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密談
Heterospecies 作者：愚世妄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曖昧的燈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不知道殉道者與贖羽教會的關係，多少會感覺這兩人之間有點什麽關係。
既然是聖耶蘭提出的談話，理所當然也該由她提出話題，但聖耶蘭麵對塞羅迪納時過於緊張以至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實際上塞羅迪納也知道她想要說什麽。
“主教大人不必過於緊張，殉道者和贖羽教會的關係還不至於那麽糟糕，至少我對你沒有那麽多個人的偏見，現在，我可以隻是塞羅迪納，你隻是伊塔爾.聖耶蘭。”
“不是這樣的，塞羅迪納先生。我隻是…想殉道者們和贖羽教會之間或許存在一些誤會。”
剛才塞羅迪納也說過了，她現在可以隻是伊塔爾.聖耶蘭，但若是她執意在以贖羽教會的大主教身份為基礎上來進行這場談話的話，自己也沒有理由阻止罷了。
“不存在什麽誤會，殉道者早已不屬於贖羽教會了，如今你們服務於城市，我們遊走於荒野，我們都按照各自的原則辦事，互不幹涉。”
“可我們明明都是為了感染者而努力，為什麽不可以合作？”
“我認為，殉道者一直與城市保持著最低限度的合作。”
“您知道我不是說的那個意思…”
塞羅迪納剛剛有意避開了教會，而是說與城市有著合作往來。殉道者們確實會在感染者問題上替城市解決不少麻煩，城市也願意為此提供一定的物資報酬，這比起合作，用交易這個詞或許更合適。
“主教大人的所做所為我都看在眼裏，不能否認，教會中確實還有人對感染者保有善心。但贖羽教會不能完全代表城市對感染者的態度，正如主教大人您不能代表整個教會的態度，而感染者對你們的態度，想必你心裏清楚。”
聖耶蘭無話可說，教會內部的問題她並非一無所知，但她實在過於年輕，還沒有積累起足夠的力量，還沒有能夠撼動那深不可見的根基，為此她才迫切地需要他人的幫助，她清楚自己能做的實在不多。
“合作，不是用言語來乞求，而是用行動去說服。聖耶蘭小姐，您現在並沒有能夠說服殉道者的條件，要讓殉道者們認同你們，首先要讓感染者認同你們，而贖羽教會本質上還是為城市服務，當指令與信仰相違悖，我們注定站不到一邊，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塞羅迪納站起來準備離開，卻又想起了什麽，在門口處停下。
“外麵時間不早了，主教大人一個人行動不方便，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您一程。”
“……麻煩您了。”
塞羅迪納握住聖耶蘭的手，領著她走出屋外。離開了溫暖的房間，聖耶蘭才突然感覺到現實的寒風是如此刺骨。
兩人本是向著教會的方向走的，卻不知不覺共同來到了一棵大樹下麵。
她曾不止一次自己一個人走到這裏，雖然總是會被卡洛他們說道，但這棵樹…畢竟是她在這裏認識的第一位朋友。
“這棵無根樹的種子，是我從荒野上帶給林先生的。”聖耶蘭一驚，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棵樹的來曆。
“知道為什麽是無根樹嗎？因為它們在荒野上無處不在，是一種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下生存的植物。無花無葉，最後的結局無非是作為薪柴燃盡，它們從這片土地上獲得的如此之少，卻連最後的一點灰燼都要回歸大地。紮根不牢，種子隨風漂泊，世代往複，就像…”
塞羅迪納停止了描述，聖耶蘭在心中補全了那個比喻，就像…感染者一樣。
“殉道者先生，如果…如果有一天，感染者成為了城市的敵人，你會因此…而站到城市的對立麵嗎？”聖耶蘭麵朝無根樹，拋出的問題不知道究竟是問誰。
塞羅迪納也同樣轉朝了無根樹，提出了一個反問：“感染者…與人類，難道是對立的嗎？”
無根樹沒有葉子，可風過樹梢還是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它對兩個人分別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耶蘭小姐，接你的人來了，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了，不過，您的態度，感染者會記住。”說話間，塞羅迪納的氣息就原地消失了，聖耶蘭知道對方已經離開，但這次交談也並非毫無收獲。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她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的。
…………………………
新城紀199循—第三季度—23號，距離蘿菈議員失蹤已經過去15日
“外圍這麽大，到底要怎麽找嘛！”眾人一大清早的就聽到沃倫特在叫嚷，當然這個人是不可能這麽早起來就幹活的，他隻不過是昨晚沒能睡得著，現在就想隨便找點借口發發牢騷罷了。不過要問他為什麽沒睡著，沃倫特想想自己昨天偷聽到的內容，覺得還是不要再去想了比較好。
“早，沃先生，原來您都起這麽早的嗎？”林穆笑咪咪地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手裏端著一杯剛泡好的咖啡，這種高級飲料在城市高層人士間很受歡迎，區區一個住在外圍的黑醫生怎麽會有？看來他也覺得在自己麵前沒有什麽裝的必要了嗎？
下一個走出房間的則是零伊。女生們的房間就在沃倫特他們的對麵，兩人走出房間直接對上了正臉，奇怪的是，沃倫特竟然沒有用那種親密到有些變態的態度直接貼到零伊身邊，而是很緊張地扭過了頭，然後僵硬地走開了。
林穆和零伊都注意到了沃倫特今早的古怪，他看他們兩人的眼神都不對勁。林穆似乎猜到了什麽，不過零伊倒是毫不在意，很快也離開了。當然 ，她同樣理所當然地忽略掉了林穆跟她打的招呼。
01小隊很快完成了整頓，他們在吃完早餐後就向林穆和孩子們告了別，決定今天就先去向外圍的居民了解一下，看有沒有失蹤案的線索。
這一路上沃倫特都在想著昨晚的事情，大家都注意到他有點心不在焉。
…………………………
昨晚
“零伊 ，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正準備回房的零伊突然被林穆叫住，兩人一起到角落聊了點啥，但很快就回來了，不過沃倫特目睹了這兩人交流的全過程，一股醋意由然而生。
半夜，沃倫特被輕微的聲音驚起，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白袍笑麵男貼著零伊耳朵說悄悄話的情景，作為零伊第一單推人的他怎麽可能睡得著！
他起身悄悄查看情況，卻意外地發現了林醫生休息的房間門竟然開著，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驅使著他立刻潛入了醫生的房間。
沃倫特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除了一扇門。
沒錯，除了一扇門。
沃倫特本以為會出現諜戰影視作品中的那些橋段一個也沒有，一扇門就明目張膽地擺在這裏，並且沒有任何設防，隨手就打開了，沃倫特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為了掩飾別的什麽可疑的東西而故意設下的障眼法。
門後是一道通往地下室的階梯。其實外圍的建築物有地下空間還是比較常見的，沃倫特沒想那麽多，直接下去一探究竟。
不過當沃倫特雙腳剛剛接觸地麵時他才注意到這個地下空間有多麽的不同尋常—這也太大了吧！
難怪“兒童之家”附近沒有別的什麽建築物，原來真正的建築主體在地下。
沃倫特注意到這裏的牆壁都是用的強化鋼板，陰冷的感覺給人像是用來囚禁某種惡獸的牢房，沃倫特一陣沒來由的反胃，這裏的一切都令他感到不適。
正當他發愁這麽大怎麽找時，前麵某個房間忽然傳來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沃倫特立即跟了上去。
“你都不找點東西遮掩一下嗎？”
“沒關係的，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秘密了。孩子們也都來過，看，那邊的牆上還留著他們的塗鴉呢。”
零伊站在熟悉的房間內，手指撫過牆麵，早已風化的塗鴉掉下一點碎漆。這個房間內比起她離開時，增添了太多的色彩，那些天真無邪的圖案將非人的痕跡徹底掩蓋，一點過去的影子都不曾留下。
“奧斯特原來也是準備將這裏徹底掩埋的，不過我想那得多浪費啊，留給我養養花草不也挺不錯的。”林穆微笑地向零伊展示了他在這裏栽培的大量植物，其中很多都是有實用價值的珍貴草藥，但也有不少是純粹的觀賞性植物。
“正常我給病人們看病是用不著這麽大地方的，不過要給你做檢查的話，還是得動用這兒的設備啊。”
林穆已經反複操作這些機械設備十幾循了，他對這裏的流程再熟悉不過，熟悉到想吐。而零伊隻是稍微眯了會兒眼，檢查就已經結束了。
林穆向零伊遞過了幾支試劑：“給，目前還一切正常，暫時還是維持這個劑量，但是如果發現了任何異狀一定要及時來找我，尤其是…那東西又失控了的話…”
失控？！沃倫特感覺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詞匯，他耐住性子準備繼續聽下去。
零伊接過試劑，隨即通過自己機械右臂上的特製孔位將它們全部注射進了體內。“失控嗎…”
林穆看著零伊喃喃自語的樣子有點感觸：“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奧斯特要讓你成為一名戰士，又要為你組建一支小隊了。零伊，你真的變了很多。”
零伊用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林穆。
“你是在擔心自己萬一失控會傷害到他們，對吧？”
“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情況，他們都會死。我還是不理解，我獨自行動明明更合理，但奧斯特還是寧可頂著暴露的風險也要將毫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
對此林穆隻是輕微一笑，他拿起工作台上的一把園藝剪刀，開始專心打理自己的花園起來。
零伊緊接著追問：“醫生，你們說過，會找到能夠殺死“另一個我”的辦法的，對吧。”
“哢嚓”一聲，林穆不小心失手，將一朵花剪了下來：“能夠殺死你的辦法…目前是有的。但我和奧斯特都還是希望，零伊，你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
……
“我不在乎。”
“但我們在乎，那些關心你的人都會在乎。零伊，你隻是不在乎現在的自己，但當哪一天，就連你也會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時，你一定會記起今天我對你說過的話。”
林穆與零伊對視。曾經犯過錯誤的人如今已經決定放下過去，守護更多人的明天；而曾經一無所有的人如今身旁也多了幾個身影，單調的世界開始漸漸上色。
“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
沃倫特得知兩人準備離開，搶先一步離開了地下室。他趕忙回到房間，把自己埋進了被單。
“沃倫特，你去上個廁所怎麽這麽久啊？”索亞隱約察覺到沃倫特的動靜，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後就又倒了下去。
而沃倫特躺在床上，拚命在腦中整理剛才聽到的訊息，注定今夜無
既然是聖耶蘭提出的談話，理所當然也該由她提出話題，但聖耶蘭麵對塞羅迪納時過於緊張以至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實際上塞羅迪納也知道她想要說什麽。
“主教大人不必過於緊張，殉道者和贖羽教會的關係還不至於那麽糟糕，至少我對你沒有那麽多個人的偏見，現在，我可以隻是塞羅迪納，你隻是伊塔爾.聖耶蘭。”
“不是這樣的，塞羅迪納先生。我隻是…想殉道者們和贖羽教會之間或許存在一些誤會。”
剛才塞羅迪納也說過了，她現在可以隻是伊塔爾.聖耶蘭，但若是她執意在以贖羽教會的大主教身份為基礎上來進行這場談話的話，自己也沒有理由阻止罷了。
“不存在什麽誤會，殉道者早已不屬於贖羽教會了，如今你們服務於城市，我們遊走於荒野，我們都按照各自的原則辦事，互不幹涉。”
“可我們明明都是為了感染者而努力，為什麽不可以合作？”
“我認為，殉道者一直與城市保持著最低限度的合作。”
“您知道我不是說的那個意思…”
塞羅迪納剛剛有意避開了教會，而是說與城市有著合作往來。殉道者們確實會在感染者問題上替城市解決不少麻煩，城市也願意為此提供一定的物資報酬，這比起合作，用交易這個詞或許更合適。
“主教大人的所做所為我都看在眼裏，不能否認，教會中確實還有人對感染者保有善心。但贖羽教會不能完全代表城市對感染者的態度，正如主教大人您不能代表整個教會的態度，而感染者對你們的態度，想必你心裏清楚。”
聖耶蘭無話可說，教會內部的問題她並非一無所知，但她實在過於年輕，還沒有積累起足夠的力量，還沒有能夠撼動那深不可見的根基，為此她才迫切地需要他人的幫助，她清楚自己能做的實在不多。
“合作，不是用言語來乞求，而是用行動去說服。聖耶蘭小姐，您現在並沒有能夠說服殉道者的條件，要讓殉道者們認同你們，首先要讓感染者認同你們，而贖羽教會本質上還是為城市服務，當指令與信仰相違悖，我們注定站不到一邊，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塞羅迪納站起來準備離開，卻又想起了什麽，在門口處停下。
“外麵時間不早了，主教大人一個人行動不方便，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您一程。”
“……麻煩您了。”
塞羅迪納握住聖耶蘭的手，領著她走出屋外。離開了溫暖的房間，聖耶蘭才突然感覺到現實的寒風是如此刺骨。
兩人本是向著教會的方向走的，卻不知不覺共同來到了一棵大樹下麵。
她曾不止一次自己一個人走到這裏，雖然總是會被卡洛他們說道，但這棵樹…畢竟是她在這裏認識的第一位朋友。
“這棵無根樹的種子，是我從荒野上帶給林先生的。”聖耶蘭一驚，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棵樹的來曆。
“知道為什麽是無根樹嗎？因為它們在荒野上無處不在，是一種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下生存的植物。無花無葉，最後的結局無非是作為薪柴燃盡，它們從這片土地上獲得的如此之少，卻連最後的一點灰燼都要回歸大地。紮根不牢，種子隨風漂泊，世代往複，就像…”
塞羅迪納停止了描述，聖耶蘭在心中補全了那個比喻，就像…感染者一樣。
“殉道者先生，如果…如果有一天，感染者成為了城市的敵人，你會因此…而站到城市的對立麵嗎？”聖耶蘭麵朝無根樹，拋出的問題不知道究竟是問誰。
塞羅迪納也同樣轉朝了無根樹，提出了一個反問：“感染者…與人類，難道是對立的嗎？”
無根樹沒有葉子，可風過樹梢還是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它對兩個人分別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耶蘭小姐，接你的人來了，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了，不過，您的態度，感染者會記住。”說話間，塞羅迪納的氣息就原地消失了，聖耶蘭知道對方已經離開，但這次交談也並非毫無收獲。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她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的。
…………………………
新城紀199循—第三季度—23號，距離蘿菈議員失蹤已經過去15日
“外圍這麽大，到底要怎麽找嘛！”眾人一大清早的就聽到沃倫特在叫嚷，當然這個人是不可能這麽早起來就幹活的，他隻不過是昨晚沒能睡得著，現在就想隨便找點借口發發牢騷罷了。不過要問他為什麽沒睡著，沃倫特想想自己昨天偷聽到的內容，覺得還是不要再去想了比較好。
“早，沃先生，原來您都起這麽早的嗎？”林穆笑咪咪地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手裏端著一杯剛泡好的咖啡，這種高級飲料在城市高層人士間很受歡迎，區區一個住在外圍的黑醫生怎麽會有？看來他也覺得在自己麵前沒有什麽裝的必要了嗎？
下一個走出房間的則是零伊。女生們的房間就在沃倫特他們的對麵，兩人走出房間直接對上了正臉，奇怪的是，沃倫特竟然沒有用那種親密到有些變態的態度直接貼到零伊身邊，而是很緊張地扭過了頭，然後僵硬地走開了。
林穆和零伊都注意到了沃倫特今早的古怪，他看他們兩人的眼神都不對勁。林穆似乎猜到了什麽，不過零伊倒是毫不在意，很快也離開了。當然 ，她同樣理所當然地忽略掉了林穆跟她打的招呼。
01小隊很快完成了整頓，他們在吃完早餐後就向林穆和孩子們告了別，決定今天就先去向外圍的居民了解一下，看有沒有失蹤案的線索。
這一路上沃倫特都在想著昨晚的事情，大家都注意到他有點心不在焉。
…………………………
昨晚
“零伊 ，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正準備回房的零伊突然被林穆叫住，兩人一起到角落聊了點啥，但很快就回來了，不過沃倫特目睹了這兩人交流的全過程，一股醋意由然而生。
半夜，沃倫特被輕微的聲音驚起，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白袍笑麵男貼著零伊耳朵說悄悄話的情景，作為零伊第一單推人的他怎麽可能睡得著！
他起身悄悄查看情況，卻意外地發現了林醫生休息的房間門竟然開著，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驅使著他立刻潛入了醫生的房間。
沃倫特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除了一扇門。
沒錯，除了一扇門。
沃倫特本以為會出現諜戰影視作品中的那些橋段一個也沒有，一扇門就明目張膽地擺在這裏，並且沒有任何設防，隨手就打開了，沃倫特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為了掩飾別的什麽可疑的東西而故意設下的障眼法。
門後是一道通往地下室的階梯。其實外圍的建築物有地下空間還是比較常見的，沃倫特沒想那麽多，直接下去一探究竟。
不過當沃倫特雙腳剛剛接觸地麵時他才注意到這個地下空間有多麽的不同尋常—這也太大了吧！
難怪“兒童之家”附近沒有別的什麽建築物，原來真正的建築主體在地下。
沃倫特注意到這裏的牆壁都是用的強化鋼板，陰冷的感覺給人像是用來囚禁某種惡獸的牢房，沃倫特一陣沒來由的反胃，這裏的一切都令他感到不適。
正當他發愁這麽大怎麽找時，前麵某個房間忽然傳來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沃倫特立即跟了上去。
“你都不找點東西遮掩一下嗎？”
“沒關係的，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秘密了。孩子們也都來過，看，那邊的牆上還留著他們的塗鴉呢。”
零伊站在熟悉的房間內，手指撫過牆麵，早已風化的塗鴉掉下一點碎漆。這個房間內比起她離開時，增添了太多的色彩，那些天真無邪的圖案將非人的痕跡徹底掩蓋，一點過去的影子都不曾留下。
“奧斯特原來也是準備將這裏徹底掩埋的，不過我想那得多浪費啊，留給我養養花草不也挺不錯的。”林穆微笑地向零伊展示了他在這裏栽培的大量植物，其中很多都是有實用價值的珍貴草藥，但也有不少是純粹的觀賞性植物。
“正常我給病人們看病是用不著這麽大地方的，不過要給你做檢查的話，還是得動用這兒的設備啊。”
林穆已經反複操作這些機械設備十幾循了，他對這裏的流程再熟悉不過，熟悉到想吐。而零伊隻是稍微眯了會兒眼，檢查就已經結束了。
林穆向零伊遞過了幾支試劑：“給，目前還一切正常，暫時還是維持這個劑量，但是如果發現了任何異狀一定要及時來找我，尤其是…那東西又失控了的話…”
失控？！沃倫特感覺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詞匯，他耐住性子準備繼續聽下去。
零伊接過試劑，隨即通過自己機械右臂上的特製孔位將它們全部注射進了體內。“失控嗎…”
林穆看著零伊喃喃自語的樣子有點感觸：“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奧斯特要讓你成為一名戰士，又要為你組建一支小隊了。零伊，你真的變了很多。”
零伊用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林穆。
“你是在擔心自己萬一失控會傷害到他們，對吧？”
“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情況，他們都會死。我還是不理解，我獨自行動明明更合理，但奧斯特還是寧可頂著暴露的風險也要將毫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
對此林穆隻是輕微一笑，他拿起工作台上的一把園藝剪刀，開始專心打理自己的花園起來。
零伊緊接著追問：“醫生，你們說過，會找到能夠殺死“另一個我”的辦法的，對吧。”
“哢嚓”一聲，林穆不小心失手，將一朵花剪了下來：“能夠殺死你的辦法…目前是有的。但我和奧斯特都還是希望，零伊，你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
……
“我不在乎。”
“但我們在乎，那些關心你的人都會在乎。零伊，你隻是不在乎現在的自己，但當哪一天，就連你也會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時，你一定會記起今天我對你說過的話。”
林穆與零伊對視。曾經犯過錯誤的人如今已經決定放下過去，守護更多人的明天；而曾經一無所有的人如今身旁也多了幾個身影，單調的世界開始漸漸上色。
“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
沃倫特得知兩人準備離開，搶先一步離開了地下室。他趕忙回到房間，把自己埋進了被單。
“沃倫特，你去上個廁所怎麽這麽久啊？”索亞隱約察覺到沃倫特的動靜，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後就又倒了下去。
而沃倫特躺在床上，拚命在腦中整理剛才聽到的訊息，注定今夜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