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幹幹得了一個女兒,還博得了一個好名聲,對她來說,先前的種種不利她的言論,也趁此能洗白一番,自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桃花從一個婢女,一躍成了胡府的小姐,這也是天大的喜事兒。


    兩個人臉上都掛著滿意的笑容。


    桃花感激的看著言溪,給她敬了三番茶。


    言溪吃過茶之後,悉心詢問道:“你家中還有何人,還可帶封書涵給他們,也讓他們高興高興。”


    桃花臉上一驚,遂喜悅道:“娘娘,不必。我家人也在府上。”


    言溪故作驚訝狀道:“哦?那還不快請出來,一起高興高興!”


    言溪說完,桃花吩咐小丫鬟去請。


    不一會兒,一個風姿綽約,杏眼桃腮的女子跟在小丫鬟後麵,進來了。


    她走到言溪跟前,躬身行禮道:“恭迎娘娘!”


    桃花拉著她,對著言溪道:“娘娘,這是我的姐姐荷花!”


    言溪站起來,緩緩走到荷花跟前,溫言道:“恩人,別來無恙?”


    荷花跪倒在言溪跟前,道:“愧不敢當!娘娘言重了!”


    胡夫人不由驚訝道:“沒想到荷花姑娘,還是言妃娘娘的恩人!真是太巧了……”


    荷花潸然淚下,拱手作揖道:“區區小事,娘娘掛記在心,奴婢真是惶恐不安!”


    言溪拉荷花起來,轉頭看向胡夫人道:“我看,夫人能將桃花認為義女,那將荷花也一並認了吧?”


    胡夫人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不好意思推脫道:“我何德何能再認一個女兒?”


    她說著,又試探著荷花的意思,道:“姑娘,可願意認我這母親?”


    荷花到底是見慣了世俗的人,她抬眼看著言溪道:“全憑娘娘做主!”


    言溪更喜歡她這副進退自如,說話做事得體的樣子,道:“那我就做主,將胡夫人給你做義母。”


    言溪話音剛落,荷花便拜在胡夫人跟前,道:“母親在上,請受小女一拜!”


    胡夫人今天可是賺了麵子,這女兒一認就是一雙。這兩個女兒都是她的心頭愛,一個照顧她的起居,一個滿足她的喜好,最重要的是,還能跟宮裏的言妃攀上關係。


    以前,她總想著攀附太後那一枝兒,對娶了一個宮女做兒媳婦是十分不滿的,借故刁難夏嫣,跟言妃還在這件事兒上起了梁子。因此,還鬧出了一些笑話,一直讓她抬不起頭來。


    如今,借了這件事兒跟言妃又重新修複的關係,還傳了美名,自然是高興異常。


    言溪又在胡府吃了兩盞茶,跟著她們熱鬧了了一番,就急急地回了宮裏。


    臨行前,她特意跟胡夫人要了荷花,讓她進宮幾天,給自己解解悶兒。


    胡夫人自然是樂得成全。


    荷花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跟著言溪上了回宮的馬車。


    一路上荷花將琵琶抱在懷裏,眼神緊緊的盯著言溪的神色。


    言溪眯了一會兒眼睛,才緩緩睜開,抬眼看著荷花道:“姑娘,可是通曉音律?”


    荷花動了動手裏的琵琶,緩緩道:“略懂一二。”


    “那你們有沒有獨到的秘籍,在接客的時候?”言溪說完,荷花臉上立刻窘迫了起來。


    雖說,她出身青樓,可也是個賣唱的,賣藝不賣身。


    一個未有開苞的姑娘,問她些接客的事情,甚覺尷尬。


    言溪也顧不上荷花此刻的難堪,催促道:“你是知還是不知道?”


    荷花點點頭,道:“聽過別人彈過。”


    言溪聽了大喜,她一把抓過荷花的胳膊,道:“若是此事能成,我一定風光的讓你出嫁!”


    荷花不知所以然,詫異道:“出嫁?”


    言溪見自己說的話太過唐突,便問起了淩雲端的事情來。


    “娘娘,如何得知我跟淩公子的事情?”荷花將懷裏的琵琶放在一旁道。


    言溪知道荷花心裏玲瓏,便將當初在若水軒裏,淩若水告訴自己的事情一一說出。


    荷花心裏萬分感激道:“娘娘用得著民女的地方,盡管吩咐就好!此番大費周章,費盡了心思,民女愧不敢當!可別說什麽誥命夫人,如此真是折煞民女了!”


    言溪一擺手,道:“你救本宮的命,就算是沒有這檔子事兒。我定不會讓淩家虧待你的!如此一來,你幫了我的忙,就當還了我的人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言溪這番話也讓荷花沒有了推脫的餘地,便躬身行禮道:“那民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到了宮裏,言溪立刻讓人送信給淩若水,讓她去跟淩家人說,選個好的日子去給胡家義女下聘禮。


    淩若水自然不敢怠慢,這第二日就差人去給淩家送了信兒。


    不幾日,關於胡夫人收了兩個下人做義女的事情,就在京城裏傳開了。胡仁賢做官如明月清風,胡夫人待人如親,這胡家的名聲在京城大躁,成了仁義的代名詞。連胡仁嫻也臉上掛著笑容,開始痛快的回家,跟夫人再敘舊情了。


    這京城裏都以跟胡家有蛛絲馬跡的聯係為榮。


    這淩家看在胡家的份兒上,再加上言溪之前許給他們的好處,也就乖乖的,擇了好日,將聘禮下了。


    留下那些暫且不表,荷花到了宮裏之後。後宮的靡靡之音,依舊每日裏從錦繡閣裏傳出。


    荷花盡力將自己所知道的方子和方法,都一一寫了出來。


    言溪將這些方子和方法,讓人悄悄遞給徐公公。


    每次,徐公公都派人來回話,說:“不起作用!皇上的身子越來越虛弱!”


    言溪心急如焚。因為荷花說過,這種靡靡之音如同毒藥,若是聽了之後,不僅會傷人心智,還會讓人越聽越上癮,根本斷不了。


    顧宴開此時恐怕已經是神誌不清了,這樣下去,他便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控製在太後和蘇金兒手裏。


    不,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他是大梁國的支柱,為了大梁國嘔心瀝血,大梁不能拱手讓人,他一定得活過來。


    想到這裏,言溪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見春姹和香草站在床榻旁,著急的看著她。


    見她醒來,春姹和香草都掉了眼淚,道:“娘娘,你真該心疼下自己了!”


    言溪此刻沒有半分心情,聽她們絮叨這些小兒女情長,她抓住春姹問:“荷花呢?”


    春姹才意識到,這半天了,荷花都沒有出現,她急急的去尋荷花,隻見荷花留了一封信。


    春姹捏著這封信遞給言溪,言溪拆開一看,明白了。


    春姹不解的問:“娘娘,荷花呢?信上說的是?”


    言溪捏著信,悠悠道:“她在替我解憂。隻是這個傻姑娘,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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