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布衣。”


    “休得在攪亂朝堂,胡言亂語。”


    “縱使你舌燦蓮花。”


    “你也洗脫不了當眾淫亂姑姑的事實。”


    “你之品德之低劣,沒有資格成為陛下夫君。”


    “朝堂百官不答應,天下文人世族不答應,大周百姓,亦是不答應!”


    “顧道子的畫作在此,你無論如何,也洗不掉自己所行禽獸之事。”


    “此畫作,已經臨摹十數份,未來將臨摹千百份。”


    “不僅大周百姓會知道你的禽獸之舉。”


    “四夷諸國,也同樣會知道,你會被萬世唾棄,遺臭萬年。”


    “似你這般道德敗壞的禽獸畜生,就是不配做這大周帝君。”


    司馬雍似是緩了過來,此刻憤怒的吼道。


    將內心所有的情緒,全部發泄了出來。


    從他的語氣可以聽提出。


    秦布衣對他造成的心理破防,似乎真的很痛。


    “師姑,幫幫忙,扶我起來。”


    秦布衣對著周蝶喊道。


    剛才秦布衣舌戰百官,大殺四方。


    周蝶很是激動高興。


    可是如今,司馬雍直接給秦布衣定性。


    要摁死秦布衣,周蝶很是擔憂。


    秦布衣叫她。


    她是立刻來到了秦布衣身邊。


    艱難的將秦布衣扶了起來。


    因為起身之時,後背有些彎曲。


    傷口崩裂,立刻就能看到鮮血侵染。


    秦布衣後背出現的血漬,頓時給人一種猙獰可怖的感覺。


    周蝶站在秦布衣背後,看的眼睛泛紅,眼淚汪汪的。


    秦布衣挨的這頓毒打,根源在她周蝶,她自是內疚自責。


    龍椅之上,蕭傾凰望著秦布衣背後立刻浸染猩紅血漬,眼裏也是閃過一抹心疼。


    雖然秦布衣這混蛋小男人有些過分,可也怕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


    在蕭傾凰眼裏,秦布衣還是個小屁孩兒,很脆弱,她都不敢用力的那種。


    秦布衣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司馬雍。


    而是走到畫作前,瞅了瞅。


    畫作的裝裱,是最頂級的裝裱技法。


    不得不說,江南世族的底蘊不愧是厲害。


    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就將此畫裝裱的如此完美。


    “陛下。”


    “臣要彈劾禮部尚書司馬雍大人。”


    “他拿著臣妾的畫作,汙蔑臣妾。”


    “還造謠說是當代畫聖顧道子所作。”


    “此畫名為魏王宴飲圖。”


    “這是顧道子顧夫子的題字和印章,並非是臣妾淫亂姑姑的畫作。”


    “何況,這畫作的運筆技法,和顧道子真跡全然不同。”


    “若是不信,可盡取顧道子畫作對比。”


    秦布衣轉身,對著蕭傾凰恭敬喊道。


    稍稍彎腰,後背又有一些傷口崩裂,再加上秦布衣深呼吸大喊,原本結痂的很多傷口,都是龜裂。


    那撕裂的痛苦感覺,讓秦布衣倒吸涼氣。


    秦布衣這番話說出,司馬雍臉色異常難看。


    顧道子作畫,秦布衣臨摹。


    司馬雍其實並不知道。


    因為這畫作,算是手下之人辦事。


    大家也都親眼看著,的確是顧道子所作。


    可如今在朝堂之上,親自作畫和臨摹作畫,那就是兩個概念了。


    “你,胡說八道。”


    “這明明就是顧道子的真跡。”


    “當日月影樓,數千人在場所見。”


    司馬雍自是相信屬下和一眾世族之人所說。


    “當日月影樓,本王宴請顧道子大師,還有江南名儒,世族文人。”


    “這事兒找人打聽,就可知道。前日月影樓中,所有人的消費,都算在了本王頭上。”


    “顧道子大師感念本王贈送筆墨紙硯之情,所以特意為本王作了這幅傳世之作,魏王宴飲圖。”


    “本王自小酷愛畫作。”


    “所以和顧道子大師通宵達旦,徹夜討論畫技。”


    “臨了,在顧道子大師的指點下。”


    “本王臨摹了此畫。”


    “顧道子真跡,在本王手裏,正在進行裝裱。”


    “而這幅畫,是本王臨摹所作。”


    “司馬雍大人,用本王所臨摹之作,汙蔑造謠本王。”


    “當真其心可誅!”


    秦布衣忍著背後傷口撕裂,再度以震吼的方式說道。


    而且故意在司馬雍心裏埋下了一顆釘子。


    秦布衣請一群江南大儒和世族文人吃飯,那可不是白吃的。


    秦布衣的飯,哪有那麽好吃的?


    就算司馬雍知道秦布衣這是離間計,可有時候,心裏產生的裂痕,是再難修複的。


    “陛下,前日魏王,的確是在月影樓宴請江南大儒和世族文人。”


    “月影樓便是臣的產業。”


    周蝶趕忙助攻。


    “陛下,當日某的幾個不成器小子,也在月影樓蹭吃蹭喝。”


    “某可以作證。”


    “顧道子大師的畫作原稿,在魏王手中。”


    “若是魏王淫亂姑姑,以顧道子的高尚品行,自然不會將這幅畫作交給魏王。”


    “當日譚國公盛裝出席,為的就是招待江南名儒。”


    “陛下且看這幅畫,這是譚國公不勝酒力,醉酒之態。”


    “譚國公和魏王關係較親,所以為魏王依靠。”


    “魏王扶著譚國公,並未有其他逾矩之處”


    “……”


    禦林軍指揮使,武威侯常達跟著助攻。


    別看常達五大三粗,然而卻是粗中有細。


    否則,他也不可能成為禦林軍指揮使,掌控禁衛。


    知道蕭傾凰不可能對付秦布衣,也不可能針對北涼王府,所以才開口幫忙。


    常達這一番話講述下來。


    原本是秦布衣和周蝶的不倫關係。


    直接變成了侄兒照顧姑姑的溫情戲碼。


    一時間,司馬雍的臉色,直接變成了豬肝兒色。


    “陛下,畫作之事,臣,臣是受人蒙蔽。”


    “可秦布衣還做了豔詩淫作,自稱不愛江山愛美人。”


    “這是蔑視大周江山,侮辱天家顏麵之舉。”


    “陛下和秦布衣的婚約,並不適合啊。”


    “懇請陛下,廢除婚約。”


    司馬雍此刻恨死了顧道子。


    可他還是不甘心。


    今日這等絕好機會。


    如果讓秦布衣巧言令色的辯解過去。


    那今後想找到機會,就更加的困難了。


    最讓司馬雍惱怒的是。


    以往隻要扣帽子,帶節奏,攪亂蕭傾凰的心緒,讓她破防。


    就能把控朝堂局勢。


    可是如今。


    蕭傾凰竟然沒有半點兒破防動怒的意思。


    而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這不禁讓司馬雍有些無力。


    不受情緒擺布,那麽就不好控製皇帝。


    古往今來,那些個權臣,之所以能夠權傾朝野,可不僅僅是掌控足夠強的權力。


    更重要的是操控擺布皇帝。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混淆是非,這才是權臣的基本操作。


    然而如今,朝堂之上,秦布衣如此辯駁,破壞了司馬雍他們的往昔慣用伎倆。


    他有種驚悚的感覺。


    若是讓秦布衣這貨一直留在朝堂之上。


    整個朝堂,都得被他攪得一團糟。


    司馬雍竟然有種,讓秦布衣做個皇後,待在後宮是件好事的錯覺。


    可女帝的男人,隻能是他司馬家的。


    絕對不能讓秦布衣和女帝成婚。


    這大周的未來,該由司馬家的後裔執掌。


    這是司馬雍最終極的目的。


    他還想著自己的兒孫改變大周國號,自己弄個太祖的頭銜當當。


    立國建元的誘惑,能夠讓人失去理智。


    如今的司馬雍,這老貨完全是一副死纏爛打,失了智的模樣。


    “朕就喜歡皇後的風流瀟灑。”


    “朕的婚事,用不著司馬公指手畫腳。”


    女帝冷聲道。


    “陛下,你這是要和百官對抗嗎?”


    “魏王無德狂悖,若是成了大周帝君。”


    “陛下定然不得民心,天下百官,或可能無心政務,屆時大周崩潰,就在旦夕之間。”


    見無法用正常流程給秦布衣定罪。


    司馬雍隻能用老辦法,逼宮威脅。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文成百官再度抱團,齊聲呼喝。


    每日逼宮流程呈現。


    臣子威脅帝王。


    放在曆史上也是瘋狂的舉動。


    可司馬雍有這個底氣。


    隻要他願意,朝堂都要抖三抖。


    今兒個的司馬雍,內心有些扭曲瘋狂了。


    世家大族狂妄,左右朝堂局勢,不是什麽新鮮事。


    但司馬雍這般,拿到明麵上來直接威脅。


    全然是撕破臉皮,大不敬的舉動。


    這其實是異常愚蠢的事情。


    權利爭奪,是世族占據大頭,亦或是帝王妥協。


    如果皇帝還能掌控一些權力,這樣撕破臉皮逼宮,就是兩敗俱傷的愚蠢操作。


    但是,司馬雍是實質意義上的百官之首,大權在握。


    權利滋生野心,內心開始扭曲,也自然認為,女帝蕭傾凰,就該受他擺布。


    蕭傾凰這個女帝,就該成為他司馬家的生育工具。


    大周江山,如今全係他司馬雍操持,這皇帝大權本該由他司馬家來掌控。


    北涼王已老,沒了精氣神。


    朝堂又是他司馬家的一言堂。


    如此權傾朝野的司馬家,他司馬雍就算是威脅女帝,又何妨?


    “司馬公這是在威脅朕?”


    蕭傾凰眼裏閃過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殺意。


    做皇帝做到被臣子威脅的份兒。


    蕭傾凰真的很惱怒。


    可她不能殺司馬雍。


    司馬雍如今雖然狂妄,可沒有直接造反反叛。


    若是真的殺了他。


    江南世族人人自危。


    大周百年前的藩王軍城自立的曆史,便會重蹈覆轍。


    和秦布衣徹夜長談過後。


    蕭傾凰知道,她需要積蓄力量。


    如今還不是徹底對付江南的時候。


    最起碼,也要將大周動亂的影響,降到最低。


    否則,殺了司馬雍在京都的半家子人,或許當時很爽。


    可爽了之後,將會麵臨一個爛攤子。


    江南自立,西秦,東遼,南理,隻怕都會發難。


    那才是亡國之禍。


    這不是蕭傾凰想要見到的。


    “陛下。”


    “臣為國為民,是為大周殫精竭慮。”


    “豈敢僭越,威脅陛下。”


    “臣言盡於此,還望陛下多多思量。”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司馬雍冷聲道,再度表露威脅之意。


    “退朝。”


    蕭傾凰,話語冰冷的喊道。


    “陛下。”


    “臣妾還有事要奏。”


    這時候,秦布衣開口,還有不似司馬雍那般咄咄逼人。


    “何事?”


    蕭傾凰摸不準秦布衣要做啥。


    怕這貨搞出什麽幺蛾子。


    其實很想拉著秦布衣私下說。


    “臣妾考校所得。”


    “譚國公品德高尚,姿色美豔,才能出眾,禮儀端莊,家世清白,可入後宮,封為貴妃。”


    “南楚世族為恭喜譚國公成為貴妃。”


    “奉上白銀五百萬兩,以作陛下納妃之賀禮。”


    秦布衣微笑的望著蕭傾凰,給了一個玩味的眼神。


    此話一出,百官嘩然。


    文管集團神色陰沉。


    司馬雍狠狠的握著拳頭。


    認為南楚世族背叛了江南世族聯盟。


    當然,這是秦布衣故意搞事情的。


    而蕭傾凰則是美眸震驚,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秦布衣給的兩百萬。


    一個月時間。


    拿去填補軍費,擴建青衣衛,栽培手下,已經用的七七八八了。


    想做很多事情,卻苦於沒錢。


    蕭傾凰這個皇帝,當的無比鬱悶淒慘。


    如今聽到有五百萬,她自然是心跳加速,激動不已。


    可是一想到,秦布衣這個混蛋小男人,拿五百萬來賄賂她,想要譚國公周蝶。


    蕭傾凰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方是自己皇帝威嚴的麵子,一方是五百萬。


    蕭傾凰是憤怒的含淚做出決定。


    “準!”


    擲地有聲的聲音響徹朝堂大殿。


    “譚國公封為皇貴妃,位於皇後魏王之下,正一品,賜貴妃手冊金印……”


    “禮部全權辦理。”


    “退朝。”


    “皇後,周貴妃隨朕回宮。”


    蕭傾凰神色憤慨的瞪著秦布衣。


    “陛下,不可。”


    “您是女帝,豈可立所謂的貴妃?”


    司馬雍站出來焦急呐喊。


    貴妃一立,豈不是說,南楚世族真的投靠了女帝?


    這事兒,司馬雍一定要阻止。


    在場的很多世族官員,都有些慌了。


    說好的聯盟把控朝堂。


    怎麽會出現叛徒?


    女帝根本不搭理司馬雍。


    江南世族勢大,是因為掌控錢糧。


    自己的皇後,混蛋小男人秦布衣,能夠幫他搞錢搞糧。


    她要做的就是掌控更多的實權,架空百官。


    司馬雍都已經威脅了,她蕭傾凰難道還要給好臉色麽?


    五百萬,便宜秦布衣這小混蛋,讓她娶了周蝶。


    這筆交易,對於蕭傾凰來說,秦布衣可能血賺,但她絕對不虧。


    反正賣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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