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大的魚!”


    “它,怎麽像是刺蝟一樣?”


    看到浮在海麵上的鯨魚,巧兒滿臉疑惑。


    “那是重弩弩矢。”


    秦布衣白了巧兒這妮子一眼。


    不過也讓秦布衣更加堅定。


    床弩,確實不適合海船的武器。


    獵殺一隻鯨魚,足足射了數百隻弩矢。


    直接將鯨魚射成了刺蝟。


    “王爺,海軍一營的兄弟,沒給你丟臉吧?”


    鄭龍完成任務,激動大笑的走過來說道。


    “表現的不錯。”


    “此次獵殺鯨魚,給兄弟們分一些東西吧。”


    “鯨魚肉幹,香皂,還有骨瓷和羊毛衣。”


    “等我回到齊州,就讓人將東西給兄弟們送來。”


    秦布衣滿意的點頭。


    “王爺,屬下代兄弟們謝過王爺。”


    鄭龍滿臉激動。


    秦布衣所說的這些,除了肉幹兒比較便宜,其他可都是搶手貨。


    大部分士兵都是普通平民家庭,這些都是好東西。


    “過段時間。”


    “我會將一批秘密武器,交給你秘密訓練。”


    秦布衣嚴肅認真的說道。


    “王爺,不知是何種秘密武器?”


    鄭龍好奇的問。


    “那批秘密武器,還在生產改進之中。”


    “不過可以給你透露一下。”


    “那種武器,比現在的床弩厲害。”


    “獵殺鯨魚,若是準頭好,估摸著,三五發就能解決。”


    “而且,那種武器,未來也是改變戰爭格局的武器。”


    秦布衣微笑說道。


    “真有如此武器?”


    鄭龍呼吸都有些急促。


    獵殺過鯨魚的他,知道床弩的威力有多麽可怕。


    可是這麽一對比,加之秦布衣的話,自然是震驚無比。


    “王爺所說,就是那所謂的大炮?”


    紫月忍不住問。


    “嗯,就是大炮。”


    秦布衣點了點頭。


    “隻是,此武器,是機密中的機密。”


    “鄭龍,我將其告訴給你,需要你嚴格保密。”


    “任何人,包括我父親那邊,也不可以讓人知道。”


    “明白嗎?”


    秦布衣臉色無比嚴肅。


    此刻,鄭龍的笑容也是消失,神色顯得格外肅然,直接發誓了。


    “你說的比床弩還厲害的武器,那個大炮,也不打算告訴陛下?”


    “那等武器,如果告訴陛下。”


    “陛下必然大規模製造。”


    “屆時交給北涼王大人,也能殺傷更多的敵人,減少我們大周將士的傷亡。”


    “魏王大人,你甚至連這等威力巨大的改進床弩,也沒有交給陛下,甚至北涼王。”


    “這是為何?”


    紫月忍不住道,話語裏有些埋怨的感覺。


    鄭龍望著秦布衣沉默不語。


    也是想知道這個答案。


    “床弩每架五百兩,弩矢五兩銀子。”


    “一門大炮,造價萬兩,而大炮發射的彈藥,一枚便要百兩,甚至更多。”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你覺得,我那娘子,拿的出錢來製造這等造價昂貴的武器嗎?”


    “就算是床弩,她能造幾台?”


    秦布衣微笑的望著紫月問道。


    不等紫月回答,秦布衣繼續開口。


    “我給東海水師造海船。”


    “五十丈的海船,一艘兩萬餘兩。”


    “我造了五十餘艘。”


    “這不包括,海船之上的床弩,弩矢。”


    “我在東海水師身上的投入,超過八百萬兩銀子。”


    “可東海水師,能夠攻滅遼國嗎?”


    “這自然不能。”


    “我現在投入了很多銀子去改進武器,可這還不夠。”


    “我那女帝娘子,拿不出銀子,我父親自然也是。”


    “大周沒有足夠的銀子去投入六軍,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攻滅四國。”


    “我手頭的厲害武器如果泄露外傳,反倒是害了大周軍卒。”


    “我不想第二次冷鍛之法泄露。”


    “武器製造,隻能靠我自己。”


    “至於製造之法,我早晚會交給我娘子,隻是現在時機不到。”


    秦布衣望著紫月又道。


    紫月此刻,頭皮有些發麻。


    鄭龍也是頭皮發麻。


    鄭龍是知道,秦布衣有大決心,大誌向。


    老王爺管理大周六軍。


    然而老王爺自己的齊州封地,以及淮河東部防線,其實已經二十年沒有來過了,隻是交給了大世子秦戰,二世子秦陣管理。


    實在是因為,老王爺要統管六軍,太過忙碌了。


    老王爺自己也堅信,自家人守護的淮河東部防線,不需要多管。


    而秦布衣來到這裏,無疑讓鄭龍等將軍,皆是燃起了火熱的念頭。


    可是他們也不知道,秦布衣的計劃是什麽。


    大家都在等,等著秦布衣真正有動作的一天。


    然而秦布衣此刻說的事,直接讓鄭龍頭暈目眩。


    “你,為何要在水師之上投入那麽多銀子?”


    “你有那麽多錢,供養步卒軍隊,不是提升的戰力更多嗎?”


    紫月忍不住又問。


    “更多?多養一二十萬 步卒軍隊?”


    “你覺得,二十萬常規步卒軍隊,能夠滅掉遼國和西秦,以及更北的匈國嗎?”


    秦布衣又問。紫月沉默。


    遼國和西秦,都是和大周相當的大國。


    再多二十萬軍隊,也不見得,能夠滅掉他們。


    因為一旦開啟國戰,兩國必定是同盟。


    三國任何一國,都沒有滅國之力,哪怕盡起全國之兵。


    三國國政穩定,軍力相當。


    如果大周擴軍,另外兩國,自然也會。


    三足鼎立之下,並無滅國之機。


    “你有錢,如果用來幫助陛下,自然是最好的。”


    紫月不明白秦布衣的想法,可還是向著女帝,她畢竟忠於女帝。


    “我的錢幫助陛下自然是最好。”


    “可惜的是。”


    “我拿出的銀子,能夠幫到大周的地方有限。”


    “大部分銀子,都會被世族官員瓜分,被層層貪墨。”


    “說句難聽的。”


    “我那娘子,隻是撐著一間破屋子,勉強不讓它倒塌罷了。”


    “等到我父親不在了,哪怕有我那女帝娘子,這間屋子,隻怕轉眼也就倒了。”


    秦布衣搖了搖頭。


    “那,你在水師之上投入如此之多。”


    “就能改變什麽嗎?”


    紫月忍不住又道。


    秦布衣的話,讓她這個女帝最忠心的暗衛,很不舒服。


    紫月夜清楚,女帝能夠做到的事情不多,任何事情都會受到文官掣肘。


    可秦布衣這麽說,有種實話難聽的感受。


    作為女帝最忠實的近臣,秦布衣的話,真的讓她有些難過。


    “我之所以養著東海水師,擴大東海水師。”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通過上京津口登陸,兩線並進,滅掉遼國。”


    “水師的力量,遠非普通人能夠看到的。”


    “而如今,這隻水師最大的作用是賺錢,。”


    “運送商品貨物,外海捕魚,海外尋找財富,良種。”


    “利用水師的大海船來賺錢,賺更多的錢,這也能夠進一步改進兵器軍械。”


    “等到我的錢,能夠製造裝備四十萬大軍的頂級裝備,甚至不需要四十萬,隻要十萬新式大軍。”


    “屆時,就是徹底攻滅西秦和遼國的時候。”


    “這一天不會太遠。”


    “不過現在,我還沒那麽多錢。”


    “也不能將強大的武器暴露出來。”


    “否則,南方世族想要摘桃子是小。”


    “若是西秦,遼國感到危機,必定會聯合開啟三國國戰。”


    “介時,一切皆可能化為泡影。”


    秦布衣說出了自己心裏話。


    當然,秦布衣還是沒說,海軍的組建,可比陸軍困難多了。


    俗話說十年陸軍,百年海軍。


    如今的大周,有北涼王這等猛人,六軍戰力,根本不用秦布衣去多管閑事。


    就算改改科學訓練方式,提升的戰力也就那樣。


    三國的步卒和騎兵,已經是冷兵器的極限。


    重騎兵,鐵浮圖,具裝重步兵成建製的三個大國,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有多大的變化。


    海軍的改變,現在影響的其實也不會太大。


    可秦布衣上了大炮,燧發槍,亦或是火帽槍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隻是,秦布衣還需要時間,更需要大量的錢糧支撐。


    秦布衣這番長長的言論,眼下是說給紫月背後的女帝聽,也是說給鄭龍聽。


    鄭龍聽後,渾身都在顫抖。


    鄭龍是北涼王齊州封地的家臣親兵。


    三十年前,北涼王締造的榮譽,鄭龍這等新一代將軍,自然想要再現。


    可是北涼王老了。


    今後鄭龍他們這些年輕將領,依靠的自然不是北涼王。


    如今秦布衣吐露心聲,鄭龍在內心甚至已經發誓誓死效忠了。


    但是鄭龍很清楚,東海水師的戰力,太小了。


    三萬水師,放到遼國那三十萬鐵騎麵前,啥也不是。


    何況,水師海船,能夠打到陸地上去嗎?


    但秦布衣做的事情,不僅僅是支持水師。


    秦布衣拿出很多銀子,在秦淮防線東段整軍,增加軍備。


    淮河防線的諸多軍鎮大軍將軍,拿了秦布衣的東西,皆是沉默且心照不宣。


    隻是,這事兒,都沒有放到台麵上來。


    因為朝廷糧餉不足,秦布衣能夠拿出糧餉,對於各軍來說,自然是好事。


    可大部分淮河防線各軍,也不知道這是為何。


    隻知道,受了秦布衣恩惠。


    當兵的,自然是想自己過得好一點。


    至於打仗什麽,皆是聽令而行。


    很多駐地的將軍,其實大多渾渾噩噩。


    秦布衣的舉動,稍微聰明的將領也知道,這其實就是收買人心。


    隻是,秦布衣的收買人心,並不讓人反感。


    而且,秦淮防線的軍隊,是北涼王的心腹。


    他們受了秦布衣的恩惠,也是無妨。


    當然,對於女帝來說,肯定有點不放心。


    此刻紫月和鄭龍兩人表現出的態度便可見一斑。


    “王爺。”


    “你賺錢改進的那些武器。”


    “真的能夠滅掉遼國和西秦?”


    紫月又問。


    “一定能。”


    “待膠州的事情處理完,你和我去齊州見識一下就明白了。”


    “隻是,那些武器,花費實在太大了。”


    “暫時無法大規模裝備大軍。”


    秦布衣自信又遺憾的說道。


    “王爺,您還準備賺多少錢,才能做到您說的是?”


    紫月又問。


    “最起碼,也得十數億兩銀子吧。”


    秦布衣隨意說道。


    “十數億兩?”


    “大周稅入,也不過兩千五百萬兩,豐年三千萬兩。”


    “十數億,那豈不是大周四十年多年的收入?”


    “四十年時間,太久了。”


    紫月內心震撼,可卻又難以置信。


    老王爺能不能活十年都是兩說。


    因為老王爺在,能夠鎮住西秦和遼國不敢大規模興兵。


    可是以後可就不好說了。


    明眼人都清楚,老王爺一旦不在了,三國必定有大戰爆發。


    “誰說十數億兩銀子,需要四十年才能賺到?”


    “誰又告訴你,大周稅收,隻有兩千五百萬兩?三千萬兩?”


    “你可知道,一百多年前。”


    “大周鼎盛時期,歲入的總稅收是一億八千萬兩銀子嗎?”


    “如今天下三分,準確來說南理也分了一點,算是四分。”


    “可就算這般算來,大周這一隅之地的稅入,也應該最起碼有五六千萬兩銀子才是。”


    秦布衣笑著道。


    “可就算一年稅入六千萬兩。”


    “賺到十數億銀子,也要二十多年。”


    “魏王大人想做的事情,依舊不可能完成。”


    紫月自然不了解秦布衣的意思,頓時杠精附體。


    還是想勸著秦布衣為女帝效忠。


    “誰告訴你,稅入六千萬兩銀子,大周就隻有六千萬兩的財富?”


    秦布衣眉頭微皺,紫月這妞兒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大周稅收,有八成來自農稅。”


    “農稅十抽其三。”


    “真要算來,農業產出的財富,大周每年就有接近一億七八千萬兩銀子。”


    “這個稅收,不包括不交稅的世族鄉紳及其寄存的農戶佃戶,以及偷稅的隱戶。”


    “真要說來,大周每年農業財富產出,其實超過五億兩銀子。”


    “那些隱藏的財富,你沒有看到。”


    “至於商業?”


    “雖然大周國策是嚴重抑止商業,可是商業的財富,隻多不少。”


    “我若是告訴你,這三年時間,我僅僅是靠著江淮區域,以及各地軍鎮州縣的邊境商貿,以大周七分之二的貧瘠區域。”


    “就賺了接近三千萬兩白銀,你信嗎?”


    秦布衣嘴角微彎,又問道。


    紫月滿眼震驚,瞳孔猛睜。


    以秦布衣的計算說來,紫月內心震撼無比。


    一旁的鄭龍也是無比震驚。


    這些數目,聽的人頭暈目眩


    隻有沒心沒肺的巧兒這妮子,滿眼好奇的看著遠處的鯨魚,在幻想著要多大的鍋,才能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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