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寒假和妹妹在家裏，她每天會輔導妹妹做作業。媽媽的幾個朋友的孩子會來家裏讓她幫忙輔導英語和數學，給她幾百塊錢，她想著自己還能賺錢補充住校生活費，很開心，就很認真地做小老師。
這幾個來補課的小孩都是平時成績一般，有個是體育生，在體校上學。另外兩個孩子是基礎太差了，這個寒假給他們從基礎補起。白珍覺得自己的寒假還是很充實，雖然她畢業班了，但是還是遊刃有餘。
她到了晚上就是自己的學習時間，她會做很多真題來練習答題速度。她把錯題都列入錯題本，每天拿出來反複看，把錯題弄清楚，下次就不會再犯同樣的毛病。
這天，她去家附近的曬穀坪練習騎自行車，如果她考上了當地的貴港高中，是可以騎自行車上學的，她就想自己能騎好。每天她都來這裏練習一小時，然後就回家。
在她進入單位大院回家的路上有一個傾斜度很大的打坡，想起了妹妹白梅剛學習騎車時，有次經過那裏，速度太快，沒刹住車，一下子撞到旁邊平房的窗玻璃，把別人家的玻璃給撞碎了。
當時她想用手扶一下牆沒想到手心被玻璃紮住了。之後還去了醫院包紮，幸好沒有傷到神經，但是留下了手心上很深的一道疤。
她下這個大坡，也很小心刹車。但是她忽略了地上有一根露出來的光滑的水管，她的車輪剛好和這個管摩擦了，她一使勁刹車沒想到刹死了，一下子摔倒在路旁，車壓在她身上，她重重摔在了水管上。她右腿脛骨和水管親密接觸，一陣劇痛，讓她都流出眼淚。
她看到附近沒有人過來，自己掙紮了一下，看到一個小學生過來。讓他幫忙拉自己一下，這才起來。她把自行車扶起來，發現車頭被撞得一高一低。她隻能推著回家，一瘸一拐。回到家，白苗得知她在下坡那裏摔了一跤，看到她褲腿都磕破了。還問她痛不痛。
白苗忙把車扔在地上，幫女兒卷起褲腿，看到她脛骨附近都磕傷了，淤紫，有的地方皮破了，在流血。他細心用碘伏幫她小心清洗傷口。在他心裏兩個女兒就是他心頭肉，非常緊張。
他很擔心女兒傷到骨頭，用手按一下，問那裏痛，看上去有些腫。他讓女兒先不要揉，怕會淤青。讓她躺著，可以塗點藥油。他去摘些治療跌打的草藥回來。
一小時後，他回來了，拿回來一些草藥，然後洗幹淨，在藥缸裏錘碎，用黃酒炒熱，放到幹淨的紗布，給女兒包上。白珍當時感覺摔傷的地方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疼。好在白苗給她敷上了草藥。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感覺敷藥的皮膚特別癢。可能是過敏了。她想起來刷牙，發現腿特別疼，起來要扶著牆支撐著才能起來。
她隻能拿著尿盆在房間裏上廁所，不用走來走去。那幾個補課的小孩過來了，白珍隻能讓他們先回家複習之前學過的，預習一下後麵的。等她傷好一點了，電話通知他們來上課。
白苗當時也沒有想著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白珍現在想來，有可能當時自己骨裂了，特別疼，患處還腫了。由於她對黃酒過敏，父親就隻能把草藥直接加熱了給她敷上。連續敷了幾天後，白珍的傷勢有所緩和，沒那麽疼了，但是她還不敢下來走路，都是單腳跳去上廁所。
過了一周後，她才可以緩慢行走了，就讓那幾個小孩過來補課。寒假很快就要過去了，白珍的傷也逐漸轉好了。她之後在天氣變天或下雨前，總會覺得腿酸，估計就是舊傷導致的類似風濕的問題。因為年少，也沒有在意。
這個老毛病是到了之後結婚了，發現還會這樣，高興按照老人家的辦法，就給白珍拿粗海鹽炒熱了，多次敷，沒想到這個老辦法還治好了她的老毛病。
藍月在白珍她們成長階段，她自己也是一心想給家裏有所貢獻，不想在家裏伸手要錢花。她這天下班路上，見到兩個男人上前問路。她不由得停下自行車，告訴他們怎麽走。
這兩人和她說話間，看到前麵一個女的走過，掉了一包東西。這兩人其中一個悄聲說，不要告訴別人，我們見者有份。藍月沒有嚷嚷。他們三人說去巷子裏分一下。
藍月和他們去了，打開看裏麵是一包金飾。這兩個人眼睛都亮了，藍月也很詫異。他們說身上沒有帶足夠的錢，要不讓藍月給他們現金，這包金飾歸她。藍月有些心動，但是她身上現金隻有幾十塊錢。她不習慣帶銀行卡和錢包。這兩人見狀，眼睛忽然滴溜溜轉，和她說，要不拿她的金項鏈、金耳環、金戒指來抵，他們虧一點，估計也差不多了。
藍月心裏有種占了便宜的感覺。她果斷地把首飾都脫下來。這套首飾是白苗用獎金買給她的，價值5000元左右。在當時的消費水平算是很奢侈了。藍月就這樣急急忙忙地帶著這包東西回家了。
然而回家後，一打開包裝，發現裏麵就是一些廢銅爛鐵，白珍和白梅看到媽媽在那裏抱頭痛哭。她們聽媽媽說了事情的過程，白珍還是個初三的學生，她的思維邏輯很清晰，她告訴藍月，被騙了。這個團夥作案的詐騙，他們一定是看中了她明晃晃的金飾，設下的騙局，就是看她貪心不貪心了。
白珍說趕緊報警，藍月說不要，太丟人了。藍月很後悔，而且現在也很難找到騙子了，她當時在巷子裏光線昏暗，她沒有認真看這幾個人長什麽樣子。她悔恨莫及。過幾天白苗就要出差回來了，她可怎麽辦？怎麽交代金飾去哪裏了？
晚飯，藍月也沒有心情做。白珍和白梅在廚房裏幫忙做了晚飯，大家應付地吃了一些。藍月還在那裏絮叨這件事情。白珍安慰她人沒事就好，破財消災。這樣說了後，藍月才慢慢平複情緒。白珍提議她們出去散步消食一下。其實也是想讓媽媽散下心，淡忘這個事情。
白苗的老鄉因為腸癌去世了，他的家人把之前的店鋪抵給了別人。貨物在倉庫裏，當時問白苗是否要，白苗想想就接了，貨物總共5000元左右，都是些香爐、觀音像、電蠟燭燈等，還有少量瓷器的擺件。
白苗決定在晚上去夜市擺地攤賣掉其中的瑕疵品。就把這些貨物堆在他們家的洗手間。這樣他們洗澡就要在原來做廚房的那間小平房裏。他去接觸之間的老客戶，讓他們幫忙拿下這些貨。很快就把質量好的貨出掉了，按照之前的老鄉和他們合作時候的價格出的。他賺了30%左右。接下來就是處理殘次的瑕疵品。
藍月休假的時候，也會陪著白苗推著三輪車去最近的三和市場這些瑕疵貨。那裏人流量比較大，容易脫銷。他們倆帶著進貨單，對著看，在之前的價格基礎上加個10%-20%賣出去，隻要保本就可以。
這天白苗和藍月商量，他們兩個去兩個不同的市場擺攤，推兩個三輪車去。白珍主動說她和媽媽一起，她對買賣東西就很有興趣。
她們在市場上找了塊空地，在市場外擺攤是不收租金的。母女倆就在那裏擺上了。藍月說讓她注意看，如果看到有城管或者市場管理員，她們就趕緊走。她們的貨都擺在三輪車上，隻在地上擺了幾個大點的香爐，和一尊有瑕疵的，高約50厘米的白玉觀音像。
早上就買了十幾個中等尺寸的香爐出去。到了中午11點半左右，藍月覺得有些餓了，看到市場上買菜的人比早上人少了一些。她就和女兒說讓她看一下攤，她去買點吃的。臨走前，她大概說了下每個物件的底價。
白珍一下子就記住了。她警惕地看著四周，等著媽媽買東西回來。這時她看到一個女的摸口袋，掉下來兩個小紅包袋飄在她腳附近。那個女的騎車就走了。白珍有了媽媽的前車之鑒，並不急著撿起來，她觀察到沒有人注意到，而且中午時分，很多人都困乏了，有的人早上很早起來買菜，都在閉目養神。
她於是用腳把兩個小紅包拖過來，然後悄悄揭開紅包口，發現裏麵有金燦燦的東西，好像一對金耳環、一條金項鏈，雖然不是很重，但是做工精致。她快速把兩個小紅包放進她背在胸前的挎包內袋裏。
她接著就坐在那裏等客戶來問價。這時過來一個六七十歲的阿婆，手裏提著菜，用本地話問她大的香爐怎麽賣？白珍又驚又喜，她忘記底價了，好像是七塊還是十塊，不管了，她就說十二一個。那個阿婆就在那裏說便宜點，六塊啦，六六大順。白珍也不示弱說，阿婆，拜神的香爐不能講價的，如果要講價也要有誠意哦。這個阿婆開始加價，說七塊，七七四十九，好數字。白珍搖搖頭說賣不了，回不了本。阿婆說那最少給多少？白珍說十塊！
阿婆還在砍價，說九塊吧，九九歸一，數字又吉利!要是可以就買了。白珍還是搖搖頭，堅持說十塊，已經少了兩塊了，阿婆，這個都不賺你錢的。你有緣就請回去。
那個阿婆見她這麽說，隻能說好吧，那就十塊。就給她一張十元紙幣。白珍認真地在手裏看了下，有銀線不是假錢，就收下了。當時市場上假紙幣還比較多，收錢都要認真看。不然就虧大了。
這個阿婆買了後很滿意地走了。這時一個中年的男人走過來說，小孩子還賣香爐啊，在我們那邊，小孩子不能賣香爐的。白珍也不示弱，說我不是小孩子。有人買就有人賣，還分大人小孩？那個人無話可說。他不好意思地問那個白玉觀音像多少錢？白珍沉吟了一下，她實在不記得多少底價，因為東西太多。她就說五十塊錢。那個人說有點貴噢，他端詳一下，指著後麵有一條隱約的細裂縫，說這個有點瑕疵，能不能少點？二十我就買了。
白珍說這個不能講價的，是請回去給你和家人帶來好運的。沒想到她的這個話，讓這個男人乖乖地掏錢了，給她一張五十元的紙幣。白珍卻怕收到假錢，看到他有好幾張十塊二十塊的，就和他說你給我十塊二十塊的吧，等下我好找零錢給別人。
那個人說好的，就這樣她又賣了一件出去。接二連三又過來幾個人來買香爐，沒想到中號的香爐一下子就賣完了。剩下六七個大香爐，沒有半小時功夫也賣了。這時媽媽買了粉過來給她。看到一下子賣了大半。問她都怎麽賣的，白珍如實告訴藍月。
藍月說你還挺會賣東西啊，她悄聲和女兒說你賣的比底價高了兩三倍。她心裏很欣喜，如果自己擺攤，估計在這大半天，凍個半死也沒賣掉幾個。沒想到女兒幫她賣了一大半了。她拿過挎包，點了下紙幣，已經賣了兩百多塊錢了。她和女兒說今天賣的你就拿來做學校生活費吧。
白珍很懂事，她說不用了。她幫小孩子們補課有八百多補課費了，夠她生活費了。天氣越來越冷，母女倆就提早回去。她們先去和白苗匯合。她讓媽媽看一下挎包內袋，藍月打開看到了兩個紅包，然後發現裏麵是一套金耳環、金項鏈，非常驚訝。
白珍說撿到的，當事人不多，沒有人看到，剛好掉在她腳邊。她確定不是騙子丟的，就撿起來了。藍月沒想到還有這好事，她趕緊戴上，免得不好和丈夫交代。
白苗已經在路口等著她們。白苗今天大半天也就賣了六十多塊錢，就賣了幾個香爐。他在路邊想買肉，給別人五十，別人說那個是假錢。白珍湊上去，接過那個紙幣一看，五十塊錢非常的假，印刷的綠色很明顯不一樣。
白苗有些沮喪，藍月遞過來錢給肉鋪的老板。接著用潮汕話和白苗說，今天女兒賣了兩百多塊錢，她的這車香爐都賣完了，最難賣的白玉觀音也賣掉了。
白苗很驚喜，沒想到自己虧了五十塊，女兒還給了他驚喜。白珍接著說，等開學了，她把那些陶瓷的 擺件，挑選一些可愛的，到學校賣給同學們。藍月說好呀，賣到的錢就做你自己的生活費。白珍點點頭。
在寒風裏，他們三個人一步步走回家，並不覺得冷，反而看到生活的希望。白苗看到香爐比較受歡迎，決定再去進一些貨。
他於是又和貨車去了廣東進貨。為了進貨，他還和朋友借了一萬塊錢。白珍覺得會不會太多了，擔心到時候賣不掉壓貨，沒有地方存放。
藍月和她說不用擔心，好好學習，爸爸媽媽會有辦法的。雖然他們這次進貨的地址和以前一樣，但是由於不是之前的老板了，對方發給他們的貨和樣品還是有區別的，色澤沒有原來那批貨好看。藍月又一頓嘮叨，感覺白苗不適合做生意。
白珍就說現在說這些也晚了，趕緊想辦法銷售掉。隻要不虧本。薄利多銷。藍月趕緊聯係之前那些老客戶，有的人看到成色，感覺不行。沒辦法，最後還比成本價便宜一兩塊錢才賣掉。這批貨虧了 2000元左右。
藍月就和白苗說不要去進貨了。他們還是繼續專心打工吧。白苗這次有些挫敗，他想搏回來這些虧掉的錢，瞞著藍月去買彩票，他看到老家那些老鄉，每天都在買。他們買的是一種地下操作的香港那邊的彩票，會有一些按時給到讓他們自己猜數字，有時候是通過十二生肖來暗示數字。
他也跟著他們買起來，第一次買還是手氣不錯，他居然中了2000元，一下子就回來了。可是人性就是貪婪的，如果輕鬆可以賺到錢，就會不斷加注。白苗也是。結果下次又虧進去。他還是總結教訓，不敢貪心。之後又玩了幾次，賺了幾千，就沒有玩了。
藍月的哥哥在老家也在玩這個，還炒股。白苗就在他那裏一起投的。藍月從嫂子那裏得知後，很生氣，就和白苗吵了一架，說這個類似賭博的行為，他們又不像哥哥家做生意的，隨時都有一大筆錢。白苗說他現在沒有玩了。但是藍月還是不依不饒，說她嫂子前兩天還在說呢。
白苗也很生氣，沒想到這個妻舅妗是個大嘴巴。還好他沒有再玩了。白苗一直沒有發現藍月戴的金飾和之前不一樣。直到有次，她在家讓他幫染發，把首飾卸下來，他發現好像比之前的要輕一些。就問了下。藍月支支吾吾地，沒有說什麽。
白苗感覺她隱瞞什麽，但是也沒有深究。白珍在中考前的前兩次模擬考試一次比一次考得好，已經躍居年級前十名了。尤其這次模擬考試，她還是發燒的狀態下考試。
當時考語文的時候，到寫作文時，白珍覺得有些發冷，還以為是教室開了電風扇的原因。她埋頭寫作文，按時完成了試卷。
到了下午數學考試，她午睡起來感覺頭有些重，等她做完了後麵的計算題，突然她坐的位置的桌子蓋在側麵的打開了，一下子在她肚子前麵打開桌子蓋，她還以為是有老鼠，大叫一聲，旁邊同學都看了一下她。
監考老師看了下，沒有異常，也沒有說什麽。白珍輕輕地關上桌子蓋板，扣上鎖扣。然後檢查試卷，這時候她感覺頭很痛。一摸自己額頭特別燙，她想該不會剛才被嚇得發燒了。
第二天考完試，她去校醫那裏發現自己還在發燒。校醫給了些藥她，吃了後才發汗好轉。沒想到這次考試總分還挺高，有630分左右。她很驚喜。
還有大半個月就要中考了。最近一周，爸爸給她送過兩次飯，因為他們這個學校食堂的飯菜經常都是沒有油水，很多同學家長在最後一個月幾乎每天都過來送飯菜。白苗這段時間沒有事做，他白天就給家裏做飯，他多做了些，中午就給大女兒送過來。
看到大女兒瘦了，臉色青青的，營養不良，長得嬌小，他挺心疼的。白珍告訴他兩次模擬考試都不錯，她很有信心上重點高中。以後就可以在市區裏，離家近一些。
白苗心裏很振奮，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下崗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做生意又不會，還好能有兩個聽話的女兒。藍月每天回家就會嘮叨她那些閨蜜買了多大的房子，今年買了什麽流行款式的衣服。每當這時候在吃飯，白苗聽了後就會覺得心裏堵。
他本來都戒煙十幾年了，這兩年心情不爽的時候，他又悄悄抽煙了，隻不過都是在藍月不在家的時候。他把煙藏在櫃子抽屜裏。
這幾年他過得很憋屈，以前夫妻之間的情趣和浪漫在平淡繁瑣的生活裏早就被消耗殆盡，他們倆一點點小事就可以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即使女兒們在家，藍月隨著年齡增加，變得強勢又嘮叨。白苗心裏有時候感覺很窒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了。他提不起勁。
藍月今年的體檢發現卵巢有囊腫，乳腺增生，子宮有點小肌瘤，回來又在那裏嘮叨，說會不會得癌症。白苗說她小題大做，醫生肯定會說嚴重一點，讓你看病，然後他才有錢賺啊。哪個女的沒有這些毛病？
藍月就說他不說點好的，不盼著她好。兩人吃飯又在哪裏吵嘴。白苗有些生氣，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出去散步了。藍月和白梅說，你爸就這個臭脾氣，說都說不得。
白梅說別吵了，趕緊吃飯，沒有什麽大不了。白梅在單位的子弟小學上學，已經小學五年級了。她有時候也會幫忙做菜，做家務和針線活那些深得父母的遺傳，有一雙巧手。這麽小已經會學著做爸爸的絕活反殺芋頭了。
白珍每次回家，看到妹妹除了學習投機取巧，但是生活上不需要人擔心，她就很羨慕。她雖然住校，但是在初一時候，她還不會洗衣服，都是慢慢學著同學們，撒一些洗衣粉到水裏，起泡泡，然後把髒衣服放進去，然後就搓一下，衝幾次就好了。
她剛開始都還不適應這樣的生活，而且她不會做菜，平時都是家裏吃現成的。看到班級組織野炊的時候，很多同學能做拿手好菜，她可羨慕了。她最怕就是學校評比文明宿舍，每當這時，她就害怕拖宿舍後腿。她不會疊衣服，床上都是很亂，堆有書，衣服就用手捋一下，就放進皮箱裏。
文明宿舍評比要像軍訓那樣，床上隻看到豆腐塊的被子和枕頭，其他的東西都要收起來。她每次都要收拾好久，有時候，同學還過來幫忙收拾。
白梅就很擅長做這些，她把衣服收拾很整齊，就像賣衣服賣場陳列那樣疊的齊齊整整。她很聰明，在學習上卻不夠刻苦。 白苗經常對她說，看看她姐姐，沒有她聰明，但是學習成績拔尖，能吃苦。小時候都是被打過來的，她排小的，比較受寵。
的確，小學時候的白珍，那時候藍月沒有工作，盡心在教她。每次要求考試一定要第一，這樣就可以獎勵她一套漂亮的新衣服，如果沒有考到，即使差0.5分得了第二名，就要穿舊衣服，尤其那種補過補丁的。白珍從小就愛幹淨 和漂亮。她因為學習優異，有很多爸爸媽媽獎勵的新衣服。
以致她有些潔癖，她看到別人穿襯衣或者有紐扣的衣服，她會覺得好像很髒。因為那個年代，大家多使用肥皂洗衣服，有時候肥皂嵌進紐扣縫裏，幹了後，就會看到在紐扣裏。她從小就不喜歡穿有紐扣的衣服，喜歡有拉鏈或者套頭的衣服。
她很見不得被人穿那種帶鬆緊帶一圈的秋褲，尤其那些大叔們穿的墨綠色、紅色那種。成年後，她一下班回到家就要換上套頭的家居服，他們家沙發和床都是穿家居服坐上去。平時很少客人去，即使有，走了之後，她會換掉沙發套。她對高興也是這樣要求的。穿著外麵回來的外衣褲就不能坐家裏的沙發和床。
白梅中考順利結束了。她進入了估分階段，她估的大概也有630-660分這個區間。她不太敢相信，曾經入學時，雖然她考上的是重點初中，但當時她是廠礦的子弟小學考進來的，有一定的分數優惠，比其他同學會低一點。平時考試她在班裏都排到20名左右了，在年級裏600多人裏，就排到了近200名。而現在中考她居然一下估分有這麽高。
她側麵了解到有幾個平時的尖子，這次都沒有發揮好，估分可能就580分左右。她很慶幸自己大考心態比較好。
這幾個來補課的小孩都是平時成績一般，有個是體育生，在體校上學。另外兩個孩子是基礎太差了，這個寒假給他們從基礎補起。白珍覺得自己的寒假還是很充實，雖然她畢業班了，但是還是遊刃有餘。
她到了晚上就是自己的學習時間，她會做很多真題來練習答題速度。她把錯題都列入錯題本，每天拿出來反複看，把錯題弄清楚，下次就不會再犯同樣的毛病。
這天，她去家附近的曬穀坪練習騎自行車，如果她考上了當地的貴港高中，是可以騎自行車上學的，她就想自己能騎好。每天她都來這裏練習一小時，然後就回家。
在她進入單位大院回家的路上有一個傾斜度很大的打坡，想起了妹妹白梅剛學習騎車時，有次經過那裏，速度太快，沒刹住車，一下子撞到旁邊平房的窗玻璃，把別人家的玻璃給撞碎了。
當時她想用手扶一下牆沒想到手心被玻璃紮住了。之後還去了醫院包紮，幸好沒有傷到神經，但是留下了手心上很深的一道疤。
她下這個大坡，也很小心刹車。但是她忽略了地上有一根露出來的光滑的水管，她的車輪剛好和這個管摩擦了，她一使勁刹車沒想到刹死了，一下子摔倒在路旁，車壓在她身上，她重重摔在了水管上。她右腿脛骨和水管親密接觸，一陣劇痛，讓她都流出眼淚。
她看到附近沒有人過來，自己掙紮了一下，看到一個小學生過來。讓他幫忙拉自己一下，這才起來。她把自行車扶起來，發現車頭被撞得一高一低。她隻能推著回家，一瘸一拐。回到家，白苗得知她在下坡那裏摔了一跤，看到她褲腿都磕破了。還問她痛不痛。
白苗忙把車扔在地上，幫女兒卷起褲腿，看到她脛骨附近都磕傷了，淤紫，有的地方皮破了，在流血。他細心用碘伏幫她小心清洗傷口。在他心裏兩個女兒就是他心頭肉，非常緊張。
他很擔心女兒傷到骨頭，用手按一下，問那裏痛，看上去有些腫。他讓女兒先不要揉，怕會淤青。讓她躺著，可以塗點藥油。他去摘些治療跌打的草藥回來。
一小時後，他回來了，拿回來一些草藥，然後洗幹淨，在藥缸裏錘碎，用黃酒炒熱，放到幹淨的紗布，給女兒包上。白珍當時感覺摔傷的地方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疼。好在白苗給她敷上了草藥。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感覺敷藥的皮膚特別癢。可能是過敏了。她想起來刷牙，發現腿特別疼，起來要扶著牆支撐著才能起來。
她隻能拿著尿盆在房間裏上廁所，不用走來走去。那幾個補課的小孩過來了，白珍隻能讓他們先回家複習之前學過的，預習一下後麵的。等她傷好一點了，電話通知他們來上課。
白苗當時也沒有想著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白珍現在想來，有可能當時自己骨裂了，特別疼，患處還腫了。由於她對黃酒過敏，父親就隻能把草藥直接加熱了給她敷上。連續敷了幾天後，白珍的傷勢有所緩和，沒那麽疼了，但是她還不敢下來走路，都是單腳跳去上廁所。
過了一周後，她才可以緩慢行走了，就讓那幾個小孩過來補課。寒假很快就要過去了，白珍的傷也逐漸轉好了。她之後在天氣變天或下雨前，總會覺得腿酸，估計就是舊傷導致的類似風濕的問題。因為年少，也沒有在意。
這個老毛病是到了之後結婚了，發現還會這樣，高興按照老人家的辦法，就給白珍拿粗海鹽炒熱了，多次敷，沒想到這個老辦法還治好了她的老毛病。
藍月在白珍她們成長階段，她自己也是一心想給家裏有所貢獻，不想在家裏伸手要錢花。她這天下班路上，見到兩個男人上前問路。她不由得停下自行車，告訴他們怎麽走。
這兩人和她說話間，看到前麵一個女的走過，掉了一包東西。這兩人其中一個悄聲說，不要告訴別人，我們見者有份。藍月沒有嚷嚷。他們三人說去巷子裏分一下。
藍月和他們去了，打開看裏麵是一包金飾。這兩個人眼睛都亮了，藍月也很詫異。他們說身上沒有帶足夠的錢，要不讓藍月給他們現金，這包金飾歸她。藍月有些心動，但是她身上現金隻有幾十塊錢。她不習慣帶銀行卡和錢包。這兩人見狀，眼睛忽然滴溜溜轉，和她說，要不拿她的金項鏈、金耳環、金戒指來抵，他們虧一點，估計也差不多了。
藍月心裏有種占了便宜的感覺。她果斷地把首飾都脫下來。這套首飾是白苗用獎金買給她的，價值5000元左右。在當時的消費水平算是很奢侈了。藍月就這樣急急忙忙地帶著這包東西回家了。
然而回家後，一打開包裝，發現裏麵就是一些廢銅爛鐵，白珍和白梅看到媽媽在那裏抱頭痛哭。她們聽媽媽說了事情的過程，白珍還是個初三的學生，她的思維邏輯很清晰，她告訴藍月，被騙了。這個團夥作案的詐騙，他們一定是看中了她明晃晃的金飾，設下的騙局，就是看她貪心不貪心了。
白珍說趕緊報警，藍月說不要，太丟人了。藍月很後悔，而且現在也很難找到騙子了，她當時在巷子裏光線昏暗，她沒有認真看這幾個人長什麽樣子。她悔恨莫及。過幾天白苗就要出差回來了，她可怎麽辦？怎麽交代金飾去哪裏了？
晚飯，藍月也沒有心情做。白珍和白梅在廚房裏幫忙做了晚飯，大家應付地吃了一些。藍月還在那裏絮叨這件事情。白珍安慰她人沒事就好，破財消災。這樣說了後，藍月才慢慢平複情緒。白珍提議她們出去散步消食一下。其實也是想讓媽媽散下心，淡忘這個事情。
白苗的老鄉因為腸癌去世了，他的家人把之前的店鋪抵給了別人。貨物在倉庫裏，當時問白苗是否要，白苗想想就接了，貨物總共5000元左右，都是些香爐、觀音像、電蠟燭燈等，還有少量瓷器的擺件。
白苗決定在晚上去夜市擺地攤賣掉其中的瑕疵品。就把這些貨物堆在他們家的洗手間。這樣他們洗澡就要在原來做廚房的那間小平房裏。他去接觸之間的老客戶，讓他們幫忙拿下這些貨。很快就把質量好的貨出掉了，按照之前的老鄉和他們合作時候的價格出的。他賺了30%左右。接下來就是處理殘次的瑕疵品。
藍月休假的時候，也會陪著白苗推著三輪車去最近的三和市場這些瑕疵貨。那裏人流量比較大，容易脫銷。他們倆帶著進貨單，對著看，在之前的價格基礎上加個10%-20%賣出去，隻要保本就可以。
這天白苗和藍月商量，他們兩個去兩個不同的市場擺攤，推兩個三輪車去。白珍主動說她和媽媽一起，她對買賣東西就很有興趣。
她們在市場上找了塊空地，在市場外擺攤是不收租金的。母女倆就在那裏擺上了。藍月說讓她注意看，如果看到有城管或者市場管理員，她們就趕緊走。她們的貨都擺在三輪車上，隻在地上擺了幾個大點的香爐，和一尊有瑕疵的，高約50厘米的白玉觀音像。
早上就買了十幾個中等尺寸的香爐出去。到了中午11點半左右，藍月覺得有些餓了，看到市場上買菜的人比早上人少了一些。她就和女兒說讓她看一下攤，她去買點吃的。臨走前，她大概說了下每個物件的底價。
白珍一下子就記住了。她警惕地看著四周，等著媽媽買東西回來。這時她看到一個女的摸口袋，掉下來兩個小紅包袋飄在她腳附近。那個女的騎車就走了。白珍有了媽媽的前車之鑒，並不急著撿起來，她觀察到沒有人注意到，而且中午時分，很多人都困乏了，有的人早上很早起來買菜，都在閉目養神。
她於是用腳把兩個小紅包拖過來，然後悄悄揭開紅包口，發現裏麵有金燦燦的東西，好像一對金耳環、一條金項鏈，雖然不是很重，但是做工精致。她快速把兩個小紅包放進她背在胸前的挎包內袋裏。
她接著就坐在那裏等客戶來問價。這時過來一個六七十歲的阿婆，手裏提著菜，用本地話問她大的香爐怎麽賣？白珍又驚又喜，她忘記底價了，好像是七塊還是十塊，不管了，她就說十二一個。那個阿婆就在那裏說便宜點，六塊啦，六六大順。白珍也不示弱說，阿婆，拜神的香爐不能講價的，如果要講價也要有誠意哦。這個阿婆開始加價，說七塊，七七四十九，好數字。白珍搖搖頭說賣不了，回不了本。阿婆說那最少給多少？白珍說十塊！
阿婆還在砍價，說九塊吧，九九歸一，數字又吉利!要是可以就買了。白珍還是搖搖頭，堅持說十塊，已經少了兩塊了，阿婆，這個都不賺你錢的。你有緣就請回去。
那個阿婆見她這麽說，隻能說好吧，那就十塊。就給她一張十元紙幣。白珍認真地在手裏看了下，有銀線不是假錢，就收下了。當時市場上假紙幣還比較多，收錢都要認真看。不然就虧大了。
這個阿婆買了後很滿意地走了。這時一個中年的男人走過來說，小孩子還賣香爐啊，在我們那邊，小孩子不能賣香爐的。白珍也不示弱，說我不是小孩子。有人買就有人賣，還分大人小孩？那個人無話可說。他不好意思地問那個白玉觀音像多少錢？白珍沉吟了一下，她實在不記得多少底價，因為東西太多。她就說五十塊錢。那個人說有點貴噢，他端詳一下，指著後麵有一條隱約的細裂縫，說這個有點瑕疵，能不能少點？二十我就買了。
白珍說這個不能講價的，是請回去給你和家人帶來好運的。沒想到她的這個話，讓這個男人乖乖地掏錢了，給她一張五十元的紙幣。白珍卻怕收到假錢，看到他有好幾張十塊二十塊的，就和他說你給我十塊二十塊的吧，等下我好找零錢給別人。
那個人說好的，就這樣她又賣了一件出去。接二連三又過來幾個人來買香爐，沒想到中號的香爐一下子就賣完了。剩下六七個大香爐，沒有半小時功夫也賣了。這時媽媽買了粉過來給她。看到一下子賣了大半。問她都怎麽賣的，白珍如實告訴藍月。
藍月說你還挺會賣東西啊，她悄聲和女兒說你賣的比底價高了兩三倍。她心裏很欣喜，如果自己擺攤，估計在這大半天，凍個半死也沒賣掉幾個。沒想到女兒幫她賣了一大半了。她拿過挎包，點了下紙幣，已經賣了兩百多塊錢了。她和女兒說今天賣的你就拿來做學校生活費吧。
白珍很懂事，她說不用了。她幫小孩子們補課有八百多補課費了，夠她生活費了。天氣越來越冷，母女倆就提早回去。她們先去和白苗匯合。她讓媽媽看一下挎包內袋，藍月打開看到了兩個紅包，然後發現裏麵是一套金耳環、金項鏈，非常驚訝。
白珍說撿到的，當事人不多，沒有人看到，剛好掉在她腳邊。她確定不是騙子丟的，就撿起來了。藍月沒想到還有這好事，她趕緊戴上，免得不好和丈夫交代。
白苗已經在路口等著她們。白苗今天大半天也就賣了六十多塊錢，就賣了幾個香爐。他在路邊想買肉，給別人五十，別人說那個是假錢。白珍湊上去，接過那個紙幣一看，五十塊錢非常的假，印刷的綠色很明顯不一樣。
白苗有些沮喪，藍月遞過來錢給肉鋪的老板。接著用潮汕話和白苗說，今天女兒賣了兩百多塊錢，她的這車香爐都賣完了，最難賣的白玉觀音也賣掉了。
白苗很驚喜，沒想到自己虧了五十塊，女兒還給了他驚喜。白珍接著說，等開學了，她把那些陶瓷的 擺件，挑選一些可愛的，到學校賣給同學們。藍月說好呀，賣到的錢就做你自己的生活費。白珍點點頭。
在寒風裏，他們三個人一步步走回家，並不覺得冷，反而看到生活的希望。白苗看到香爐比較受歡迎，決定再去進一些貨。
他於是又和貨車去了廣東進貨。為了進貨，他還和朋友借了一萬塊錢。白珍覺得會不會太多了，擔心到時候賣不掉壓貨，沒有地方存放。
藍月和她說不用擔心，好好學習，爸爸媽媽會有辦法的。雖然他們這次進貨的地址和以前一樣，但是由於不是之前的老板了，對方發給他們的貨和樣品還是有區別的，色澤沒有原來那批貨好看。藍月又一頓嘮叨，感覺白苗不適合做生意。
白珍就說現在說這些也晚了，趕緊想辦法銷售掉。隻要不虧本。薄利多銷。藍月趕緊聯係之前那些老客戶，有的人看到成色，感覺不行。沒辦法，最後還比成本價便宜一兩塊錢才賣掉。這批貨虧了 2000元左右。
藍月就和白苗說不要去進貨了。他們還是繼續專心打工吧。白苗這次有些挫敗，他想搏回來這些虧掉的錢，瞞著藍月去買彩票，他看到老家那些老鄉，每天都在買。他們買的是一種地下操作的香港那邊的彩票，會有一些按時給到讓他們自己猜數字，有時候是通過十二生肖來暗示數字。
他也跟著他們買起來，第一次買還是手氣不錯，他居然中了2000元，一下子就回來了。可是人性就是貪婪的，如果輕鬆可以賺到錢，就會不斷加注。白苗也是。結果下次又虧進去。他還是總結教訓，不敢貪心。之後又玩了幾次，賺了幾千，就沒有玩了。
藍月的哥哥在老家也在玩這個，還炒股。白苗就在他那裏一起投的。藍月從嫂子那裏得知後，很生氣，就和白苗吵了一架，說這個類似賭博的行為，他們又不像哥哥家做生意的，隨時都有一大筆錢。白苗說他現在沒有玩了。但是藍月還是不依不饒，說她嫂子前兩天還在說呢。
白苗也很生氣，沒想到這個妻舅妗是個大嘴巴。還好他沒有再玩了。白苗一直沒有發現藍月戴的金飾和之前不一樣。直到有次，她在家讓他幫染發，把首飾卸下來，他發現好像比之前的要輕一些。就問了下。藍月支支吾吾地，沒有說什麽。
白苗感覺她隱瞞什麽，但是也沒有深究。白珍在中考前的前兩次模擬考試一次比一次考得好，已經躍居年級前十名了。尤其這次模擬考試，她還是發燒的狀態下考試。
當時考語文的時候，到寫作文時，白珍覺得有些發冷，還以為是教室開了電風扇的原因。她埋頭寫作文，按時完成了試卷。
到了下午數學考試，她午睡起來感覺頭有些重，等她做完了後麵的計算題，突然她坐的位置的桌子蓋在側麵的打開了，一下子在她肚子前麵打開桌子蓋，她還以為是有老鼠，大叫一聲，旁邊同學都看了一下她。
監考老師看了下，沒有異常，也沒有說什麽。白珍輕輕地關上桌子蓋板，扣上鎖扣。然後檢查試卷，這時候她感覺頭很痛。一摸自己額頭特別燙，她想該不會剛才被嚇得發燒了。
第二天考完試，她去校醫那裏發現自己還在發燒。校醫給了些藥她，吃了後才發汗好轉。沒想到這次考試總分還挺高，有630分左右。她很驚喜。
還有大半個月就要中考了。最近一周，爸爸給她送過兩次飯，因為他們這個學校食堂的飯菜經常都是沒有油水，很多同學家長在最後一個月幾乎每天都過來送飯菜。白苗這段時間沒有事做，他白天就給家裏做飯，他多做了些，中午就給大女兒送過來。
看到大女兒瘦了，臉色青青的，營養不良，長得嬌小，他挺心疼的。白珍告訴他兩次模擬考試都不錯，她很有信心上重點高中。以後就可以在市區裏，離家近一些。
白苗心裏很振奮，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下崗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做生意又不會，還好能有兩個聽話的女兒。藍月每天回家就會嘮叨她那些閨蜜買了多大的房子，今年買了什麽流行款式的衣服。每當這時候在吃飯，白苗聽了後就會覺得心裏堵。
他本來都戒煙十幾年了，這兩年心情不爽的時候，他又悄悄抽煙了，隻不過都是在藍月不在家的時候。他把煙藏在櫃子抽屜裏。
這幾年他過得很憋屈，以前夫妻之間的情趣和浪漫在平淡繁瑣的生活裏早就被消耗殆盡，他們倆一點點小事就可以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即使女兒們在家，藍月隨著年齡增加，變得強勢又嘮叨。白苗心裏有時候感覺很窒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了。他提不起勁。
藍月今年的體檢發現卵巢有囊腫，乳腺增生，子宮有點小肌瘤，回來又在那裏嘮叨，說會不會得癌症。白苗說她小題大做，醫生肯定會說嚴重一點，讓你看病，然後他才有錢賺啊。哪個女的沒有這些毛病？
藍月就說他不說點好的，不盼著她好。兩人吃飯又在哪裏吵嘴。白苗有些生氣，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出去散步了。藍月和白梅說，你爸就這個臭脾氣，說都說不得。
白梅說別吵了，趕緊吃飯，沒有什麽大不了。白梅在單位的子弟小學上學，已經小學五年級了。她有時候也會幫忙做菜，做家務和針線活那些深得父母的遺傳，有一雙巧手。這麽小已經會學著做爸爸的絕活反殺芋頭了。
白珍每次回家，看到妹妹除了學習投機取巧，但是生活上不需要人擔心，她就很羨慕。她雖然住校，但是在初一時候，她還不會洗衣服，都是慢慢學著同學們，撒一些洗衣粉到水裏，起泡泡，然後把髒衣服放進去，然後就搓一下，衝幾次就好了。
她剛開始都還不適應這樣的生活，而且她不會做菜，平時都是家裏吃現成的。看到班級組織野炊的時候，很多同學能做拿手好菜，她可羨慕了。她最怕就是學校評比文明宿舍，每當這時，她就害怕拖宿舍後腿。她不會疊衣服，床上都是很亂，堆有書，衣服就用手捋一下，就放進皮箱裏。
文明宿舍評比要像軍訓那樣，床上隻看到豆腐塊的被子和枕頭，其他的東西都要收起來。她每次都要收拾好久，有時候，同學還過來幫忙收拾。
白梅就很擅長做這些，她把衣服收拾很整齊，就像賣衣服賣場陳列那樣疊的齊齊整整。她很聰明，在學習上卻不夠刻苦。 白苗經常對她說，看看她姐姐，沒有她聰明，但是學習成績拔尖，能吃苦。小時候都是被打過來的，她排小的，比較受寵。
的確，小學時候的白珍，那時候藍月沒有工作，盡心在教她。每次要求考試一定要第一，這樣就可以獎勵她一套漂亮的新衣服，如果沒有考到，即使差0.5分得了第二名，就要穿舊衣服，尤其那種補過補丁的。白珍從小就愛幹淨 和漂亮。她因為學習優異，有很多爸爸媽媽獎勵的新衣服。
以致她有些潔癖，她看到別人穿襯衣或者有紐扣的衣服，她會覺得好像很髒。因為那個年代，大家多使用肥皂洗衣服，有時候肥皂嵌進紐扣縫裏，幹了後，就會看到在紐扣裏。她從小就不喜歡穿有紐扣的衣服，喜歡有拉鏈或者套頭的衣服。
她很見不得被人穿那種帶鬆緊帶一圈的秋褲，尤其那些大叔們穿的墨綠色、紅色那種。成年後，她一下班回到家就要換上套頭的家居服，他們家沙發和床都是穿家居服坐上去。平時很少客人去，即使有，走了之後，她會換掉沙發套。她對高興也是這樣要求的。穿著外麵回來的外衣褲就不能坐家裏的沙發和床。
白梅中考順利結束了。她進入了估分階段，她估的大概也有630-660分這個區間。她不太敢相信，曾經入學時，雖然她考上的是重點初中，但當時她是廠礦的子弟小學考進來的，有一定的分數優惠，比其他同學會低一點。平時考試她在班裏都排到20名左右了，在年級裏600多人裏，就排到了近200名。而現在中考她居然一下估分有這麽高。
她側麵了解到有幾個平時的尖子，這次都沒有發揮好，估分可能就580分左右。她很慶幸自己大考心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