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穀隱匿於裴國最邊界的深山之中,四周機關重重,非穀中之人,絕不敢輕易涉足。


    曾有人不信邪,試圖挑戰藥王穀的神秘,結果命喪機關之下。


    自那以後,無人再敢貿然闖入藥王穀。


    所幸的是,藥王穀不問世事,隻專注於治病救人,深受百姓愛戴。


    君歌與甘草策馬歸來,剛踏入穀中,管事長老君起便笑著詢問:“穀主此行可還順利?”


    君歌眼中透露出一絲沉重,“召集其他長老,即刻開會。”


    君起原本溫和的麵龐立刻變得嚴肅,“遵命,屬下立刻去辦。”


    君歌端坐於大堂之上,右手輕敲桌麵,麵無表情,但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如今天下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南邊的雲國,雖表麵臣服於裴國,但國力日益強盛,其原本無心戰爭卻在半年前突然變得野心勃勃的皇帝雲飛,半年前不斷在邊境集結兵力,似乎在等待某個時機。


    東邊的虞國,地大物博,商業繁榮,氣候常年燥熱,朝中貴族勢力錯綜複雜,王權並不穩固。


    北邊的南國,雖然地處邊遠,氣候常年寒冷,但其民風強悍,騎兵強大,一直是裴國的心腹大患。


    而西邊地處偏僻,常被稱為西域,鮮少有人前往,都是一些獨居之人,但卻危險重重,因為其毒物居多。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管事長老帶著藥王穀的其他長老匆匆進入大堂,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


    “參見穀主。”


    君歌收回思緒,輕輕應了一聲。


    “穀主此行裴國,是否遭遇了不測?”


    “我和甘草在歸途中遭遇刺殺,我們在雲國的弟子慘遭殺害,雲國還出現了一股名為黑王穀的勢力。”


    “什麽?”


    眾長老震驚地站起身來。


    藥王穀曆經百年風雨,從未遭遇過如此暗殺之事。


    即便是十年前的天下大亂,藥王穀也未曾卷入其中。


    而這黑王穀,一聽便知,似乎與藥王穀勢不兩立。


    “穀主,您可曾受傷?”


    “諸位長老不必擔憂,我們毫發無損。”


    那日,派遣而來的黑衣人武功平平,君歌推測他們並非真心想要她的性命,更像是有意為之。


    而且,他們似乎從未打算生還。


    既然對方無意生存,君歌也無意留情。


    一劍斬下,豈不是成全了他們?


    隻是這到底是何意啊?


    “那麽,穀主是否問出了幕後主使?”


    “未曾。但不久的將來,天下必將大亂。藥王穀曆經百年風雨,始終未卷入各國紛爭。如今,有人企圖破壞藥王穀的中立立場,逼迫我們選邊站,或是讓我們與裴國為敵。”


    黑衣人也許隻是挑起藥王穀與裴國的爭端,畢竟那黑衣人最後一句明明在指是裴國派出的人。


    但如果真的是裴國,豈會最後又道明了身份,留下把柄呢,這背後之人未免太小兒科了。


    她清晨才離開裴國,便遭遇刺殺,背後之人顯然想要將此事嫁禍於裴國,畢竟事發地點就在裴國境內。


    途中,又遇穀中弟子慘遭殺害,而那弟子竟奇跡般地留下最後一口氣,透露了雲國的情報。


    一環扣一環,顯然有人知曉她的行蹤,並在途中精心布局。


    看來裴國內部出現了內鬼。


    隻是這是同樣的兩撥人的?還是那弟子其實是他們在雲國那邊的眼線派回來傳消息,最後被人殺害的?


    這局勢愈發撲朔迷離,君歌不禁心生好奇,渴望深入探究。


    隻是,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是想引她前往雲國探查?


    二長老君明輕撫著花白的胡須,沉聲道:“此次刺殺雖發生在裴國,但是否真為裴國所為,尚無定論。裴國不會如此愚蠢,在自己的地界上暗殺穀主,畢竟穀主剛從裴國賀壽歸來。”


    “這裴國太子深受百姓愛戴,將來或許能成為一位英明的君主。慎王外表放蕩不羈,實則心狠手辣。賢王心思深沉,世人傳他溫和,但老夫覺得難以捉摸,不知他是否也對兄長之位有所覬覦。恭王表麵上是不理朝堂之事,實則是賢王的棋子。齊王心思單純,對皇位並無興趣,而且對太子忠心耿耿。”


    聽到“裴國太子”二四個字,君歌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卻未多言,繼續聽著二長老的分析。


    “裴國雖強盛,但其他三國亦不容小覷。雲國國主如今野心勃勃,不願屈居裴國之下,且雲國內部紛爭不斷,太子與其弟弟爭鬥激烈。虞國富饒,但兵力薄弱,恐怕會尋求外援。南國以騎兵著稱,士兵勇猛,也是一大威脅。”


    二長老分析完畢後,眾人陷入沉默,君歌沉思片刻,方才開口。


    “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前往雲國,查明此事,趁雲國國主千秋宴之際,剛好是一個機會。各位長老請加強弟子們的訓練,務必掌握必要的自保之術。”


    “藥王穀百年來未曾卷入戰亂,若此次被迫參戰,那麽……”


    “選擇一位明君,輔佐之。”


    “天下大亂,何不一舉統一天下,結束紛爭,豈不快哉。”


    “這天下動蕩不安,天要變了。”


    幾位長老目送君歌背影離去,彼此交換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穀主,莫非決定放棄中立了?


    在皇宮的另一端。


    裴玄一把地將裴初抱起,跨過鳳儀宮的門檻,慢慢走入殿內。


    “母後,今日兒臣差點被大姐氣炸了。”


    殿內傳來一陣清脆的抱怨聲,裴玄不禁微微揚眉。


    “我兒又有何煩惱?”


    “還不是大姐,她非要來我宮中,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我的宮女,還下令將那宮女杖責至死。”


    這位少女年僅十四,是裴國的四公主,皇後的嫡出女兒,太子的親妹妹,裴韶寧。


    大公主裴月香,淑妃所生,居心韻齋。


    二公主裴扶玉,儀妃所出,居琴月軒。


    三公主裴玉瑤,麗妃所出,居飛雪苑。


    儀妃原是南國的公主,麗妃則是虞國的公主,兩人同在一年內和親裴國,最終被先皇許給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如今她們各自隻生下一個女兒。


    可想而知,裴宗絕不會允許有他國血脈的兒子留在裴國。


    後宮嬪妃,隻有雲國庶出公主莊妃有一子,且這莊妃在雲國本就不受寵,到了裴國後就斷了跟雲國的關係。


    作為皇帝最年幼的皇女,裴韶寧自幼備受寵愛,性格單純,最看不慣無辜者受害。


    此時,她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憤憤不平地向皇後告狀裴月香的所作所為。


    皇後輕撫她的頭,少女的臉上洋溢著純真與快樂。


    自從生下裴韶寧後,皇後的身體便不再適合生育,但她對現有的一兒一女已心滿意足。


    兒子已是太子,肩負重任,教養之事自然由皇上親自負責。


    至於女兒,皇後親自教養,本就打算將來能在城中為她尋得一位誠實可靠的佳婿。


    有作為皇帝的父親和作為太子的哥哥的庇護,無人敢欺,因此裴韶寧得以保持這份純真。


    皇後也不希望女兒學會那些彎彎繞繞的宮廷鬥爭,畢竟她自己便已經厭倦了這宮中的紛紛擾擾。


    隻願她能如此快樂地活著,足矣。


    但淑妃的女兒近來越發囂張,看來是時候給予一些教訓了。


    “那寧寧可否已經妥善處理了那宮女的後事,可否……”


    “哎呀,母後,這些事情嬤嬤已經幫兒臣處理好了,還給了那宮女家中一些補償。”


    皇後看著她那無憂無慮的模樣,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聲清脆的“皇祖母”打斷。


    轉頭一看,隻見裴玄抱著裴初走了進來。


    “哎喲,本宮的小孫孫來了。”


    裴初剛被放下,便急忙跑向皇後的懷抱,“皇祖母,孫兒好想你。”


    皇後臉上洋溢著笑容,將他從上到下看了個遍:“皇祖母也想你,讓皇祖母瞧瞧初兒是不是瘦了。”


    裴初歪著小腦袋,“才沒有呢!”


    旁邊的裴韶寧假裝生氣地說:“好啊,初兒,就不想姑姑是不是?”


    裴初不滿地撅起小嘴,目不轉睛地看著裴韶寧,“不想。”


    殿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皇後看著坐在下首的兒子,向裴韶寧使了個眼色,“初兒,跟姑姑出去玩一會兒吧。”


    裴韶寧拉著裴初經過裴玄,嬌俏地打了個招呼,“太子哥哥。”


    “嗯。”


    裴玄雖然麵無表情,但眼中卻流露出了外人難得一見的溫柔。


    皇後讓殿內的宮人退下,讓裴玄先去坐下,又吩咐宮女將茶奉上,但她說出的話卻讓裴玄瞬間抬起頭來。


    “我兒可是對那君穀主有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子瘋愛,娘娘被日日懲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天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天宮並收藏太子瘋愛,娘娘被日日懲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