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能找到綱手大人...在這麽短的時間也是絕對來不及的。


    已經...沒有回天的餘地了。


    可是那又怎麽樣?


    琳看向斑離開的背影滿是絕望,空氣濕潤的叫她喘不過氣來。


    十幾歲的女孩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就連第一次為野良處理傷口時,都不是現在的緊急程度。


    忍界目前的醫療水平,連血小板突然消失的原因都找不到。


    有外傷,就處理。


    有出血,就止血。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過琳,在沒有血小板的情況下應該怎樣止血。


    就連生活中不小心磕破一塊皮膚,一點毛細血管的破裂,對於沒有血小板的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更可況是像野良這種,重傷未愈的人。


    已經沒救了。


    已經不行了。


    女孩的嚐試告訴自己,一旦她的查克拉告罄,不到半分鍾野良就會腦死亡。


    不隻是大出血那麽簡單。


    血小板的功能從不隻是止血。


    細菌和病毒會像猛虎撲食一樣纏上少年,直到對方衰弱而死。


    而這個過程,快的毫無疑問。


    “拜托你了三尾...請再借些查克拉給我...”


    左側三尾的眼睛,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模樣。


    它無法違抗般的命令。


    也無法違抗琳的請求。


    尾獸化的程度不斷在擴大。


    不光是麵部,從上而下,一直到撐破衣服,到女孩的左手慢慢膨大。


    隻要,再來一點點,查克拉就好了。


    野良的性命,現在就握在她手裏。


    “琳...”


    男孩的袖子並不是特別幹淨,於是他將靠近皮膚的哪一側翻向外麵,當成手帕拂去琳額頭上的汗珠。


    從宇智波斑離開,才過了三分鍾。


    從野良開始發病,也才過了五分鍾。


    血小板完全清零。


    需要的查克拉隻會比一開始更多。


    “我沒事的啊,帶土...”


    琳的聲音顫抖,冷汗像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


    就算是有尾獸查克拉, 也隻能維持一時。


    再如何透支,一個小時也是極限了。


    所謂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琳看不見山路盤桓中的村落,在女孩眼前的,隻有萬丈深淵。


    腳下的石塊在鬆動,掉下去隻是遲早的事情。


    她從未如此直觀的感受到,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手裏流逝。


    就算是上次,也隻是沒有把握的程度。


    百分之一和百分之零,總是不一樣的。


    這是她的救命恩人。


    如果沒有他,野原琳將帶著三尾一起死亡。


    而帶土,將眼看著自己衝向卡卡西的雷切,選擇自殺。


    她好像決定做的有些,太草率了。


    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這才是唯一的選擇。


    “對不起啊...帶土...”


    當然,還有卡卡西。


    如果死去的是自己。


    帶土和卡卡西的悲傷絕不會比現在的自己少。


    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死去這件事,感覺確實不太好。


    而她現在能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維持住...再多一秒,再多一會會兒...


    奇跡會不會降臨,那也要未來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野原琳能看見的隻有少年越發慘白的嘴角。


    耳邊能聽見的,隻有帶土粗重的呼吸聲,別無其它。


    宇智波斑回來了而不會改變什麽。


    集中注意力...


    女孩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收效甚微。


    “傷口開始發炎了...”


    “明明沒有接觸到汙染源...”


    可是,空氣本身就是汙染源的一種。


    人是精密的機械,但凡隻是損失了一個部件,都可能造成整體的崩壞。


    用醫療查克拉做出的體外循環在短時間內就會被血液中的細菌和病毒汙染。


    再造。


    更新。


    三秒後。


    崩潰。


    所有道路都被堵死了。


    “放棄吧小姑娘。”


    被淡黃色液體浸泡著的空間,巨大的尾獸被十拳劍貫穿,封印在紅色鳥居之後。


    “就算你把老夫榨幹。”


    “也救不活他的。”


    意識被剝離,女孩手掌中源源不斷湧出的,卻還是淡綠色的醫療查克拉。


    ...


    寧次似乎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開始之前,出現的是那團黑霧。


    自稱係統的怪物,002。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它氣急敗壞。


    “現在好了吧!你和我都要永遠卡在時間的循環之中了。”


    這怪的了誰?


    “那你最開始就不應該設置這樣的任務懲罰。”


    空白的空間隻有黑霧和自己是帶著顏色的。


    寧次似乎已經對002的氣急敗壞見怪不怪。


    他緩步走到黑霧邊上,衣角隨著主人的運動而搖擺。


    寧次盤腿坐下,兩隻手臂撐在身體後方,是和002截然不同抖動慵懶。


    “誰知道你會選擇放棄任務?!”


    “瘋子!瘋子!”


    真是瘋子!


    寧願在循環裏麵永世不得脫身,也不願意殺死一個毫無相關的小姑娘。


    “你就算是殺死野原琳,原先的任務也不會因此失敗!”


    002已經不打算隱瞞,它的行動路徑上帶了點瘋癲。


    黑霧圍著寧次轉動,口水不斷從口中甩出。


    卻無一滴落在寧次身上。


    “惡魔!”


    “惡魔!”


    “你果真是惡魔!”


    “先擅自發布任務的是你。”


    “這件事...”


    寧次從容轉身,正對上002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球。


    它現在看起來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總部應該不知道吧?”


    少年的手指越過黑霧,從眼球的後方將其握住。


    隨時都能一手抓爆。


    “你說...”


    純白色的眼睛毫無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隨處可見的飯後閑談。


    “我可以殺死你的同伴...”


    “是不是也可以殺死你呢?”


    “如果我繼續放棄任務,你會怎麽樣?”


    “002。”


    眼球被寧次抓在手裏,不安的跳動了下,它似乎在安慰自己。


    “你這是,在威脅我?”


    “是啊。”


    “如果你這麽認為的話。”


    寧次的手放開了眼球,他似乎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


    威脅?這種東西,他不需要。


    但似乎,很早以前開始,他說得話,就很容易被當成威脅。


    就比如說,中忍考試時,麵對雛田大小姐那次。


    明明自己隻是在陳述事實,卻被周圍所有人當成了“恐嚇”。


    他哪裏需要這種手段?


    真是好笑。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關於001.”


    002的眼球在空白的空間中四處飄蕩。


    所謂瞳孔震顫,也不過如此了吧。


    “你覺得是什麽時候,就是什麽時候了。”


    少年的手緊貼著脖子上000的紋身。


    開玩笑,當然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他怎麽會知道001是什麽--好了,現在算是知道了。


    就連係統自己都對總部的手段不信任的話,隻會變得漏洞百出。


    “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早就知道,如果你放棄了任務我就會和你這瘋子一起灰飛煙滅!”


    “你是在試探我吧!試探我能不能拒絕你!”


    還真被係統說對了一半。


    但是前者,寧次連完整的猜測都沒有成型。


    “好了...”


    “好了!你現在滿意了!”


    黑霧似乎在散開,它帶著暴怒鑽入寧次體內。


    “你現在滿意了!”


    “瘋子!”


    “瘋子!”


    黑霧鑽入少年的口鼻,眼耳,就連皮膚呼吸的縫隙都不曾放過。


    000的紋身再次變得滾燙,卻是在少年耳後,浮現出新的紋樣。


    “002.”


    “同歸於盡是吧!”


    “那你可真是小看我了!”


    隻是002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空白的空間土崩瓦裂,原本象征著虛無的空白像碎片一樣掉落。


    而隨之展現在眼前的,是寧次熟悉卻又不完全熟悉的畫麵。


    柔軟而有韌性的薄膜將寧次包裹,耳邊是水液滾動的聲音。


    在呼吸的,是寧次熟悉又陌生的器官。


    “日差先生,大人和孩子隻能選擇一個。”


    “按照我國法律,這種情況隻能留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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