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隔閡
Heterospecies 作者：愚世妄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艾力克逃進巷子深處，然後從一個隻有孩子能通過的牆隙鑽了過去，沃倫特晚了一步，沒能追上。
…………………………
通過牆隙的艾力克來到了街道的另一邊，但他依然沒有停止奔跑，剛才的鼻血還沒止住，現在再加上持續的劇烈運動，艾力克隻覺得嘴裏充滿了鐵鏽味。
他埋頭狂奔，明明已經擺脫了那些人，卻總覺得還有什麽在追著他，他隻能逃跑，不斷加速，不斷逃跑…
“喂，臭小鬼，你跑那麽快會撞到人的！”
艾力克全然不顧路人的抱怨，沒有理由，沒有目標。在旁人的眼中他也不過是個在和父母吵架後，單純為了發泄而賭氣離家出走的任性孩子罷了。
“啊！”
果不其然，艾力克跑得太快，在拐角處沒能刹得住，與另外一個人發生了劇烈的碰撞。
艾力克一下子飛了出去，被撞的對方也是重重地向後跌倒，不過很快就有幾個人衝上來將那人扶了起來。“聖耶蘭大人，您沒事吧？”
被撞倒的聖女大人搖搖頭，表示自己一個人能站起來，不過看她強忍痛楚按著右臂的樣子，她這下應該撞得不輕。
聖耶蘭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她感覺身上似乎沾染到了一點血跡，她通過自己被撞的位置判斷對方應該是個孩子，趕緊來到了趴在地上的艾力克的身邊。
“沒…沒事吧？”聖耶蘭將男孩扶起來，手在男孩的臉上摸索著，她輕輕拭去孩子眼角的淚水，隨後取出一塊布想要為孩子擦幹淨臉上的血跡。
可就在這時，艾力克猛然張嘴，對準聖耶蘭的手直接咬了一口。看到這一幕的卡洛臉色煞白，當即喝令其他教眾成員趕緊將聖女大人和那個感染者兒童分開，艾力克被幾個成年人立即壓在了身下。
在普通人的眼中如果被感染者咬了的話就一定會變成感染者。卡洛看著聖耶蘭手上的咬痕滿是驚恐與無措，隨即他將視線轉向了被壓在地上的艾力克身上，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盡管那隻是個七歲大的孩子。
“讓開。”
天是忽然暗下來的，一個巨大的影子投在了卡洛的身上。他實在過於高大，以至於影子將卡洛和聖耶蘭兩人完全籠罩住了，卡洛盡管憤怒，卻還是下意識地鬆開了握著聖耶蘭的手。
那人俯下身來，半蹲在聖耶蘭的身前，他將聖女被咬的那隻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細細端詳了一番，隨後從自己的鬥篷外套中取出了一瓶膏藥，將其塗抹在被感染者咬過的地方並進行了輕微的包紮。
他站起身來：“放心吧，那孩子沒下死口，你們的聖女大人沒有被感染，所以，現在可以放開他嗎？”
卡洛這才注意到那個男人手臂上的白詰花印記，他是殉道者！
“塞羅迪納先生？”恰巧這時貝茜等人也找了過來，立即認出對方正是先前在感染者聚落中與01小隊有過合作的殉道者組織領袖—塞羅迪納。
“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01小隊的戰士。”塞羅迪納對01小隊表達了問候，很快發現了隊伍裏的另一個人。
“很高興見到您，林先生。”
“嗯，我也一樣，謝謝你幫忙找到了這孩子。”
看來林穆和殉道者組織的領袖塞羅迪納認識，眼下的氣氛很尷尬，贖羽教會的人隻得鬆開了按著艾力克的手。
“機會難得，那就請大家一起來我那裏聚聚，想必各位都有話想說吧。”林穆看出雙方都有事而來，便同時向殉道者和贖羽教會發出了邀請，眼下的情景也不容二位拒絕。
…………………………
眾人跟著林穆回到了“兒童之家”，一群人把小小的蘑菇房擠得滿滿當當，眾人圍坐桌旁卻誰也不開口，很是尷尬。
“我先出去一會兒。”塞羅迪納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林穆一臉麻煩你了的表情。不知為何，明明隻是少了一個人，屋內卻頓時寬敞了不少。
還是林穆先開了口：“好了，那麽尊敬的主教大人，請問您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
聖耶蘭雖然是贖羽教會的大主教，但她本質上也不過個是與零伊她們年紀相近的少女，在猶豫了半天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林先生，我希望…不，懇請您，將您的藥品出售給我們吧！”
林穆對聖耶蘭突然提出的請求並沒有表示吃驚：“很抱歉，我為感染者們提供藥品不過是出自我個人的意願，那並不是能用來交易的東西，更何況教會應該有更加正規的抑製劑，根本用不著向我這個小小的私人診所進行收購吧。”
“不，我們其實也……請您務必！不論您提出怎樣的條件，隻要贖羽教會做得到，我們都願意接受，隻要…隻要…”年輕的主教大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向著林穆的方向深深地彎下了腰。
“休爾頓，住在格裏爾街道的休爾頓先生…他從三天前開始就下不來床了…而他的家中，還有他年幼的兒子和同樣重病的母親…如果，如果他再不及時進行治療的話…就會死，他的家人都會死的…”聖耶蘭幾近哽咽，她雖然不曾親眼見證過他人的悲慘，但她至少曾試圖去理解過，她會嚐試著去記住那些感染者的名字，試圖去與每個感染者接觸，去理解他們的痛苦。可事實就是，她好不容易記住的名字，好不容易產生聯係的人，也許在下一個明天，就會從此消失。但也正因如此，她比一般人更同情感染者的遭遇，盡管總是有人故意拒絕甚至是曲解她的善意，她也從未放棄過對感染者伸出自己的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林穆短暫離開了座位，隨後取來了一些藥品遞到了聖耶蘭的麵前。
“休爾頓早就求過我，但現在，還是給他吧。”
聖耶蘭鄭重地接過藥品，但她發現這些藥與林穆以前提供的抑製劑不太一樣。
林穆又繼續說道：“我救不了他，抑製劑也不過是延緩感染者異變的症狀，減少感染者受到的痛苦罷了。人類至今都沒能找到對抗hs病毒的方法，感染者的身份就是慢性死亡的證明，所以，用這個吧，至少走的時候，不會那麽痛苦。”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聖耶蘭握緊了手中的藥劑，隨後，再次向林穆彎腰致謝，坐下去後不再開口。
“讓塞羅迪納先生進來吧。”貝茜帶著孩子們去上層休息了，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林穆，最近第5區是出了什麽事了嗎？我們在剛來到這裏時發現了有感染者組織暴動，究竟怎麽回事？”坐在這裏的人對林穆都表現得很尊敬，也就隻有零伊會對他直呼其名了，不過這也順利打開了話題。
“零伊，你知道蘿菈這個人嗎？”
零伊搖頭。
“她是由中央1區派來的調查委員，來第5區外圍進行居民生活現狀考察的。而就在兩周前，當地的城防駐軍在格裏爾街道的某條小巷裏發現了…蘿菈小姐的手臂。”
“嗯，所以呢？”零伊雙手抱在胸前，她對這些信息不感興趣，她隻想聽最關鍵的部分。
“經過血液樣本比對，我們確認了這確實是蘿菈小姐身體的一部分，且根據發現現場判斷，蘿菈小姐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蘿菈小姐作為正規城市公民遭遇這種事情，城市當然是有義務將犯人揪出來的，麻煩的是…”
林穆停頓了一下，想要喝口水，零伊最煩他這一點，瞪了他一眼，林穆隻好繼續說下去：“麻煩的是，蘿菈小姐同時也是一名議員。”
議會的人？！敏感的身份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警覺。
“是的。而且在斷臂的現場發現了明顯的感染者活動痕跡，屍體不知去向，卻故意留下了一條手臂，就像是…”
“挑釁。”零伊說出了林穆沒說完的話。
故意殺害城市高層的人並留下線索，這就是把城市的麵子放在地上踩啊，城市高層的人會做何反應也不難想象了。
“斷臂發現的第二天，城防軍就收到了來自上層的指令，斷絕對第5區外圍的全部資源供給，嚴查每戶感染者居民，在發現真正的凶手之前，任何感染者都不能自由離開第5區。”
“由此引發了後續的一係列問題，失去了食物和藥品的供給，很多感染者都撐不下去了，被逼到極限的感染者們開始組織反抗活動，殉道者也是聽聞了這件事而來的吧。”
塞羅迪納點點頭，證明了林穆所說情報的準確性。而贖羽教會承諾保障感染者的權益，首當其衝地成為了感染者矛頭所指的對象，也就出現了01小隊剛來時看到聖耶蘭他們遭到感染者居民們圍攻的那一幕。
事情似乎理順了，但這件事關鍵就在於要找到殺害蘿菈小姐的凶手以及蘿菈小姐的屍體現在在哪裏，而目前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是感染者下的手，可外圍這麽大，為此而牽扯到了整個第5區的感染者的話，那些感染者也太慘了，有沒有什麽信息可以縮小凶手的範圍呢？
這時候塞羅迪納提供了一點別的情報：“實際上，蘿菈應該不是唯一一位受害者，我們大概在4天前就成功混進來了，而在此期間，我們還收到了多起感染者居民失蹤的舉報。”
“什麽，還有居民失蹤？”聖耶蘭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贖羽教會的主教大人竟然不知道嗎？”塞羅迪納其實並沒有嘲諷的意思，但介於殉道者和贖羽教會尷尬的關係，旁人看來這就是在諷刺贖羽教會的虛偽和無能。
“卡洛，你知道嗎？”
卡洛沒有回答聖耶蘭的問題，看他的痛苦的表情，看來他瞞了聖女大人不少事情。
“城市在這件事情上逼得很緊，我…不想你在其他事情上增添更多壓力。”卡洛撇過頭去，盡管他知道聖耶蘭看不見，但她肯定也不可能再想麵對自己這張臉了。
“也就是說，凶手並不是單純的對普通人的仇視，失蹤的人還有什麽共性嗎？”
索拉檢索比對了半天，最後搖搖頭。
無差別殺人，碰巧引發了城市與感染者的對立嘛，有這種可能嗎？
有很多違和的地方，為什麽都是失蹤，而隻有蘿菈留下了線索？如果凶手是感染者，那為什麽失蹤的人也包括感染者？對方的目的真的僅僅是為了挑起感染者與普通人之間的對立嗎？看來這次的對手是相當瘋狂的家夥啊。
“為此，”聖耶蘭說道，“我代表贖羽教會正式向01小隊和殉道者們提出申請，請協助我們找出這一係列事件真正的幕後黑手，拜托了！”
“既然教會的主教大人都親自拜托了，那我們也沒有推脫的理由了，放心交給我們吧。”沃倫特代零伊答應了下來，雖然是僭越，但零伊也沒有什麽反應，其實沃倫特還想順便提一下之前說的謝禮的那件事，但鑒於現場的氛圍不太適合提，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
三方達成合作共識，林穆對這個結果看來十分滿意，不過他本人倒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不方便介入更深罷了。
接下來聖耶蘭打算去和城市那邊談談，為感染者爭取最低限度的物資供給，而01小隊和殉道者們就負責盡快將凶手抓出來。
時候不早了，01小隊的成員準備就先在這裏休息，一行人上樓後就隻剩殉道者和贖羽教會的人還坐著了。
“卡洛，你們先走吧，我想要和塞羅迪納先生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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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牆隙的艾力克來到了街道的另一邊，但他依然沒有停止奔跑，剛才的鼻血還沒止住，現在再加上持續的劇烈運動，艾力克隻覺得嘴裏充滿了鐵鏽味。
他埋頭狂奔，明明已經擺脫了那些人，卻總覺得還有什麽在追著他，他隻能逃跑，不斷加速，不斷逃跑…
“喂，臭小鬼，你跑那麽快會撞到人的！”
艾力克全然不顧路人的抱怨，沒有理由，沒有目標。在旁人的眼中他也不過是個在和父母吵架後，單純為了發泄而賭氣離家出走的任性孩子罷了。
“啊！”
果不其然，艾力克跑得太快，在拐角處沒能刹得住，與另外一個人發生了劇烈的碰撞。
艾力克一下子飛了出去，被撞的對方也是重重地向後跌倒，不過很快就有幾個人衝上來將那人扶了起來。“聖耶蘭大人，您沒事吧？”
被撞倒的聖女大人搖搖頭，表示自己一個人能站起來，不過看她強忍痛楚按著右臂的樣子，她這下應該撞得不輕。
聖耶蘭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她感覺身上似乎沾染到了一點血跡，她通過自己被撞的位置判斷對方應該是個孩子，趕緊來到了趴在地上的艾力克的身邊。
“沒…沒事吧？”聖耶蘭將男孩扶起來，手在男孩的臉上摸索著，她輕輕拭去孩子眼角的淚水，隨後取出一塊布想要為孩子擦幹淨臉上的血跡。
可就在這時，艾力克猛然張嘴，對準聖耶蘭的手直接咬了一口。看到這一幕的卡洛臉色煞白，當即喝令其他教眾成員趕緊將聖女大人和那個感染者兒童分開，艾力克被幾個成年人立即壓在了身下。
在普通人的眼中如果被感染者咬了的話就一定會變成感染者。卡洛看著聖耶蘭手上的咬痕滿是驚恐與無措，隨即他將視線轉向了被壓在地上的艾力克身上，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盡管那隻是個七歲大的孩子。
“讓開。”
天是忽然暗下來的，一個巨大的影子投在了卡洛的身上。他實在過於高大，以至於影子將卡洛和聖耶蘭兩人完全籠罩住了，卡洛盡管憤怒，卻還是下意識地鬆開了握著聖耶蘭的手。
那人俯下身來，半蹲在聖耶蘭的身前，他將聖女被咬的那隻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細細端詳了一番，隨後從自己的鬥篷外套中取出了一瓶膏藥，將其塗抹在被感染者咬過的地方並進行了輕微的包紮。
他站起身來：“放心吧，那孩子沒下死口，你們的聖女大人沒有被感染，所以，現在可以放開他嗎？”
卡洛這才注意到那個男人手臂上的白詰花印記，他是殉道者！
“塞羅迪納先生？”恰巧這時貝茜等人也找了過來，立即認出對方正是先前在感染者聚落中與01小隊有過合作的殉道者組織領袖—塞羅迪納。
“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01小隊的戰士。”塞羅迪納對01小隊表達了問候，很快發現了隊伍裏的另一個人。
“很高興見到您，林先生。”
“嗯，我也一樣，謝謝你幫忙找到了這孩子。”
看來林穆和殉道者組織的領袖塞羅迪納認識，眼下的氣氛很尷尬，贖羽教會的人隻得鬆開了按著艾力克的手。
“機會難得，那就請大家一起來我那裏聚聚，想必各位都有話想說吧。”林穆看出雙方都有事而來，便同時向殉道者和贖羽教會發出了邀請，眼下的情景也不容二位拒絕。
…………………………
眾人跟著林穆回到了“兒童之家”，一群人把小小的蘑菇房擠得滿滿當當，眾人圍坐桌旁卻誰也不開口，很是尷尬。
“我先出去一會兒。”塞羅迪納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林穆一臉麻煩你了的表情。不知為何，明明隻是少了一個人，屋內卻頓時寬敞了不少。
還是林穆先開了口：“好了，那麽尊敬的主教大人，請問您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
聖耶蘭雖然是贖羽教會的大主教，但她本質上也不過個是與零伊她們年紀相近的少女，在猶豫了半天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林先生，我希望…不，懇請您，將您的藥品出售給我們吧！”
林穆對聖耶蘭突然提出的請求並沒有表示吃驚：“很抱歉，我為感染者們提供藥品不過是出自我個人的意願，那並不是能用來交易的東西，更何況教會應該有更加正規的抑製劑，根本用不著向我這個小小的私人診所進行收購吧。”
“不，我們其實也……請您務必！不論您提出怎樣的條件，隻要贖羽教會做得到，我們都願意接受，隻要…隻要…”年輕的主教大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向著林穆的方向深深地彎下了腰。
“休爾頓，住在格裏爾街道的休爾頓先生…他從三天前開始就下不來床了…而他的家中，還有他年幼的兒子和同樣重病的母親…如果，如果他再不及時進行治療的話…就會死，他的家人都會死的…”聖耶蘭幾近哽咽，她雖然不曾親眼見證過他人的悲慘，但她至少曾試圖去理解過，她會嚐試著去記住那些感染者的名字，試圖去與每個感染者接觸，去理解他們的痛苦。可事實就是，她好不容易記住的名字，好不容易產生聯係的人，也許在下一個明天，就會從此消失。但也正因如此，她比一般人更同情感染者的遭遇，盡管總是有人故意拒絕甚至是曲解她的善意，她也從未放棄過對感染者伸出自己的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林穆短暫離開了座位，隨後取來了一些藥品遞到了聖耶蘭的麵前。
“休爾頓早就求過我，但現在，還是給他吧。”
聖耶蘭鄭重地接過藥品，但她發現這些藥與林穆以前提供的抑製劑不太一樣。
林穆又繼續說道：“我救不了他，抑製劑也不過是延緩感染者異變的症狀，減少感染者受到的痛苦罷了。人類至今都沒能找到對抗hs病毒的方法，感染者的身份就是慢性死亡的證明，所以，用這個吧，至少走的時候，不會那麽痛苦。”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聖耶蘭握緊了手中的藥劑，隨後，再次向林穆彎腰致謝，坐下去後不再開口。
“讓塞羅迪納先生進來吧。”貝茜帶著孩子們去上層休息了，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林穆，最近第5區是出了什麽事了嗎？我們在剛來到這裏時發現了有感染者組織暴動，究竟怎麽回事？”坐在這裏的人對林穆都表現得很尊敬，也就隻有零伊會對他直呼其名了，不過這也順利打開了話題。
“零伊，你知道蘿菈這個人嗎？”
零伊搖頭。
“她是由中央1區派來的調查委員，來第5區外圍進行居民生活現狀考察的。而就在兩周前，當地的城防駐軍在格裏爾街道的某條小巷裏發現了…蘿菈小姐的手臂。”
“嗯，所以呢？”零伊雙手抱在胸前，她對這些信息不感興趣，她隻想聽最關鍵的部分。
“經過血液樣本比對，我們確認了這確實是蘿菈小姐身體的一部分，且根據發現現場判斷，蘿菈小姐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蘿菈小姐作為正規城市公民遭遇這種事情，城市當然是有義務將犯人揪出來的，麻煩的是…”
林穆停頓了一下，想要喝口水，零伊最煩他這一點，瞪了他一眼，林穆隻好繼續說下去：“麻煩的是，蘿菈小姐同時也是一名議員。”
議會的人？！敏感的身份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警覺。
“是的。而且在斷臂的現場發現了明顯的感染者活動痕跡，屍體不知去向，卻故意留下了一條手臂，就像是…”
“挑釁。”零伊說出了林穆沒說完的話。
故意殺害城市高層的人並留下線索，這就是把城市的麵子放在地上踩啊，城市高層的人會做何反應也不難想象了。
“斷臂發現的第二天，城防軍就收到了來自上層的指令，斷絕對第5區外圍的全部資源供給，嚴查每戶感染者居民，在發現真正的凶手之前，任何感染者都不能自由離開第5區。”
“由此引發了後續的一係列問題，失去了食物和藥品的供給，很多感染者都撐不下去了，被逼到極限的感染者們開始組織反抗活動，殉道者也是聽聞了這件事而來的吧。”
塞羅迪納點點頭，證明了林穆所說情報的準確性。而贖羽教會承諾保障感染者的權益，首當其衝地成為了感染者矛頭所指的對象，也就出現了01小隊剛來時看到聖耶蘭他們遭到感染者居民們圍攻的那一幕。
事情似乎理順了，但這件事關鍵就在於要找到殺害蘿菈小姐的凶手以及蘿菈小姐的屍體現在在哪裏，而目前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是感染者下的手，可外圍這麽大，為此而牽扯到了整個第5區的感染者的話，那些感染者也太慘了，有沒有什麽信息可以縮小凶手的範圍呢？
這時候塞羅迪納提供了一點別的情報：“實際上，蘿菈應該不是唯一一位受害者，我們大概在4天前就成功混進來了，而在此期間，我們還收到了多起感染者居民失蹤的舉報。”
“什麽，還有居民失蹤？”聖耶蘭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贖羽教會的主教大人竟然不知道嗎？”塞羅迪納其實並沒有嘲諷的意思，但介於殉道者和贖羽教會尷尬的關係，旁人看來這就是在諷刺贖羽教會的虛偽和無能。
“卡洛，你知道嗎？”
卡洛沒有回答聖耶蘭的問題，看他的痛苦的表情，看來他瞞了聖女大人不少事情。
“城市在這件事情上逼得很緊，我…不想你在其他事情上增添更多壓力。”卡洛撇過頭去，盡管他知道聖耶蘭看不見，但她肯定也不可能再想麵對自己這張臉了。
“也就是說，凶手並不是單純的對普通人的仇視，失蹤的人還有什麽共性嗎？”
索拉檢索比對了半天，最後搖搖頭。
無差別殺人，碰巧引發了城市與感染者的對立嘛，有這種可能嗎？
有很多違和的地方，為什麽都是失蹤，而隻有蘿菈留下了線索？如果凶手是感染者，那為什麽失蹤的人也包括感染者？對方的目的真的僅僅是為了挑起感染者與普通人之間的對立嗎？看來這次的對手是相當瘋狂的家夥啊。
“為此，”聖耶蘭說道，“我代表贖羽教會正式向01小隊和殉道者們提出申請，請協助我們找出這一係列事件真正的幕後黑手，拜托了！”
“既然教會的主教大人都親自拜托了，那我們也沒有推脫的理由了，放心交給我們吧。”沃倫特代零伊答應了下來，雖然是僭越，但零伊也沒有什麽反應，其實沃倫特還想順便提一下之前說的謝禮的那件事，但鑒於現場的氛圍不太適合提，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
三方達成合作共識，林穆對這個結果看來十分滿意，不過他本人倒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不方便介入更深罷了。
接下來聖耶蘭打算去和城市那邊談談，為感染者爭取最低限度的物資供給，而01小隊和殉道者們就負責盡快將凶手抓出來。
時候不早了，01小隊的成員準備就先在這裏休息，一行人上樓後就隻剩殉道者和贖羽教會的人還坐著了。
“卡洛，你們先走吧，我想要和塞羅迪納先生聊幾句話。”