恩愛嗎?孩子都兩個了。


    藍月還是執拗著,就想要嫁給白苗。哥哥和嫂子也很無奈,隻能成全妹妹。藍月的回信很快寄到白苗那裏,他也和父親說了自己喜歡的女生。父親並不反對也不支持,他們家條件不好,他對兒媳沒有太多要求,隻要未來能傳宗接代。


    於是白苗母親找人去下聘,把該有的禮數做齊,到女方家裏提親。但是藍月的哥哥嫂子並沒有太好的臉色,可是又礙於麵子,擔心鎮上的人說閑話,他們還是按禮數接受了。畢竟也要尊重妹妹的選擇。他們也希望妹妹幸福。


    事後,嫂子和藍月說,她的選擇想好了嗎?這家沒有什麽錢,兄弟姐妹還多,未來家庭矛盾也會多。藍月卻堅定地相信白苗會護她周全的,不會讓她吃虧。而且他們是在廣西過日子,不會在他們家。


    哥哥嫂嫂也不好說什麽了。白苗這時候也趕回來了,登門和哥哥嫂嫂拜訪。藍月的哥哥在鎮上早就聽說過他的大名,知道他很能打架。他對白苗說,就希望他能讓妹妹幸福,有家之後少惹事,做事多思考,不要衝動。


    次日藍月和白苗就去鎮上領了證,他們在哥哥的店裏擺了幾桌,請的都是兩家的親戚好友,簡簡單單。新婚夜,他們住在男方家的房子裏,是平房中的一間。藍月把嫁妝被子、家具這些都整理了下。他們結婚三天後就出發去廣西了。


    他們剛下車,她很疲憊,就想好好休息,跟著白苗走了半小時終於到了他單位。他說在回去前,他和單位申請要房子,但是他們是駐外地的分隊,都是臨時搭建的鐵皮房,讓她不要介意。


    藍月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隻能接受白苗的安排。進屋後看到除了個木板床和一個木箱,什麽都沒有。地板還是沙地。藍月傻眼了,這就是她的家?她坐在床邊哭起來。這把白苗給急壞了,他過去摟著她,安慰著,一切會好起來的。他會努力的。


    在白苗的一番敲敲打打,他簡易地做了衣櫃、桌子、椅子,都是他用木板自己釘起來的。在門口用磚砌了個爐灶,就可以用來燒水喝水、洗澡。他去食堂打了飯菜回來。藍月太累了,吃不下,這些飯菜沒有油水,很難吃。


    白苗就在門口給她煮點白粥,讓她可以吃點東西,兩人婚後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白苗的父親在另一個分隊工作。兩人也不是常見麵。


    不久,藍月懷孕了。她孕吐很厲害,白苗也不知道怎麽辦,就給她買了些帶酸味的青梅,希望能緩解。他還用鹽醃了些鹹梅,平時也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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