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


    沈琉光的餘光也一直在掃諸位殿下。


    一直以來。


    玥明王都是表現得最淡定,最為閑散的,滿朝文武都知道玥明王平素裏最是擁護太子殿下。


    甚至。


    還有朝臣私下找玥明王暗示他要有上進心,也許要去爭一爭該爭的東西。


    玥明王都隻是笑著勸慰說這江山將來有太子殿下就已經很好了,他到時候去封地做個閑散王爺,不知道多逍遙自在。


    朝臣們還想要多勸兩句,玥明王卻笑著說起了別的,或者是急忙告別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年一年這樣。


    大家也就對玥明王沒了戒備之心。


    若不是太子府有一支暗衛白天黑夜的盯著,足足盯了四五年才發現一點苗頭,當真都會對玥明王深信不疑。


    太子殿下在看到那些證據的時候,枯坐了幾個時辰都沒有說話。


    許是察覺到了有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玥明王起身,幾步走到太子殿下的身邊,指著雲中王麵前的東西。


    “對那個位置有憧憬,臣弟覺得很正常,可殘害無辜性命,貪墨救命的錢財,這就不應該了。”


    雲中王猛的抬眸看向玥明王,眼底的陰沉幾乎要吃人,玥明王看著他那模樣,歎了一口氣道。


    “父皇,兒臣這波站太子哥哥,青山鎮一事父皇都沒有論功行賞,這一次倒是可以一起賞了。”


    玥明王這話說得十分完美,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但一旁的沈琉光卻聽得渾身冰冷,玥明王的話一出來,雲中王心裏的恨意幾乎就達到了頂點,也讓背後支持他的朝臣必定大動肝火。


    人要往上走,使各種手段本屬平常,不過是最後誰輸誰贏而已。


    一旦雲中王有了性命之憂,雲中王後麵的人必定會反撲。


    宋娘娘也會不顧一切。


    而玥明王,在推波助流!


    太子一旦全力反擊,你死我活,到那時候,坐擁漁翁之利的就很可能是皇後所出的玥明王。


    “陰平王呢?”


    皇上抬眸冷冷掃了一眼,發現自己的大兒子沒有過來。


    說起來。


    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這個大兒子了,甚至記不起上一次是什麽時候見麵的。


    “回皇上,大殿下在皇寺禮佛,已經去了一個月了,昨兒個殿下送了幾件開了光的佛珠和平安符過來,來的小師父說都是大殿下親自念經禮佛,再由大師開光的。”


    “他倒是個有孝心的。”


    陰平王是皇上的大皇子,是錢禦史的姐姐所生,但錢妃娘娘十年前就已經過世,從那以後陰平王就變得沉默寡言,也不怎麽和人往來,最近幾年時常往皇寺裏跑,一禮佛就是十天半個月。


    朝事他也是不參加的,除了一個陰平王的頭銜,他幾乎沒有享受到皇室的任何榮耀!


    但陰平王從來都不說什麽,不埋怨,也不為自己的前程努力,每天都獨來獨往的像是一個外人。


    若不是皇上突然間問起來,大家都快要忘記這個人了。


    聽到陰平王三個字,錢禦史的眼睛狠狠閃了一下,對於這個外甥,他的感情十分複雜,也十分的心疼。


    查出自己母妃的死因之後,為了將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陰平王甚至連他這個舅舅也不往來。


    “幽州王的傷還沒好嗎?”


    自上次的事情發生以後,江娘娘和幽州王一直都都閉宮不見人,周若穀倒是時常過去走動,與他們換藥、換方子。


    “皇上。”


    陳公公急忙轉身施禮。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被嚇得不輕,有些懨懨的提不起什麽精神,也不想出宮。”


    “膽小成這樣,成何體統?”


    皇上想起幽州王那瑟瑟發抖的樣子就來火,簡直與江妃一模一樣,都是膽小如鼠的人,一輩子不爭不搶的,與老大倒是如出一轍。


    “讓他們兩個都滾過來。”


    趁著這個機會看看這幾個兒子都長成了什麽模樣,順便敲山震虎,讓他們有自知之明。


    於是。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陰平王和幽州王都匆忙來到了內殿。


    看著跪成一排的兒子,皇上站在高處,眼中沉意四起。


    陰平王、太子、玥明王、雲中王、幽州王,大一點的,活下來的都在這裏。


    指向兒子們,皇上冷聲道。


    “看看你們麵前的東西。”


    陰平王和幽州王急忙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仔仔細細的看完。


    陰平王倒是一派的冷漠,事不關已。


    幽州王卻看得一臉震驚和驚恐。


    “父皇,這是真的嗎?”


    幽州王將手裏的東西急忙扔了出去,抬頭看著皇上,皇上看著他一臉害怕的模樣,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瞧你那出息。”


    自古想要坐上皇位,從來都是踩著鮮血上去的。


    難不成。


    他還真以為這皇室有親情不成?


    幽州王又轉頭看向玥明王。


    “玥明王,這真是你做的?我和你年紀相當,這些事我想都想不到,沒理由你做得到啊?”


    這話倒是讓玥明王眼底的陰鷙少了一點點,他急忙朝著皇上磕頭道。


    “是啊,父皇,兒臣們還小,哪能想得出這麽多陰毒的東西,還請父皇查清楚這些事情,還兒臣一個清白。”


    “要真是做了這麽多,那玥明王你也太厲害了吧,太可怕了,這樣的事,我可是一樣都沒做過的啊。”


    幽州王一邊抓著那些紙看個不停,一邊發出震驚感概,玥明王先前還覺得他為自己說話,這會子是氣得臉色發青。


    這哪是為他說話,這是把他往絕路上逼啊。


    “皇上。”


    崔鶴尋的聲音響起。


    玥明王聽著身子狠狠一顫,轉頭看向崔鶴尋時,隻覺得眼底都是絕望。


    崔鶴尋上前施禮。


    “臣查到了一些東西,餘下的還在核實。”


    他將折子呈上,陳公公上前接了遞到皇上的手裏,皇上掃了一眼,隨後冷笑了起來。


    “你們宋家還真是惡臭滿滿。”


    這上麵查玥明王的事情不多,但查宋侯府的卻是整整好幾張,簡直是……簡直是惡臭昭著。


    玥明王猛的一怔,額頭上的汗幾乎大顆大顆的墜下。


    宋府的事情他是知道很多的,內裏有多醜陋和無恥他也知道。


    母妃說。


    掌握這些事情,就等於掌握了宋府的命脈,他們不敢不聽自己的話。


    “所以……這宋府唯一的一個好人,早在十年前就被他們害死,剩下的全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怪不得宋夫人一心隻想讓沈月芙嫁進宋府,合著她生的第一個孩子根本不是宋成玉,而是沈月芙。


    為了得到侯爺的位置,她和自己的妹妹把剛生的孩子給換了。


    宋成玉是沈府的兒子,沈月芙才是宋府的女兒。


    這一步一步的籌謀,就是皇上看著都覺得震驚和不可置信。


    “為了籌謀一個侯爺的位置,做出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簡直是……”


    “朕要殺了他們,朕要殺了他們。”


    “如此說來,朕倒要感謝江照瑩,若不是她提醒,朕就把侯爺的位置讓宋成玉那個狗東西給繼承了,來啊,傳朕的旨意,宋府一切榮耀全都摘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收回。”


    “父皇。”


    太子抬眸。


    “就算您收回一切,他們也一樣會有恃無恐。”


    “為何?”


    什麽都沒有了,還拿什麽有恃無恐?


    太子眼底陰戾閃過,作揖道。


    “宋成玉背後還有赤炎的四公主,有江照瑩,江氏一直都在做生意,他們隻要掐著江照瑩的喉嚨,就還是過得豐衣足食,甚至會比現在更好。”


    嗬嗬。


    皇上被這話氣笑了。


    掐著江照瑩的喉嚨,這句話簡直是說得很到位。


    來回踱步間,皇上冷斥道。


    “去,出一道聖旨給江照瑩,朕同意她隨時和離。”


    太子聽著皇上的話,眼底微微升起一絲滿意,玥明王跪在地上,一抬頭就看到了太子殿下的神情,他指著太子,冷聲道。


    “我明白了,你喜歡江照瑩,父皇,太子一定喜歡江照瑩,說不定他們之間有奸情。”


    太子緩緩移動身子,垂眸冷眼看著玥明王。


    “玥明王,毀人清白,無異於謀財害命,你這是要把江照瑩往死路上推。”


    皇上眼神漸漸陰暗,看著太子的時候,像要將他的身體穿一個洞似的,點頭。


    “那就把江照瑩傳來,朕倒要親自問問。”


    正說著。


    外麵有侍衛稟報。


    “啟稟皇上,宋世子夫人帶著張夫人和張小姐遞了帖子要進宮覲見皇上。”


    “那正好,讓她們趕緊過來。”


    一番馬不停蹄,趕到敬德殿的時候,張夫人的額頭上已是細汗滿滿,她一手牽著江照瑩,一手牽著張憂憂,三人整整齊齊下跪施禮。


    江照瑩長睫輕眨,感受著手上的顫抖,緊緊握了握她們,輕聲道。


    “別怕,一切有我。”


    “恩。”


    張夫人顫著恩了一聲,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哽咽。


    “不遠千裏,一路刀光劍影,終是留了這條命到了皇上的跟前,得皇上召見,臣婦死而無撼。”


    “抬起頭來。”


    頭頂上方的嗓音威嚴、低沉,張夫人緩緩抬起蒼白的臉蛋,皇上看著她發鬢裏生出的白發,又看了一眼柔弱害怕的張憂憂,冷聲問江照瑩。


    “她們這是怎麽回事?”


    “回皇上,被人威脅,陷害,下毒,差點母女天人相隔,雖然臣女已經想盡辦法讓她們服了解藥,但能不能康複,還不知道。”


    “怎麽回事?”


    皇上上前兩步,張夫人下拜


    “皇上,由臣婦來說吧。”


    於是。


    她便把早就寫好的折子呈上了頭頂,皇上打開細細看著,隨後啪的一聲合上折子。


    這一次。


    他沒有把折子往地上扔,而是放在了身邊的幾子上,皇上沒再問張夫人,而是走到了玥明王的麵前,玥明王一聲不吭,但他撐在地上的手臂卻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然而。


    皇上也沒有問他,又走到江照瑩的麵前。


    “玥明王說你和太子有奸情,這件事情,朕要聽實話!”


    江照瑩愣了愣,轉頭看向玥明王。


    玥明王亦是陰冷的看著江照瑩,唇邊閃過一絲陰狠的笑意,他就是要把江照瑩推向深淵,他絕不會讓太子得到江照瑩。


    “你說的?”


    “本王說錯了嗎?你與太子一直來往密切,如果不是有私情,太子不會為你求情要和離聖旨。”


    “就因為這個?”


    江照瑩說著便挽起袖子,將胳膊上的守宮砂露了出來。


    “如果我和太子殿下有私情,這東西恐怕早就不在了。”


    守宮砂一出,不論是皇上,還是剛剛踏進來的柳丞相,都突然間眸子緊緊一縮,目光隨即落在江照瑩那張絕美的臉上。


    柳丞相的呼吸都緊張了一些,定定的站在原處,一直盯著江照瑩。


    “那也不表示你和太子殿下就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玥明王心中一顫,心知這棋恐怕要輸一著,他沒想到江照瑩到現在都是處子之身,有了這一點,她的確要以爭辯和太子殿下之間沒什麽。


    “你以為你見不得人,別人就都見不得人?”


    江照瑩放下袖子,突然間往前一傾狠狠一巴掌甩在玥明王的臉上。


    “我和太子殿下有往來,那是我和太子殿下在做交易,我給他兩百萬兩銀子,請他護我姑姑和表弟一世平安,這有錯?”


    “我姑姑什麽都不掙,我表弟膽小怕事,就算是這樣,你們同樣要置她們於死地,我給他們找個庇護有錯?”


    說著。


    江照瑩猛撲了上去,一把掐住玥明王的脖子,狠狠掐著的時候,戾色罵道。


    “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一天到晚隻鑽營那個位置就算了,竟還要害到我的頭上,我與父親早就算出你有不臣之心,也會死於短命,但我們一直都在想辦法幫你避禍,也在想辦法救你的命,結果你倒好反過頭來害我們。”


    “我想過要救宋府,也想過要幫你的,但是你們實在是……實在是傷天害理,實在是無恥又毒辣,玥明王,你真該死!”


    “表姐,表姐,你冷靜點。”


    幽州王見著江照瑩這幼稚的舉動,看得心裏直發笑,她越是這樣莽撞,父皇才會覺得她越沒有心機。


    一個女子被人冤枉清白,失了理智,這般發怒,那是很容易理解的,特別還是絕色的美人,是不是?


    幽州王假裝慌亂急忙撲上去想要拖走江照瑩,順勢在玥明王身上重重掐了一把之後,才把江照瑩拖開。


    “表姐,表姐,皇上還在這呢,他是皇室子弟,你動不了他,不然父皇怪罪下來,你可有得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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