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認親也可以,但是老夫擔心他們既然做了謀劃,就一定會讓她們提前服用可以融血的藥,如果她們都服了且超過三天,那她們和張夫人的血就都可以融在一起。”


    ……


    這還真是一個讓人頭痛的事情!


    江照瑩蹙眉窩坐在椅子裏,思考了一會兒,輕聲道。


    “先試試看是不是真如您所說,這樣我心裏好有底。”


    滴血不行,那便用最後一種辦法。


    從麵容輪廓和骨相上看,江照瑩基本上確定哪一位是真正的張小姐。


    “陳大夫,你能知道她們服了什麽藥才能讓彼此的血神不知鬼不覺地相融嗎?”


    “一會老夫再細看。”


    接著便有人端了清水和六隻白色的碗,整整齊齊一字排開,翡翠亦向張夫人解釋為什麽要滴血認親。


    一切如她們所料。


    六隻碗裏的鮮血全都融合在一起,張夫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結果整個都懵了,她再怎麽能生,也不可能生六個女兒啊。


    江照瑩看著眼前的這個結果,隻覺身上一陣冰冷。


    如果沒有提前猜到這些事情,沒有提前尋到這幾位小姐,不管雲中王挑的是哪一位,都會按著他所教說什麽做什麽,就算有人殺死一個,還有一個,這一仗他怎麽打都是贏的。


    “小姐,這藥好厲害啊,竟然真的讓不相幹的人全都融在了一起。”


    “恩。”


    江照瑩冷著臉點頭,指了指第四位小姐,第四位小姐怯生生的走到江照瑩的麵前,臉色慘白間,身子也在發抖,看得出來,她很害怕,江照瑩握住她的手,語氣溫和。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來,你坐下。”


    拉著她坐下後,江照瑩又仔細觀察了一遍,隨後與陳大夫道。


    “她是張夫人的女兒。”


    “小姐,確定嗎?”


    陳大夫左看右看,總也感覺每一個都像,隻是眼前這位格外的像,不止是容貌,還有骨相,就連手指頭都是一模一樣的。


    “恩,另外幾個從骨相上看都不是十六歲的年紀。”


    畢竟要找生得相似,還年齡又在同一段位的,本就是難上加難,所以他們能做到的就是外形相似,身形相似,年齡反而在其次。


    可他們卻忽略了,每個人在每一個年齡段,麵容可以騙人,但骨齡卻騙不了!


    張夫人怔怔的坐在床上,聽著江照瑩的話,抬眸看向張小姐,張小姐又怕又懼,低著頭不敢看人,也不敢說話,張夫人傾身,仔仔細細看著,眼睛裏突然間莫名的落下了眼淚。


    “我這是怎麽了?明明不認識,但是為什麽好像很難過呢。”


    “因為她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女兒。”


    江照瑩把張小姐的手放進了張夫人的手心裏,張夫人下意識地緊緊一握,張小姐那明明驚恐害怕的心緒也一下子被撫平。


    抬起眼眸,定定地看著張夫人,越看越覺得親切,兩個人的眼眶都越來越紅。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夫人滿是擔憂地問江照瑩。


    “你們都中了毒,忘了以前的事情,不過陳大夫很快就能調製解藥,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是不是親人了。”


    “好。”


    張夫人上上下下地看著張小姐,眼神依舊陌生,但卻莫名心疼不已,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江照瑩看著她們的舉動,心下微有暖意,再毒的藥又如何呢,骨血親情,哪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砰。


    巨大的聲音震得廂房都狠狠一震,窗戶一下子炸裂露出一個大洞。


    緊接著。


    一支又一支帶著火焰的箭頭殺氣騰騰地從外麵射了進來,木製的屋子十分易燃,不過眨眼功夫,雅間就火焰四起。


    司南幾乎是下意識的衝向江照瑩,江照瑩一把將張夫人和張小姐拉了起來,護在自己的身後,冷聲道。


    “走。”


    她們根本沒有時間滅火,司南舉起一張桌子,將她們護在桌子後麵,幾人跌跌撞撞地往門口一步一步艱難的挪。


    小姐們嚇得紛紛尖叫,甚至跌倒,甚至還有一位的胳膊被火箭射中。


    場麵一時間有些混亂,江照瑩抓起那位受傷的小姐,沉聲喝道。


    “都抱團,趕緊往門口退。”


    紫影冷著臉環顧一圈,隨後衝到一邊將另一張桌子扛了起來一把抵在窗戶上大聲道。


    “快走。”


    火勢一下子猛烈起來,濃煙滾滾,有姑娘嗆了煙不斷地咳嗽,外麵的人衝進來將姑娘們一個個拉走。


    一邊下樓,江照瑩一邊喊道。


    “從後門走,去二師兄的宅子裏。”


    因著突然間著火,客棧一下子慌亂起來,人來人往地開始亂跑。


    紫影見大家離開,將桌子往殺手的方向一砸,隨後舉著劍追了出去。


    趁亂。


    江照瑩帶著她們從後門上了馬車。


    換了好幾條路,大家才匆匆忙忙地進了許宅。


    陳大夫看著自己被燒毀的衣裳,直呼好險,急忙吩咐許宅的下人出去重新給他準備藥材。


    一番安頓,處理傷口。


    紫影回來的時候半條胳膊都是鮮血,他從懷裏拿出幾疊東西。


    “小姐,這是程庭安送過來的東西。”


    “好,你去處理傷口。”


    江照瑩急忙看向陳大夫,陳大夫背起藥箱子就和紫影去了隔壁的廂房,江照瑩冷著臉打開,全都是雲中王的罪證,江照瑩與翡翠道。


    “去準備紙筆,我謄抄一些出來,然後你把這些東西灑到大街上去。”


    既然雲中王這麽快就開始趕盡殺絕,那她自然也要做些事情去回禮的。


    而且。


    有心人看到之後,一定會把他們沒有掌握的東西也趁勢發出來,這樣一來,他們到時候再到街上去收集,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半個時辰。


    翡翠就拿著厚厚的一疊東西轉身出去。


    很快。


    京中各處就看到紙張滿天飛。


    過往的人群一時好奇不已,撿起來一看,寫的竟然都是雲中王暗中做下的那些勾當,和什麽臣子聯手,殺的什麽人,貪的多少錢,一清二楚。


    這下可不得了了,驚恐之餘,眾人又忍不住議論紛紛。


    識字的人更是大聲地念了出來。


    東宮。


    太子殿下正在靜靜地喝茶,聽著沈琉光的話,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看著沈琉光。


    “現在還覺得江照瑩想害孤?”


    沈琉光抓了一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倒也沒有覺得她想害您,就是有些擔心差了分寸害了您。”


    太子端起熱茶,看向外麵。


    “不過是想滅宋府滿門,想要離開宋府而已。”


    提起江照瑩,沈琉光就發現殿下的眼時有一絲暖意,心驚之餘,沈琉光急忙上前。


    “殿下,您莫不是……”


    太子長睫微抬,看著沈琉光,一字一句。


    “有何不可?”


    “可是……可是皇上一定不會同意的。”


    嫁過人倒還在其次,真正讓人頭痛的是皇上那邊,皇室不可能容忍一個嫁過人的女子嫁進東宮,否則天下百姓該怎麽看太子殿下?


    太子眸底陰冷成片,手中的杯盞砸在桌子上。


    “是很難,但孤會一步一步籌謀好,直到把她送上太子妃的位置。”


    沈琉光整個都呆住了,他從未看到自家殿下眼底的那股戾意是那般的嚇人,就好像為了要把江照瑩扶上那個位置,他能與天下為敵似的。


    這個想法竄出來的時候,沈琉光隻覺得後背泛冷,總不能為了娶江照瑩進門,大殺四方吧?


    “殿下,屬下還查到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前兩天就查到了,因著過於震驚,所以他一直有點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可查了兩三遍,得出來的始終隻有那個結果。


    “發什麽愣?”


    太子手中端著茶,冷眼看著他,結果他在那裏出神,手裏的杯盞一下子就有些拿不穩,想砸出去。


    沈琉光急忙上前。


    “屬下覺得……柳相府的柳宴臣,好像很喜歡江小姐。”


    “什麽意思?”


    柳宴臣喜歡江照瑩,他們從未有過什麽交集,談何歡喜?


    可。


    心底深處的怒火和那股子不悅卻還是毫不意外的瘋狂竄了上來,沈琉光看著臉色難看起來的殿下,隻得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江小姐之所以會嫁到宋府去,這背後都是柳宴臣在下棋,包括宋成玉假死脫身,都是他的安排,屬下覺著,他想把江小姐嫁進宋府,但又不想宋成玉碰她,而且屬下查過柳府大房有一位少夫人和宋夫人、江夫人都是好朋友。”


    哢嚓。


    手中的杯盞應聲碎裂,太子眼底的戾意一下子鋪天蓋地。


    “殿下。”


    暗衛進門施禮。


    “外麵的罪證驚動了大理寺,如今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帶著那些東西進宮來了。”


    太子看向殿外,風卷起了地上的枯葉慢慢的浮動著,長指微點著桌麵,他眼中一片冰冷。


    “告訴錢大人,孤被困在東宮。”


    有了錢大人和大理寺卿上陣,他這個被困於東宮的太子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而那些被雲中王嚴防死守,拚了命也要阻攔的東西,不止被帶進來了,而且還鬧得人盡皆知。


    眼下。


    雲中王就算是想要堵住悠悠眾口,但也不敢把滿京城的百姓全都屠盡吧?


    很快。


    敬德殿傳來了消息,皇上傳太子殿下過去。


    整理朝服的時候,沈琉光帶來了江照瑩的信,看過之後,太子一邊緩緩往外走一邊冷聲吩咐。


    “盡量拖延時間。”


    陳大夫還在熬製解藥,皇上要召見張夫人和張小姐,那就必須在她們清醒的情況下見麵。


    否則。


    一問三不知,這於他們更加不利。


    “是。”


    這一路太子走得不快,抬眸看著眼前這浩瀚綿延的皇宮,太子突然間問沈琉光。


    “你說她會喜歡嗎?”


    “殿下,屬下不知道。”


    沈琉光搖頭,他覺得江小姐應該會喜歡外麵廣闊的天地,喜歡遊山玩水,喜歡河流山川,內宮的繁華與血腥,她未必會喜歡。


    太子沒有再說話,一路氣氛沉悶,沉沉踏進敬德殿。


    雲中王的臉色十分難看,聽到太監報太子殿下進殿,他眼裏的陰戾一下子掀翻,死死盯著冷麵而來的太子。


    “兒臣見過父皇。”


    “臣見過太子殿下。”


    皇上正在看雲中王的罪證,一張一張的,厚厚的一疊,沒有一張是重複的,而且最後一張還寫著,如果大家想看他可以繼續發,雲中王所犯之事,遠不止如此。


    砰。


    皇上一抬手,身邊的東西就砸到了地上,看著底下的兒子們,皇上怒不可遏。


    “當真是不錯的。”


    一個兩個都生了異心,都想要他早點死,都想坐上這個位置。


    皇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冷視著自己的幾個兒子。


    “不如朕把這個位置讓出來,讓你們坐坐?”


    太子神情如一,他身後的皇子們則驚恐地跪了下來,齊齊磕頭道。


    “兒臣絕無此心,父皇,就算是想坐也是太子殿下坐,與兒臣們沒有任何關係。”


    “沒關係?”


    皇上被他們的話氣地笑了起來,抖著手裏的罪證,朝著雲中王的頭上狠狠一潑。


    “都背著朕做出這些個小動作來,還沒有關係?還沒有妄想?朕看你們是巴不得朕早點死,巴不得太子早點死,你們好爭個你死我活,最後勝者坐上這個位置啊。”


    說著衝到雲中王的麵前。


    “朕隻問你一次,這些罪證是不是屬實?”


    雲中王趴在地上,眼底的殺氣鋪天蓋地,他把皇宮周圍防得死死的,但卻沒有料到太子如此卑鄙把這些東西扔得滿大街都是,讓他想防都防不住。


    就算他一晚上殺光京城裏的人,消息也同樣會越傳越遠。


    眼下。


    隻能咬死不認。


    “與兒臣毫無關係,父皇,求父皇明察秋毫。”


    “你當朕什麽都看不到,聽不到?朕若是下手去查很快就能知分曉。”


    轉頭。


    皇上朝著崔鶴尋看了一眼,崔鶴尋立即轉身出殿。


    雲中王見皇上動用了護龍衛,心底深處頓時一陣絕望升起,隻得咬牙道。


    “父皇,這一定是有人陷害,那人見兒臣為難太子殿下,布了陷阱等著兒臣鑽呢。”


    “怎麽不給別人布,專給你布?你怎麽就不說你給太子布了陷阱,等著他去跳。”


    皇上氣的來回踱步,又一腳踢在雲中王的身上。


    要害別人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結果被太子反擊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簡直就是一個廢物。


    這麽多的罪證一看就是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隻是一直忍著不發,等候時機而已。


    太子接過那些東西一張一張看著,隨後微微挑眉。


    這裏頭。


    十張罪證,有七張出自太子府,但有三張,絕對不是太子府的手筆。


    有人摻和在了裏麵,想要借自己的手,一舉滅掉雲中王。


    江照瑩這一招,倒是玩得漂亮!


    太子淡淡抬眸朝著玥明王看了過去,卻見玥明王一直在把玩著手裏新得的珠串,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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