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做誰都不會開心的。”


    “就像那時一樣...”


    “鼬,你是聰明人,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或者說...做什麽對現在的你更有利。”


    綱手出村,大蛇丸叛逃--雖然後者已經是相當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但現在拿出來說事情也絕不過時。


    畢竟,現在千裏迢迢返回木葉的不是旁人,正是自來也。


    身為三忍之一,被稱作為英豪的自來也。


    也是著名小說親熱天堂的作者。


    在取材之餘,才會回到村子裏找舊友敘敘舊,和老師說上幾句家常。


    但這次不一樣。


    自來也老師往院子裏一抓,就從草叢中揪出一隻烏鴉。


    油亮烏黑的羽毛,血紅色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誰的烏鴉。


    黑鳥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問我為什麽在這裏。”


    沒錯,這不是別的院子,正是日向日差獨子的小院子。


    向前麵看,便是帶著些恍如隔世的拉門,以及緩緩向外滲出的暖意,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宇智波鼬被自來也捏在手裏,毅然決然的保持沉默。


    木葉暗部和三忍關係並不好。


    除去大蛇丸和暗部有所交集以外,其餘二人都是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


    不管是自來也還是綱手,最不缺的就是正義感。


    即使暗部的創建者是自己爺爺扉間。


    “沒什麽好說的。”這是綱手對暗部的評價:“和最初相比,很多地方早就變了味道。”


    她總是要喝醉了,才有勇氣繼續往下說:“還有大蛇丸...”


    “現在哪裏是以前?時間能改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而速度又太快...讓我們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綱手很少說喪氣話,但醉酒之後,遺憾和不舍便會像脫韁的野馬一齊向她奔來。


    ...


    “她拜托的事情,我也不會放著你們不管。”


    “之前那件事...是老師和團藏大人考慮的有欠缺。”


    粗糲沉重的聲音敲擊在鼬脆弱的耳膜上,中年男人說著宇智波鼬完全無法理解的話語。


    “您在說什麽?”烏鴉最後還是開口了:“自始至終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也並不知曉那件事和您口中的老師和團藏大人有何關係。”


    “我一直認為你是聰明人。”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隻是在某些地方太過執著。”


    “我們都是為了漫無目的的約定而不厭其煩努力著的人。”


    “在這件事情上,我或許可以鬥膽說,我是理解你的。”


    傍晚的風是暗黃色的。


    摻雜了屬於夜晚的味道,和朝日的香氣,就這樣帶著溫度,撲在臉上。


    餘暉斜斜射入,為院子打上一層金光。


    “您在說什麽。”


    “我聽不懂。”


    “我並沒有和任何人做過約定。”


    “也不知道您口中的約定是什麽。”


    烏鴉抖了抖翅膀,從自來也手中滑出,一副馬上就要飛走的姿態。


    它像是來自暗夜的精靈,隻有黑暗才是棲身之地。


    自來也正準備繼續說點什麽,那緊閉著的拉門便被緩緩打開。


    幹燥而灼熱的空氣爭先恐後的鑽入院子裏,將氛圍炙烤的更為焦灼。


    “你還不能....”


    綱手交代過的,現在的日向寧次還不能自由活動,最好還是靜養為主。


    先前的鎮定劑為何這麽快就失效了...


    果然房間裏至少要有一個人二十四小時守著。


    少年一身白衣,麵上那點肉這幾天幾乎全都掉幹淨了。


    他純白色的眼睛看不見一點光亮,混沌的像是一潭死水。


    烏鴉砰的一聲變成人形,撒腿就要往寧次的方向跑。


    雖說這幾日天氣悠然轉暖,但是對於病中的人來說還是一把利刃。


    運動總是能帶動思考,慶幸和擔憂同時漫上心頭,將宇智波鼬先前的想法衝的稀碎。


    少年還在掙紮,卻像小貓撓癢癢似的一點力度都沒有。


    他呻吟著,顫抖著,將那一雙能看見骨節的手臂放在胸前,緩緩伸向自己脆弱的脖頸。


    上麵的紅痕還沒有完全消退,殘餘的青紫正在向變黃的方向發展。


    這樣的黃色被冠上特殊的名字,作為疾病存在。


    如果今天自己和自來也都不在會怎麽樣?


    宇智波鼬不敢想象--是安排的問題嗎?


    還是不夠謹慎?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顫抖著雙手,將陷入幻術之中的少年埋回被子裏。鮮紅色的眼睛斜向後方,正巧對上自來也調笑的表情。


    尊敬的師長是應該在這時有如此諷刺的表情嗎?


    “你扮演了什麽角色?”


    “你們早就知道會這樣!”


    “你們都是串通好的!”


    “為什麽!”男人的聲音歇斯底裏,連帶著身體都在抖動:“自來也大人,為什麽?”


    他的尾音飄忽不定,隻覺肩膀上有重物壓來。


    耳邊響起的是蛤蟆仙人厚重的嗓音。


    “你太緊張了,你仔細看看,我現在是什麽表情?”


    “醫生不會拿患者開玩笑的。”


    鼬顫抖著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向自來也。


    “自來也大人...”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前諷刺調笑的表情在現在看起來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樣子。


    是擔憂的,是凝重的。


    而不是自己最開始看見的那樣的。


    “放輕鬆,鼬...”


    “很多東西不是你看見的那樣...”


    他是成熟的長者,將無所適從的小輩輕輕擁入懷中:“或許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


    “但你在這裏隻會將事情向更好的方向引導。”


    “將願望和任務寄托在別人身上可不是聰明人會做的”自來也托起鼬的腦袋,緩緩轉向門口。


    那裏站著一個人。


    穿著日向的族袍,手裏端著一碗漆黑的湯藥。


    屬於藥草的氣味是如此濃烈,像是要將鼬的大腦從顱骨中剜出來那般。


    “沒有什麽事情是非要你做的。”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約定不是負擔--不管你做了怎麽樣的約當。”


    卡在嘴邊的“你懂什麽”像是長了倒刺。


    它們齊刷刷的刺在喉嚨裏,將脆弱的粘膜劃破。


    “是,自來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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