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吳峫的背上,如今手環著他的脖子,“天真,等會你就把我包裏的雷管全炸了…”他磨著牙,渾身還是疼,說話的時候惡狠狠的。


    “我還能被它啃脖了?笑話…胖爺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第一個是在上廁所的時候陰我,第二個是在吃飯的時候陰我,士可殺不可辱!我不把它炸成肉泥,我都得詛咒自己這輩子都摸不到金!”


    吳峫知道,胖子對自己被擄走後的整個過程很不爽,吳峫站在通道口,那裏一直灌進來風,吹動額前的頭發,讓吳峫越發清醒起來。


    他安慰劫後餘生的胖子,也慣著對方胡鬧:“好,聽你的,把它炸成肉泥。”


    少年的肚子上是被絲毫沒有憐惜地剜出的血洞,鮮血從中噴湧而出,將他的白衣服染成了鮮紅色。


    他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那樣子狼狽極了,仿佛一隻被獵人捕殺完的野兔。


    衍卜寸從背包裏掏出血清,隨著血清注入張祈靈的手臂,他的臉色終於轉好一些,衍卜寸知道目前的狀況,自己沒有辦法多說太多的東西,還是得出去解釋才行,他的目光和黑瞎子對上後又快速移開。


    黑瞎子也有很多想問的,但沒辦法,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除了欣賞就隻有針鋒相對了,黑瞎子手持著冒煙的手槍,看著眼前的它,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甚至又向它開了幾槍,直到少年的身體變得千瘡百孔,像篩子一樣。


    張啟靈揮著黑金古刀,給了它最後的終結,刀上蒸騰著火焰,宛如熔岩般炙熱,落在它身上,瞬間吞噬了它殘餘的軀體,劈裏啪啦的炸響,散發著屍體燃燒的難聞味道。


    “多餘的等會再說,我們得先走。”衍卜寸背著張祈靈,並不想再多說什麽。


    張啟靈也知道此地不能停留,然而,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背包突然向他的方向被丟了過來。


    他下意識精準無誤地接在手裏,感受到了背包的重量和裏麵裝著的東西,愣了下。


    包是吳峫扔的,吳峫在沒幾步距離的通道口,一手托著胖子的大腿,一手拋背包的手還沒放下,喊著:“小哥,把胖子包裏的雷管全炸了!回去給你買奶茶!”


    聽到這話的張啟靈眼神陡然亮了,想要將包丟進火裏,突然除了吳峫和胖子那處的通道,所有人的身後,已經被灌入的強風,吹的站不穩腳跟。


    背上的張祈靈此時被狂風吹醒,眯著眼,逆著風向後側了下頭。


    這麽一看不要緊,張祈靈幾乎都要窒息了,時間停滯,那扇曾經鑄滿痛苦的青銅門再次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依舊高大而厚重,上麵鑄滿了各種神秘的圖案和符號,門呈現出一種斑駁的綠色,這讓它看起來更加陳舊。


    此時它像隻咆哮的野獸,咧開門縫,帶著嗡鳴聲,從中伸出了一條猩紅的觸手,向地下那失去生命的少年衝去,地麵上的焦屍,突然抽搐般動了一下,碳化的身體沒有成為飛揚的灰塵,反而在那觸手過來時,再度挺起身,扶著自己的半截腦袋逐漸凝成了人形。


    “啞巴,不對勁。”黑瞎子舉槍打了幾發,卻發現對方不斷從那堆焦炭裏破出一個又一個槍眼,它卻又快速重塑著,黑瞎子先製止著張祈靈要扔雷管的動作。


    衍卜寸快步向前走,並不想張祈靈看到,可他背上的人已經執著地睜開眼,死死盯著那扇青銅門,張祈靈的身體裏,一直有一種聲音在告訴他:


    ‘進去,快進去!’這種呼喚,正在和他的靈魂共鳴著。


    他的眸子越來越亮,仿佛已經看到了青銅門後麵的東西,那是他一生都在追尋的答案,一個隱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


    張祈靈被宿命所牽引,那是他不得不麵對的,此生無法逃避的命運。


    衍卜寸知道,張祈靈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人,他被自己的族人供奉為神明一般的存在,曾經在衍家供奉祖先的祠堂上,張祈靈這個名字,駐足在最高處。


    “放下我。”張祈靈的語氣像摻著冰,還帶著剛剛蘇醒的沙啞。


    此時在場最慌得就是吳峫和胖子了,他們可親眼看過兩位小哥進過那個門裏,雖然分不清真假,但吳峫還是背著胖子快步走到四個人身邊,他神情緊張的命令著:


    “衍卜寸別放下張祈靈,黑眼鏡牽製住張啟靈,出去的價錢隨你開!”


    衍卜寸哪怕吳峫不說話,他也會帶著張祈靈離開,他的手臂收緊,架著張祈靈快速衝進甬道,愛財如命的黑瞎子知道,吳峫一旦涉及張啟靈的事向來說一不二,於是直接一把拽住張啟靈的胳膊。


    沒想到張啟靈強行動用縮骨術,隨著哢嗒一聲,他被黑瞎子拽住的胳膊瞬間脫臼短了一截,但下一秒他的腰部又被黑瞎子抱住,黑瞎子對付已經格式化的張啟靈,顯然在多年經驗中已經得心應手了,這超於常人的力氣和預測對方所有動作的靈敏,已經將在場的張啟靈控製住。


    雖然這種行為有些卑劣,黑瞎子的桎梏,更像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師在教育不聽話的孩子,簡單來說,他就是欺負張啟靈不記得。


    他們看到門,想要衝進去,宿命不斷被遺忘,又會在觸及到相關事物時,激發他們已經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天授…


    真他媽的該死。


    吳峫心中暗罵,奪走了張啟靈手中的包,直接在上麵倒上了消毒用的酒精,再用打火機直接點燃,將背包向門內拋了進去,觸手下意識抓住,完全想不到,這包雷管也跟著它進了門裏。


    如果它真的有眼睛,那此刻一定會睜得老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隨著一聲巨響,雷管被引爆了,狂轟濫炸的聲音震耳欲聾,甚至於讓這個空間開始震動,青銅門在爆炸的衝擊下驟然合攏,瞬間在地動山搖間消失不見。


    吳峫做完一切鬆了口氣,胖子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天真,做的好。”


    誰都不想再次失去小哥了,他們已經等了十年,如果進去,會是下一個十年,那怎麽辦?


    “吳峫,為什麽。”張啟靈想要問為什麽不讓自己進去,但是這個語氣又過於平靜化,但吳峫知道,他一定是不解的。


    黑瞎子鬆開桎梏對方的手,張啟靈剛才的力氣也是用了十全十的,特別是強行用縮骨術,他敢保證對方的手短時間內,一定是劇痛的。


    通過脫臼和再次骨骼摩擦折疊,達到縮骨術,是一種需要先細細磨合一下適應的秘術,他的目光停留在張啟靈的左臂上,什麽都看不出來,又好像看出了什麽。


    黑瞎子笑著打破僵局:“先別說了,我家衍金主都帶著啞巴2.0私奔了,有什麽出去再說。”


    他的這句話簡直是吳峫無法回應時,抓住的救命稻草,吳峫點了點頭,“小哥,出去我跟你細說。”


    此時跑在通道裏的衍卜寸,簡直花光了自己的所有力氣,原因自然不是張祈靈重,而是他奔跑的極快,他向光亮中跑,卻沒有一次顛簸。


    張祈靈垂著眼,伏在他的肩頭,拿著手電筒替他照明,那種無法進青銅門的缺憾,像止不住的濤湧在不停擊打自己的意識,也許對衍卜寸小貓咪來講,張祈靈就是個貓薄荷,自己怎麽都喜歡,那對張祈靈來講,那扇門也是祈靈小薄荷生命中無法抗拒的陽光。


    “這裏怎麽會有外人?”男人的聲音響起,衍卜寸瞬間停下腳步,一記龍紋棍剛好抵在自己的鼻尖,卻沒有再一步推進,那冰涼的質感,更像是一柄寒刀。


    他有些慶幸自己停下來,且對方並不是真的想殺自己。


    男人開著手電筒,照在衍卜寸臉上又快速移到張祈靈身上,“小祈?”解雨臣其實和張祈靈並不算熟絡,但當時察覺念他的名字總是忍不住容易叫串,索性就直接叫小字了。


    張祈靈記憶格式化,沒想到對方認識自己,感受到對方沒有惡意,不確定的點了下頭,當作回應了。


    現在吳峫等人已經趕來了,“小花?”一開始吳峫還愣了下,後瞬間反應過來,“王盟怎麽又把我的行動透漏給你了,不行,回頭一定要給他扣工資。”


    王盟的工資已經被扣的入不敷出了…


    解雨臣走在前麵和大家寒暄了幾句,他已經注意到了外人衍卜寸,但此時當著人家麵,說吳峫從沒跟我說過你,屬實挺尷尬的,解雨臣的視線也打量過黑瞎子幾下,謝雨臣覺得,他依舊是那個樣子,雖然他們見麵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年了。


    這十幾年時間裏,他幾乎沒變過,誰知道這個人的實際年齡呢?他本身性格也讓人難以辨認,從十幾歲的孩童心性,到中年人的沉穩詭譎,似乎用於形容黑瞎子的性格都不突兀。


    黑瞎子的目光從一開始的解雨臣身上移開,選擇一直落在漆黑中,因劇痛而不斷手臂顫抖的張啟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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